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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集

作品名称:让我们牵手——锦官城外的故事      作者:孙丹木      发布时间:2021-08-03 14:53:04      字数:10777

  1、小燕子幼儿园
  大门口挤满了来接孩子的家长,一个个一边焦急地张望园内,一边交流着有关地震的各类信息。一会儿大门开了,家长们接到自己的孩子有亲的有哭有喊的,像是劫后余生似的。
  兰花看到妞妞在老师带领下安然无恙地出来了,上前抱住亲吻,满脸热泪,让妞妞不知所措。
  兰花:“妞妞,我的乖乖,妈妈着急死了,想死你了哦——”
  妞妞:“妈妈!”喊完妈妈就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老师:“妞妞好乖好勇敢,地震时我带你们跑出来你都没哭哦!”
  
  2、金果小区、晚上
  (镜头移动)
  一幢幢电梯公寓只有星星点点的灯光在闪烁,文化活动中心广场上搭满了各式各样的帐篷,多数居民聚集在这里躲避余震,还有部分人开着车前往远一点的空旷地带搭棚过夜,有的干脆就睡在汽车上。
  活动中心平房里,居民们观看着电视滚动播出的灾区灾情。一幕幕惨烈的灾情画面让每个人感到震撼和悲痛,人们边看边议论纷纷,有的妇女忍不住哭出声来。
  
  3、未来广场
  诺大一个广场已被密密麻的车和密密麻麻的帐篷覆盖。里面住着全是附近楼房里来躲避余震的人们。人们交流议论着今天下午地震时自己那永生难忘的惊险经历,更为灾区的惨烈灾情、被埋废墟的蒙难者痛心叹惜。
  杨成贵、刘江和张小阳为陈校长夫妇安好帐篷,并把他们安顿下来。杨成贵一家的帐篷、小雪和梁英的帐篷和刘江和彬彬的车都相隔不远。他们都安顿好后,几个人都过来看望陈校长夫妇。
  刘江:“梁教授,陈校长,这样的野外露营你们习惯不?”
  梁尚文:“哈哈,我们哪,那个年代学工学农学军,露营住草棚是常有的事,那时候你们的爸爸妈妈可能还没结婚吧?”
  陈校长:“辛苦你们了哈,你们把我们当灾民照顾,实在不好意思哦。”
  这时,张小阳手机铃声响了,他走到一旁接听电话,接完后向陈校长夫妇告辞。
  张小阳:“梁伯伯,陈阿姨,你们在这儿先休息,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们,我和刘经理回金果小区还要参加紧急会议。”
  梁尚文、陈淑媛:“你们快去,抗震救灾任务重啊,只有辛苦你们年轻人啰!捐款捐物我们是义不容辞哈!”
  张小阳(对梁英和彬彬说):“你们多关照一下二位老人哈!”说完他叫上刘江一起匆匆开车走了。
  杨成贵也因工地上有事告辞走了。
  
  4、金果小区
  文化活动中心小广场,王村长和张二爸等人在商量着支援灾区的事。
  王村长:“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我们现在是社区居民了,更应把原来文明村的传统发扬下去,我想我们这个还没正式成立的居委会班子,要尽快把支援灾区的事抓起来。”
  张成民:“是嘛,看到灾区人民那个惨状,哪个不心痛着急嘛,我们金果小区的居民是有爱心的,救灾的事就是要走到前头哦。”
  燕素珍:“王村长,还是你作个主噻,来麻利点,你看那些压在废墟里的人哦——我的心像猫儿在抓哦。”
  王村长:“现在最要紧的是两件事,一是捐钱捐物,二是组织自愿者进灾区。”
  燕素珍:“我们今天那个投票箱就改成捐款箱,我叫我们红红马上办。”说着她就去喊林红去了。
  张二爸:“捐物就是捐方便面这类快餐食品和矿泉水,其它的下一步再说——我们现在就开始动员吧。”这时,已有人把话筒拿来递给王村长了。
  王村长;“乡亲们——对不起,我喊乡亲喊惯了,好像这样喊亲切些——今天汶川发生了特大地震,大家都晓得了,灾情的严重也都从电视里看到了。天灾无情,人间有爱,中央已发出抗震救灾号令,全国人民已开始行动了,我们隔灾区这么近,更要跑在前头。现在我宣布,我们今下午社区居委会选举中的候选人,临时组成抗震救灾小组,大家同不同意?”
  在围着看电视的和已躺在帐篷里的都异口同声地回答:“同意!”并报以热烈的掌声。
  王村长(激动地):“灾情就是命令,支援灾区刻不容缓,从现在起,我们开始捐款捐物,捐款就投到捐款箱里,捐得多的,也可以单独记账。捐物也要作登记。物品和钱派专人看管监督。我提议燕素珍和李军分别看管和监督捐款箱,张成民和周小玲分别看管和监督物品,大家说要得不?”
  众人:“要得!”这时燕素珍把投票箱改成的捐款箱拿来放在前台上。
  王村长:“还有就是,灾区还有大量的人埋在废墟里,我们的解放军、警察队伍已赶往灾区,还需要大量志愿者参加救援,愿意参加的来我这儿报名,明天一早就出发!”
  部分年轻人:“好,我参加一个!”“我也报一个!”
  捐款捐物和报名参加志愿者行动的感人场面。
  
