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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

作品名称:川路云月      作者:孙丹木      发布时间:2021-07-20 14:42:58      字数:10723

  10-1樊乡镇白
  张鹏举看到刘实贵慌忙走开的样子,有些不解……
  张鹏举:“接媳妇还早呢——现在刚忙完春耕,趁逢场出来走走,顺便买点东西回去。你也是来赶场的吧?”
  刘正才:“是的,我也是想出来看看,这场镇也因移民的增加慢慢热闹起来,真是来一次变一个样啊?张大哥你儿子既然订了亲,就该早日给他们完婚呀,我们等到喝喜酒哟!”
  张鹏举:“谢谢!只是我们亲家答应女儿明年出嫁,喜事延迟一年半载,我看也没啥,到时肯定请你来喝酒,何况你又是与亲家三道迁川共过患难的弟兄呀!”
  刘正才(尴尬而狡黠地):“那是那是,而且月玲姑娘在迁川途中遇那么大场灾难,现在找了个好婆家,也是不幸之万幸,我们也替她高兴呢。”
  张鹏举(惊异地):“噢,你说月玲遇到灾难,是指什么?”
  刘正才:“这,这事也不好说的,既然你们亲家没提这事,也有不提的道理……”
  张鹏举:“这有什么嘛,遇到灾难有什么不好说的,难道我们还会因此嫌弃她女儿不成?”
  刘正才:“这也是,月玲不就是被九峰山土匪抢过吗,而且最终虎口脱险,全靠她哥哥士杰和君力舍了老命才救出……”
  张鹏举(急切地把他拉到一旁):“她被土匪抢去多久?又怎样被救出来的?”
  刘正才:“其实也没多久,土匪见她长得漂亮,肯定抢去做压寨夫人。你想那些土匪是人吗?究竟对她怎样了也不知道,她哥和君力把她救出,她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所以她后来喜欢君力也是正常的,不然她家也不会把房子慷慨送给君力了……”
  张鹏举(心情矛盾地):“别说啦!谁家遇到这种事不伤心啊!”
  张正才(故作诚恳地附和):“是是,谁愿这样啊!所以我们也十分同情月玲的遭遇——唉!”
  
  10-2应天寺、白
  初夏,应天寺全景,寺内烧香拜佛的人不少。陈文仲一家特来感恩还愿,在每个菩萨殿堂都点燃香烛,虔诚参拜。月玲牵着阿娘手,时而指指点点给她介绍寺中菩萨和景点。
  月玲(拜过观音菩萨后起身说):“阿娘,你看那观音菩萨像有点像你呢。”
  张兴碧(轻声而严肃地):“不许胡说!得罪了菩萨是会遭灾受难的。”
  月玲(调皮地吐吐舌头):“我又没说菩萨坏话,我的意思是菩萨和阿娘都长得端庄美丽,菩萨不会怪罪我的。”
  陈士杰(轻声打趣):“阿娘,妹妹是在夸你美貌呢,她是你女儿,女随母像,其实也顺便在夸她自己呢。”
  张兴碧(嗔怪地):“你们两兄妹,就知道耍贫嘴!”
  拜佛烧香完毕,陈运宏领他们去拜见静能法师。
  静能法师(施礼):“阿弥陀佛!陈先生携家眷来此敬香拜佛,贫僧有失远迎!”
  陈文仲(还礼):“承蒙法师传授佛法,恩赐福缘,俗家弟子今得空闲,举家前来拜佛还愿,感谢菩萨和法师保佑赐福之宏恩!”随即主客就坐,小和尚端来茶水。
  陈文仲(接过妻子递过来的一礼盒慎重交给法师):“这三十两银子,是我全家捐给寺庙作修葺寺庙和修行传法之用的一片心意,望法师笑纳!”
  静能法师(将礼盒交给身边小和尚):“阿弥陀佛!多谢施主!”又对小和尚说,“拿去登记造册,勿出差错,届时刻石予以公布,以彰其功德——”
  陈文仲:“此微薄捐献,岂敢称功德,法师过誉了!”
