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龙跃于渊-6

　　送走盘伯后，我和风来开始训练新兵。过了三天左右，天鸟部将第一批老兵送了过来。我大喜过望，没料到华光考虑如此周全。有了这批人，我练兵顿时省心不少，同时连各分队的队长也一并有了。又过了几天，中土的方神们陆续到来。武罗、泰逢、薰池、天愚、耕父、于儿、?围、涉?等齐聚一堂，好不热闹。令人惊奇的是，雷公居然也一同来了。我担心的问道：“您这一来，天龙部不会有事吧？”雷公呵呵笑道：“肯定不会。天龙部中的主要头领大都是八位前辈方神的子弟，有他们的支持，我这统领一时不在也没关系。如今昆仑有难，我们天龙部若一人不到，日后怎能在各部面前抬起头来。”武罗笑道：“我知传龙深谙治军之道，你快给我们大家安排任务吧。”我笑道：“武罗前辈不必心急。各位远道而来，已给足了在下面子。请暂且歇息一两日，咱们再从长计议。”
　　接下来的几天，中原各地的志士陆续来到了天穹总部，就连夙天也从遥远的江南赶来了。这些人都是武功高手，在战场上均可以以一敌十；他们的到来，大大增加了胜利的保障。
　　在盘伯走后半个月，不好的消息终于来了。婼亚、九河神女分别将西征军失利的消息传讯给了伊娃。第二天，伊南娜亲自飞回了昆仑。
　　
　　伊洛雷姆坐立不安，她已经感觉到了雷祖当前的困境。在当下所有的梵天中，她的道行是最高的，直觉也最灵验。就像一个慈母能准确预知到孩子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样，伊洛雷姆在雷祖兵败的当天就预感到了。
　　当伊南娜将战争的细节一一叙说出来时，众梵天还是一片哗然。她们没想到，敌人竟强大到如此程度！伊洛安娜说道：“这次敌人的实力要远胜于三百年前。上一次的战争场景我至今还记忆犹新：他们只来了一艘浮槎，队伍也仅仅是一些半兽人和受奴役的西华族人。如今且不说地面部队，只这些巨槎和浮槎就够我们应付的。”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如果只从地面进攻，对方要攻破南天门并逐层打上九重天，那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然而有了大量的浮槎，他们就可以轻松的对整个天墉城实行立体打击，到那时没有任何一层是安全的。
　　伊洛雷姆焦急的问道：“我们的雷鸟能否与敌一战？能让天鸟部赶来增援吗？”伊洛安娜叹道：“且不说天鸟部是否还听从昆仑调遣；面对如此多的浮槎，没有合理的战法和指挥也是赢不了的。我们在大荒东洲，只是打败了敌人的几艘浮槎，然而从未进行过团体作战。就像打地面战争一样，指挥几个人打架和几万人打仗是完全两个不同的概念。”
　　伊洛西姆冷冷的说道：“我一开始就说将天城隐藏起来，你们却偏偏要打仗！如今放下水闸还不晚，等敌人杀到昆仑，我们会全部没命！到时候前辈们辛辛苦苦创下的昆仑基业，都将毁在我们这一辈人手里。”伊娃说道：“我们没有办法，不代表其他人也没有办法。依我看，须尽快将传龙召来，问他有何退敌之策。”伊洛西姆道：“一个被撵出天城的人，还能为我所用吗？”伊南娜斩钉截铁的说道：“传龙绝非小肚鸡肠之人，他不会拘泥这种小节！我赞成师姐的观点，立刻召传龙上山。”
　　伊洛安娜看了伊洛西姆一眼，微微笑道：“不召传龙上山也可以。我们可以让他暂时挂帅，领兵去解当前之困。如果他能够完成任务，再赦免他不迟。”
　　众梵天还未商定，麻姑慌里慌张的跑来说道：“传龙走了！”伊娃吃了一惊，连忙问道：“去哪里了？”麻姑道：“他要去蠃母之山，将婼亚等人救回来。”
　　
　　我接到九河神女的传讯，顿时心急如焚。据她说，符惕之山由于地广林密，并未遭到敌人的进攻；然而蠃母之山在敌人的连番攻击下，早已“箭”尽粮绝，危在旦夕。当然这个消息也是婼亚告诉她的。
　　先不说雷祖、雷炎和那数千名战士，只婼亚一人就够我牵肠挂肚了。自己那么对不起她，伊人还对我百般维护。仅凭这份情谊，哪怕豁出这条命去也值了。