  5、明星多鞋厂
  厂里的操场和其它空旷地带,密密麻麻搭起了临时帐篷,里面安顿着平时住在厂里员工,多数人还没有睡意,叽叽喳喳海阔天空地交谈着。
  一间平房车间临时用作会议室,刘洁召集厂内管理人员和部分工人在开会。靠墙的大彩电在播送灾情新闻。
  刘洁:“会就开到这里,我们厂里近段时间的工作,就是一手抓生产,一手抓支援灾区。大家按刚才的布置分头努力,这也是考验我们这支队伍能否打硬仗的时候了。明天我们协会还要专门开会布置救灾的事,林经理还有什么要交待的没有?”
  林经理:“格外没有什么了,只是提醒张英和周健,你们各自负责的捐款和组织志愿者的工作,都一定要坚持自愿原则,家在灾区的员工先放假半月,一定要通知到,已赶回家的也要打电话通知。”
  周健:“好的,我保证明上午把队伍组织好,下午出发。”
  张英:“我相信我们厂里不光是明星多,捐款的人也会多。”
  电视里,一队队解放军正开赴灾区。看到亲人解放军到来,灾民夹道欢迎。会议室的参会者也都鼓起掌来。
  
  6、鞋都大道上、深夜
  严力开车载着林红往厂里赶,两人脸色凝重,都不言语。突然,他们看到一辆满载货物车身打着“抗震救灾”横幅的汽车飞快驶过。
  林红:“哦,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
  严力:“这就叫速度,这才是雷厉风行。”
  
  7、世纪阳光鞋厂
  严力开车驶进大门。
  厂里操场和其它空地上,五花八门的帐篷里安顿着厂里住楼房的员工。
  (特写镜头)
  高明一家睡在帐篷里,小石头在说梦话。
  小石头:“快,快跑啊……”
  群芳(摇摇他):“儿子,别怕,好好睡哈!”小石头嗯了一声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林红和林有贵来操场看望检查,严力寸步不离地跟在林红身后,看到多数人已经熟睡,他们边走边商量着。
  林红:“幺叔,协会通知明天会员单位开会,商量抗震救灾的事,我想我们厂里捐些东西和钱,再组织些志愿者,直接赶到灾区去,要得不?”
  林有贵:“好呀,我们那年遭水灾,也得到各方的支援,这次是特大地震,特大灾难,是应该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嘛。”
  林红:“那我们厂里就让我带队,要得不?”
  林有贵:“那咋要得哟,这是苦差事,当然是我去啰。”
  严力:“你知道不,‘战争让女人走开’。救灾就相当于打仗,上第一线没有你们的份——叔叔厂里事要紧,还是让我去噻。”
  林红:“哼,瞧不起我们女人?”
  林有贵:“人家小严不是那个意思,你就别处处逞能了嘛,家里的事多得很,够你忙的哟——要不我和严力两个都去,你和你爸留到厂里。”
  林红:“好嘛,明天开了会再决定嘛。”
  严力悄悄向她做了个鬼脸,她向他翘了个嘴。
  
