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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集

作品名称:川路云月      作者:孙丹木      发布时间:2021-07-21 08:02:38      字数:10448

  11-1陈文仲家、白
  (接上集)
  陈文仲:“亲家,我家这几位客人(指着翠玉、君力和玖玖)你们都认识吧?要是不介意的话,大家一起坐坐,等会儿一起用个晚餐——就别推辞啦!”
  李翠玉(知趣地):“叔叔婶婶,你们慢慢谈,我们去月玲那儿坐坐就转来好吗?”君力也附和着告辞,拉着玖玖离开客厅。士杰也跟着他们到妹妹房间。
  月玲房间里的人看到君力和翠玉母子不期而至,都感到十分意外。君力看到屋里的人神色不对,也僵持在那儿不知所措。
  士杰为打破僵局,向妹妹说出君力和翠玉的来意。
  陈士杰:“月玲,这是翠玉嫂子和君力来看你来了,还有玖玖要见姑姑呢。”
  月玲(起身看都不看君力一眼,只招呼翠玉母子):“嫂子请坐!玖玖,好久没来玩了呀!”
  玖玖:“是的,我好想来姑姑家玩罗!可阿爸就是不要我来。”
  李翠玉(拉拉儿子的手):“玖玖你真不懂事,谁不要你来?现在我们两家都这么忙,你来了不是添麻烦吗?”
  张明智(见月玲不理君力,也冷冷地对他说):“我说刘哥,你是来安慰月玲还是看笑话来了?好像这儿并不欢迎你呢!”
  刘君力(毫不示弱地):“哼哼,不欢迎我,我会知趣离开。可你呢,无缘无故得罪了人家,不受欢迎了,又把全家搬来讨好求情,还有什么脸皮说我?”
  张明智(气极):“你,你还有脸说!这次造成我们误会和隔阂的谣言,就来自你们家!你们挑拨我和月玲的关系,到底是何居心?你说呀!”
  刘君力(气愤地):“你,你说这话,根据在哪儿?有谁听到我家哪个在造谣?”说着握紧拳头怒目而视。
  张明智(也握拳相向):“你真会装啊,先是四处造谣,唯恐天下不乱,闹出事来,又来充好人!”。
  听了明智和君力的争吵,翠玉也满脸狐疑,十分尴尬,玖玖在一旁不知所措。士杰见明智和君力像是要打架的样子,忙上前劝解和说明。
  陈士杰:“两位兄弟息怒!你们这一闹,真会有人在一旁幸灾乐祸的。我给你们说吧,这件事虽事出有因,但跟君力却八竿子打不着边,与翠玉嫂子也没一点关系。如果真是从他家传出来的,也只有可能是正才兄在某个场合无意说出来的,经过传话的人添油加醋,再加上听的人不加分辨就信以为真——才造成今天的局面。”
  张明燕(高兴地):“就是就是,士杰哥哥分析得对!大家都是亲戚朋友,把话说明误会解除了就对了嘛!”又对月玲说,“月玲姐,你说是不是嘛?你已经原谅我哥了,再为这事闹得大家脸红脖子粗,何苦来着呀?”说完深情地看看士杰。
  李翠玉:“是的是的,只要你们解除了误会,也解除了我们的担心。”她见屋里一片沉默,气氛缓和了下来,又说,“我们都是共过患难来的乡亲,只是现在各家忙于地里田里的活儿才少有来往,显得生疏了,今后还是要多走动走动啊。”
  玖玖:“好好,要多走动走动,二天陈爷爷办学堂,我就来拜师读书,天天走动哈。”他们母子的一番话,让现场气氛进一步缓和了下来。
  月玲听了哥哥的话,觉得自己错怪了君力,但又碍于明智在场,只好默默看了君力一眼,算是解除怨恨。
  客厅里,张鹏举和陈文仲离开座位,在一避静处还在交谈。
  张鹏举:“近来,刘正才和你们的关系究竟如何?”
