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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疯人院(13)

作品名称:1978疯人院      作者:陟云子      发布时间:2009-05-30 16:05:56      字数:6466

在花援朝卯足了劲向曲根乡赶的时候,公安局的宿舍楼内,李菊对老袁有这样一段对话:“老袁,你今晚上送我去曲根乡。”“你们的案子还没完?”老袁有些不高兴了。“还差得远呢。”李菊低声嘟哝道。见丈夫的脸又沉了下来,她只得好言劝慰:“哎,这不是跟你商量么,有什么话都好说。”“还有什么好说的?哪次家里的事不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老袁愤愤然道:“我看你们单位的领导脑子有毛病,这唐明国也老大不小了,怎么放心把你一个女人往山沟里派?”“女人怎么啦?女人中还不是有花木兰、武则天,不照样干大事。”“得得得,我不跟你争辩。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你不听我的话愿怎么干怎么干去。”李菊也火了,叉着腰冲他吼道:“你今晚上不送也得送!我有紧急事儿要办!”“大晚上有什么紧急事儿办?”老袁斜了他一眼,虽然他明知道妻子并不是那种人。“这是公务!”李菊再次强调。老袁终于熄火了:“对对对,这是公务。我看就是这公务你也没消停下来。要不然你办完了这个案子我把你调检察院来吧。”李菊见老袁服了软,便也不再挑剔:“随你便。”老袁从楼下推出来自行车,让李菊坐在车后座上,他在前面蹬着车子向曲根乡方向骑去。
再说黎赤兵当晚本已躺下,可却是并没有睡着。他不是一个功利主义分子,过去在战争年代是如此,今天在和平年代也是如此。否则以他立的数次战功,复员后公安局怎么也得给个中队长当当。他对莫云平撤销他这个副组长并没什么太大的意见,反正都是一样的出力,谁来干还不都一样。但对莫云平如此草率地了结此案他却是愤懑不已。委屈和不满一起向心头袭来。他想着想着便忍不住坐了起来,摸出根烟来刁在嘴边,一边吸一边思量着自己的对策。在这时他甚至想,反正花援朝和李菊也不知道这件事,让他们照旧做工作也就是了。等到把案情真的弄明白再向莫云平做个检讨,说明一下自己的不足和失误。此刻山风苍劲,衾寒似铁,在黑暗中他感到无尽的孤单和无奈。
但就在这时,敲门声却猝不及防地响了起来,在深夜中显得格外响亮。黎赤兵厉声喝道:“谁?”外面马上传来回应:“我,花援朝!”黎赤兵当下放了心,披上大衣去给花援朝开了门。他一打开锁花援朝便迫不及待地推门进来。黎赤兵借着手电筒的光亮向花援朝望去,不由吃了一惊。但见花援朝嘴唇青乌,额头上被磕了好几个大口子,有的还在汩汩地流着鲜血,将整张脸都染花了。一个本来挺精神的小伙子此时竟像刚越狱出来的抢劫犯般狼狈不堪。黎赤兵虽然外表冷峻,平时不苟言笑,但实际上他对下属还是颇为关心的。他见状后立刻从身边取出一方手帕,替花援朝将头上的血迹揩净。当他再要找绷带和纱布时,却听花援朝道:“黎副组长,你先别找了,我先把情况告诉你。”这也是黎赤兵想问的,只不过一时着忙尚未来得及开口。花援朝道:“我跟踪李菊去了—”
黎赤兵怔了一怔,问道:“为什么要跟踪她?”花援朝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道:“李菊离开这里后,到县城去找了一个修车子的老头,老头领她到精神病院,她好半天才出来—”黎赤兵道:“那和我们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凶手难道会躲在精神病院内?”花援朝连连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您别着急,我给你详细地讲讲。”他刚要开口讲出李菊在下午的反常行为,却听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自行车铃声,有人在半夜骑车来到了这里。
“谁?”黎赤兵再次问道。“我是老袁!”外面那人答道。花援朝嘴唇颤了一颤,想要对黎赤兵说点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黎赤兵大步走到门外,再次将门打开,让老袁推着车子走了进来。老袁的背后却还跟着一个人,黎赤兵定睛一看,见那人正是李菊。这两口子大半夜地跑这里来干什么?黎赤兵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下午他们是一言不发地就都走了,到这时候他们又像约好了似的赶了回来,这些人究竟都怎么啦?