  8、武侯大道至三环路上、白天
  (镜头移动)
  数辆轿车、货车和中巴在大道上行驶,货车和中巴满载救灾物资和救灾自愿者,车厢两旁挂着“支援灾区,奉献爱心”、“天灾无情,人间有爱”等大红标语。前面三辆轿车分别坐的是林有贵、严力等,张小阳、燕子飞等,杨成贵、刘江等。刘高明、张小刚、周健等人坐在中巴里。
  进入三环路,陆续有救灾车辆加入前进队伍,形成浩浩荡荡的救灾车队长龙。
  张小阳开的车上,燕子飞在接电话。
  燕子飞:“喂,小天使哦,什么事?”
  (切换)
  区医院主治医师办公室里,曾琴在打电话。
  曾琴:“医院在组织救灾医疗队,我已报名参加,我看名单里还有何英,你支不支持我去呀?”
  (切换回)
  燕子飞:“哈哈,别给我出难题了嘛,我不要你去是心疼你,支持你去是成就你——你喜欢哪样呢?”
  (切换)
  曾琴(不假思索地):“当然希望你支持我哟,说不定我们还有可能在灾区碰面呢!”
  (切换回)
  燕子飞:“好吧,支持你,我们在灾区见哈!”说完他眼睛微闭,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张小阳:“要是你们在灾区来个敖包相会,那才浪漫呢,哈哈!”
  
  9、诺丁山陈校长家、上午
  陈校长夫妇在梁英的陪伴下回到家里。他们忙打开电脑聊天工具,看到儿子从美国发来的留言。
  (儿子的画外音):
  “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好!我们早上起来就看到四川汶川发生特大地震的消息,心里很着急,不知成都家里的情况怎样,你们二老可安好?”
  教授夫妇打开视频和语音,看到儿子梁新生在电脑前,就直接与他视频对话。
  陈淑缓:“新生哪,你们好哦,昨天那阵仗好吓人啰,我和你爸有生以来都没碰到过哟,当时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们了呢——还算万幸,成都市区虽然晃动得厉害,但房子都没倒,不然灾难不堪设想哦。”
  梁尚文:“真算是劫后余生啦,昨晚我们是在外面睡的帐篷,是邻居朋友们帮到搭的,刚才回家呢。”
  (切换电脑画面)
  儿子(画外音):“谢天谢地,知道你们平安无事,我们就放心了,也代我们谢谢那些好邻居好朋友哈。”
  陈淑缓:“儿子,媳妇没在家?哦,她的产期到了嘛!她生了吗?”
  (切换电脑画面)
  儿子(画外音):“爸爸妈妈,还没来得及给你们报喜呢,艾妮昨天清晨就生了,生个女儿,现在她们母女还在医院里,一切都好!”
  陈淑缓:“啊,生了啊,我们好高兴!”她抑制不住用拳头在老伴身上擂。
  梁尚文(站了起来):“啊,我们家又添小公主了,我们又当爷爷奶奶啦!我们的小公主取名没有哦?”
  (切换电脑画面)
  儿子(画外音):“还没来得及取名呢,爸爸你就取一个吧。”
  梁尚文:“好的,我给她取个——”他沉思一会儿,又说,“她昨天清晨出生的,你们那里的清晨不就是我们这儿的下午嘛?就是地震的时候哦!那就给她取个——‘震生’吧,地震时出生,地震震出新的生命,地震中获得新生……”
  陈淑缓(思考片刻):“好是好,这可是男娃娃的名字哦。”
  (切换电脑画面)
  儿子新生(画外音):“震生,这名字好,很有纪念意义的,男孩的名字女孩用,很独特嘛!”
  梁尚文(得意地):“你看,还是儿子懂得我,有悟性嘛!喂,新生啦,你们那儿的人晓得中国四川发生特大地震,有些啥反应哦?”
  (切换电脑画面)
  新生(画外音):“引起人们强烈震动和关注啊,在美国,在全世界,对于这种人类共同的灾难,无论哪个国家,哪个阶层,哪种肤色的人都是表现出极大的同情和爱心,都会伸出援助之手……”
  (切换)
  美国慈善机构为支援中国地震灾区组织捐助的场面。
  新生:“今天已有一些慈善机构在开展募捐活动了,尤其是一些华人社团组织,他们历来对祖国的灾难的支援都是非常积极热心的——我今天从医院出来,也去捐了一千美元。”
  陈淑缓:“儿子,你的介绍真让我感动!我们的祖国呀,更是空前团结一致地掀起了抗震救灾行动,我们的解放军以最快的速度奔赴灾区,成为抗震救灾的主力军,我们的温总理第一时间赶到了灾区慰问,指挥抗震救灾……”
  梁尚文:“好啊,这就是人类文明的标志啊,儿子,我也为你的行动骄傲哈!”
  (切换)
  各单位、各社区排队捐款的场面。
  (切换)
  红星路广场和罗马假日广场排队献血的场面。
  陈淑缓(画外音):“我们成都这两天到处都是抗震救灾的感人场面和感人事迹。”
  (切换)
  梁教授夫妇排队捐款的画面。
  陈淑缓(画外音):“我和你爸各自在居住小区和原单位分别捐了一千元,我们两个一起捐了四千元——还有你们的梁英妹,也捐了两百元呢!”
  梁英:“我捐这点算啥呀,都不好意思了!”
  陈校长:“各尽所能嘛,不管捐多捐少,精神是可嘉的呀!”
  