  陈文仲:“迁川途中,我们两家关系不错,只是在此地落业后,大家都忙于开荒立业,来往少了。但我们并没把他家当外人。”
  张鹏举:“也许旁观者清吧,通过此次教训,今后你们可得防着他点。还有……”他又凑近亲家耳边压低声音说了两句。
  陈文仲:“哦……谢谢亲家!”接着又说,“我以诚待他,他不会恩怨不分吧?”说完显出若有所思的样子。
  
  11-2应天寺内、白
  寺院操场,有数十名武僧在舞枪弄棍练习武功,一身武僧装扮的陈运宏担任着教练。一会儿,士杰出现在练武场。陈运宏让大家排好队伍欢迎士杰。
  陈运宏(向众武僧介绍士杰):“各位徒弟,这是静能大师为我们专门聘请的武功师傅陈士杰。”众武僧双手合十向士杰施礼,口中齐念:“师傅好!”
  陈运宏:“陈师傅别看他年纪轻轻,他可是一位武艺高强的少年英雄哟。今天他百忙中抽出时间来教教大家武艺,大家要认真学习,现在就请他先给大家作个演示——有请陈师傅!”
  士杰快步走到操场中央,抱拳向众僧致意,接着就开始表演拳术,几个回合下来,场上阵阵喝彩。接着又接过运宏递来的大刀表演刀功,再下来就是长枪、长棍、禅杖……各种武器差不多都用了,都被他舞得呼呼生风,身影难辨……众僧看得目瞪口呆,继而鼓掌喝彩,嚷着要师傅传授武艺。
  士杰教功夫的场景。
  快到中午,士杰让大家列队练习一遍。众僧动作整齐,喊声震耳,士杰十分满意,便向运宏告辞。
  陈运宏:“谢谢贤侄,辛苦你了!以后就以我们自己练习为主,我会陪大家一起练习的。”说完让大家继续跟他练习。
  
  11-3牧马山路上、白
  士杰唱着山歌飞快走下山。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叫“士杰哥哥”。回头看是明燕跟了上来,不觉感到惊异。
  陈士杰:“明燕,你怎么上这儿来了?一个人吗?”
  张明燕:“不,两个人,我们来烧香拜佛的,嘻嘻!”
  陈士杰(怀疑地前后看看):“还有一个是谁?在哪儿呀?”
  张明燕(忍不住笑了):“就在我前面呀,我们在说话呢!”
  陈士杰(恍然大悟):“哈哈,那你一人跟着我来做啥呀?这山中有老虎的哟!”
  明燕听了这句话,想到父亲的遭遇,脸色一下阴沉下来。
  陈士杰(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关心地问):“怎么啦?害怕吗?”
  张明燕:“我是害怕,我阿爸被老虎咬死,我不害怕吗?但是今天有士杰哥,我就不害怕了。”
  陈士杰(感动地):“哦,那你上这儿到底做啥呀?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来这里?”
  张明燕:“我来烧香拜佛,回家就碰到你了,这也是缘分吧?不说了,我跟你一块儿回去。”
  陈士杰:“好的,我们快点啊,我下午还有事呢!”
  明燕跟着士杰一道快步走,她心里特别高兴,也哼起了山歌:
  “哥骑白马上高山,
  勒马回头望牡丹。
  妹是牡丹头一朵,
  哥是太阳才出山……”
  陈士杰:“哟,明燕你山歌唱得好呢,跟谁学的呀?”
  张明燕:“年青人天生会唱歌,听人一唱就会了,哪有专门学的呀!你刚才不是也在唱吗?你能教教我吗?”
  陈士杰:“这个嘛,有空再说吧,走快点啊!”
  张明燕:“要得,你前面跑得快,我就跟得快!”
  于是士杰更加快了步伐,明燕鼓足勇气向前跑。突然,士杰听到明燕“哎哟”一声摔倒旁边沟里。他忙回头去搀扶明燕,关心地问她。
  陈士杰:“摔倒哪儿没有?”
  张明燕(指着自己的腿):“哎哟,这儿好痛!”