  静能法师:“先生不必过谦,表彰善德之行,重在精神,意在传播影响,这也是寺院的规矩,佛法应有之义啊!先生一家落业牧马山一年,已垦荒百亩,喜获小春丰收,大春粮桑并种,诸事顺利,成就斐然,实在令老纳佩服欣喜!”
  陈文仲:“惭愧惭愧!今日上山途中,见朝山拜佛之人增多,寺院风景优美,香火旺盛,一片祥瑞之气。愚以为这正是法师主持应天寺以来之成效,这才值得佩服欣喜!”
  静能法师:“哈哈,毕竟是秀才出身,看来我说不过你!你说这寺院的变化的确是有,不过这得益于战乱平息,朝廷移民填川之策的施行,才带来这万象更新,致使民生得以恢复,佛门得以中兴,你说是吧?”
  陈文仲:“法师所言极是!”
  静能法师:“上次我向你提到双流县知县杨业造,他前些日子又到寺院来过。”
  陈文仲:“噢,他又来拜访你啦?他也成佛家信徒了?”
  静能法师:“这次来主要是商量组织地方武装剿匪之事。”
  陈文仲:“哦,剿匪为官府和民间之责,他怎么来此佛门净地商量此事?”
  静能法师:“匪患不除,净地难静!牧马山一带已有土匪出没,听说多为乱兵余孽,不可小视。为扼其发展势头,进而剿灭,他要求寺院训练武僧,既保寺院平安,又助地方为民除害。我听他说得有理,就慷慨答应,目前正在物色僧众呢。”
  陈文仲:“铲除匪患,这倒是利国利民之举!我等百姓肯定全力拥护支持!”
  静能法师:“商谈中,我顺便向他介绍了你们父子的情况,他说他要择日登门拜访你。”
  陈文仲(感激地):“噢,俗弟子因终日繁忙,一直还未曾去拜见他,岂敢劳他县大老爷大驾?”
  静能法师:“朋友之交在于心,何必拘于形式,谁拜见谁那又何妨?”
  陈文仲:“是的,我也因需官府解决一些事情,正准备近日去拜访他呢。”
  一会儿,陈文仲一家人向静能法师告辞出来,陈文仲让妻子女儿在佛殿等着,他和士杰来到陈运宏处与他辞行。陈运宏见他们来了,忙下跪施礼。
  陈运宏:“感谢兄长不计前嫌,特前来看望带罪之人!”
  陈文仲(扶起他):“兄弟不必客气!你的情况我已听士杰说了,佛言‘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能改邪归正,这是好事。”
  陈运宏忙端板凳请陈氏父子坐下。
  陈文仲:“听说兄弟有心归田务农,作为同姓弟兄,本应助一臂之力成全你。但眼下匪患犹在,你又有案在身,你出来现身恐有危险,你还是在此等待时机吧。”
  陈士杰:“刚才静能法师谈到训练武僧保护寺院的事,你可以借此机会参加练武护院。等武功提高了,不仅有利于立功补过,今后就是当百姓也大有用途的。”
  陈运宏:“谢谢你们关心,我会努力去做的。”
  风景秀丽烟雾缭绕的应天寺全景。寺院房廊边,静能法师手合十字,眼望寺庙内外一切。陈文仲一家融入上下山人群中的身影,渐渐消失。
  
  10-3陈文仲家、白
  未到中午,刘实贵扛着锄头回到陈家,见大门紧锁,就爬上院墙向院内东张西望。正要往下跳,听到树上一声老鸦叫,吓得忙收脚蹬在墙上,口里念道“有你妈个鬼”,接着跳下院墙。
  刘实贵(不满地):“这家人才安逸喃,都跑出去游山玩水,让我一人给他们卖苦力,水都没得一口喝!”说完就躺在门前阶檐睡起觉来。
  这时,张明燕兴冲冲来到门前,看到大门紧闭,刘实贵躺在阶檐上睡觉,就前去叫他。
  张明燕:“喂,喂,你这要饭的好不知趣!主人家不在,躺在这儿干吗?”刘实贵被叫醒,翻身爬了起来,揉揉眼四处张望,没看到主人回来。
  刘实贵:“你是张家小姐吧?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在陈家干活都这么多天了,你那天还给我添过饭呢!忘了也罢,还把我当成要饭的了,嫌我穿得烂吗?”
