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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集

作品名称:川路云月      作者:孙丹木      发布时间:2021-07-22 09:08:30      字数:10608

  14-1杨员外家、白
  (接上集)
  张彩莲(兴奋地):“那就好啦!天赐哥,你也会很快好起来的!”她又仔细看天赐的腿伤,眼光落在他脚掌上,突然惊奇地说,“天赐哥,怎么的脚有六根脚趾头?”
  听了彩莲的话,大家都去看天赐的脚下趾,果然是六根脚趾,而且两只脚都是六趾,都感到稀奇。
  杨天赐(不好意思地):“我阿娘生我下来就是这样。”
  杨仁志:“是的,这是胎生的,看相的说这是福相,六六大顺,所以也没管它……”
  这时,正听门外传来喊声:“县太爷到!”
  众人一阵惊喜,都忙着出门迎接县太爷。
  双流知县杨业造在石成达县丞和陈文仲的陪同下,身后跟着两个侍卫,正朝杨家走来。
  杨仁志(忙迎上施礼):“杨知县大人大驾光临寒舍,乡民杨仁志有失远迎,快请客厅坐!”此时夫人周惠兰也出来迎客。
  杨业造(还礼):“今日本官专来樊乡镇第三保察民情,议民事。听说贵公子与土匪搏斗受伤,特来此看望。”边说边随杨仁志和士杰等一干主客进客厅就座。
  夫人吩咐王妈倒茶,几个女客人也主动帮忙。士杰等把天赐扶出来见知县。
  杨业造(见天赐要站起来施礼,连忙劝止):“我是来看你的,若要拘礼,就反给你添麻烦了,你的腿伤不要紧吧?”接着关心地看天赐的腿伤。天赐的六根脚趾再次暴露在大家面前,陈文仲也看到了,但并没感到惊奇。
  杨天赐(感激地):“不要紧的!小民这点小伤,烦劳知县大人前来看望,实不敢当,多谢大人了!”
  杨业造:“什么不敢当?该谢你们的是本官啊!你们民团前晚上打了个大胜仗,县衙不光感谢,还要嘉奖你们!”又向着士杰说,“你是民团团长陈士杰吧?”
  陈士杰:“小人正是。”
  杨业造(望望左右):“谁是副团长?”士杰拉过君力。
  刘君力:“小人便是。”
  杨业造:“你们这场家园保卫战打得漂亮啊!在应天寺护法武僧的配合下,打死匪徒十五人,生擒三人,大获全胜!不仅保护了乡民财产,更保护了女人不受匪徒凌辱。县衙决定给你们记功行赏,奖白银三十两,望你们再接再厉,准备再战顽敌!”
  石成达(一旁插话):“明日你们可去县衙找我领取,回来你们再按功奖给个人。”
  杨业造:“你们民团内部也一定要做到赏罚分明,才能激励士气,以建新功。”
  陈士杰和刘君力(叩谢):“感谢大人开恩,有县衙支持奖励,我们有信心和能力保护好家园!”
  杨业造(开心地):“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只要成都府的驻军腾过手来,就可派兵前来剿灭全部残匪,我们双流县境的百姓就可安享太平了!”
  陈文仲:“这多亏杨知县治理有方,乃我一方百姓之福啊!”
  杨业造:“还有呢——上次我们颁布的奖励开荒耕种的政策,今秋即可兑现。县衙决定奖励第三保耕牛十头,稻谷种十石,包谷种五石,蚕种二十张。也是由石县丞负责发放,你们领回后,再按垦荒田亩多少行赏,不得徇私舞弊,特别是耕牛的奖励,更要仔细稳妥。”
  陈文仲(叩谢):“多谢大人奖励!我们一定秉公办理,实有难解难题,再恳请县衙决断。”
  石成达:“还有修淘沟渠之事,你们先报个方案,县衙再酌情给予补贴银两。”
  陈文仲(感激地):“朝庭这般重视移民开垦,恢复农耕,我等下民不胜感激,定将加倍努力,竭尽振兴农业发展经济之能事,以报朝庭之宏恩!”