  10、世纪阳光鞋厂(1)
  (移动镜头)
  林红从自己办公室出来,到厂里四处巡视,路上遇到的职工都向她问好。她来到设计工作室,看到梁彬彬正埋头描绘图样。
  林红:“喂,梁设计师,这么专注呀!”
  彬彬(略一惊):“哦,林经理,我正在设计一个女鞋秋季的新款式——是严老师布置的。”说着把图样给林红看。
  林红:“哦,啥子严老师哟,你们再捧他他就不晓得自己姓啥子了。”她边说边拿起图样看,“这个鞋面花样简捷明快,好!鞋,鞋帮再浅半公分就好了——你看呢?”
  彬彬:“好的,就按你的意见修改一下,反正严老师——哦,严力还要评审的。”
  林红:“我说的不一定对,严力的意见也不绝对正确哈,最终要由消费者来评判,是不是?”未等彬彬回答,她又关心地说,“刘江这几天去灾区了,你一个人还是要警觉点哈,晚上你和梁英在未来广场睡帐篷怕不怕哦?要不我来跟你们搭伴,互相有个照顾嘛。”
  彬彬:“好哇,我们就挨到陈校长他们旁边,晚上好摆龙门阵哦。”
  
  11、世纪阳光鞋厂(2)
  制鞋成品车间,杨群芳正在认真检验正待包装的鞋品。林红走了过来,工人们向她问好,她到杨群芳身边停了下来。
  林红:“杨姐,这几个月我们厂的产品质量稳步上升,我们已向质监部门申请免检产品了,这里有你的功劳哦!”
  杨群芳(不好意思地):“林经理你过奖了,都是大家的功劳嘛,也是你们领导得好呀!”
  林红:“刘高明和张小刚他们去灾区当志愿者了,你要顶张小刚的工作,回家一个人还要照顾两个娃娃,很辛苦吧?”
  杨群芳(感到奇怪地):“你咋个晓得我照顾两个娃娃?”
  林红:“我咋个不晓得嘛,张小刚不在家,娃娃一直是你帮他照看,他现在改掉了恶习,多亏你的帮助影响哦。”
  杨群芳:“都是一个厂的,有啥来头(关系)嘛,你平时不是说厂里工人来自五湖四海,都是一家人嘛。再说小强他爸是去救灾做好事噻——林经理,听说厂里在组织人去献血,我也去一个好不?”
  这时旁边也有其他工人要报名参加献血。
  林红:“哈哈,这回献血哪还用组织嘛,你看电视上献血点的队伍排成长龙,争先恐后的那阵仗哦,我们都没时间去排队,只有后天星期天去排啰!”
  