  张明燕(忍不住好笑):“是吗?那就对不起罗,可你睡这儿干吗?”她看看天色又说,“还没到正午你就收工吃饭了?”
  刘实贵:“啊哟,你这陈家未来媳妇,还没过门就帮婆家说话了——今天我干活累了,口渴厉害,想早点回来讨点水喝,可他们一家去应天寺游玩还不回来。你说我不睡外面难道还睡里面?嘿嘿,那里面可是你当新媳妇才能睡的地方啊!”
  张明燕(又羞又气地):“你这懒汉加无赖,活该睡阶檐!”说完气冲冲走了。刘实贵倒头又睡。
  没过多久,陈家人有说有笑回来了。一到门口,他们就看到躺在阶檐上呼呼大睡的刘实贵,陈士杰正要上前叫醒他,被张兴碧制止了。
  张兴碧:“等他睡吧,饭做好了再叫他。”
  他们开开大门进去,张兴碧和女儿逐一房间查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常,就做饭去了。
  一会儿,士杰出来叫刘实贵吃饭,喊了两声见他还未醒,就用一根麦草拨弄他的鼻子,实贵骂一声“撞你妈的鬼”就翻身起来,见到是士杰,慌忙赔不是。
  刘实贵:“对不起,士杰老弟,我以为是你媳妇又在戏弄我呢!”
  陈士杰(惊异地):“噢,我媳妇?什么媳妇?在哪儿?”
  刘实贵:“那张家小姐不是你媳妇?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她对你那个好啊,好让人羡慕!”
  陈士杰:“她来过?”
  刘实贵:“来过,把我当成叫花子,见你没回来,又走了。”
  陈士杰(笑笑):“原来如此,怪我们回来晚了一步,让你睡门槛了。快去吃饭吧,中午吃的‘牛滚水’面皮子。”
  刘实贵:“好的好的,牛滚水——老哥我这辈子就像他妈个‘牛滚水’的命罗!”
  
  10-4双流县衙、白
  (移动镜头)双流县经过战乱逐步恢复生机的街景,一些地方在修房造屋,修补破旧商铺,不少商铺开张迎客,客商们行色匆匆。陈文仲向街上人问路,来到一大街中县衙大门口,见门额上挂着写有“双流县衙门”的匾额,门前两个守门的衙役上前问其来由。
  陈文仲(施礼):“烦劳门官通报贵衙杨知县,说牧马山白塔村迁川之民陈文仲求见。”
  守门衙役:“好,先生在此等候,我马上去通报。”说完这句衙役转身飞快进去,另一名衙役仍留原处。
  陈文仲欣赏着大门建筑和匾额书法。片刻功夫,那名衙役领着知县杨业造和县丞石成达出来迎接。
  杨业造(施礼):“来客就是陈文仲先生?久仰久仰!”
  陈文仲(还礼):“小民正是,叩见杨大人!”
  杨业造:“免礼免礼,快请府上坐!”又对县丞说,“这位就是静能法师介绍的迁川头领陈文仲先生。”
  在衙役护送下,杨、陈、石三人进了县衙会客厅。
  
  10-4陈文仲家、白
  张明智急匆匆来找月玲,正碰上月玲端盆出来去杨柳河洗衣,她看到明智便放下盆子,热情地请明智进屋坐。
  月玲:“什么风把你吹来啦?进屋坐吧,阿娘也在家呢。”
  张明智:“不进屋了,我就在这儿问你一件事,好吗?”
  月玲(狐疑地):“看你心神不定的样子,你问什么就说吧,我洗耳恭听。”
  张明智(鼓足勇气的样子):“其他我都不信,只信你一句话,你,你们来川,到过九峰山吗?”
  月玲:“到过呀——你问这个干啥呀?”
  张明智:“你,你被土匪抢过吗?”