  杨员外一家和在场的人听了杨知县的话,也都喜形于色,年轻人还不禁低头接耳交谈起来。
  杨业造:“好,若无其他事,我们就回县衙了!”说着便起身要走。石县丞也立即起身。
  杨员外:“大人亲访民情,光临寒舍,定请给个面子,留下吃顿粗茶淡饭再走也不迟!”
  杨业造:“杨先生不必拘礼了,本官还有地方要去察访,等有空闲时再来认你这家门,吃饭喝酒都行!”
  这话说得杨员外喜滋滋的。众人将杨知县一行送出杨家大院。
  杨业造从学馆走过,听到里面传来琅琅书声,立刻伫足细听,陈文种小声给他介绍学馆的情况。他听了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快步离开。
  
  14-2樊乡镇小酒店、白
  刘正才和刘实贵又在酒店碰面。
  刘实贵(喝了一口酒):“那晚来给士杰报信的人,亲口说他是应天寺下来的,陈先生叫他什么名字我没听清楚,如果真是你说那人,他这次可算立了大功了!而我的处境就更危险了,我担心那几个被抓住的土匪把我供出来……”
  刘正才(放下酒杯):“这一点你倒不必担心。土匪行动的机密是不会让一般土匪知晓的,而且按惯例,一般的土匪只要一抓进县衙就会拉出去正法,只有重要的土匪头子才过堂审问。所以我敢肯定那几个人早就‘咔嚓’脑袋搬家了。”
  刘实贵(吓得吸了一口冷气):“当土匪,这碗饭也不好吃啊!”说完忙拿筷子拣菜。
  刘正才:“他们死了,倒是没人供你出来了,可你的发财之路也从此断了。不但发不了财,还有可能把小命搭上。”
  刘实贵(吃了菜放下筷子):“老哥你说这话是啥意思?我救了他们两个人的命,他们许诺的二百两银子还没兑现呢!加上这次我提起脑袋给他们……”
  刘正才(摇摇头):“你以为这钱人家那么容易就给你吗?给你你又敢要吗?”
  刘实贵:(迷惑不解地):“怎么不敢要,这有凭据的!”说着便摸出腰牌在正才眼前晃了晃。
  刘正才(鄙夷地):“你真是不长脑筋!人家当时为了逃命,你要一万两银子他们都会答应,逃过了危险,你那凭据屁都不值,除非他们还需要你。这回他们被打得大败而归,一二十条人命啊,差点就全军覆没了!你不报信,他们会来送死吗?要是问起罪来,你脱得了干系吗?你即使不去要钱,说不定他们哪天找上门来也要剐了你的皮!”
  刘实贵(害怕地):“那你说我该咋办?你可得帮我一把救我一命啊!”又倒酒,给正才也斟满杯。
  刘正才:“没想到事情搞得这么糟,有什么办法?你上了贼船,下不来了!只有你给人家报点有价值的消息,将功补过,也许能保住小命。”
  刘实贵:“什么有价值?你说那件事我天天放在心上,就是找不到机会,那野人杂种成天把我监视得紧紧的——”他突然想起什么,又说,“我刚才给你说应天寺那人给民团通风报信的情况,不知有没有价值……”
  刘正才(眼睛一亮):“通风报信的情况……”思考一会,又摇摇头说,“不行,你没旁证,谁相信你?人家反倒会认为你嫁祸于人。”
  刘实贵(忧心忡忡地):“那你说怎么办?大哥。”
  刘正才(把酒杯放在桌上):“眼前山寨上的情况不明,这消息还不能传出去,就算土匪晓得自己是遭应天寺的人暗算了,他们也不敢把那些和尚咋地。你要晓得,那帮土匪已元气大伤,已没有能力对抗经过训练又有准备的武装了,他们眼下最要紧的是在老百姓那儿抢点东西好过冬,以苟延残喘,保全性命。”
  刘实贵(丧气地):“他们真要死绝了倒好,大不了我不要那笔钱了!”