  陈士杰(不知所措):“哪怎么办?我背你回去吧。”
  张明燕:“你给揉揉吧,一会儿我自己走。”说着掀起裙子,露出雪白的腿,要士杰给她揉。
  士杰一下脸红了,望着她期盼的眼神,只好照她说痛的地方轻轻地揉。他揉着明燕白嫩的腿,又见她满含深情看着自己,感到浑身燥热。明燕也感到身子发软……
  张明燕(呢喃地):“士杰哥哥,你真好!谢谢你!”
  陈士杰(强作镇定):“好些了吗?”
  张明燕:“好些了,哥哥揉得好舒服!”
  陈士杰:“好些了我们就走吧,走不动我背你,时间不早了。”说着就搀扶明燕起来。
  张明燕(极不情愿的样子):“哥,我还想坐一会儿,还想问问你。”
  陈士杰:“你问什么就问吧,别耽误时间了。”
  张明燕:“你,你喜欢我吗?”
  陈士杰:“嘿嘿,你问这个干吗?”
  张明燕:“我偏要问,这很重要,你要说真话,心里话!”
  陈士杰:“我们两家是关系亲密的亲戚,你又叫我哥哥,就像亲妹妹那么好,哪有哥哥不喜欢妹妹的?”
  张明燕(鼓起勇气):“我才不想当你的妹妹呢?”
  陈士杰(打趣地):“那你想当什么?当姐姐?”
  张明燕(脸上像挂着红云):“你喜欢我,我——就给你当老婆,伺候你一辈子!”说完她紧紧盯着士杰,等待他的回答。
  士杰一时语塞,搓着手原地不动。
  张明燕:“你说呀!士杰哥,我知道你在老家订了婚,如果你还留恋她,想同她团聚,我宁愿给你当小,只要能陪伴在你身边……”
  陈士杰(为难地):“既然你知道,就别为难哥好吗?命中注定,我们只能做兄妹,做兄妹不好吗?”
  张明燕(失望地):“我说了不愿做兄妹,你不喜欢我算了!我一辈子不嫁人,当老女子,家里容不下我,当尼姑就是了!”说着就呜咽哭了起来。
  陈士杰(一下慌了神,只好劝她):“明燕,别伤心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你伯伯婶婶要担心你的!”说着就扶她起来,自己蹲下去要背她。
  张明燕:“谁稀罕你背!我自己能走。”说着一瘸一瘸地快步向前走,士杰连忙跟上她,以免她再次摔倒。
  
  11-4田野里、白
  (移动镜头)薅秧时节,绿油油的大片秧田中,人们成群结队地在薅秧,田里不时飘出悠扬的薅秧歌:
  “太阳挂在天当中,正想使劲肚内空。
  多多拜上厨倌师,多放油来少放葱。
  太阳斜挂照胸怀,主家幺姑儿送茶来。
  又送茶来又送酒,这些主人哪里有。
  一口菜刀两面磨,腊肉香肠切得多。
  一顿三餐难为你,吼个山歌谢主婆。”
  明燕沿着秧田边的小路向陈家走去。看到田里的熟人,便热情地向他们打招呼。
  
  11-5陈文仲家、白
  来到陈家,张兴碧在门口接着她。
  张兴碧:“明燕哪,这几天,你们家也在忙薅秧,地里玉米又要上肥,人手也紧,你还来帮我做家务,怎么要得哟!”
  张明燕:“姑姑,我们的秧快薅完了,玉米肥也上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来陪陪你也好呀!”
  张兴碧:“啊,你们那么快呀,请了短工的吗?”
  张明燕:“请五个短工,跟姑姑你们家学的呀,不然我也没空过来了。”
  张兴碧:“哦,那我们进屋先坐坐吧。反正我们家也还没喂猪喂牛的,家务活也不多,做午饭还早呢。”说着她就把明燕引到自己房间谈心。
  张明燕:“姑姑,我们两家的桑树苗都长了一人多高了,桑叶也长得又大又厚实,我阿爸说,要养蚕我们两家一起养。”
  张兴碧:“桑叶长得好,但养蚕的事还没准备好,加上今年实在忙不过来,我们计划明年再养蚕。那时我们不光两家一起养,还要多发动几家一起养,这样大家有个帮衬和照应,才更容易发展起来。”
  张明燕:“啊,姑姑说得对,看来你对养蚕很有经验呀!”