  月玲:“是呀,我们那天在捡蘑菇,几个畜生突然从树林中窜出来,把我抓住装在口袋里就往山上扛……”她看到明智脸色不对,似乎明白过来,气愤地说,“你怎么突然问这些?”
  张明智(胀红着脸):“这——我最近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就是想问问你本人。”
  月玲(生气地):“我被土匪抢过,又怎样?你当时在哪里?现在是看我笑话,还是问罪来了?”
  张明智(痛苦地):“原来这样,你为什么不早说?这么大的事瞒着我?”
  月玲:“我被土匪抢过,又没做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要向你说?你以为你是谁呀?”
  张明智:“你,你怎么这样说话?我只是问一下,又没肯定土匪把你怎么样了,你说清楚,不就得了吗?你……”
  月玲(气极):“我被土匪怎么样了?糟蹋了?是不是?你,这话你也问得出口!”
  张明智:“你怎么蛮不讲理?我是这样说的吗?我就是不敢相信人家的话才来问的嘛。”
  月玲:“你就是这个意思嘛——”
  张明智:“你是清白的还怕问吗?你不回答我,还强词夺理!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月玲(更生气):“你,你!你既然不信任我,怀疑我不清白,做了丢人的事,那就趁早取消这门亲事,免得二天给你们张家丢脸!”说完就呜呜呜伤心哭起来,边哭边端盆进院关了大门。
  明智一下慌了手脚,急忙上去敲门,口里喊着月玲,却没有回应。他呆呆站了一会儿,只好返身回去。
  月玲在自己房间一直哭着,阿娘过来问缘由她也不说,只顾流泪。
  张兴碧:“女儿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说出来呀?刚才听到明智的声音,是不是你们吵嘴了?他欺负你了?不管谁欺负你你说出来我们找他算账!你这样让娘好心痛!”说着她也哭起来。
  月玲:“阿娘你给我把张家的媒人找来,我要退亲!”
  张兴碧(心疼地哭喊):“女儿你到底怎么了你说呀!”
  
  10-5双流县衙、白
  县衙客厅里传出爽朗的笑声,陈文仲和杨知县交谈甚为投机。杨知县对陈文仲的建议十分满意,大加赞赏。
  杨业造:“陈先生如此深谋远虑,见解不凡,真不为愧乡里贤才。你的不少提议与卑职的施政计划不谋而合,我们将加快施行,以早见成效。”
  陈文仲:“谢谢大人赏识抬举,本人只是出于对家庭发展前景考虑,才提出一些请求和建议。大人是朝廷命官,站在国家社稷的高度,谋划全县民间的治理,百业的振兴,在广集民意的基础上,提出加强治安、新垦土地确权、鼓励农桑等多项措施,实在令人鼓舞!我作为你治下一介乡民,再次感谢你了!”
  杨业造:“先生何必言谢!你的请求和提议,虽是出于考虑一家一户的发展,但这也关系到一乡一县的发展啊!卑职今天与你初次相会,如逢知己,相见恨晚。还希望先生常来常往,多多建言献策,卑职将十分感激!”
  陈文仲:“好,既然大人如此器重,那下民就要经常来给你添麻烦罗!”说完就起身告辞。
  杨知县亲自送出,走到中庭,陈文仲停下来,看着县衙建筑说:“看这衙门倒像个普通民宅,大人真是清廉为官之表率!”
  杨业造:“哈哈,先生此言差矣,我这县衙虽是民宅,且还是一家富绅捐献的,可它在这正待恢复元气的成都府周围,还算上等的县衙建筑设置呢。你没听说过上一任知县的情况吧?”
  陈文仲:“没听说过,大人可否告知?”
  杨业造:“上一任知县初来上任时,却无片瓦寸土办公之地,一两个人只好在一间破庙中公干;也无用餐之处,只好徒步走几里路去百姓家吃转转会。你说这是何等寒酸!”
  陈文仲:“噢,真有此事?这真是闻所未闻啊!”
  杨业造:“这还不算,还有更稀奇的呢……”
  陈文仲:“还有更奇的?愿闻其详。”
  杨业造:“据我所知,有的衙门周围因草木从生,老虎住进了大堂,新到官员只有派人把老虎赶走才得升堂办案!大堂成了真正的白虎堂了,哈哈!”