  刘正才:“你要那些土匪信任你,放过你,还真得让人家尝点甜头才行,所以我给你说那消息才是他们最感兴趣的。”
  刘实贵:“哦,你这一说,那我还得在陈家呆下去罗。”
  刘正才(笑笑):“呆不呆由你,你不呆更好,免得我再为你操心,还提心吊胆的——店小二,来结账。”说着拿出银两放在桌上,店小二笑容可掬地上来报账。
  刘实贵一脸苦像地跟刘正才出了酒店。
  
  14-3陈文仲家、傍晚
  吃过晚饭,陈文仲在客厅休憩读书,张兴碧母女在一旁做针线活,士杰在院里教王怀义练武。陈文仲读得来了兴致,拿着书本出了客厅在院内吟诵起来: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
  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
  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桥忽见。”
  
  士杰和王怀义听到高兴处,便停下练武鼓起掌来。
  士杰:“好!阿爸难得有朗诵诗词的兴致,今天为何读得这么动听?”这时月玲拉了母亲也来到院里。
  月玲:“阿爸再朗诵一首好不好?我们可是难得听到你朗诵古人的诗词哦!”
  陈文仲:“哈哈,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呀,看到辛弃疾这首词恰恰合自己的心情,就禁不住念起来,也让全家都欣赏一下,高兴高兴啊!再要听我念就等下次吧。”月玲听了瘪瘪嘴,装着不高兴的样子。
  张兴碧(打趣地):“老爷你又逢什么喜事啦?说来一家人听听呀。是不是要娶二房啦?”
  陈文仲:“胡说什么!今生有你这位贤惠的夫人,就算天赐的福分,心满意足啦,何有他求呢?要说喜事,我家迁川以来,不是喜事连连吗?哈哈!”
  陈士杰:“阿爸说得对,我家自从来到这里,真是天遂人愿,喜事连连。”
  王怀义:“依我看——这是——兄弟——祖先——积德,一家人——遵循——祖训——行善——修德——得到的——福报——善果,是不是?”这时刘实贵悄悄在隔壁屋窗口仔细在听。
  月玲:“对呀,这是祖先和菩萨保佑我们——最大的喜事是我们拣到一栋屋,挖到……”说到此,阿娘阻止了她,向她暗示隔壁有耳。月玲意识到自己失言,吐吐舌头。
  陈文仲:“不仅我们家喜事连连,我们这个村子,我们的周围,也是好事、喜事不断,这才是令我欣喜的。你说丰收吧,不仅我们家,这牧马山下这一带的农户家家都丰收。还有这治安,我们有了民团,就有了大家的平安,尤其最近这一仗打掉了土匪的嚣张气焰,双流全县都受到振奋,这是多大的喜事呀!”
  月玲:“阿爸你还不知道,这打赢土匪的大喜事里还生出了另外喜事呢!”
  陈文仲:“噢,还有什么喜事?”
  月玲:“君力哥和天赐哥都找到对象啦!”
  陈文仲(高兴地看看妻子):“是吗?就是他们救的那两个姑娘?”
  张兴碧:“就是,就是他们在中秋夜晚的赛歌会上认识的那两个姑娘,这也叫天撮之合吧。本来歌会上就有意思了,加上救命之恩,天赐受伤后,她们相约来看望,两对年轻人就有了感情。秋韵姑娘爱上君力,彩莲姑娘爱上了天赐,这不是天赐姻缘吗?”
  月玲:“天赐哥的阿爸阿娘知道后高兴得不得了,跟着就托媒说亲,女家满口答应。然后阿娘又帮君力哥请媒人提亲,女家也很乐意同意了。你说这是不是喜事?”
  陈文仲:“呵呵,这当然是喜事,我们等到喝喜酒就是了!”
  陈士杰:“这天赐真是人生异相,与众不同,我们的手脚都五根指头,怎么偏偏他的脚趾是六根?”
  陈文仲:“噢,这个我那天也看到了,这种情况虽少见,但就是多根脚趾而已,也不算什么奇怪事。”
  王怀义(惊异地):“什么?他——他是——六根——脚趾?”
  月玲:“是呀,我们都看到的——王叔叔感到奇怪?”
  王怀义(激动地):“我——我的——平儿,也是……”
  陈文仲一家人(惊奇地):“平儿也是什么?”