  张兴碧:“我们在老家也养过蚕呀——明燕,我们今天不说养蚕的事,我们姑侄俩唠唠心里话好吗?”
  张明燕:“好的,姑姑,你说吧。”
  张兴碧:“明燕,姑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心眼好,又勤快,孝敬父母……”
  张明燕:“谢谢姑姑夸奖,侄女没你说那么好……”
  张兴碧:“我也看得出来,你喜欢士杰哥哥,对不对?”
  明燕一下红了脸,羞愧地点点头。
  张兴碧:“谢谢你看得起他,也看得起我们家,我们全家都喜欢你,我当姑妈的又何尝不愿成全你的心意?只是,你知道的,士杰哥哥在老家已订了亲,那个女孩也立誓这辈子非他不嫁。我们家是礼义传家的书香门第,士杰哥哥也是重情重义之人,是不可能无故悔婚的。所以,你和士杰是有缘无份,他不能与你结为夫妻。”
  张明燕:“姑姑别说了,这个我早就知道,我不想要夫妻的名分,我只想陪伴他一辈子——这也不违背家训礼法……”
  张兴碧:“傻孩子,这样对你不公平,你知道吗?世上的好男儿很多,你应该有自己的幸福,有一个完完全全一心一意爱你的人……”
  张明燕(伤心地):“我知道自己命苦,遇不上这的人……”
  张兴碧:“明燕你快别这样说!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给你介绍一个人!”她见明燕没吭声,又接着说,“我看君力那孩子,无论能力和人品都很不错的。要不是你家提前来提亲,我是准备把月玲许配给他的——你看……”
  张明燕:“谢谢姑姑的好意!我也知道君力哥是个好男儿,但我除了士杰哥哥,心中再也没有其他人的位置。”
  张兴碧(为难地):“这……明燕你这又何苦呢?”
  张明燕:“姑姑,反正我的亲爹亲娘都不在了,伯伯婶婶也管不了我一辈子,你就把我当你的女儿吧。只要你们能接纳我,让我能和士杰哥家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就算做不了夫妻,做不了小妾,做不了女儿,就做丫环使女我也愿意……”说着眼泪夺眶而出,呜呜哭了。
  张兴碧:“唉,你这痴情姑娘,真拿你没办法哟!”看着明燕伤心的样子,她沉思了一会儿,又说,“那好吧,只要你伯伯婶婶同意,我先同意你等月玲嫁到你家后做我的女儿,我会像待月玲一样待你。今后你要是遇到好姻缘,回心转意了,你可以随时反悔,离开这个家,我当姑妈的怎么都会成全你,好吗?”
  听了这话,明燕立刻转悲为喜,顾不得擦干眼泪,就扑到姑姑怀里叫阿娘。张兴碧也爱怜地抱紧她。
  
  11-5白塔村杨家大院、白
  一个宽敞的院坝里,有三十多个青壮年男子在认真练习武艺,士杰来回走动着,不时地纠正练武者的动作,或给他们作演示。一些老弱妇孺在一旁观看。
  人群中,张鹏举介绍陈文仲与杨员外(杨仁志)认识,然后他们一起边观看民团练武边交谈。
  陈文仲(满意地):“杨员外不愧为地方贤达,三天之内就招集了这么多名青年参加治安民团,这样一来,一方治安就增加了保障罗。”
  杨仁志:“哪里哪里!要不是陈先生你在县大老爷那儿献计献策,引起县衙门的重视,这事也办不成。你看令郎武艺高超,威风八面,真是栋梁之材啊!”
  陈文仲:“哈哈,过奖过奖,犬子成天操劳于田亩,才疏学浅,今后还要多向员外叔叔请教啊!”
  杨仁志:“呵呵,先生高抬我啦!我这点墨水,教小娃娃倒可应付,岂敢为令郎之师?”