  陈文仲:“哦,这四川经过三十多年战乱,加上匪患瘟疫,人烟几绝,资财一空,府县初立,一时朝廷接济不上,也确实只能靠白手起家啊!”
  杨业造:“新朝以来的这批朝廷命官,多为清廉之士,多怀忧国忧民之心。告诉你吧,几年前重修成都城,也是靠四川巡抚张德地带领一批知府、知县官员捐资才修成的。那些履职进川只为升官发财者,只有望蜀兴叹了。”
  陈文仲(高兴地):“佩服,有了各级官员的上行下效,四川的恢复振兴就有希望了!”
  
  10-5张鹏举家、白
  汪媒婆急匆匆来到张鹏举家,正在院里牛棚喂牛草的明燕看到她便热情招呼。
  张明燕:“汪大妈你好,我阿爸阿娘和哥哥听说你要来,都在家等你呢。”
  汪媒婆:“那好,我正有要紧事找他们呢!”这时屋里窜出一条黄狗朝她汪汪大叫,把她吓得惊叫一声直往后退。
  张明燕(拿根竹竿打狗):“你个黄眼狗怎么不认人啊,打死你。”又对汪媒婆说,“这狗买回来没几天,就晓得咬人了。不过汪大妈不要怕,它就是样子凶,不会真咬的。”说着就把狗撵到一边去了。
  这时屋里的人听到狗咬都迎了出来。看到汪媒婆都打招呼。
  汪媒婆:“啊哟,真是人倒霉呀狗都欺负!我在陈家刚受了气,又来这儿遭狗咬,真是霉透了!”
  杜红月:“哈哈,汪姐什么事犯得着生狗的气吗?陈家对你怎么哪?快到屋里坐!”
  汪媒婆在屋里坐定,明燕给她倒了茶,她喝了两口,才气呼呼地说出来由。
  汪媒婆:“今天陈家一大早把我叫去,说是你们张明智说话伤了他们女儿的心,现在那月玲小姐已一天多滴水不沾,要坚持退婚,要我把彩礼拿回你家来。还对我说了些难听的话,差点没把我气吐血哟!”
  杜红月:“噢?你说,她们还说了些什么难听的话?”
  汪媒婆:“当然是指桑骂槐哟,他们哪敢直接骂你们嘛。说我为了得红包,也不把男方根根底底弄清楚,就要来说媒……可订了婚后现在你们不知哪儿听说月玲被土匪抢过,你家小子就要去追根问底,怀疑他们女儿的清白之身,简直是侮辱人格嘛,这风言风雨的传出去,不是败坏她女儿名声吗?说到我简直开不起腔哟!”说着摇摇头又说,“我看你们这个事呀,真是办得臭!弄到我两边为难,两边不是人!”
  杜红月:“是这样啊,要退婚就退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就他们一家才养了个女儿吗?”说完又问儿子,“明智你哪天去问了些什么?把人家气得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她自己不明不白的,还说你欺负了她,你说你不是自找的?”
  张明智(委曲地):“我本不愿去,是阿娘你逼我去的,你说村上有些难听的传言,在说月玲被土匪抢过,是不是被糟蹋了也不清楚,要我去问她本人,现在又怪起我来了!”
  张鹏举(对妻子):“我说这完全你多事!人家一个姑娘家遇到这种事,已是遭了天大的不幸天大的侮辱了,你们去问人家那些话,不是在伤口上再戳一刀吗?何况你们听的那些传言,未必不是别有用心的谣言!也不想想,这种事除了她本人和救她的人,谁还清楚呀?这不明摆着是凭主观臆测编的吗?”
  张明燕:“我早说月玲姐是清白的,你们不信,今天我去看她,她阿娘还跟我说。月玲是和她们一群女人小孩一起捡蘑菇被土匪抓走的。”
  汪媒婆:“抓走了怎么样?多久脱险回来的?”