  王怀义:“我的——平儿——也是——六根——脚趾。他——要是——还在——人世,也有——天赐——这么——大了!”说到此,他陷入了回忆:
  (切换)
  二十多年前的王家,王怀义妻子临产,全家都为此忙碌着,沉浸在添丁进口的喜悦之中。
  突然妻子房间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接着传出“生了,生了,生个男孩!”的报喜声,全家人喜形于色,王怀义忙跨进了产房。
  房间里,妻子一身疲惫一脸幸福地躺在床上,接生婆正在给婴儿洗澡包裹。她突然大声说:“啊哟,快看,这娃娃是六根脚趾!”王怀义忙凑上前去看,果然看到六根脚趾。又听到接生婆说:“六根脚趾,六六顺呢,带福相呢!”
  (切换)
  王怀义夫妻俩抱着刚满周岁的儿子玩耍,妻子摸着儿子的脚趾开心地说:“六根趾,走四方,当大官,坐庙堂……”
  (切换)
  簇桥镇姑妈家门口,王怀义与抱在姑妈身上的两岁儿子分别的情景……
  (切回)
  王怀义(喃喃自语):“六根脚趾,我记得清清楚楚……”
  陈家人都为王怀义感到难受。
  陈文仲(若有所思地):“哦……”他回忆起第一次去杨员外家同杨员外交谈的情景:
  (切换)
  杨仁志:“可就是从三十年前的战乱开始,成都和周边县份历遭兵、匪、瘟疫,劫难不断,我们一个大家庭的财产被兵匪洗劫一空不说,父母叔伯兄弟姊妹二十多人几乎斩尽杀绝,唯有家中藏书因兵匪不感兴趣而得以幸免。好在我夫妇因在外经营丝绸生意才躲过劫难……”
  陈文仲(深表同情):“噢,你们全家都遭遇劫难,你们夫妇和儿子能保全性命也是奇迹啊!”
  杨仁志(心情沉重地):“不瞒兄弟说,我的亲生儿子也惨死于那场灾难……”
  陈文仲:“哦,难道杨天赐不是兄嫂亲生?——对了,是天赐与你们的——这里面又有一段凄婉而离奇的故事吧?”
  这时,周惠兰又上前阻止丈夫继续讲下去。
  周惠兰:“你这老头子就是罗嗦,过去了的伤心事还提它做什么?陈先生是第一次来家的客人,还要连累他也替你掉泪不成?”
  杨仁志:“是是,这些事以后有机会再讲——现在我引你去看看家中的藏书,你喜欢什么就借给你读,好吗?”
  (切回)
  陈文仲:“兄弟,这事不要着急,人生祸福,悲欢离合,也许真有上天安排,你儿子的事我好好帮你打听打听,如果天赐真是你失散二十多年的儿子,那就是上天看待你,我们都替你高兴;如果不是,你也就放下这份心思,不再去想他好吗?”
  张兴碧:“二十多年了,兵荒马乱的,妻离子散的事我们见多了,都麻木了。我们早就说了,这里就是你的家,就把士杰和月玲当你的儿女……”
  
  14-4杨家大院、白
  大院里挤满了村民,在陈保长的主持下,正在把县衙奖励的耕牛、粮种、蚕种分到获得奖励的人家。获奖者牵的牵牛,用鸡公车推的推粮种,兴高采烈地回家。
  恰遇白塔村学馆放学,学童们看到牵耕牛、分粮种的场面,也跑过来看热闹,玖玖看到叔叔也牵了一头水牛准备回家,忙跑上前喊:“叔叔,我在这儿呢!啊哟,这牛好高大哟!”
  
  14-5刘正才家、白
  回家的路上,君力在前面牵着水牛哼着歌儿乐颠颠地走着,玖玖背着书包拿根柳枝高高兴兴跟在后面赶牛,口里念道:“幼而学,壮而行,上致君,下泽民。扬名声,显父母,光于前,裕于后……”
  到了院子里,玖玖忙喊父母出来看。
  刘银玖:“阿爸,阿娘,快来看啊,我们得奖罗,一头大水牛呢!”正才夫妇听了喜颠颠地出来迎接。
  刘正才(牵过牛仔细打量):“啊,这牛真的归我们了?”
