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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疯人院(15)

作品名称:1978疯人院      作者:陟云子      发布时间:2009-06-03 16:32:49      字数:6509

在永南县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每个闰月月底月初的夜晚,晦月无光,乃是阴间一切吊死鬼、长舌鬼、屈死鬼等鬼魂活动的时间。他们生前既不得快乐与自由,又因种种横祸而死,死后尸骸不得完全,不能与其他正常死亡的鬼一样大摇大摆地在晚间出来,只能等到闰月的月底月初,无月少星的黑夜里才能重现世间,因此这时的阴气最重,家家户户到这时都关闭门窗,无事绝不外出惹是生非,生怕遇到这些鬼怪招来横祸。
花援朝在往精神病院走的时候,心里很奇怪地联想起了这个传说。他甚至进而想到,今天正是农历的二十九日,恰是闰月的月底。想到此,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他心里甚至浮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此去决然多凶少吉。可不知为什么,在听到老人的描述后他仍然认定今天有夜探精神病院的必要。他甚至丢弃了黎赤兵与他的那个约定,而要去精神病院里一展身手了。
他悄悄地潜伏在一棵大树背后,等待黑夜正式的降临。此刻天已半黑,精神病院内已没了先前的喧闹,又恢复了一贯的寂静。花援朝本打算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从精神病院的侧面墙上反过去,他已看准了一处地方,那里围墙有一道裂缝,借助裂缝的痕迹他可以毫不费力地翻过去。但没想到在天全黑之前,岗楼的灯光忽然全都亮了起来,楼上的几个武警说笑着走了下来。另外有三四个武警跟他们打了招呼,便向岗楼上走去。花援朝这才意识到,他们是在换岗。他想此时不进更待何时,便紧紧裤腰带,往掌心中吐了两口唾沫,两手搓了一搓,在围墙侧面一个加速助跑跃至裂缝跟前,稍稍一纵左手便攀住了围墙上的钢筋栏杆,左脚顺势踩进了围墙的裂缝当中。右脚也随即跟进,三两下便已立在了围墙的墙头。只是因围墙墙头栏杆太高,上面又布置了不少碎玻璃块,更何况他所处的位置尚在岗楼顶探照灯的照射范围之内,他不得不小心地伏低身子,双手用力地分开两根栏杆,侧着身子从栏杆的缝隙中钻了过去。他正暗自高兴,不想朝下一望,心中又暗暗叫起苦来:原来千不巧万不巧,他站的这处围墙下面竟是一个大粪坑,里面黑乎乎的,也不知积了多少陈年旧粪。他在外面虽也觉得这里气味有异,可也绝对不会想到里面居然会有这样的陷坑。看看岗楼上交接已毕,新来的那些武警马上就要巡夜,不由着慌。正在这时,他忽然瞥到不远处有一棵大槐树贴墙而生,枝繁叶茂,比墙尚高出一人多,略一思索,已有办法。他在墙头扶着栏杆缓缓而进,半立半弓着走到槐树旁边,瞅准槐树一根较为粗壮的树枝,攀着栏杆只一荡,如猿猴般在空中飞去,恰恰抓住了树枝末梢。可不巧的是槐树枝桠众多,另一根枝条却又折了回来,不偏不倚正抽在他的脸上,疼得他几乎叫了出来。好在他意志力极强,虽然面颊血流如注,却还是一声不吭地忍了下来。
他正要顺着槐树的主干滑下去,岗楼里的武警已听到枝叶剧烈晃动的声音。立刻有人喊道:“有情况!”紧接着便有两个全副武装的战士向着大槐树冲来。花援朝在这时伏在树上枝叶茂密的地方,一动也不敢动。那两个武警拿着手电筒向树上照了一圈,没见到花援朝,便又向后面去了。只听其中一个人道:“可能刚才是风吹的。”另一个接道:“也许是什么鸟扑棱翅膀呢,去年我还在这里看见了一窝乌鸦。咱们的队长也太神经过敏了,一有风吹草动便催着咱们下来。要我说呀,差不多就行了,这儿是精神病院,又没钱又没粮票,谁会来这里?”先前那人道:“说的是。你什么时候打算调走?我可不想再在这鬼地方呆着了。”另一人道:“你歇着吧你,我要能调走不早就调走了?这儿活又累又不讨好,我老婆成天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我都被她絮叨烦了。”花援朝听听两人的脚步声已经远去,心中大叫侥幸,直到这时方才从树上溜了下来。他因为怕被巡夜的撞见,因此先猫到了墙角的暗影中,阶级观察着这个精神病院的布置情况。