  张明燕:“土匪把她装在口袋里刚扛走,士杰哥和君力就听到求救声赶去了,没跑多远就赶上土匪。几个匪徒不是士杰哥的对手,被打得险丢性命,丢下月玲姐就逃上山。这时,士杰哥才把月玲姐从口袋里解救出来,她只是受到惊吓而已。”
  张鹏举父子和汪媒婆都觉得明燕说的合情合理。
  汪媒婆:“就是嘛,所以这事呀,只有两种办法解决!”
  杜红月:“你说哪两种办法?”
  汪媒婆:“就看你家还要不要这门亲事罗。”
  杜红月:“月玲真要是清清白白,我们当然承认这媳妇哟,如果说不清楚,那就……”
  张鹏举:“说不清楚也不能鲁莽行事,轻易放弃这门亲事!你们想想,月玲这样刚烈女子,真要被土匪怎样了,她还能活下来吗?——不管怎样,放不放弃最终还要看明智自己的意见。”
  张明智(后悔地):“我没意见,本来就没意见。”
  汪媒婆:“那就只好去跟陈姑娘认错,你们家长一起去,多说点软话,求得陈姑娘和她父母的谅解。虽然我替你们受了些冤枉气,我还是愿为你们从中多说点好话。如果不想要这门亲事,我就负责给你们把彩礼要回来就是,他家也不会抵赖的。”
  杜红月(不满地):“真是的,这事弄来弄去倒成了我们的错了,要我们去他家低三下四说好话,我真忍不下这口气!”
  张鹏举:“我说老婆你省省吧,这事本是你惹起的,现在牵连到我们都去为你赔不是,你还有什么气?”他又对汪媒婆说,“汪大姐你快去陈家帮我们说几句好话,特别安慰安慰月玲,就说是明知那小子听到谣言一时犯糊涂,现在后悔莫及,请她一定原谅他,我们全家都向她赔不是。”
  汪媒婆:“好的好的,这包在我身上。”说完起身告辞,张家人送出来。她看到那条黄狗扒在牛棚旁向她咧牙瞪眼,吓得躲在杜红月身后,等明智把狗赶跑她才走出院门。
  汪媒婆走了,张鹏举望着门外,若有所思,又无奈地摇头苦笑。然后对家人说了些什么。
  
  10-6刘正才家、白
  刘正才和刘君力扛着锄头从地里回家吃午饭。玖玖哼着童谣,见他们回来就欢喜雀跃地去迎接他们。
  玖玖:“阿爸叔叔回来啦!今天打到野兔没有?”
  刘正才(放下锄头):“你小子一天就记得到野兔,你以为野兔那么好打,天天跑来让你打嗦?今天又去哪儿玩去了?”
  刘君力:“我们今天碰到一只兔子,我们追呀,追呀,怎么也追不上。只好空着手回来了。”
  玖玖:“怎么会追不上呢?叔叔不是跑得比兔子快吗?怎么今天成笨蛋啦?”
  刘君力:“可我们今天遇到八条腿的兔子啦!哈哈!”
  玖玖(恍然大悟):“叔叔又来取笑我了!”说着就去追君力。刘正才和君力都开心笑了。
  一会儿,李翠玉把饭菜端上桌,玖玖摆好筷子,口里喊道:“来罗来罗,吃饭饭罗!”一家人在一起边吃饭边拉家常。
  李翠玉:“我说这人心隔肚皮,还真不知道这些人心眼这么黑,人家陈家人知书识礼的,又没得罪谁,也要在人家背后散布谣言,这不是背后捅刀子吗……”
  刘正才:“你说什么?谁散布他陈家的什么谣言?”
  李翠玉:“你还不知道呢,有人说月玲在迁川路上被土匪抢过,毁了清白,这话传到张家人家受得了吗?张明智就跑去问月玲究竟有无此事,这一问月玲又受得了吗?月玲伤心气愤得不吃不喝要她父母退婚,弄得媒婆现在两头跑两头劝,还不知结果如何呢!”