　　我将麻姑、风来、夙天和众方神找来说道：“我要去蠃母之山。”众人此时已经知道雷祖被围之事，麻姑慌忙说道：“万万不可，这可是取死之道。”雷公笑道：“传龙必有良策，何妨说来一听？”我笑了笑说道：“良策目前没有，但是这个险一定要冒。毕竟那里有我们数千兄弟，正急等着我们前去救援。”我取出伊甸地图，在上面指点着说道：“蠃母之山危在旦夕，兵贵神速，我计划分三路救援：各位前辈方神随同伊南娜乘上雷鸟，绕道祁连山南路飞行，这样就可以躲过敌人的侦查，夤夜赶到那里。至于我，则率领疾风十八骑从地上赶过去。我们目标小，敌人就是发现了也不会放在心上。这两路人马直接到天凰总部救人。风来率领预备役的五千将士在后面赶去，麻姑随军走。你们最终在乐游之山一带接应我们。记得一定要多带盾牌，且每个战士都要身披伪装，昼伏夜行。”众人齐声应诺。
　　一切安排妥当后，我骑上吉量，率领疾风十八骑飞驰而去。风来和夙天将队伍集结完毕，也开始向西部进发。出发最慢的反倒是武罗这些方神，他们在等着麻姑去天墉城寻找伊南娜和征调雷鸟。虽然众梵天还在争论不休，好在伊娃最终拍板拨给了麻姑十只雷鸟。等一切准备完毕，已是第二天中午了。
　　我们在草原上飞驰，直到午夜才停下来稍做休息。第二天天色微亮，又开始了一天的行程。本来按照快马的速度，要第三天傍晚才能赶到；可我们昼夜兼程，终于在第三天凌晨来到了蠃母之山南麓。我远远听到山下有喊杀声，知道敌军尚在进攻，急命大家先下马暂歇。开战前这样做，无论对人对马都有好处。
　　
　　稷泽的敌人越聚越多，已经开始分批次的进攻蠃母之山了。其实在九河神女遇到江疑之时，敌人已经有了相当多的兵力，然而当时他们还不敢白天上岸活动。如今人数已经过万，自然是明目张胆的四处抢劫了。他们轮换着攻山，只是为了练兵罢了。就在这七八日的围攻中，雷祖的兵力已损失大半。本来在退守蠃母之山时，天雷、天凰和天穹三部总数加起来还有四五千人，如今已不足两千了。更要命的是，山上的粮食已经消耗殆尽。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夙特回来了。他说自己是在军队被打散后，远远的绕到蠃母之山南边回来的，所以时间上才晚了好几天。同时他也带回来一个不幸的消息，那就是长乘被俘了：“我们在路上遇到了一队狼人。长乘统领为了掩护我，才力竭被俘的。我只抢回了他的佩剑。”夙特伤心不已，将御风剑交给了雷祖。
　　这是开战以来最大的噩耗，众人虽感痛惜，然无可奈何。
　　雷祖急召盘伯、雷炎等人商议道：“昆仑迟迟没有发兵，说明我们已经被放弃了。而且，我估计她们目前也无人可派了。大家与其在山上等死，还不如往山下突围。”盘伯道：“问题是往哪里突围？到了平地上，我们就成了浮槎的箭靶子了。”雷灿道：“当然是往南面突围。这一路敌人兵力较弱，夙特前辈不是从南路回来的吗？祁连山距此不远，只要能顺利的到达那里，我们就安全了。山区幅员辽阔，山高林密，到处都是藏身之所。”盘伯苦笑道：“可这里到大山仍有半日的路程，中间都是空旷的戈壁，我们有把握一口气赶过去吗？敌人的浮槎可比我们快多了！而且，我们还有不少的伤员，势必拖累行军的速度。”雷炎道：“依我说，那些伤员就不必带了吧？”婼亚心下一寒，质问道：“这里面可有不少你们雷泽氏的子弟。”雷祖道：“雷炎和雷灿领着精兵，在前面开路；盘伯护送着婼亚仙子和伤员居中，我们决不能抛弃伤员；老夫带人断后。午夜时分，队伍往南面突围，就这么定了！”
　　撤退令下达之后，所有人都在准备。夜半时分，雷炎率先下了山，摸黑往南路走去。大家都自觉的放轻脚步，防止敌人发觉。周围安静的可怕，偶尔可听到猫头鹰的叫声。盘伯队中由于有不少伤员，走的并不快。两个时辰下来，只走了原计划的一半路程。
　　雷炎心下着急：如果按照目前的行军速度，天亮之前根本赶不到大山那里。他回头催促盘伯尽快赶路，忽听前方的兵士齐声呐喊，只得又飞快的赶回去。但听箭矢之声不绝，排头的天雷战士纷纷倒地。雷灿大叫了一声“有埋伏！”腿部早中了一箭。