老袁和黎赤兵原先见过面,虽然不熟,可因为从事的职业彼此相通,还是挺有共同语言的,两人热情地握了手,只听老袁道:“老黎啊,你们案子办的虽然艰苦,可还是挺有吸引力的嘛!李菊这大半夜的就非吵着要来,我可把她全托付给你了!”黎赤兵道:“你放心就是,我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老袁和黎赤兵又说了几句闲话,便起身欲走。黎赤兵指指小屋道:“这大晚上的赶过来也不容易,你就别回去了。那屋一直是李菊住的,你就和她凑合一晚上吧!”老袁一听也有道理,便和李菊到小屋去了。这边黎赤兵回到大屋,将门关上,对花援朝道:“你们这到底是演的哪一出?”
花援朝这才将李菊如何将自来水笔别在胸前,如何跟那老头交流,如何去的精神病院又说了一遍。黎赤兵问道:“你认为这其中有什么疑点么?”花援朝道:“你记不记得,卫明的妹妹就是个疯子?”黎赤兵听他这么一说,脑中闪出这样几幅画面:
——卫明刚被带来时,不仅不吃饭,反而将喂到他嘴里的米饭吐到黎赤兵身上;
——仅仅过了一天,卫明对他开口道:“林盛恩是我吓死的,我和他有大仇,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我们全家都没有口粮,四处乞讨流浪。林盛恩拿着一根大棒子狠狠打在我爹头上—”
卫明的讲述已被证明是蓄意的撒谎,这个无可置疑。可在这一天当中,他的态度为什么要发生这么大的转变呢?当时仅仅以为是自己采用了正确的战略战术,却没有考虑到其余因素的作用。可卫明那一天都被锁在这间屋子内,只有吃饭时才能打开,别人肯定接触不到。那如果有一个人在这期间和他交谈过什么以致他突然篡改口供呢?他会是谁?毫无怀疑,这唯一的人选就是李菊!
黎赤兵自己都被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李菊平时在局里工作勤勤恳恳,颇受领导和同志们的好评,调入他们小组后也是很努力,自己为什么要怀疑她?她和卫明之前认识么?她为卫明做了什么以致卫明主动将屎盆子扣到自己头上?内心中他极力为李菊开脱,可却找不到可以开脱的证据。就拿今晚上的事来说,花援朝在半夜赶回来情有可原,一则他是单身汉,二来他也有话要说。可李菊拖家带口的,老袁刚才和他说话时明显透着不满,这分明是不愿意过来,那一定是李菊强要他带她来的。公安干警也是人,工作了一天也需要休息。再说这黑灯瞎火的,也不可能做什么工作啊!这一点李菊不是不知道,可是他为什么还要过来?
黎赤兵终于将怀疑的目光瞄向了李菊。他既然已下定决心要破此案,那就没什么能够阻拦他。他和花援朝商议后,认为李菊很可能是去看卫明的妹妹卫梅去了,也就是说,精神病院中很可能有他们要找的证据。黎赤兵要花援朝仍装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具体怎么办要伺机而动,在李菊不及防备的情况下对精神病院来个突击调查。
黎赤兵和花援朝交谈的时候,小屋中李菊和老袁已躺在了床上。李菊执意要睡靠里的位置,老袁只有让着她。老袁平时工作挺忙,这一阵儿又赶上纠正先前工作中的失误,因此不一会儿便鼾声如雷,沉沉睡去。李菊却没有睡。她悄悄地支起了半个身子,将耳朵紧贴在墙上,仔细地听着大屋里传来的声音。可黎赤兵和花援朝说话的声音实在太低,几乎已达人耳听力的下限。李菊听了半天,只听到几个断续的词:精神病—证据—,他们难道都发现了?李菊心中越发的忐忑不安起来。可当仔细再听时,那边声音却停了。
外面静悄悄的。门前几棵核桃树婆娑的黑影投在了窗上,黑漆漆的有些模糊。一阵寒风吹过,它们绰约的摇动起来,发出哗哗的响动,像是在开怀大笑。李菊望着窗外,说不清心里的感觉究竟如何。也许在将来,有一些东西需要沉淀下来,而后被埋藏,被掩盖。在那时看来,今天所做的可能毫无意义,但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这便是人生存在的意义吧。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烙饼”,心里却虚的厉害。正在这时,静谧的空气中忽然有一个凄厉的声音传来:“群众专政就是好,牛鬼蛇神跑不了!”“群众专政就是好,牛鬼蛇神跑不了!”那声音高高低低地错落着,仿佛直透到了人心里,刺激着他们最敏感的神经末梢,她禁不住爬了起来,从身边的老袁身上跨了过去。老袁却也醒了,迷迷糊糊地问道:“什么人在叫?”李菊道:“我出去看看!”