  陈文仲:“员外过谦了!听说你家也是当地书香门第,家里藏书颇丰,虽经战乱,幸得保留。我想员外你自然是饱读经书,才高八斗啊。”
  杨仁志:“哈哈,先生有所不知,我那些书多为祖上留下来的,我把它保存在书柜里,却没把它装进肚里呀……”
  他们正谈论着,突听一声吆喝:“县太爷到!”在场的人都朝院门口望去,只见知县杨业造带着县丞石成达、樊乡镇镇长金良才和两个差衙走进院来,大家鼓掌欢迎。陈文仲、张鹏举和杨员外上前迎接。
  士杰见知县来视察治保民团了,忙把队伍集合起来,原地待命。周围一下围满了赶来观看的村民,刘正才和刘实贵也在人群中出现。
  院里临时搭起的台上,杨知县和石县丞、金镇长正襟危坐,在观看民团的武功演习。
  台下表演开始,三十多个青壮年列队整齐,踢腿,击拳,舞
  刀弄棍,动作敏捷有力,快而不乱。伴着嗨嗨的吼声,显得威风凛凛,斗志昂扬。
  演习完毕,台上台下报以热烈的掌声。
  石县丞(招呼大家):“喂,各位乡亲请安静!今天,我们双流知县杨大人特来视察白塔村一带的治安和经济情况,现在,他要给大家讲讲话,宣布县上奖励扶助移民、农桑和加强治安的一些政策——
  台下齐声回应“好”,随即响起热烈的掌声。
  杨业造(站起来向台下拱手):“乡亲父老们,迁川的移民们,你们辛苦了!”
  台下又报以掌声。
  杨业造:“自我杨某担任双流知县以来,今天第一次来到白塔村。看到你们将牧马山一带的荒芜的土地开垦出来了,恢复了乡村的生机,今年粮食又将获得丰收,真替你们高兴。不管获得多大丰收,这些粮食都是你们自己的,我们将按照皇上的旨意和朝廷的政策,坚持五年不收税,不纳粮!”
  台下响起热烈掌声,一些村民呼喊“皇上万岁”。
  杨业造:“你们的开发成果,又吸引了更多的移民来开发双流。为了保卫家乡,保卫自己的劳动成果,同时也支持保卫基层政权,眼下又建立了治安民团。我作为本县主政官员,感到非常高兴,并代表朝廷感谢你们!”
  台下又是热烈的掌声。陈文仲、杨仁志、张鹏举交换着赞赏的眼神。
  杨业造:“乡亲们,为了进一步激励移民开发,按照当今皇上的旨意,我们县上制定了一些政策,已经写成文告张贴在你们院墙上了。现在再由金镇长给大家讲讲告示的内容。”随着他指的地方,人们转头看到院墙上果然贴着告示。
  金良才(走向前):“乡亲们,这些政策条款,有对垦荒农户赠送种粮和耕牛的,有给种桑养蚕户赠送桑苗蚕种的,有通过募捐和朝廷拨款组织兴修水利的,等等,告示上写得清清楚楚,希望乡亲们都来争取获得奖励——这里告诉大家,为了今冬明春整修金花堰和杨柳河,县上专门下拨一百两白银,本地乡民杨仁志和迁川移民陈文仲两户各捐银三十两,我们向他们捐助公益的善举表示欢迎和感谢!”说完带头鼓掌,台下立即爆发热烈的掌声。刘正才和刘实贵听到,交换了一下眼色,继而低头耳语。
  杨业造:“最后我要讲讲治安问题。当下,因为移民给这里带来了生机,许多人摆脱了饥寒交迫的日子,乡里有了些余财,这也给那些野蛮残暴的匪盗带来抢窃财物的机会,加上张献忠残匪还没肃清,随时可能纠集成伙卷土重来。眼前县上只有几十名吃皇粮的兵丁,是难于承担剿匪重任的。所以,希望乡亲们团结起来,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组织武装,加强武功训练,以抵御匪贼,保一方平安。大家愿意吗?”
  台下齐答:“愿意!”同时鼓掌。
  杨业造:“好,县衙决定,将牧马山一带的白塔村、黄坡村、红石村划为一个保,希望乡亲们推荐保长人选,再由乡镇选任。白塔山这个治安民团,以后就作为这个保的武装,民团团长和副团长分别任命陈士杰和刘君力担任,经费由保上募集自理,乡上和县上每年按人头补助一部分。现在我问你们,对团长和副团长的任命,大家赞成吗?”
