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第五十四章

　　黄排长立刻把右手伸向插在他紧系着宽皮带里的肚皮上的驳壳枪，抽出来，跑向战壕，这时的战壕里有六个鬼子与守在这里的战士在搏杀。于是，黄排长快步上前，对被一个鬼子压在身下的战士的鬼子开枪。
　　两声枪响，鬼子的背上就钻进了子弹，就趴倒在战士的身上。这个战士把鬼子推开，就起来，对付别的鬼子。然后，黄排长像一个游走的人，帮着自己战士把六个鬼子都分别打死。然后，他来到王连长的身边。这时，27岁的王连长躺倒在地上，脸侧向右边，眼睛闭上已经死了，可他的肚皮上还插着亮晃晃的刺刀。
　　黄排长发呆地站在那里心里一阵悲恸！从前天起，他和王连长还是一排排长和副排长，自张连长在第一仗就牺牲后，两人分别就成为了连长和一排长，就两天的时间，他俩就先死去了一个，战争像一个黑洞，一次次吞噬着自己的战友兄弟……
　　“黄排长，鬼子又上来了！”机枪手老兵，从淞沪战场上下来的周有贵喊道。这时的鬼子就像即将漫过堤坝的洪水，看着看着就要到近前了。具有和鬼子作战经验的他，一看这样的情势马上大喊：“打！”刚一喊过，黄排长先是向已经能看见脸和系着略紧的皮带的腰身，端着枪的急攻的鬼子开枪，然后，再把驳壳枪变换着射击，极力在挡住鬼子似的。可是，鬼子多得如蝗虫。他意识到这样不行，就马上把驳壳枪插进怀里的宽皮带里，喊道：“快，给我机枪！”
　　“是，排长。”
　　机枪手老周停止开枪，就把机枪递给他。
　　黄排长就把机枪架在阵地上猛射，跑到近前的被打中的鬼子如一层层的泥沙在垮落般倒下。
　　接下来的情景令人惊奇：黄排长身子猛的跳出战壕，然后再射。从倒下鬼子后面的鬼子看到不知他哪来的胆量，居然仰倒在斜斜的阵地上，头斜在土石上把机枪倒拿着般就射。然后，他立刻半起身又射。这时，有一两个鬼子刚跑到，就被打中。
　　一个鬼子把他手里的步枪一丢，双手捂着被多颗子弹打中的紧系着宽皮带的健壮肚皮倒下。然后，黄排长迅疾起身，猛跑回战壕里……
　　这时，没有被炸死的横山勇还有松下浩波看到有炮弹落在阵地上没有打中中国军队，浩波就骂：“山田炮队，真是笨蛋！连支那军人都没有打中。”
　　横山勇却喊道：“上！”
　　于是，鬼子又往王营长和战士们的阵地跑上来。
　　王营长看到鬼子又一次往阵地上涌来。于是，他立刻把驳壳枪再次插进系着皮带的肚子上，抱起放在阵地上的机枪。这时，横山勇注意到：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在抱机枪，就抢先向抱机枪的王营长开一枪，正好被自己一个部下跑动的身子挡住，没有打着。
　　就气得喊道：“八嘎！”
　　浩波问：“大队长，你怎么了？”横山不回答，还想再打，已经被一个个不断向阵地上耸动着的背，突进的头，端着打到耳朵边上了刺刀的步枪，被中国军队阵地后面燃烧的树林火光映照得刺刀闪亮的鬼子遮住了。
　　王营长抱起机枪就射，并猛力大喊：“啊！”仿佛他要把自己的巨大愤慨，在一刹那间连同子弹立刻喷向鬼子，毁灭凶残的日本侵略者。只见他在射击时，抱在手里的机枪正剧烈迸发出闪亮的火星，能看到：
