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集（2）

　　23-08：斋藤卧室日、内
　　李亚芬伏在窗台上，两眼呆滞地望着窗外。
　　窗外，不断有日军官兵走过。树上，蝉鸣凄凄。
　　李亚芬悽然落泪。
　　
　　23-09：斋藤办公室日、内
　　斋藤单独接受两个男记者采访。
　　中村信哲：斋藤司令官阁下，辛苦了！我是东京帝国电台记者中村信哲，从北平来到沁源前线，采访皇军在这里的山岳地区剿共实验。我们都知道，皇军的主要敌人是中共和八路，希望把皇军剿灭中共和八路的巨大胜利，向大日本国民报告。
　　斋藤：（心虚地）：欢迎，欢迎！
　　董长庚：司令官阁下，我是太原《新民报》记者董长庚，从太原来到沁源，陪同中村信哲先生采访，报道驻沁源皇军剿共的胜利。
　　斋藤：欢迎，同样欢迎中国记者釆访。
　　中村信哲：阁下，皇军进驻沁源以后，帝国的王道乐土有多大扩展？
　　斋藤：嗯，（吹）沁源县大部份地区已成为王道乐土。仅在我任期内，我们和共党、八路经过100多次大小战斗，其中打退八路主力团以上规模的进攻三次，八路、游击队、民兵合成三千人以上的进攻两次。我们的王道乐土日益扩大，迫使八路只能裹挟民众躱藏在太岳山一些深山沟，以民众当血肉盾牌……
　　中村信哲：我们去太岳山看看，可以吗？
　　斋藤：当然可以。你们来到我的防区，绝对安全。
　　
　　23-09：“沁源县维持会”日、外
　　斋藤带领记者走出军营，一队日军护卫武装前呼后拥。
　　斋藤：（计上心来，对中村低语）中村君，花姑娘的想了？
　　中村信哲：（四望）花姑娘的不见，你的军官士兵怎样满足的？
　　斋藤：我们的慰安所，从北平、太原带来一些女人，军官士兵都满意。你们也不要忙于釆访，先去慰安所快乐快乐……
　　中村信哲：司令官阁下，我釆访任务重，不要慰安，先参观吧。
　　斋藤：你的，董先生有兴趣，我派人带你去，你们中国人叫销魂吧？
　　董长庚：不！司令官阁下，我以工作为重！
　　斋藤胡弄记者失灵，带着两人直奔一个大院。
　　门上挂“沁源县维持会”的牌子，院里有一些老百姓卷缩在树下乘凉。
　　斋藤：你们看，这里是维持会。共党、八路把三万多老百姓挟持进了太岳山，让我皇军进入无人世界。我皇军爱护老百姓，保证他们安居乐业，他们也心甘请愿当良民、顺民，维持皇军。
　　董长庚：请问，街上为什么见不到人？
　　斋藤：这里以农业为主，都出城种庄稼去了。
　　中村信哲：阁下，我们能否采访维持会长？
　　斋藤：抱歉，你们现在无法采访他。
　　中村信哲：为什么？
　　斋藤：维持会长到山里去了，我命令他把山里的民众都召回来和皇军合作。
　　中村信哲：（着急地）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斋藤：嗯……天黑以后。
　　董长庚：大佐阁下，那请你介绍维持会的工作，好吗？
　　斋藤：没问题！不过，你们多住几天，先亲眼看看，再听我介绍最好。
　　中村信哲：（摇头）抱歉，我们还要去临汾师团部采访。
　　斋藤：别着急，会长先生回来后，我安排你们晚上采访。
　　斋藤陪两位记者走过一条空无一人的街道，对中村信哲说了什么，又向警卫护兵队交代，甩下记者，带着他的几个贴身护兵，朝司令部走去。
　　董长庚：中村君，这里破败不堪，毫无生气。你感觉如何？
　　中村信哲耸耸肩，两人相视无语。
　　董长庚：这里，斋藤不会让我们看到真相。
　　中村信哲：不着急，我打算改变行程，在这里多用几天，尽量了解真相，写出秘密报告，引起华北派遣军高层对这里的败局高度重视。
　　
　　23-10：胡记面馆日、内
　　任秀梅头戴军帽，上穿军衣，腰扎皮带，下边穿便裤，大步跨进胡记面馆。
　　面馆“餐厅”扩大了，胡元庆收拾新添的几张餐桌，把白毛巾搭在肩上，迎接早到的贵客。
　　胡元庆：欢迎！面馆刚扩大，老领导任书记来检查工作，欢迎！
　　任秀梅：我不是来检查工作，是到你这里请客吃面。
　　胡元庆：领导来我面馆请客，是给我壮门面，更欢迎。请问：为何请客？
　　任秀梅：我不能告诉你，你也不必问。
　　胡元庆：（上下打量她）哦，你转八路了，该请客。
　　任秀梅：看你这点眼力劲儿，我是八路吗？不是八路不能请客吗？
　　胡元庆：也是，上身像，下身还是老百姓。还有，你在火线上高升了，听说你是县委委员，那是县领导呀，应该请客。