  李翠玉(惊喜地):“你看长得好壮实!”
  刘君力:“是的,归我们了。这回县衙赏我们第三保十头耕牛,十石谷种,五石玉米种和二十张蚕种,都是按开垦田亩择多者进行奖励。其他奖励都还好评定,只这耕牛,谁不想要啊?本来陈叔叔家开垦田亩比我们多,是他们看到我家劳力少些,玖玖还在读书,主动将应得的那头牛让给我们家的。”
  刘正才:“哦,是这样吗?”他思考片刻又冷淡地说,“看来我又欠他们的人情了。”
  李翠玉:“是呀,我们家欠陈叔叔家的人情不少啊,这次让给我们耕牛不说,君力的婚事也多亏月玲两娘母出力呢。我们什么时候得上门好好感谢人家才对。”
  刘正才(尴尬地):“是要感谢,知恩图报嘛。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看人得看长久点。他们陈家现在钱财地位都有了,当然无须跟我们计较这些小利,不就图个好名声吗?”
  李翠玉(不解地):“一头牛啊,这是小利吗?将心比心,你现在舍得把它让给别人吗?而且重要的是人家那份心意,大事小事关照我们,图我们什么?又计较了什么?”
  君力不便参与哥嫂的争论,把牛牵到牛栏里去了。玖玖也跟叔叔走过去,看到地上有一堆鲜草,就拿起一把喂牛。
  刘银玖:“叔叔,你的新房修了这么多天了,快修好了吧?你带我去看看好吗?”
  刘君力:“哪那么快啊,修瓦房不比修草房,慢得多呢!你安心读书,修好了你再去看吧!”
  刘银玖:“阿娘说,等你住进新房接了婶婶,我就不能去你床上睡了,是吗?”
  刘君力:“我们不能睡一床,你可在我隔壁住呀,你有了自己的房间,好安安心心读书写字呀!”
  刘银玖:“好,那我也可以跟叔叔一起住新房罗!”
  刘君力:“当然可以,我们还是一家人呀!而且我们的新房修好了,明年就接着修你阿爸阿娘的房子,一家人都住瓦房,都住在一起了。”
  刘银玖:“你原来的房子是陈爷爷送你的,我们修了瓦房,他们就不能要回去了吗?”
  刘君力:“哈哈,你个小孩子,怎么问这个问题?陈爷爷既然舍得把房子送给我,是不会要回去的。”
  刘银玖:“我阿爸说你房子地基好,怕陈家今后反悔再要回去,所以先修成瓦房,他们就不好要回去了。”
  刘君力:“你阿爸太多虑了!你看陈家是那种人吗?”
  刘银玖:“不是,他们一家都是善人、好人!”
  此时,李翠玉在喊:“君力,玖玖,吃饭了!”
  君力和玖玖答应着走了回去。
  
  14-5白塔村学馆白
  杨仁志在学馆里教学童们习字。陈文仲走到学馆门口徘徊了一会儿,便向他招手。杨仁志会意,他把刘银玖叫到跟前给他交待了几句,见刘银玖点头答应便走了出来。
  (切换)
  陈文仲和杨仁志来到院内一树荫下,在两个石凳上坐下来。
  杨仁志:“先生你神秘兮兮地叫我到这儿来,有何吩咐?”
  陈文仲:“嘿嘿,你知道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过不是吩咐你做什么,而是要向你打听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
  杨仁志:“既然是很重要的事,那你就直截了当地说吧,你我兄弟有什么不好说的!”
  陈文仲:“我向你打听你儿子天赐的事,你愿回答?”
  杨仁志(有点惊诧地):“哦,我儿子天赐的事?”他沉思了一会儿,又说,“好吧,这事已给你透露过了,早晚都会告诉你,既然你今天专为此事而来,那就告诉你吧。”
  陈文仲(忙拱手):“多谢仁志兄了!”