　　雷炎忙喝令战士们竖起盾牌，将受伤之人挡在后面。这时又听到队伍的后方一片叫喊声，估计也遭到了敌人的伏击。
　　雷祖和盘伯命令各部战士围起一道盾墙，其它的战士也开始用弓箭还击。只是经过数日来的连番大战，箭支所剩无几；如今夜色里漫无目的的一通乱射，很快就用光了。
　　敌军似乎并不急着进攻，只是在外面围住。
　　不久天色放晓，雷祖举目望去，四面的敌人已列队整齐，准备进攻了。他急命队伍靠紧，然后对盘伯、雷炎等低语道：“等敌人开始进攻，咱们集中兵力往南冲，或可杀出一条血路。切不可分散了。”盘伯心中暗叹，根据当前的局面，能冲出去一小半人就不错了。
　　只听号角声鸣，四面的敌人已经合围过来，尤其南侧还有七八个巨人。看来对手早已猜透了他们的意图。双方还未接触，头顶上十几艘浮槎飞过，射下数排箭雨。浮槎刚过，敌军已至近前。当初华莱出战之时，敌人也是用的这套战术，教你防不胜防。雷祖和雷炎冲在最前列，率先迎击敌人。那几个巨人蛮力十足，将碗口粗细的圆木直扫过来，登时撂倒一片。雷炎欺身向前，灵活的躲开巨人的圆木，一剑刺中其小腿。那巨人一声怒喝，圆木横扫过来。雷炎堪堪躲过，两个狼人已杀至近前。他挥手砍翻一个，正准备挡住另外一个刺来的剑时，忽听数声弦响，数支长箭已到身后。
　　雷炎武功卓绝，仅凭声音就能听出来箭的数量及方位。然而问题就在于他正面的巨人和狼人已攻到了面前。他心头一惊，架开狼人刺来的一剑，同时将身体转换了一个角度，避开了巨人的攻击和背后的两支长箭，却知道无论如何躲不过第三支箭去。正当危急关头，一道黑色的影子飞身赶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最后一支冷箭。
　　等雷炎转过身来，发现替他挡箭的居然是婼亚。
　　雷祖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的右肩中了一箭，只得将劈风剑交到左手。他心中长叹：或许今天就是天雷部的末日了。
　　
　　我重新上马，带领旋风十八骑来到蠃母之山南路的戈壁上。透过薄薄的暮色，眼前的一幕让我目眦欲裂：几名狼人射手在偷袭雷炎的时候，居然一箭射中了婼亚的胸口。我大喝一声，双腿一夹吉量，快如闪电般的来到射手身旁，挥斧将其斩为两段。风虎等也赶上来，随我如虎趟羊群般的冲人敌阵，大开杀戒。与此同时，雷公和八位方神也及时赶到了。他们翻身下了雷鸟，高喊着冲过来，将几个巨人逐一斩杀。敌人见势不妙，慌忙向后方退去。
　　我刚将婼亚扶上马背，就听盘伯大叫道：“传龙小心！”我举目望去，十几艘浮槎一齐向我飞来。我心中一动，猜想敌人已经认出我是谁，连忙翻身上马，朝着南方奔去。果不其然，浮槎全都跟在了吉量的后面。我暗想道：来的正好；只要我将浮槎引走，雷祖、盘伯等人也就没了危险；他们完全可以在众方神和旋风十八骑的帮助下撤到大山里去。如此一来，何乐而不为？主意已定，我拨转马头，转向了东方。
　　吉量驮着我和婼亚，风驰电掣般的在戈壁滩上飞驰，居然还能跟浮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我心下稍安，朝着东南方一处茂密的山头奔去。浮槎们紧追不舍，似乎认定了我这个目标。我直怀疑上面有人去过大荒东洲，或者在刚才的冲杀中见识到了圣剑的威力，这才咬住我不放。只可惜他们开足了马力，仍没能追上我们，眼睁睁的看着吉量钻进了森林。
　　婼亚轻轻的问道：“雷祖他们安全了吗？”我听她气息微弱，娇喘连连，忙喝道：“别说话！等我找到安全的地方，再给你治伤。”正好前面有一处山涧，水流从丈余高的岩石上跌落，形成了一道水帘。我心中大喜，跳下马来，将婼亚抱到水帘后面的一块岩石上。这块石头居然是干的！
　　我失笑道：“这不是个小小的水帘洞吗？”婼亚咳嗽了两声，小声问道：“什么水帘洞？”我自知失言，闭口不答；返身从马背上取下一应物事，然后将吉量赶到远处，这才折身回来。