  台下齐答:“赞成,同时报以热烈掌声。”
  石成达:“现在,由金镇长向团长副团长颁发任命书,请两位上台接受任命。”
  看到士杰和君力走上台接受任命书,陈文仲杨员外和张鹏举等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刘正才和刘实贵却表情木然。
  
  11-6杨员外家、白
  (移动镜头)杨家大院知县视察民团演练结束,村民各自散去。陈文仲父子随杨员外去他家拜访,张鹏举向他们告辞回家。
  杨员外家人出来迎接。到了客厅,杨员外向家人介绍客人。
  杨仁志:“夫人,孩儿,来我给你们介绍两位稀客——这是我们的新乡邻陈文仲先生,这是他儿子——刚接受任命的陈士杰团长。”其妻周惠兰随即热情招呼客人。他的儿子陈天赐则一眼认出了他们的陈团长,随即去端椅子让客人坐。
  周惠兰:“陈先生好,陈团长好。你们就是收留野人的那家父子吗?”
  陈文仲:“鄙人正是,嫂夫人怎么知道这事?”
  周惠兰:“这么大稀奇的事,又是大善事,这牧马山一带谁不知道啊?还听说你们在荒林中发现一个大宅院,好运气呀!我们从外地逃难回来的本地人都没发现呢!这肯定是你祖上积德,菩萨保佑啊!”
  陈文仲:“嫂子说的有道理,只是我家还做得不够——这么说来,你们家也是大善大德之家啊!”这时,佣人端上茶请客人喝茶。
  杨仁志(接过话头):“先生过奖了!不过我相信,好人总有好报,二十多年前,我们在成都那场大灾难中能够大难不死,恐怕真是多亏祖先的庇荫,是他们积善积德所得的福报吧。”
  士杰和天赐两个年轻人坐不住,便去院里切磋武艺去了。
  陈文仲:“噢,听老兄你这一说,你们这二十多年定有人生难忘的离奇经历吧?”
  杨仁志:“不错,这二十多年经历了不少曲折,先生想听听吗?”
  陈文仲:“如果你愿意讲,兄弟也不妨听听。”
  此时,周惠兰却示意丈夫不要讲。
  杨仁志(装着没看见):“好的,不过今天只粗略讲讲,既然咱们是兄弟了,以后慢慢交谈也不迟。”
  陈文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那就听老兄慢慢道来!”
  杨仁志(放下手中茶杯,慢慢地):“我们牧马山一带,原来可是成都平原的一个富庶之乡、风光之地啊!我家祖先从明代迁移此地,一直以耕读传家,以勤勉兴家立业。到了我父辈手里,已置有田地上百亩,家中做官的、做学问的、经商的不少,于是就修了这杨家大院……”
  陈文仲连连点头赞许。
  杨仁志:“可就是从三十年前的战乱开始,成都和周边县份历遭兵、匪、瘟疫,劫难不断,我们一个大家庭的财产被兵匪洗劫一空不说,父母叔伯兄弟姊妹二十多人几乎斩尽杀绝,唯有家中藏书因兵匪不感兴趣而得以幸免。好在我夫妇因在外经营丝绸生意才躲过劫难……”
  陈文仲(深表同情):“噢,你们全家都遭遇劫难,你们夫妇和儿子能保全性命也是奇迹啊!”
  杨仁志(心情沉重地):“不瞒兄弟说,我的亲生儿子也惨死于那场灾难……”
  陈文仲:“哦,难道杨天赐不是兄嫂亲生——对了,是天赐与你们的——这里面又有一段凄婉而离奇的故事吧?”
  这时,周惠兰又上前阻止丈夫继续讲下去。
  周惠兰:“你这老头子就是罗嗦,过去了的伤心事还提它做什么?陈先生是第一次来家的客人,还要连累他也替你掉泪不成?”