　　他紧系着皮带的被火光映照的坚实英武的腰身，英勇顽强的身影在火星（光）中劲立！这时，他打死冲到跟前下面只有四五米的鬼子，也看到鬼子中弹后，像木棒滚下斜斜的阵地。这时，他已经看到了，还有不少鬼子，就是说，鬼子好像反复攻上来，再多的子弹也会打光。王营长看到鬼子还击的子弹向他飞来，就退回到战壕里。这时，鬼子扑上来，子弹往他（他们）头上飞过去。于是，眼看着鬼子上了或即刻到阵地边了。王营长把机枪一扔，弯下腰，捡起刺刀，同时喊道：“上刺刀！”他在喊的同时，只见他跳出战壕，横冲向敌人。
　　这时，鬼子的炮弹有些落在阵地上，而大部分向黑蒙蒙的金风山山顶呼啸着飞去，原来没有达到的树林被落下的炮弹一炸，一股股绯红色的火光在爆炸后，飞升而起。陆续不断的爆炸，就像地底下有无数的暴弹一直响个不停。橘红色的火光在闪动，炽热的温度仿佛要把四周的树木和土地烤干，把别的什么吓回去了。多条细长的大火就像伸长的狼的舌头，急急地往高高的树梢上舔。
　　渐渐地，整个金风山被毁灭般、在广阔的微微抖动的夜空下，大火把树林淹没和吞没了，这时，形成了一横长绯红色的团形火海。远远望去，整个山顶大火飘动，不断地发出“劈啪劈啪”令人颤抖的声响，于是大火把原本垂悬的黑黝黝的夜空，映照得黑红红的红明明的。
　　
　　王营长端着刺刀从斜斜的阵地上冲向凶残的毫无良知的日本侵略者。
　　他像一把利剑插向鬼子，他像暴风雨中的雄鹰，飞翔在黑云翻滚的乌亮的苍穹。
　　他像在阴沉乌黑的大海上，疾风狂扫，暴雨倾斜地捕落，巨大起伏的海浪在急剧翻涌中，勇敢穿行的海燕。（这几句借鉴高尔基的写作手法）忽地王营长见到身边的鬼子多起来。王营长马上非常熟练地改变了方法：他右手拔出怀里肚皮上的皮带里的驳壳枪，左手拿着刺刀马上变换着使用。
　　马上，一个鬼子端着刺刀朝王营长刺来。王营长用手里的驳壳枪紧急开枪，打倒了这个鬼子。看到自己人被打死，两个鬼子一起上，两把刺刀直接朝王营长的肚皮刺来。王营长紧急开枪，把两个敢于来犯的敌人打倒。
　　然后，多个鬼子全上。王营长直接向他们开枪，把他们全部打死，然后，他面前立刻空出来。
　　于是，有鬼子从他侧边上，想偷袭他。王营长感觉到了。就紧急用驳壳枪向这鬼子开枪，没有子弹了。对于这样的情况，王营长不吃惊，在战场上，他不知遇到过多少回了。他赶紧往后一闪跳，鬼子的刺刀没有刺着；他赶紧把驳壳枪往自己怀里的紧系着宽皮带里的肚皮上一插，双手端起刺刀看到：又一个鬼子端着刺刀冲过来。这时，王营长立刻端着刺刀，脚向前一跨，猛然一刺。他看见：刺刀刺入这鬼子的肚皮里，这鬼子一声惨叫。然后，王营长，顺势把刺刀一退，鬼子就双手捂住他的肥厚肚皮倒在自己同伴的身上。这一下，让其后的敌人也往后退。然后，王营长又看见旁边的敌人，就把带血的刺刀，同时，往敌人这边移动，迅速地还没有等那些鬼子做出进攻的动作，就一刀向一个鬼子的脖子刺去，血从这鬼子脖子里喷出来，溅到他胸部上。