  12、明星多鞋厂
  平底车间,工人们正在流水线上紧张有序地工作。主管张英正和新提拔成质量检验员的兰花在交谈。
  张英:“新官上任,还习惯吧?”
  兰花:“边学边干嘛,张姐要多指教哈。”
  张英:“要拜师学艺呀?先请师傅吃饭啦!”
  兰花:“你说对了,我就是要请你今晚上去杀馆子呢。”
  张英:“杀啥馆子嘛,你老公不在家,我是想去你家摆哈儿龙门阵,你是一楼,要是地震来了,三五秒中就跑出来了。”
  兰花:“那我就在家弄点好吃的,欢迎你一定要来哈!”
  张英:“有好吃的我跑得比兔子还快,不来白不来哦。”
  兰花:“那我干脆把杨姐请来一起吹牛要得不?”
  张英:“好嘛,我正想多约两个伴明天一起去献血呢。”
  兰花:“对的,我们不能去灾区当志愿者,献点血是应该的噻。”
  
  13、明星多鞋厂职工宿舍、傍晚
  张英在兰花家做客,她和兰花一起已做好饭菜,妞妞一个人在跳着幼儿舞蹈《找朋友》。兰花给杨群芳打电话。
  兰花:“群芳姐,张姐都来了,就等你们了哈。”
  (切换)
  诺丁山杨成贵家,杨群芳带着小石头、张强陪着张华母子玩。这时群芳在接电话。
  群芳(为难地):“兰花,你们不要等我们了吧,这边的张姐硬不要我们走,要我们今晚住在她家,你看……”
  (切换回)
  兰花:“哦,那就算了吧,请你不来,我们就多吃点哈——哦,还有,张英姐想约你后天去献血,你去不去?”
  (切换)
  群芳(兴奋地):“要去,当然要去,我正愁找不到伴呢,到时记到喊我哈!”
  小石头:“妈妈,你们去哪儿?”
  群芳:“去罗马假日广场献血,支援灾区。”
  小石头:“那我也要去,妈妈!”
  军军(拉着张华的手):“妈妈,我们也去献血,支援灾区。”
  张强:“阿姨,我也去一个嘛。”
  群芳:“瓜儿子,哪有小娃娃献血的呀?”
  小石头:“为什么呀?你看我身体好棒!”说着像个大力士一样举起胳臂。军军和张强也跟着举起胳臂。
  张华:“是的,小娃娃是不准献血的,这是规定,晓得不?”
  三个娃娃瘪着嘴虽不服气,也只好作罢。
  (切换回)
  兰花:“她在她认到的嫂子家,来不到。她说献血一定要喊她一起去。”
  张英:“那就算了嘛——你今晚弄这么多菜咋吃得完嘛。”说完她们开始吃晚饭。兰花倒了两杯葡萄酒,递给张英一杯。
  兰花:“张姐,为感谢你一直对我们家的帮助,小妹敬你一杯葡萄酒哈,祝你健康快乐,永远年轻!——我先喝一口,你也随意哈!”
  张英:“谢谢,也祝你们永远年轻,家庭和睦幸福!”她仰头一口喝了半杯酒。
  兰花(再端酒):“这回多亏你的推荐,厂里让我担任检验员,我真不晓得咋个感谢你!”
  张英:“感谢我咋子嘛,这靠你自己的本事,再说,刘洁董事长早就有心提拔你,现在周健他们去救灾了,让你顶替他的工作,是顺理成章的呀。等周健回来,再提他当厂里的中层干部也是水到渠成的了噻。”说完她一口干了杯中酒。
  兰花:“还是多亏遇到你这样的好朋友哦,一个讲义气、重友情的好朋友!”
  张英(脸飞红云,有点微醉):“别的说不上,算是我们有缘吧,有缘千里来相会——(压低声音)老实说吧,最初我帮周健,的确是有些私心,我的确喜欢他,但后来我才感到我比不上你,即使把他夺到手,他最终会回到你身边的。”
  兰花(感激地):“我知道张姐是个好人,好人必有好报。”
  张英:“你们很般配,郎才女貌,我不忍心破坏你们。周健这人是有些花心,毕竟是个花花世界,难免不受引诱,但他心地善良,你也能谅解他的过错——所以他终究还是回到了你身边。”
  兰花:“关键他爱妞妞,我也爱妞妞……这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吧,我们不能分手哦。”
  妞妞(高兴地):“爸爸妈妈都爱妞妞,妞妞也爱爸爸妈妈!”
  张英(爱怜地摸摸妞妞头):“乖乖——(又对兰花)那个杜莺莺,后来被人骗了,现在过得很惨……你还恨她吗?”
  兰花:“过去了的事,我恨她做啥?何况——唉!”
  张英(激动地):“你这么宽宏大量,周健要是再背叛你,真该天打雷劈!”
  