他刚将身子安放妥当,便听到了里面的对话声。对话的双方是两个男子,口气好像很随便。可在花援朝耳中他们的声音总像被什么东西压着,叫人听起来很不舒服。第一个男子说:“你把大米饭藏好了,明天咱两分着吃。”另一个男子道:“放心吧,我把碗埋进了墙角,谁都不会发现。”花援朝想想觉得不对劲:现在细粮很少,这两个人怎么会有大米饭吃呢?转念一想这里面都是疯子,疯言疯语也当不得真,便又安定下来。哪知在这时先前那个男子又开口了:“嘿,你看见了么,窗户下面有一个人!”花援朝大吃一惊。屋子里面有一个灯泡,虽然不算明亮,但在外面如此漆黑的情况下,内外光线条件相差如此之大,想看清外面的物体是非常困难的。更为奇特的是,从声音来看,那个男子明明应当在屋子的最里面。花援朝躲到墙角时刚才几分钟的事,他又没看见,怎么会知道的如此清楚?仅此一句话,花援朝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但就在这时,第二个人又开口了,语气一点都不像一个疯子:“他刚才是翻墙过来的,脸上被树枝拉了个大口子,还差点被人抓住。”说到这时,两人一起嘎嘎大笑起来。花援朝弄不清他们是真疯还是假疯,战战栗栗,赶忙移到另外一个墙角。
花援朝现在所处的位置在正门朝内数的第二排房子前。前面的第一排房子里住的病人多数症状较轻,或是即将治愈出院的,第二排以后却是普通病人。刚才在第一排的房角听那两个疯子说话,几乎没把他吓过去。他想可能后边这些人会好一些,不至于那么神神道道。刚刚坐稳,便听到了两个女人的吵闹声。第一个女人说:“你把我的辫子扔到哪里去了?”第二个女人嘻嘻笑道:“辫子辫子,粗油油的大辫子,麻花一样的大辫子!”第一个女人严词道:“在哪里?”第二个女人道:“猜一猜,猜到了我就给你!”前头的女人道:“你不给我可别后悔!”“我不后悔呀!”“嘿,你摸摸你的头吧!”“啊!!!我的头呢?我的头怎么不见了?!”花援朝还没觉得什么,前面的女人又道:“把辫子给我我就把头给你。”后面的女人道:“在外面的那个男人的怀里,你去找他要吧。”“外面的男人?我有好多年没见过男人了!嘻!”最后的这一声却是吞咽唾沫的声音。花援朝又是恶心又是胆寒,这些精神病人怎么一个个都像有特异功能似的,对自己的来访竟然如此清楚?
恰在此时,那两个巡夜的武警又转了回来。前面的那人很严肃地咳了一声,叫道:“你别躲了,我看见你了,你跑不掉的!”后面那人随即把手电筒向花援朝先前藏身的位置照去。花援朝是惯经风雨之人,哪那么容易就被吓出来。两人没发现什么,又吆喝着向前走了。原来他们刚才在巡逻的过程中,接到好几个值班医生的报告,说他们的病人发现院里新进来一个人。联想到先前换岗时听到的树枝树叶摩擦的声音,他们也怀疑确实有人进来过,因此便加强了对边角的排查。可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个进来的人居然是他们的同行。
待那两个武警走后,花援朝方才活跃起来。他大摇大摆地从前面一直走到最后,一边仔细记录着地形和里面的状况。从侦察情况来看,精神病院前后共有十二排房,每排有二十八个窗户。前面的十排在这个时候大多都熄灯了,显出它们阴森森的本质。后面的两排却多数都亮着灯,其中第十一排靠左的几间房子是厨房,面板上还搁着剩下来的菜馒头。十一排靠右的位置中几个大夫正紧张地商量着什么。而第十二排中大多数房间都是休息室,其中有几个房间中大夫趴在桌上沉沉睡去,另外几个房间中虽然亮着灯,却是空的,那些大夫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十二排最后的两间房子是正副院长办公的地方,此时均是铁将军把门,想来他们均已下班回家。花援朝想既然要找到那个汤柯就必须得知道他住在哪个房间,而病人的牌号应该放在院长的办公室中。他就这么想当然地作出了决定。
精神病院是半军事化单位,不仅前面的病人牢房守护森严,外人轻易不能进入,就连后面院长的办公室的窗户上,都安了几根粗如拇指的钢筋。这样外人即便打碎了窗玻璃却仍然难以闯进去。花援朝不想惊动他人,便悄悄地从身边取出一根五号铁丝,轻轻地插进了锁孔内。在警校的时候他学会了应急开锁的办法,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在锁孔拧开的那一瞬间他甚至想,原来罪恶和善念之间,仅仅隔了那么一步罢了。
为了安全起见,开门之后他并没有马上进去,而且在门口多站了两三秒,听听里面无声响之后方才跨了进去。就在这时,他猛地瞅到了墙角里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大吃一惊之下,他立刻扑了过去,想在他出声喊叫之前将他的嘴堵上。因为如果在这时惊动了院方麻烦可就大了,引起的后果不言而喻。
等扑到那人影身上,他才发觉是虚惊一场。触手坚硬,外表光滑,再细细一听,里面有滴答滴答的响声,原来竟是一架用硬杂木做成的老式座钟。他吓出了一身冷汗,倚在墙角好半天才稳住自己的心情,借着前面的灯光去翻办公桌旁边的那几个抽屉。
仅仅刚拉开了第一个抽屉,背后忽然传来了“扑”的一声响,似乎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声音虽然不大,但他的心还是不可避免的狂跳起来。悚然一惊之下,他向后望去。
在院长办公桌后面的粗糙脸盆架上面,不知何时多了两点绿幽幽的光。它们很幽邃地看着他,似是在审视着这个不速之客。花援朝大脑足足停滞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那是一只猫!