　　这时，已经和敌人进行了两晚上的白刃战的王营长，动作更快，就像一个在工作中的操作能手，既要在短时间内灭掉对手，还要尽量保住自己。他现在眼光快，同时，看着对方，有些还来不及退子弹的鬼子不是被他刺死，就被他用驳壳枪打死。这时，他用眼光瞥了眼他身边已经又聚齐的四五个鬼子，他显然被凶残而狡猾的鬼子围起来，这些鬼子企图围杀他。见他砍杀打枪自如，就一时不敢冒进。
　　王营长对自己被多个鬼子围住，毫无心慌，而是，心想一个人对付他们，他想道：有几个老子就杀几个，有一堆老子就杀一堆，不管你鬼子有多少老子都杀。这时，一个鬼子喊道：“上！”马上，四五个鬼子端着上了尖长刺刀的枪向王营长跑过来，意图一起刺死王营长。王营长端着刺刀正要坚决一对。顿时，枪声连连从跑向他的鬼子的侧边传来。跑向他的五个鬼子被打死，是自己战士从旁开枪打死了这五个鬼子。
　　
　　但是，王营长依旧跑向鬼子群里，亲自与歹毒残忍的鬼子拼杀！
　　又有鬼子意图攻击王营长，王营长看到：鬼子像饿狼扑食般跑近自己，刺刀向王营长的胸部和肚子一起刺来，王营长紧急往旁边一跳开，鬼子刺刀从他空出的身位刺过，没有成。这时，王营长立刻把刺刀回来，迅疾往上一斜刺，直接刺进一个鬼子的厚实的胸膛里，“啊！”这个显得魁伟的鬼子发出一声惨叫，就倒在地上。
　　王营长迅速把刺刀退出来，打算对付下一个鬼子。这时，三排长耿富贵带着多个战士到自己营长的身边，使得有被多个鬼子刺死危险的王营长得救了。双方处于对峙中。
　　这时，阵地上响起了双方的声嘶力竭的刺杀声，刺刀与刺刀相碰时发出的令人心惊肉跳的金属的哐当声，紧接着是双方的刺进对手身子里发出的撕心裂肺的惨嚎声，还有从阵地后方树林火光映照的被刺穿的双方的人的胸部、肚皮翻裸出的红鲜血肉的情景等等。此时，双方军人拼杀混成了一片，就像原始部落里的两派人在砍杀。只是，唯一不一样的是另一方是日本侵略者。
　　无比英勇的耿排长端着刺刀，冲向鬼子。他见着鬼子，双手一挺，刺进了一个鬼子的饱满胸部里，并立刻抬起右脚朝这个鬼子的肚皮上一踢，鬼子就又惨叫一声，这样，耿排长就巧妙的抽出了刺刀。然后，他看见：自己身边还站着两个跳跃式要对他做出攻击的鬼子，就立刻身子一转，抢先攻击。他举起刺刀，就朝鬼子的头砍去。
　　没想到，鬼子闪开了。两个中的一个鬼子见他上来，机灵的把头向旁边一闪，耿排长的刀砍空了，由于人的惯性，身子失控，往地上倒。于是，两个鬼子立刻向耿排长跟上，极快到了他腰间旁，猛地举起刺刀使出凶狠的蛮力，迅疾向耿排长背刺下去。耿排长在扑倒地时，赶紧翻身，想起来时，耿排长已经来不及了，鬼子的两把尖利的刺刀已经抵近他紧系着宽皮带的肚皮直直地刺进去。
　　耿排长顿时感到两把刺刀已经刺进自己的肚皮里（自己的肚皮猛地被刺刀往里一刺压），两股剧痛使他痛的难忍；刺刀夹在他肚皮里绞着他的肚肠，暴痛难忍！
　　这一刻，他顾不了肚皮里的剧痛，绝不轻易放过鬼子。
　　耿排长立刻拿起身边的地上的刺刀，猛一用力，把两个鬼子的脚砍断，只听见撕扯人神经的两鬼子的惨嚎。
　　年轻战士朱小山和郭震山、杨小龙，这时与凶残的鬼子面对面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