  14、锦官社区文化活动中心、白天
  活动中心茶园仍像往常一样坐满了中老年人,台子上多了一个捐款箱,时而有打麻将赢了的人向捐款箱里投进一两元钱,也有投五元十元的。严大全和李秀兰照看着茶园,陈大婶在跟他们做伴,三人在一起天南海北地闲聊。人们品茶、打麻将之余的闲谈中又多了一个地震话题。
  李秀兰:“特别是那些学校垮了,那些娃娃埋在里头好遭孽哟,没有人救只有等死哦。”
  陈大婶:“就是嘛,我儿子昨天给我打电话,说前两天他们还听到废墟里的呻吟,有的喊爸爸妈妈,有的喊爷爷奶奶——那是一所幼儿园哪,恨不能一下把那些娃娃一下都救出来,机械不够就用手掰,好多战士手都掰出血了,虽然救出不少娃娃——”说着,她不由地抹起了眼泪,顿了顿,又说,“可是,受灾面太宽了,埋的人太多了,哪里救得完嘛,加上一下雨,慢慢的那些声音就微弱了,第二天,第三天,就再也听不到求救声了,刨出来的都是死人了!”她忍不住哭出声来,秀兰也抹起了眼泪。
  严大全:“我在部队那些年也救过灾,要是看到压在石缝里的人救不出来,眼睁睁看到他死,心里比刀割还难受!昨晚上听我们严力来电话说,他跟那些战士送水送干粮,看到那些救灾场面,好心酸好心痛哦!”
  李秀兰:“这老天啊,不长眼哦,那些娃娃有啥罪嘛!”
  隔桌茶友甲(插话):“这天灾人祸哪个算得到嘛。我看还是有钱不要舍不得花,有吃不要舍不得吃,有穿不要舍不得穿,花了吃了穿了稳当些。”
  隔桌茶友乙:“是噻,你看那些再好的房子都成了瓦片了,再多的钱埋在瓦片里,就是掏出来也是人家的,有啥想头嘛——格老子,今晚还是去买个烧鸭子下酒哦。”
  隔桌茶友丙:“你不要说,这几天那些卖卤菜卖烧鸭子卖啤酒的才赚欢了哦,在外面躲地震的排班站队的都买来吃,好像一下都成了大款了。”
  隔桌茶友甲:“卖方便面卖水的也赚疼了噻。前两天不晓得哪儿来的谣言,说都江堰的水遭地震污染了,弄得来矿泉水都卖货了,好多我大箱大箱买来囤起,一些不法商贩就趁机涨价!”
  严大全:“所以灾难当头,大家都要镇静,不要轻信谣言,也不要过余悲观,有我们的党和政府在,有大家的团结,有全国全世界的支援,有啥子难关过不了的嘛。”
  陈大婶:“也是这个理,这天灾也怨不着哪个,我们活得好好的,这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噻。”
  这时严大全手机响了,他打开手机听电话。
  严大全:“哦,张二哥嗦,谢谢,我们都还好!”
  (切换)
  金果社区文化活动中心茶园,人声嘈杂中,张成民在打电话。
  张成民:“都好就放心了,我害怕你们住楼上的,跑地震跑来跘倒了,这几天也把我忙昏了,也没时间一起吹壳子啰!”
  (切换回)
  严大全:“我晓得你社区领导了,大忙人了,我们就明天去看你噻。”
  (切换)
  张成民:“这两天你们不要来,拜托你们把陈大婶照顾到一下,她儿子在前线救灾,都上电视了。她一个人年纪大了跑起来也不方便。”
  (切换回)
  严大全:“这你哥子就请放心好了,我们社区把她安排到活动中心的平房里住,这平房全是木架结构,应该是安全的。我们两口子在旁边搭了个棚,挨到起的。立刚晚上就睡在他同学家的汽车上。”
  李秀兰:“张二哥?他说些啥子哦?”
  严大全:“人家表面上问候我们,实际上惦记到陈大婶的,叫我们把她照顾到起,嘿嘿,关键时刻,才看得出人心哦——重色轻友哦!”
  陈大婶(羞红了脸):“都老大不小的了,还开这种玩笑!秀兰,你这老头该调教得了!”
  