　　我注意到她伤在胸口，不由大为踌躇。婼亚轻声的说道：“袋子里有伤药。你只需拔出箭来，将药敷上便是。”我手足无措的说道：“是、是。不、不太方便吧？”婼亚又咳嗽了两声，才气喘吁吁的说道：“怕什么，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心头一热，连忙在她的指引下一一照办。当手碰到她那嫩滑的肌肤，我不免又心猿意马起来，连忙在内心骂自己道：“传龙啊传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存着这些龌鹾的念头？真该死！”
　　等治疗完毕，婼亚几乎是虚脱了。她将身子靠在岩石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见其面色苍白，汗水将秀发贴在了脸上，不由一阵心痛。慌忙从身上撕下一块布片，在水中洗净了，拧干，然后轻轻的给她擦拭着面部。婼亚小声的说道：“多谢了。我这样子是不是很丑？”我轻声的安慰她道：“才不是呢。在我心里，我的婼亚永远是最漂亮的。”她脸红了，将头扭到一边说道：“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婼亚？”我说道：“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这一辈子再也离不开你了。所以才下定决心，那怕这次丢了性命，也要救你出来！”婼亚轻轻的说道：“骗人！我知道你专会哄女孩子开心。”我叫屈道：“我要是骗你，天打雷劈！”婼亚捂住我的嘴说道：“我随便说说，也值得当真。看看你，急的汗都出来了。”
　　她的手软软的，有一种淡淡的清香。我正想香上一口，忽听远处一片嘈杂的声音。我慌忙抱起婼亚，向岩石后面挨了挨；然后透过水帘望去，果然是敌人找过来了。
　　他们四下寻找，居然没有发现水帘后别有洞天。这伙敌人找寻的并不仔细，或许以为我早就跑远了吧？等其过去之后，我才发现自己紧张的出汗了。换做只有我一人，早就杀出去了；可我目前最怕的是他们找到受伤的婼亚。
　　我感觉婼亚在发抖，身子缩成一团，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现象。她现在肯定觉得很冷，只是不好说出来。我连忙将她抱进怀里，然后默运玄功，将太阳真气渡入其体内。果然不到片刻，她就逐渐平静下来，昏昏然进入了梦乡。
　　当第二天的阳光透过水帘，将洞里照的一片光明时，我也醒了过来。伴随着潺潺的流水，林中偶尔传来清脆的鸟鸣声。说实话，昨夜抱着婼亚的时候，我只觉内心一片宁静，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我怕惊醒了她，一动也不敢动。只见其面色红润，料来伤势已然大好。我忽然发现婼亚的呼吸有些急促，睫毛也在轻轻的颤动，知道她早就醒了，于是假意说道：“这么漂亮的美人，不亲一下实在可惜了。是亲左边呢，还是亲右边呢？”婼亚一声惊呼道：“不要！”双手紧紧的捂住了玉面。我哈哈笑道：“逗你呢。天亮了，我们该启程了。唔，还是先解开你的衣服，看看伤口好了没有。”婼亚死命抓住我的手，啐道：“死传龙，坏传龙，坏透了你。”我奇道：“我只是关心你的伤势，哪里坏了？”她说道：“放心吧，用不了十天，我的伤就全好了。若是连这点儿道行都没有，我这几百年的修行不是白费了？”
　　她说的没错，在内力和药物的双重疗效下，伤口一夜之间已然愈合了，接下来只需静养就是。我唤来吉量，将她轻轻的抱上马背，自己也骑上去，从密林边朝着东方走去。我传讯给伊南娜和九河神女，知道两边的人都很安全，顿时心中大慰。敌人的目标如果是我，就不会在那两处浪费太多的精力；或许在灾星人眼中，那只是两股可以忽视的残敌罢了。然后又传讯给伊娃，自己已将婼亚等人救出，目前正赶回昆仑。
　　一天后，我们来到了乐游之山，嘱咐风来在此监视敌人，且不可贸然出击，只可等我回来。风来答应了。又过了两天，我们终于回到了樊桐。