猫的出现让花援朝刚刚放松的心情再次绷紧。在院长这个凌乱、寂静甚至有些破旧的办公室里,花援朝再也无法不恐惧不慌张。窗户关的好好的,那猫只能是从门缝中钻进来的。可让人费解的是,这里从上至下没有人会养宠物,而精神病院外面的猫又怎么会跑到这里,并且偏偏诡异地跟到这儿来呢?
花援朝无法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说服自己。那猫蹲在自己背后,不声不响,却让他感到有莫大的威胁。他感觉自己的工作没法再做下去,便扭身回来,单手提住那猫脖子上的领毛,轻轻地推开门,将它整个儿地扔到了外面。那猫很瘦小,花援朝拎着它的毛皮便摸到了它细弱的脊梁骨。它很乖,或者说与普通猫比起来有些愚笨,任凭花援朝将它提住,而后用力地掼在地上。它没有挣扎没有反抗,更没有用爪子抓挠花援朝的手背,甚至它连叫都没叫,只有当它跌在地上时,它才轻轻地发出一声呼叫,像是婴孩要奶吃的撒娇。花援朝厌恶地盯着它的影子飞快地远去,内心没有一丝怜惜。他知道,猫是摔不死的,他刚才这一下不会对它造成什么重大伤害。为了防止它再进来,他无声地但却是决绝地将门合上了。
然后他就开始继续查找他需要的那些资料。没有手电。因为一时的匆忙而忘了准备,所以他现在只能对着前面那排屋子暗弱的灯光,眯缝起眼睛一点一点地寻找着需要的东西。
他很幸运。在第二个格子中,他发现了历年以来精神病院病人的简表,上面对每个病人的基本症状和他们的住处都说得非常清楚。后来他就顺藤摸瓜地翻到了记载汤柯的那一页。
汤柯,男,汉族,一九四二年生。六九年十二月因为精神失常被送入。编号09075,暂住九栋七号门。病人主要是心因性失常,经常指东道西,临床表现出强烈的思维不连贯性和记忆失常,偶尔大小便失禁。
不知为什么,对这个汤柯的记述到此为止,没有像别的病人一样有相应的后续观察补充,仿佛他被送进来之后就被人遗忘了一样。花援朝看到这里,却没有马上合上记录,他被那个时间吸引住了:六九年十二月。一瞬间他突然联想到,那是在卫茂康死亡之后。可卫茂康死亡跟他精神失常又有什么关系呢,在花援朝思维的链条中,这两点始终无法连接,因为这中间缺了关键性的一环。而这关键性的一环又在谁哪里呢?花援朝脑海中关于这个案子的所有情况在刹那都翻滚起来。
正当他全身贯注地思考时,背后忽然再次传来一声响动。他惊恐地扭过头去,却在那个脸盆架上面再次发现了两点绿幽幽的光,不强烈但很神秘,那只猫竟然又回来了。而此时的门是关着的,没有打开过的迹象。它依然很慵懒地伏在那里,用它那双焦点很集中的眼睛盯住了花援朝。
花援朝有些恼怒。他的思考也因为这只猫的再次到来而被暂时中止。因为不想留下任何证据,他匆匆地将那些资料整理好重新归档,而后很谨慎地将门关上了。在关上门前的那一刻,他清楚地看到那只猫还在里面。然而他锁上门之后没走几步,那只猫便又像幽灵一样冒了出来,“喵呜”一声伸了一个懒腰,从他身旁快步去了。花援朝对此既感到惊讶,又感到无可奈何。这只猫出现在精神病院中,行为肯定不能用常理推测。借着前面那不算明亮的灯光,他看到这是一只背脊纯黑、腰上有三道不算明显的黄色条纹的猫。它毛皮不算润滑,甚至还有些癞,可行动却十分迅捷,四组的起落都是无声无息。
片刻后,花援朝来到了第九排房子前。他正要想办法混进去,却发现了一个意外情况:这第九排房子十分特殊,前面居然有一个走廊,而各房间的正门显然都开在了走廊里。走廊的一头是封闭的,另一头有一个小小的门,门上的大铁锁足足有三斤重。但幸好在此时,铁锁是挂在一边的,门也并没有合实,花援朝只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走廊里很黑。前面的几排房子都已熄了灯,连这第九排房子也不例外。花援朝一走到这里,便感到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同时盯上了自己,他们阴冷的目光随着他的脚步在迁延。花援朝蹑手蹑脚,脚步高抬轻放,在走廊上轻轻地移动着。虽然如此,他仍然觉得自己发出的声音都被放大,眼睛耳朵皮肤感受到的一切都如梦幻般不真实。在此时他什么也顾不得想,甚至连那么一点点后悔的情绪也被牢牢地压在心底,不敢轻易触碰。