等李菊和老袁一前一后地赶出去时,黎赤兵和花援朝已经站在那里了。他们两人脸色都青的可怕,看见李菊和老袁出来谁都没有打招呼。很显然,他们并没有抓到那个女人。李菊暗暗地舒了口气,伸手拭去额头的汗水。这个微小的动作却再次被花援朝看在眼中,他越发坚信李菊与这个案子有扯不清的关系。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四人谁也没有开口。好半天黎赤兵才闷闷地道:“大家都回去休息吧!”说着率先进了门。其他三人对望了一眼,也都跟了回去。
花援朝走进大屋,和黎赤兵双目对视了许久。两人心中都明白,这个喊叫的女人是个精神病人,而且她是在文革中致疯的,这可以从她的口号中听出来。虽然医学界到现在尚未弄清精神病的成因,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病人在之前受过什么强刺激,他就会反复念叨这句话。这个疯子的行为恰恰证明她是在十年前疯的。一般的精神病人都缺少自理能力,这么多年来显然有人在照顾她。大半夜的她怎么会一个人摸到这儿来?可见疯之前她对这里的环境很熟,应该是本地人。这里还有一个佐证,就是当黎赤兵和花援朝追出去的时候,她像兔子一样蹦了起来,撒腿就跑。黎花二人虽然全力以赴,可她的速度实在太快,举动也大违常理,等黎花二人跟着跑出去几百米,竟然追丢了她的影子,迫不得已之下,二人只有回转来。他们现在是一点线索也不敢放弃,生怕丢失了到手的破案机会。其实他们之所以那么起劲地跑出来,还有一个没法证实的原因:他们怀疑这个女人就是卫明失踪了多年的妹妹卫梅。不过线索已断,他们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结果。在这时李菊和老袁也赶了出来,正巧看到了他们外露的情绪。这也不能怪李菊和老袁速度太慢,怪也只能怪他们事前没有准备,手忙脚乱地穿鞋披衣出去时,那疯女早已走得无影无踪了。
这一切都到现在为止,仍是一个解不开的谜团。它像是一团纠缠在一起的麻线,无论黎赤兵和花援朝怎么寻找,都找不到它的起点和重点。相反,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当初看起来本已十分明白的表象反而复杂深邃起来,让人猜测不透这件古里古怪事情的具体真相。
黎赤兵在公安局中干了近二十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案子。他和花援朝都是一夜未合眼,两人在各自想着心事。在这段时间中他们头脑里都没了案情的概念,只剩下一个个或隐或显的人在眼前晃动——
天亮的时候,黎赤兵忽然对花援朝道:“你先安排早饭,李菊他们两口子起来,你帮忙照顾一下老袁。如果他们问到我哪去了,你就说去县公安局开会去了,别多说。”花援朝很知心地点点头,那样子让黎赤兵很放心。黎赤兵觉得,在他跟从自己的十多天里,他已从青涩慢慢走向成熟,这是一个老公安对一个小公安最大的期盼。
黎赤兵悄无声息地骑上自行车向县城去了。花援朝呆立了片刻,开始抱柴架火,蒸前几天吃剩下的苞米面窝窝头。黎副组长虽然没有告诉他去干什么,可花援朝知道他干得一定是十分重要的事情,否则他也不会这么早就去。对于黎副组长,他是怀着七分敬仰三分钦佩的,他总是那样认真,那样孜孜不倦,这种性格无论移到谁身上都堪称完美——
花援朝正在胡思乱想,忽然背后传来吱呀一声响,却是小屋的门又被推开,李菊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看见正在做饭的花援朝不由惊叹了一声:“哎呦,小花,你居然起这么早做饭!”这话虽然听着不大舒服,却也不算刺耳。花援朝只闷头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年龄最小,自然应该多干点。”李菊走到他的身边,帮他把窝窝头在木质的锅帘子上摆好,一边对他道:“锅里你加了多少水?”花援朝道:“一瓢多点,我在家里也是加这些。”李菊点点头,道:“看不出来你在家里还帮着父母做了不少家务。”花援朝在这时扣上锅盖,伸脚把灶下的柴禾往里踢了踢,这样火苗就不会烧出来。他做完这一切后,方才抬起头来。李菊看到他的头上有几道伤痕,便明知故问是怎么弄的。花援朝说道:“昨天下午出来时不小心碰的。”李菊道:“唉,以后就要多小心一些。”接着转身又退回了小屋:“我去把老袁喊起来去,这懒虫,都几点了还不起床!”