　　我连马都没下，就这样抱着婼亚，穿过镇离门，一路来到南天门下。守城的官兵看到我们的身影，早已提前打开了大门。我驾驭着吉量，穿过重重大门，沿着柯华天梯风驰而上，一口气冲到八重天。沿途的百姓、修行者、散仙和方神们都报以热烈的掌声。伊娃等人已经接出了圣母宫。我跳下战马，将婼亚轻轻的抱了下来。
　　伊洛安娜大喜道：“好小子，出手不凡呐！”
　　众梵天回到圣母宫坐定，伊洛安娜说道：“事实证明，雷祖不适合担任这个大元帅。虽然他功夫不错，可再厉害充其量也只是一个人。而战争考验的是如何发挥一个集体的力量，这一点雷祖是不具备的。真正打起仗来，还要靠这个花样百出的小子。”我差点儿笑出声来，只好假装咳嗽掩饰了过去。这是在夸我还是骂我呢？伊洛安娜瞪了我一眼，吓得我赶快别过头去。
　　伊洛雷姆先是望了伊洛西姆一眼，然后问道：“传龙有把握打败敌人吗？”我大言不惭的说道：“当然！”这种斩钉截铁的语气将大家都镇住了。其实我之所以这样笃定，是因为自己熟知历史，知道这一仗肯定会赢，否则就没有中华民族了。看着众人震惊的样子，我侃侃而谈道：“有一点需要事先声明：我只对战争的结果负责，而不对战争的过程负责。”伊洛西姆问道：“什么意思？”我说道：“我最终一定能打败敌人，但过程可能是大家都不喜欢的。这一仗很可能会先败后胜。”伊洛安娜问道：“为什么？”我叹道：“敌人势大，我们势弱，短时间内无法改变。如今天鸟、合雄两部急切间赶不过来，天阳、天阴两部又要留守昆仑，如今能战的就只有天穹部了。而天穹部一直以负责当地治安为主，并不善战。所以近期我们只能以防御为主，将战线拉长，增大敌人的补给困难，然后从中寻找战机。在这期间，敌人很可能兵临城下，给天墉城造成严重的破坏。”我这种说法还算保守的，或许天墉城会完全毁掉，要不然后人为何找不到它了？
　　伊洛西姆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该将天墉城隐藏起来。免得敌人破坏。”我说道：“断然不成！如果敌人找不到天墉城，必然会屠杀伊甸的百姓以泄愤。到那时，所有的百姓都会恨我们，甚至于有人资敌也说不定。”伊洛安娜叹道：“或许还会有人经不起威逼利诱，向敌人透漏水闸的秘密亦未可知。”伊洛雷姆道：“实在没法子，我们还可以迁到中原去。”我大声道：“江南都差点儿让西华子得手了，比她更强大的敌人还怕你逃到中原吗？当此之时，除了战争，我们没有第二个选项！”众人都沉默下来。伊娃团团看了一眼，然后问道：“其他人有没有退敌亮策？”众人更是无语。
　　伊洛安娜说道：“我赞成传龙的意见。敌人来了，躲是躲不过去的，我们只有应战。”伊娃道：“大家若无异议，我们就任命传龙为新的大元帅，负责对敌作战。雷祖因难以胜任，着即免去元帅一职。师姐认为如何？”伊洛雷姆苦笑道：“只好如此了。”伊娃说道：“既是生死之战，我们应当授予传龙更大的专权，可以随意调动昆仑及整个中土的人力、物力资源，以利作战。从我以下，全部都要遵从传龙的调遣。”伊洛安娜抚掌道：“正该如此。我第一个服从！”伊娃询问过大家，得知都没有意见，方才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去瑶台，正式任命传龙为大元帅。”
　　
　　任命的仪式简单而又庄重，所有的梵天均有到场。最让我惊奇的是，伊洛魁居然也在。她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那么遥远的路程，乘雷鸟也要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然而，这些细节我已经无暇过问了。
　　伊娃静静的看着我，意味深长的说道：“好自为之，我和昆仑就全靠你了。”
　　我望着九天下的这片土地，知道它很快就会被鲜血染红。没有人喜欢战争，然而当敌人欺负到家门口时，战争根本无法避免。我没有回望伊娃的眼睛，只是郑重的说道：“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