  15、金果小区张成民家、晚上
  林有强一家吃了晚饭到张成民家看电视。张成民和小雪在家陪客人。这时林红手机响了,她拿起手机听电话。
  林红:“刘会长,哦,明天协会开会?几点?”
  (切换)
  刘洁开车行驶在武侯大道上,她边开车边对着连在手机上的微型话筒耳机打听电话。
  刘洁(较疲倦地):“我刚从灾区回来,明天上午9点开会布置一下协会下一阶段的工作。其他人我已叫秘书通知下去了,你一定要来哈。”
  (切换回)
  林红:“好的,我原来准备上午去献血的,那我献血就改在下午去嘛。”
  张成民:“是刘总吗?她可是个好人哦,我为了照顾小雪,那么久没去上班,她都一直给我关工资,这回要说跟她辞职,简直不好意思开口哦。”
  林有强:“这没啥子,她也是因为你为人好,才一直关照你噻,要不是因为她善良大方,而且又能干,我们鞋帮也不会选她当头儿呀!”
  林红:“小雪,说你明天就要去上班,这些天差不多天天有余震,可不是开玩笑的哟。”
  小雪:“唉,我现在简直成了个废人了,一天呆在家里,看到你们做这样做那样我心头好着急哟——我觉得上班心情还好些。那天大地震我都跑下楼了,怕啥子嘛。”
  燕素珍:“林红今天你给严力和幺舅打电话没有?也不晓得他们咋个生起的哟!”
  林红:“天天打到的,有啥子嘛,他们都是后勤保障,冒险在前的是解放军。”她指着电视里解放军救灾场面,“你看,那些解放军好艰苦哦,那些地方路都没得,好难爬哟,石头随时都会滚下来……”
  
  16、罗马假日广场、下午
  红十字会临时设置的献血点,来献血的男女青壮年早已排成一条长龙。医生有条不紊地在给献血者检查身体、登记、验血、采血。有检查不合格者带着遗憾离开。
  林红、张英、兰花、群芳、张华、田丽平等先后出现在献血者队伍中。张华看到田丽平在自己身后,热情招呼她。
  张华:“小田,你还好吗?咋个这么久不来耍嘛?”
  田丽平:“还好,这段时间公司里工作忙,空了肯定要去看你们,听说杨总也去支援灾区了?”
  张华:“他就是个十处锣九处在场的人,他不去在家里也坐不住的。幸好地震建筑工地也停了,不然真要忙死他哟。”
  (镜头移动)
  献血点旁,有一个慈善会的募捐点。三三两两的人向捐款箱投入面值大小不等的钞票。不一会儿,一个乞丐模样的瘸腿老人一瘸一瘸走过来,在众人惊奇怀疑的目光下,他慢慢解开布裹小包,里面全是五角、一元的零钞,他把这些零钞投进捐款箱,工作人员不知所措,但也不好劝阻。周围的人无不为之动容,不少人拿出手机相机摄下这感人的一幕。
  老人在人们惊讶敬佩的目光下,一瘸一瘸走了。林红和群芳她们还没献完血,只好目送那位老人,直到他的佝偻的背影消失在人流中。
  