  杨仁志和陈文仲交谈的镜头。
  (切换回)
  白塔村学馆里,同学们都在认真练习写字。一个同学写完了感到没事做,就拿一张废纸在上面写了“狗不叫(苟不教)”三字,悄悄地贴在旁桌同学的辫子上。一会儿其他同学看到就念道“狗不叫”,“猫要叫”……辫子上被贴字的同学发觉后,就气愤地追问,然后和恶作剧贴字的同学打了起来。刘银玖站出来制止,大家也不予理睬。刘银玖没法,只好喊道“先生来了”,同学们一时安静下来。
  刘银玖:“刚才先生有事出去,叫我帮助维持秩序,你们在课堂里打闹,先生回来肯定饶不了你们的!”说着比划着先生打屁股打手心的样子。
  惹事和打架的同学都吓住了,忙给刘银玖说好话,求他不要向先生告发。
  同学甲:“刘师兄,千万别告我们,二天我去河里逮条大鱼送你哈!”
  同学乙:“我二天送你几只麻雀,要不送只野兔,只求你别告我们——你不知道屁股打到打痛!”
  刘银玖:“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们听我的,遵守课堂纪律。先生信任我才叫我维持秩序,我不管,对得起先生吗?对得起大家和自己吗?”
  同学甲、乙:“好,好,我们听你的,下次再不捣乱了!”
  (切换)
  陈文仲和杨仁志还坐在大院石凳在交谈。
  陈文仲:“如果他阿爸真是还在人世,你们愿意让他父子相认吗?”
  杨仁志(激动地):“愿意,当然愿意!真要是他们父子能骨肉重逢,我们会成全他们的。”
  陈文仲:“这也许是天意吧——他们父子现在就是面对面站在一起也不会认出对方的。可你知道吗,就是天赐脚上多长了一根脚趾,就暴露了身份的秘密,刚才又听了你的一席话,我就更加坚信不疑了——我可以肯定的给你说,你家的天赐,就是我家王怀义失散二十多年的儿子平儿!”
  杨仁志:“哦,王怀义!你这一说让我恍然大悟,那王素云大妈说是平儿的阿爸就是王怀义!真是太巧了啊——那你看什么时候让他们父子相认呢?”
  陈文仲:“这样吧,这是来得太突然,王怀义心里倒是已有八九分把握了,恐怕天赐一下还接受不了。我们要先回去分别告诉他们父子这一切,同时你也要争取你夫人的支持,再选好时机让他们相认,至于相认后的事,我相信只要大家依照仁义道德行事,是会一一妥善处理好的。”
  这时,刘银玖跑过来喊先生。
  刘银玖:“先生先生,您布置我们写的字都写完了,你再不回去,他们都要跑出去玩了。”他看到陈文仲,忙叫了一声“陈爷爷好!”陈文仲也向他点头致意。
  杨仁志:“好的,我马上回去。”又对陈文仲说,“那就这样吧,我就不陪你了。”说完就同玖玖回学馆去了。
  
  14-6杨柳河岸、傍晚
  (移动镜头)晚秋夕阳下,杨柳河两岸美丽的景色。天赐和君力送彩莲和秋韵回家,两对恋人有说有笑。天赐拄着木棍,行走好像有些吃力,君力要去搀扶他走,他却坚持要自己走。彩莲去扶他,他却依了彩莲。君力和秋韵取笑他们。
  刘君力:“天赐哥,难怪不要我扶,原来是想和彩莲妹妹挨着走,好让人羡慕哟!”
  赵秋韵:“你才不晓得呢,彩莲身上有莲花香啊,嘻嘻!”
  听了君力和秋韵的取笑,天赐忙着分辩,彩莲的脸一下红到耳根,想放开手又担心天赐摔倒。
  杨天赐:“你小子习武可以,干这活却笨手笨脚的,我怕你把我伤处碰到了呀!你不服气,就牵到秋韵一起走呀!”
  刘君力:“不行不行!古人曰,‘男女授受不亲也’。要是人家看到了,多不好意思!”
  彩莲(四周看看):“什么授受不亲?现在这两岸没别的人,你想牵牵秋韵的手就牵吧,等会儿人家到家门口,就没机会了哟!”说完朝秋韵扮鬼脸。君力还在犹豫,秋韵突然“哎哟”一声蹲了下去。
  刘君力(慌忙去扶):“怎么了,歪了脚了?”