  刘君力:“什么毁了清白呀?这些人不明明造谣吗?当时是我和士杰哥把月玲救出来的,她只是受了惊吓而已……”
  刘正才:“依我看,这两家人也是吃饱了撑的,人家说什么就说嘛,偏要往歪处想。”
  李翠玉:“我说当家的,陈家遇到这事,我们还是抽个时间去看看,安慰安慰,我们这些老乡亲毕竟是共过患难来的。有机会的话,也去张家把这事挑明了,解除他家的心病,也算做做好事积个德吧,啊?”
  刘君力:“嫂子说得对,我们是该去看看。”
  玖玖:“阿娘,是去陈爷爷家,看月玲阿姨和士杰叔叔吗?我也要去,好久没见到他们了,好想他们哟!”
  刘正才(生气地):“你都想当好人就去好了,我不阻拦,反正我要忙地里的活,哪像人家有帮手又请有长工呀。”
  翠玉和君力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
  刘君力:“那这样吧,我和哥哥还是去地里干活,嫂子和玖玖就抽空去看看吧。”
  刘正才(想了想):“你去看看月玲也对,说不定这对你还是个机会,攀上陈家这门亲,就算你走运罗。”
  刘君力(不解地):“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正才(神秘莫测地):“没什么意思,世事难料啊,此一时彼一时罢了。”
  
  10-7陈文仲家垦荒地、白
  大片开垦出的地里的庄稼已长得绿油油的,十分喜人。王怀义和刘实贵在插占地继续垦荒,刘实贵边挖地边在草丛树林中东瞅瞅西瞧瞧,好像在寻找什么。
  王怀义(不解地):“你老弟——总是——东看——西看,看些啥——呀?”
  刘实贵:“我看有没有野兔,有没有财宝呀?”
  王怀义(有些意外地):“噢?这——树林里——野兔是有的,我也——逮到过,可是——哪儿——有什么——财宝哟?”
  刘实贵:“谁说没有财宝?我就听说,张献忠的部队逃跑那阵埋了不少金银,还听到说最近有人挖到一大罐金银财宝,简直整发了!”
  王怀义(有些慌乱地):“哪有——这事哟?都是——谣传的!我——在这山上——几十年,怎么——没——听说过?”
  刘实贵:“哈哈,你一天在洞里,在树上,谁给你说呀?挖到财宝的人更不会给你说呀!——除非他是傻子是神经病!”
  王怀义(松了一口气):“这倒——也是,可是,财宝——埋在地下,你成天——东看——西看,也看——不到嘛!”
  刘实贵:“管他看不看得到,也想碰碰运气嘛,要是我碰到了,这辈子就该享福啦!还当个球的长工开个球的荒啊——”
  王怀义(摇摇头):“天下——哪有——这么撇脱——的事哟,别——异想——天开吧。”
  刘实贵(叹口气):“唉,像我们这样给人家打工,哪辈子才翻得到身啊!”
  王怀义:“所以,你就——想一锄——挖个——金娃娃?”他摇摇头又说,“就是——有——金娃娃,也要——有福——有缘的人——才——挖得到呢……”
  
  10-8陈文仲家、白
  张鹏举一家在汪媒婆带领下,来到亲家陈文仲家。他们在客厅问候了陈文仲夫妇后,汪媒婆和明燕去了月玲房间。
  明智先向岳父母诚恳道歉,得到陈文仲夫妇原谅。张鹏举也向陈文仲夫妇表示歉意。
  张鹏举:“亲家,这场风波虽完全是一场误会,但的确对亲家的名誉带来很大损害,更对月玲的心灵造成很大伤害!这件事虽出在不肖儿子身上,但我们作父母的,也有教子无方、教子不严的责任,我也在此道歉了!”说着便起身拱手致歉,杜红月也跟着行了致歉礼。
  陈文仲(起身):“亲家免礼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既然话已说明,明智也道了歉,这事就到此为止了吧。希望以后吸取教训,从今后我们照样是好亲家啊!”
  张兴碧:“亲家,既然话已说到这里,我也再说两句。常言道,知女莫如娘,我自己的女儿的性格人品我当娘的最清楚,别说九峰山的事她是清白无辜的,我相信她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做出有违妇道贞洁让娘家丢脸的事来的。”
  杜红月(不好意思地):“是的是的,月玲这姑娘呀,不亏亲家和亲家母教养得好,没有一点坏脾气,我一看她就喜欢,今后肯定是个孝顺听话的好媳妇!”