　　任秀梅：你开你的面馆，怎么把官级分得那么清？
　　胡元庆：我是佩服你能干，女中豪杰！
　　任秀梅：花言巧语，虚情假意！你开面馆，我来得少。今日六个人吃，你给我办好，来一瓶酒！我照价付钱。
　　曾有志、佟欣佳、魏平宁、苏正阳及胡冬花一齐到来。
　　胡元庆大喜，打个招呼，把女儿拉去后厨。
　　
　　23-10：胡记面馆后厨日、内
　　胡元庆一边和面，一边问冬花：任秀梅为什么请客？还请了你？
　　胡冬花：我也不太明白，也许是我们几个好姐妹聚一聚，你不要多问。
　　胡元庆：就凭她是大姐，带上你们三个小妹聚会，我就要办好。
　　胡冬花：我又做客，又当店伙计，一会儿搭个手。你收个成本费就行了。
　　胡元庆：爹明白，怎么也不能赚任秀梅的钱，今天讨个喜就难得。
　　
　　23-11：胡记面馆日、内
　　任秀梅、曾有志、佟欣佳、魏平宁、苏正阳围桌而座，嗑着瓜子、花生，谈兴正浓。胡冬花走出来。
　　佟欣佳：冬花，我们都问大姐，今天为什么请我们？她不说，你公开一下，有什么秘密？
　　胡冬花：我也说不准。
　　任秀梅：你们不要乱猜，吃完我就亮底，或者边吃边亮。
　　曾有志：是呀，先亮底，吃着就不香了！
　　任秀梅：面还没上桌，我先亮。今天我请你们有个任务，是廖书记交的任务，就是给冬花和曹团长说媒，请大家来敲边鼓，使劲儿。
　　胡冬花转身就要走，任秀梅拉住她，魏平宁帮忙按住她坐下，手不离她肩。
　　任秀梅：我们主要帮助冬花打掉一些错误认识，什么嫁给老红军、老领导、大干部不平等，门不当户不对。那你想的是，曹团长不会平等待你。会吗？曹团长会压迫你？欺负你吗？让你当丫环吗？你们说，曹团长是那种人吗？
　　魏平宁：不是！曹团长平易近人，平等待人，是个好男人。
　　佟欣佳：我看，冬花和他挺般配，冬花，大胆追求！
　　曾有志：曹团长带兵爱兵，带媳妇肯定也会爱媳妇。
　　任秀梅：都说好，全票通过。冬花，就这样定了。你和他年龄相差不过八岁，顶好。女大三，抱金砖。男大三，也抱金砖。是丈夫，又是大哥，有时还像爹，把你捧着，疼着，哄着，你就美吧，甜吧！
　　胡冬花猛地起身，捂住两个耳朵，喊着：不听，不听！
　　胡冬花走了。
　　任秀梅：不用追她，说通了，害羞了！
　　曾有志：任大姐真会说谋！
　　任秀梅：那是，廖书记说了好几次也没说动她，才交给我来说。接着说魏平宁、苏正阳，廖书记主张你们两个要速战速决，他最想沁源人口正增长，希望你们向曾有志、佟欣佳学习，多吃红枣、花生……
　　魏平宁：大姐，你对我说得不少了，今天不说了，不说了！
　　胡元庆和冬花用托盘端上面来，还有一盆菊叶青酒、几碟小菜。
　　任秀梅：好，吃，边吃边说，菊叶青带甜味，好喝！
　　
　　23-12：斋藤办公室日、内
　　韩金明成为座上宾，斋藤格外客气，两人对坐密谈。
　　斋藤：韩团长，我皇军的渡边一郎少尉被八路军俘虏已久。皇军打算和八路交换战俘，要求八路放回渡边。这事要靠你大大的出力、动脑筋，促成交换。
　　韩金明：（感到邀功讨赏的机会来了）斋藤君，这是我应当为皇军效劳的。皇军拿什么和八路交换？据我所知，沁源皇军手里没有八路俘虏。
　　斋藤：有！我手里有共党、八路的几条命。八路放回渡边，我皇军就放弃斩首行动，保证廖永吉、刘广民、曹尚清等头领人物的安全。
　　韩金明作思考状，离开座位踱步，斋藤视线随他移动。
　　斋藤：我皇军的渡边少尉是个特殊人物，你办好交换，大大地有赏。
　　韩金明：（要价）大佐阁下，按理，交换必须对等。你以一个渡边少尉交换共党、八路的三个重要领导人，明显不对等，再说，你斩首是空的，他们不怕斩首。所以，这交换很难谈，谈不成！
　　斋藤：你拒办？
　　韩金明：（要价）不，不拒。我办，能办好。只是，我部官兵断粮了，我打算这几天筹一批口粮。等有米下锅，我立即和共党、八路联系。
　　斋藤：不！这事不能延期！我拨给你十担粮，你先和八路交涉。
　　韩金明：（适可而止）是，先为斋藤君效劳，必须我亲自出面。斋藤君知道，我为皇军效劳，共党、八路早就给我记账了，把我的头拿在他们手里。这次可能有不测，我愿肝脑涂地，但斋藤君要准备好替补人选。
　　斋藤起身，竖起大拇指：好！韩团长不愧为我的中国好朋友！我马上帮你和夫人办好日本护照，随时可以去日本大帝国享受荣华富贵！
　　韩金明：（要价）斋藤君先给我日本护照，我就办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