  赵秋韵:“哎哟,就怪这石头绊到我脚了!”
  君力就势扶她起来,小心翼翼地牵着她向前走。彩莲忍不住偷偷笑起来。秋韵的脸也红了。
  他们来到那晚赛歌的小石桥边,停了下来。
  张彩莲:“天赐哥,别送了,回去吧,我们家这么近,有君力哥送我们,一会儿就走拢了——我们明天还会来看你的。”
  赵秋韵:“就是嘛,有这石桥连着葛陌、白塔两个村,我们来往方便得很呢!”
  杨天赐(若有所悟地):“这座石桥看来平常,还是我们的联姻桥呢!”
  秋韵和彩莲(故作不解地):“联姻桥?怎么解释?”
  刘君力:“这好简单——八月十五晚上没有我们跨过此桥去营救你们,就没有你们从桥上过来看望我们,就没有我们……”
  秋韵和彩莲:“就没有我们的美好姻缘,是吧?嘻嘻!”
  杨天赐(看看天色已晚,满意地):“好吧,这桥留着我腿痊愈了再过吧。你们慢慢走!君力在路上小心点,照顾好两个妹妹!”
  刘君力:“好呢,这护花的任务,就包在我身上!”说就和两个姑娘上欢快地蹦上桥,向天赐挥手后转身走去。
  天赐拄着木棍站在桥南,目送着他们过桥,直到人影消失在葛陌村村口,才转身回去。
  
  14-7杨员外家、晚
  杨家堂屋内,杨员外夫妇在交谈。
  周惠兰:“哎,二十多年了,我们辛辛苦苦把他养大成人,要是他们父子相认,天赐离开这个家,我们老了却落得个孤苦伶仃的下场……”说着伤心地流下眼泪。
  杨仁志:“夫人过虑了,咱们天赐是那样的人吗?人家骨肉分离二十多年,是什么样的痛苦?要是有缘重逢,近在咫尺而不能相认,又是怎样的不幸?想到这些,我们怎忍心……”
  周惠兰(摆手阻止):“别说了,道理我难道不懂?人心都是肉长的——就照你说的办把,也许这也是上天的安排……”
  此时,天赐拄着木棍兴冲冲地回到家。
  杨天赐:“阿爸阿娘,我回来啦!”
  杨仁志:“好,快来坐下,我们有话给你说。”
  杨天赐(放下木棍,高兴地坐下):“你们在说什么是上天的安排呀?是不是说我和彩莲的婚事?这倒真像上帝安排好了的呢……”
  杨仁志:“是的,你的婚事是上天安排的,我们正为此事感到幸运和高兴呢!不过今天我们谈论的是你人生中另一件事,一件更重要的事!”
  杨天赐(从父母的表情中感觉到不寻常):“噢,那,是什么事啊?”
  杨仁志:“你知道爹娘为什么给你取名叫天赐吗?”
  杨天赐:“你们不是说是你们在兵荒马乱中喜得贵子,为了感谢上天的恩赐吗?”
  杨仁志:“是的,但你这贵子却非我们亲生,真是上天恩赐于我们的!”
  杨天赐(惊异地):“什么?阿爸你说错了吧?是在生孩儿的气吧?孩儿做错什么事了吗?”
  杨仁志(镇静地):“孩子,我说的是真话,以往没把你的身世告诉你,一是怕伤害你幼小的心灵,二是你的亲生父母踪影难觅……”
  杨天赐(狐疑地):“那现在呢?是我长大了?我亲生父母也有音讯了?”