  17、区图书馆
  (移动镜头)
  挂着中外学界名人画像的走廊和各图书室、阅览室依然如故,前来看书的人却寥寥落落,张小雪在阅览室清理东西,张馆长走过来关心地叫她。
  张馆长:“小雪,这几天馆里阅读的人少,馆里还没完全恢复正常,你去办公室歇一会儿吧。”
  小雪:“好的,谢谢馆长,这把这些弄乱了的书清理一下就去休息。”
  张馆长正跨出门口,突然,她感到大楼又在震动,来不及多想就喊小雪快跑。
  张馆长:“小雪,快跑,又地震啦!大家快跑啊!”她一路喊一路跑下楼。
  小雪也本能地跟着跑,跑下一楼,感觉地震停了,就停下了脚步。她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拿起手机打电话。
  
  18、罗马假日广场
  献血点旁边聚集了从周围楼上跑下来的人。献血的队伍虽没有乱,但大家一片哗然。现场一位医生用话筒招呼大家安静。
  医生:“喂,请大家不要惊慌,这是余震,是不会对成都的安全带来大的威胁的,现在我们继续献血。”
  这时人群中有心神未定的,有喜笑颜开的,有煞有介事的,有不以为然的。
  有人诙谐地大声说:“嘿嘿,这个瓜娃子地震,一天就晓得跟我们躲猫猫,等老子上楼了,它就震了,等我们跑下楼,它又不震了,又把老子们耍了一回!”
  
  19、区图书馆楼下
  小雪(打电话):“赵光,我们这儿又震了一次,你们在前线咋样哦?要小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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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灾区救灾现场,赵光和其他救灾人员正在为灾民分发食品。赵光拿起手机听电话。
  赵光:“我们这儿呀,你就放心好了,大震少见,小震不断,大难不死,照样吃饭——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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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雪(放心笑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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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光:“不开玩笑,你要我一天哭鼻子呀?你还是把自己照顾好吧,回家多休息几天,一天跑去跑来的出了事咋办哦?”
  (切换回)
  小雪:“好,不给你说了,你自己多保重哈!”这时,林红和群芳、兰花、张英等人走了过来。
  林红:“都啥时候了,还有心谈情说爱呀?”
  小雪(不好意思地):“哦,你们这么快都献了血啦?”
  林红:“还快?献血这哈儿就闹一次地震,好像过了半个世纪啰——走,去你们楼上去歇哈儿,晚饭我们去补充点营养,我请客哈!”
  小雪:“才跑下来,又上去,怕不怕哦?”
  林红:“怕啥子嘛,震一回,跑一遍,跑上跑下是锻炼;不收费,不买票,天天都做健美操!”
  几个年轻女子都开怀笑了。
  
  20、金果小区张成民家、晚上
  张成民父女和林有强家三人在客厅看电视和闲谈。
  燕素珍:“那天头次大地震的时候,我们幸好在楼下还感觉不是好凶。今天在顶楼才尝到厉害了哦,电梯也停了,我和她爸赴爬跟头地往下跑,跑到半路气都要累断了,要是房子震垮了,我们还不是压成板鸭了哦!”
  张成民:“有强老弟,我说这两天抖得厉害,你们白天就不要上楼了,住到我们一楼总要安全些吧?”
  林有强:“谢谢老哥的好意!不过我们白天一般都没上楼,我在厂里,林红更少落窝,就是素珍爱呆在家,她只要白天在社区平房里也没得事的。”
  林红:“你们二老今天不晓得咋个起的,平时不震不上楼,今上楼就有震,是不是楼上摇起好耍哟?”
  小雪:“嘿,你不要说,要不是心里害怕,硬是有点坐花轿的感觉呢!”两个女子说得大家哈哈笑起来。
  这时,电视里正在播放“国务院公告”,大家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
  电视画面里的播音员:“国务院公告:为表达全国各族人民对四川汶川大地震遇难同胞的深切哀悼,国务院决定,2008年5月19日至21日为全国哀悼日。在此期间,全国和各驻外机构下半旗志哀,停止公共娱乐活动,外交部和我国驻外使领馆设立吊唁簿。5月19日14时28分起,全国人民默哀3分钟,届时汽车、火车、舰船鸣笛,防空警报鸣响。”
  林有强(感慨的):“为地震遇难者设全国哀悼日,下半旗志哀,这是我们国家从来没有的事哦!”
  张成民:“是呀,我们的党和政府顺民意,得民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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