开饭的时候,李菊转到桌边仔细看了看,确认黎赤兵没来,便问道:“小花,黎副组长哪去了?”花援朝连黎赤兵留给他的那个现成的理由都懒得用,随口道:“天知道他哪里去了,我早上醒来便没看见他,刚才我还转出去找了一圈呢。”老袁在这时也对李菊道:“放心吧,老黎那么大一个人,丢不了。”李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他不在工作还怎么干。”花援朝没接话,只是拼命往嘴里填咸萝卜条和苞米面窝头。老袁因为有外人在场,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道:“吃饭吃饭,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李菊也放弃了详细盘问下去的打算,低下头去小口抿着开水。吃饭时备开水是这一带人的习惯,因为粗粮很噎人,不用水送根本进不去。
饭后老袁要回去上班,李菊送他出村。花援朝也装模做样地陪他走出大门,尽了应尽的礼数。黎赤兵虽然没给他直接下达任务,其实他内心中清醒得很,他的重头戏之一就是稳住李菊,暂时不能让她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所以当李菊回来后,他便将林盛恩家那台三洋牌收音机拧开,放两口相声解解闷,李菊没有反对,可也似乎并不赞成。她坐在花援朝对面的一张矮椅里,坦然地瞅着报纸糊的天花板,花援朝在这时也没什么谈话的兴趣,所以两人的耳膜就任由那逗人发笑的响声震动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花援朝眼皮渐渐沉重起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李菊明明看见了,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依旧那样兴致勃勃地在天花板上瞄来瞄去,仿佛那些报纸上介绍了什么惊天动地的新闻。花援朝想睡又不能睡,那滋味别提多苦了。偏生李菊好似知道他的心理,故意晃着椅子,时不时地将警靴踩的山响。花援朝知道这是个惹不起的主,也只有忍了。
这样的时间实在过得太慢太慢,才憋了不到两个小时,花援朝就觉得腰酸背痛,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那收音机里的相声也迷糊了起来,让人听得找不着北。正在他又矛盾又焦急的时候,黎赤兵回来了。他及时地给花援朝救了驾。花援朝终于松了口气。
黎赤兵精神抖擞斗志昂扬,一点也不像一宿没睡的人。他说刚才出去碰见了几个人,得到了一条重要线索,这线索的源头还在林盛恩那里,需要有人马上前去调查。李菊插嘴道:“咱们不是早就调查过了吗?”黎赤兵一摆手:“这次的情况不同。我们发现林盛恩曾在县工委蹲过点,那儿曾是他生命中的重要一环。过去我们忽视了这一环,或者说工作做得不够,现在需要把它重视起来。你们两个,谁去工委看一看?”花援朝往常不了解黎赤兵的时候,遇到他问这样的问题肯定抻头往前挤。但现在他学乖了,黎赤兵没说明是什么线索,这八成是在糊弄人呢。所以他就缩着不动。李菊一心想知道他那线索的内容,可黎赤兵就是没说。她太想知道了因此就将手举了起来:“我去吧。老袁在检查院干,工委的人都卖他面子,我做什么也方便些。”黎赤兵便装模做样地点点头,道:“一路小心。”说着亲自将她送出大门去。
等到黎赤兵回来,他立刻关上了门,冲花援朝竖竖大拇指,表示对他配合的满意。花援朝也笑了,这老东西,鬼着呢。
黎赤兵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来,往花援朝面前一掷。花援朝拾起一看,见上面记录的乃是李菊的简历,不由吃了一惊,问道:“你哪来的这东西?”花援朝淡淡一笑,道:“你别管这么多了,仔细看。”花援朝便瞪大了眼睛一行一行地瞧。这是黎赤兵的笔迹,他认识。原来黎赤兵大清早地跑出去就是为了抄这样东西,看来他还真是挺重视自己的意见的。不过反过来看他不重视也不行了,那么多矛盾都集中在李菊身上,他要再不查以后可能真没机会了。
纸上的记录很简明,就是档案袋中的材料,刻板的一点想象力也没有。花援朝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特殊来:“她从上山下乡到现在一直都是在本县工作的,不过这也没什么呀。”黎赤兵于是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其中一行小字问他:“看见了这一行没有?”花援朝疑惑地问道:“她六三年到六九年在木材厂,这又怎么了?”
黎赤兵道:“你真是个榆木脑袋,不知道好好想想!她是木材厂保卫部门出来的,所以后来才会调到咱们公安局。这个暂且不提,你知道林盛恩也是木材厂出来的,卫明也是木材厂出来的,这难道都是巧合?”
花援朝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黎赤兵毫不迟疑地道:“马上去木材厂,找李菊和林盛恩的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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