  杨仁志:“是是,这些事以后有机会再讲——现在我引你去看看家中的藏书,你喜欢什么就借给你读,好吗?”
  陈文仲:“好,太好了!”
  杨仁志:“先生请跟我来!”说着他就引陈文仲去了书房。
  周惠兰:“老爷不要耽误太久,王妈饭都做好了,回头留客人吃顿便饭走哈。”
  杨仁志:“是的是的,你去把家藏窖酒拿出来,我们一会儿要痛饮几杯!”
  士杰和天赐还在院里练武。
  
  11-7刘正才家、白
  吃午饭的时候,刘正才夫妇和儿子在等君力回家吃饭。
  刘正才(自言自语地):“这君力也真是的,这武功一练倒认真起来了,到头来还是给人家作嫁衣吗?”
  李翠玉:“他阿爸,君力练武功不是你同意的吗?这阵又何必泼冷水呢。其实我看这武艺练好了跟读书读好了一样,谁也偷不走抢不去,到了关键时刻是能派上用场的。”
  玖玖:“阿娘说得对,武功练好了,可以打坏蛋,保护我们的家。我早就想去学武了。”说着就舞动拳头摆出练武的架势。
  刘正才(厌烦地):“我说你们娘儿俩怎么了?我一说话你们就唱对台戏,你们懂什么呀?”
  翠玉母子只好不作声了。恰在此时,君力回家了。
  刘君力(抱歉地):“哥哥嫂子,你们还在等我吃饭?”
  玖玖:“叔叔回来啦?我们都在等你呢,肚子饿得咕咕叫了!”说着就拿碗盛饭。
  刘君力(坐在旁边):“对不起了,今天多练了一会儿——不过我已经吃过饭了。哥哥嫂子,我以后如果回来晚了,你们就先吃吧,不用等我,自家人,用不着那么客气。”
  刘正才:“噢,你吃了饭了?又是陈家招待你?”
  刘君力:“不是,是杨员外家,也不只招待我一个,三十多人他都招待了。”
  刘正才(端起碗边吃边谈):“哼,这些有钱人,还不是为了收买人心,让人在关键时刻为他们卖命,现在杨员外跟陈家人又连成一块,他们成好友了,又成了这一带的红人,还瞧得起咱们吗?所以我说兄弟呀,你不要太傻心眼为别人做事,给别人脸上贴金,懂吗?”
  刘君力(哭笑不得的样子):“嘿嘿,我懂,不过他们未必像你说的那样吧。杨知县不也讲乡亲要团结一致,才能战胜困难,抵御匪贼,保卫家乡吗?”
  刘正才:“反正我话说到这儿,信不信由你。人不为已,天诛地灭。现在人家儿子当了民团团长,白塔保的保长还没定,父亲不就还看着那保长的位置吗?”
  刘君力:“嘿嘿,哥你不知道,如今这团长也好,保长也好,都是没人干的苦差事,不光没什么油水,还是个费力倒贴钱的买卖——就说士杰当这个团长,耽误了自己的事,还要去筹钱维持团里的一些基本开销,乡县补贴政策是有了,可钱拨下来怕要等到猴年马月,何况他还要抽时间去应天寺帮助训练武僧。”
  刘正才:“噢,去应天寺训练武僧?”他想一会儿又说,“他们这盘棋下得大呢,下到寺院里去了!”
  刘君力:“应天寺静能法师是陈叔叔的至交,寺院那主持武僧训练的人又是士杰在九峰山遇到的那个本家,请他去帮一把是自然的嘛。”说到此他好像感到了自己的失言。
  刘正才:“啊,你说那个姓陈的匪首?”
  刘君力(点点头):“不过他已下山改邪归正,在应天寺做了皈依弟子。”
  刘正才(不觉暗喜):“这太巧了,太好了!”
  刘君力:“真是太巧了!我们春天去游山拜佛,在应天寺,他竟先认出了士杰。这也怕是天赐缘分吧。”
  刘正才(兴奋地):“玖玖,去给阿爸拿酒来,我要和叔叔喝一杯!”