在这样沉寂的环境下,他终于很艰难地来到了七号门前。透过窗户,他只看到漆黑一团。里面很静,仿佛从来就没有人住过,连一点呼吸的声音也没有传出来。但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这儿的门同样没有上锁。
花援朝正犹豫着要怎样才能进去时,门忽然打开了。一个很低沉的声音传进他的耳膜:“进来吧。”花援朝在此时反而有短暂的迟疑,双脚在门前停顿了许久没有迈进来。屋里面的人怎么知道他来了?又怎么知道他是来找七号门的主人的?
在他如此想的时候,那个低沉的声音却再次响了起来,口气中有几分不耐和严厉:“快进来,管教马上就要来了。”花援朝耳中并没听到任何人走动的声音,在那一瞬他甚至以为那人是在胡说。但屋子里却伸出一只手来,瘦弱但很有力,拉住他的衣服将他拽了进去。
那人在屋中松了手,似在考虑花援朝的可靠程度。花援朝此时既惊且怕,因为他根本不知道面前这个黑影究竟是什么人。两秒钟后那人又对他发号司令:“躲到床下面去,快!”花援朝正想磨蹭磨蹭,却听到外面传来了风风火火的走路声音,前面几间房间的铁门开合声音,以及严厉的斥责和打骂声音。管教真的来了!
花援朝别无选择,只有乖乖地躲在了床下。那床甚为低矮,且下面多是杂物,花援朝刚一进去便是灰尘扑鼻,熏人欲呕。但情势紧急,他也只有将就了。刚刚将身子安顿好,外面的铁门便被人打开了。可奇怪的是,刚才花援朝进来时铁门明明没有上锁,但就在他进屋后的几分钟里,铁门居然又锁上了。他心中疑惑不解,暗自惊疑不定。
那两个管教拧亮灯泡,见屋内整整齐齐,四个精神病人均安稳地躺在床上,酣睡未醒,不由放下了心。在屋内转了两圈便关上了灯,“砰”地一声锁上门走了。花援朝在他们走到自己跟前的时候吓得几乎连心脏都跳了出来,但好在那管教并没想到床下面居然藏着一个大活人,也就没有俯下身来细细察看。总而言之,刚才给好友称提示的那人已经号准了这两个管教的脉。
两个管教走后,躺在花援朝头上的那人缓缓坐了起来。他就是刚才为花援朝开门的那人。他拍拍床沿,叫道:“出来吧,有事快说!”花援朝从床下爬了出来,却见那人擦着一根火柴,将一盏手提的马灯点燃放在床头。这种马灯年代久远,如今已甚为罕见,而且也是精神病院中禁用之物,不知他从哪里弄来。花援朝镇定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借着灯光看了一下他的胸牌,正是09075,心中一喜,开口便不由大声了些:“你是汤柯吧?”话一出口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他瞥瞥另外三丈床上的三个精神病人,他们仍然如同死猪一样沉沉睡着,没有丝毫反应。那人观察到了花援朝这个细小的动作,便木木地说:“放心,他们醒不了。现在是十点,管教两点还要再来,我跟你有四个小时的说话时间。”言语中自是已默认自己就是那个汤柯。花援朝见那汤柯言辞一如常人,不像是有精神病的模样,也就逐渐宽下心来。他正要开口挑明困惑在心的疑问,忽见汤柯怀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那东西不安分地在他怀里扭动,现出背上三条黄色斑纹来。花援朝吃了一惊,这赫然便是那只来路不明的猫!他想开口问汤柯这只猫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没有问出来。那只猫却在此时抬起头来,很变幻莫测地瞅了花援朝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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