  杨仁志:“是的,所以你阿娘说这是上天的安排,安排你们亲人重逢,我们不能违背天意,继续隐瞒下去,要把我们知道的都告诉你……”
  杨天赐(心情沉重地):“阿爸,你说吧,不管我的身世怎样,阿爸还是我的亲阿爸,阿娘还是我的亲阿娘……”
  杨仁志夫妇听了此话,相互看看,倍感欣慰。
  杨仁志:“这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那年兵荒马乱,处处尸籍遍野,血流成河……”
  (切换,一组镜头)
  一群乱兵追杀抢运逃难人群的情景。杨员外夫妇背着包袱,夹在难民中左奔右逃……乱兵过后,他们放缓了脚步。突然,路旁小水沟处传来幼儿的哭声,他们循声找过去,在一片狼藉的尸体中看到一个小孩扒在一奄奄一息的老妇身上哭泣,边哭边伤心地叫着“姑婆,姑婆……”
  杨员外夫妇在路口等来一个推鸡公车的男子,请他帮忙把老妇人和小孩抱上车,跟他们往家走。
  回到家,杨员外拿出银钱给了推车的男子,男人谢过离去。
  遭乱兵洗劫后的杨家大院。杨员外家里除了几柜书没被搬走外,其他值钱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杨员外夫妇把婆孙俩安顿下来,找来水壶和柴火烧了开水喂给老妇喝。
  一会儿,老妇苏醒过来,杨员外夫妇询问她的情况,知道她叫王素云,她说那小孩是她侄孙叫平儿。
  王素云(轻声地断断续续地):“那天——早上,我的——侄儿——去找——事——做……”指指身边的孩子说,“这——平儿哭着——不要——他阿爸——走……”
  (切换)
  回放王怀义与平儿分离时的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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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素云:“他——阿爸——走了——不久,一大队——乱兵就——来到——镇上——烧——杀——抢——我们——一家人急忙——收拾了——点贵重——东西——就逃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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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素云一家四口,亡命奔逃。王素云的儿子周天用背着包袱,她老伴抱着平儿,到了杨柳河边,眼看乱兵追上来了,老两口喊儿子扔掉包袱快跑,周天用不忍丢下父母,王素云大声哭喊着逼他快跑。
  王素云:“天用啊,你再不跑我就死给你看!”说着就要跳河。
  天用只好把包袱丢过来独自跑了。
  乱兵追过来抢包袱,王素云跪地求情,老伴也过来求情,几个乱兵却挥刀向两个老人砍去……
  (切回)
  王素云(声音更加微弱):“感谢——救命——恩人,我——不行了,要去——见——孩子他——阿爸了,求——恩人——收留——这——可怜的——孩子,要是——他阿爸——不在——人世了,求你们——把他——抚养——成人,他将来——会——报答——你们的,菩萨——也会——保佑——你们……”说完好就咽了气。
  (切回现在杨家)
  杨天赐(含着眼泪):“就这样,你们把平儿我当自己的亲身骨肉抚养大,给我取名叫天赐?你们找过我阿爸吗?”
  杨仁志:“当然找过,可惜当时老人家说的你阿爸的名字记不清了,好像是王什么义?就算记得清,又在哪儿找去呢?何况后来我夫人见你渐渐长大了,又聪明又听话,就再也舍不得你离开这个家了”
  杨天赐(终于忍不住哭喊着):“阿爸,阿娘,我也舍不得离开你们啊!你们就是我的亲爹娘,天赐永远是你们的亲生儿子!”
  一家三口,相拥而泣。
  
  14-6陈文仲家、白
  杨志仁夫妇带着天赐来到陈文仲家门前,正遇刘实贵担了一担粪出去浇菜。实贵见到他们就亲热地招呼。
  刘实贵(放下担恭敬地):“杨员外好!你们稀客哈!”
  杨仁志:“都好都好!请问王怀义在家吗?”
  刘实贵:“你问那龟儿子野人呀,在家。他把老爷为得好,这阵在屋里享清闲呢。”说着不服气地担起担子要走。
  天赐听实贵出言粗野骂自己生父,一把抓住了他。
  杨天赐:“你骂谁是龟儿子?谁是野人?你无故伤人?!”说着就举起手中的棍子要打。
  刘实贵(吓得急忙放下担子,粪水溅到自己裤子上):“我,我没说你,没说你,请别别误会!嘿嘿嘿嘿!”
  杨员外忙劝阻天赐。这时月玲和明燕出来开了院门,请他们进了院内。实贵又跑到门边从门缝向里看,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本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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