  刘君力:“哥难得这么高兴,那兄弟就陪你喝一杯吧。”
  
  11-8陈文仲家、白
  陈文仲坐在院内树阴下认真读书,读到兴奋处站起来,口中琅琅有声,在院里来回走动。此时张鹏举进到院内,看他入神的样子,便与他说笑打趣。
  张鹏举:“春来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正好眠……”
  陈文仲:“啊,亲家来了,请客厅坐!”
  张鹏举:“夏日炎炎,亲家不在家中睡觉,还在这里苦读,是不是想着书中的颜如玉和黄金屋啊?”
  陈文仲:“亲家见笑了,老夫哪有那种兴致?何况当朝初立,还没开科取士,读书哪有什么颜如玉黄金屋啊?不过,任何时候读书都是有好处的,它让人知礼义,长见识,增才干,且读书让人乐在其中,何乐而不为?今天你来有什么事吧?”
  张鹏举:“无事不登三宝殿,是有点事相商,就在院内谈吧。”
  陈文仲(端把椅子让亲家坐):“请坐下慢慢谈吧。”
  张鹏举(与亲家一同坐下):“是这么回事——昨天我去樊乡镇赶场,又遇到葛陌村那卖桑苗的汉子了,他问我们的桑树长得怎样,我说桑树长了一人多高了,桑叶也长得不错。他又问养蚕没有,我说今年我们村桑树还没长成气候,加上开垦农活较忙,都打算明年才养蚕。那人又说,葛陌村养蚕的人家多,要是我们的桑叶不养蚕就可惜了,他们可以来帮我们采摘下来,然后购买去他们养蚕,有多少他们全包了。”
  陈文仲:“噢,这倒是个好办法,你答应没有?”
  张鹏举:“这么好的事当然先答应下来,所以今天特地跑来和你商量。他们等几天就要派人来采摘桑叶了。”
  陈文仲:“这等好事,切莫错过!我们除了卖自己树上的桑叶,还要转告本村所有栽了桑树没有养蚕的人家,让大家都能把桑叶卖出去,挣点零花钱多好!”
  张鹏举:“你说得对!现在不管是本地人或者新来移民,都是乡邻,能有难同挡,有福同享多好呀!”
  陈文仲:“这事我让士杰通过他们的民团转告就是——另有一件事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张鹏举:“亲家有什么事只管说。”
  陈文仲:“就是办学馆的事,我打算秋收后就在自己家里办一所学馆,让村里十来岁的娃娃有个地方读书识字。先由我自己当先生,今后请到合适的先生就再把学馆扩大,我就赋闲了。那天与杨员外谈及此事,他特别支持,而且自告奋勇要当学馆先生。现在就是学馆办在谁家还没定下来,所以想听听你的意见。”
  张鹏举:“杨员外愿意把学馆办在他家吗?”
  陈文仲:“他愿意,他家房子宽敞,愿意拿两间出来当学馆,只是我想到我们要把学馆当公益慈善事业来办,不能靠它赚钱,再让他出房子他的付出太大,就还没答应……”
  张鹏举:“是的,不过依我看他家在大院里,人户要集中些,读书娃娃活动场所也要宽阔些,更适合办学馆。你觉得他吃亏了,可以给他认点租金嘛。”
  陈文仲:“你说得有道理!我想我这宅院本是意外之财,等两年我还是要另起宅院,将这不是自己的房屋全部捐出,做学馆也好,做祠堂也好,我的心反而安定些,也不会遭一些人的忌妒。”
  张鹏举(摇摇头):“这人哪,形形色色,愿人穷恨人富是有些人的本性,他要忌妒就忌妒吧,管他呢。”
  此时,突然听到外面闹嚷嚷的,原来是刘实贵“哎哟哎哟”地哭喊着回来了。陈文仲忙上前去问个究竟,见刘实贵鼻子流着血,上前就给陈文仲磕头。张鹏举在一旁忍不住好笑。
  陈文仲(忙扶他起来):“实贵这是怎么了?快去洗洗鼻子擦点止血药,然后再慢慢说谁欺负你了,好吗?”
  刘实贵:“请陈先生作主,我在你家过不下去了!”
  (此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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