  张鹏举:“明智,这次的风波,全是由你的轻信和鲁莽引起,虽然岳父岳母这里道了歉,表示了你改正过错的诚意,得到了原谅,可你还要当面向月玲道歉,以求得到她的谅解。”
  张明智:“是,阿爸!”于是他又尴尬地到了月玲房间。
  月玲坐在自己的床上,见明智进来,把头转向另一方不理他。汪媒婆和明燕向明智使眼色,让他主动些。
  张明智(走近月玲):“月玲,对不起了!”见月玲还是不搭理,他又说,“千不该万不该,是我不该那样问话,让你伤心了!”月玲仍然闷不作声,他叹口气道,“看到我父母都来向你和你父母赔理道歉的份上,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好吗?”
  见双方沉默不语,汪媒婆给月玲使眼色。
  月玲(犹豫一阵,终于开口):“你自己的过错,还要父母给你代过赔理,你还觉得光彩吗?你父母来我家我可消受不起哈!”
  汪媒婆:“明智你要月玲原谅你,你能保证今后不再疑神疑鬼的吗?不再让月玲小姐伤心吗?”
  明智:“当然保证,一百个保证,一千个保证!”
  月玲(忍俊不禁):“一个保证能兑现就算你有诚意,说那么多漂亮话有什么用?”
  明燕:“对,月玲姐说得好,只要你说话算数,就会原谅你。”
  明智(对妹妹):“谁说我说话不算数?我说过假话吗?要不是他刘君力家传出谣言来……”
  月玲(突然制止):“你别再提他好不好?”
  汪媒婆(及时圆场):“好了好了,话说明了,歉也道了,你们两个合好了,以后也不许再提这事了。”
  
  10-9陈文仲家垦荒地、白
  刘实贵:“唉,哥子,我们歇会儿吧。今天主人一家在屋里清闲,让我们来下苦力,我们又不是牛变的,也该休息一下嘛。”说着就找块石头坐下来。
  王怀义:“你这话就不对了!人家陈哥家里有事嘛,何况人家请你来给了工钱的,又没强迫你……你歇吧,我慢慢挖。”
  刘实贵(不屑地):“你这人真是奴才命!陈家救了你,无非是为了得到一个不开工钱的长工,一个听话的奴才!你就那么感恩戴德——他们要是拿你当自家人,下午就会把你也留在家,享受主人的待遇了,哈哈!”
  王怀义(听到此,气得脸都变了,握紧拳头,口里骂道):“你——你——不是——奴才——你来这儿——干啥?你——滚呀,去——挖你的——财宝呀!”说就要上去打刘实贵。
  刘实贵见平时不爱开腔力气比自己大的王怀义动了怒,吓得忙爬起来,一边躲避王的拳头一边赔罪。
  刘实贵:“嘿嘿王哥王哥,我是开开玩笑的,何必生那么大的气嘛!来来来,我向你王哥学习,气也不歇了,就当给你赔罪嘛——你千万不要在主人面前告我状哟!”说着拿起锄头卖力挖了起来。
  王怀义的拳头放了下来。
  
  10-10陈文仲家
  李翠玉母子和刘君力来到陈家,碰到士杰正在院里磨大刀,旁边还放着刚打理好的长矛和锄头斧头等农具。士杰见到他们就放下大刀打招呼。
  陈士杰:“嫂子,君力,多日不见,什么风把你们吹来啦?快进屋坐吧。”
  玖玖(热情地叫):“士杰叔叔,你这些武器好棒啊!”说着就拿起长矛比试比试。
  陈士杰:“啊,玖玖别玩这个哟,弄不好要出血的哟!”
  玖玖(不解地):“要弄出血你弄这个干什么?”
  陈士杰:“我要用来打土匪,杀贼寇的——这是大人的事,你不懂。”说着他把客人引进客厅。
  客厅里,张鹏举夫妇见翠玉母子和君力进屋,便起身告辞。陈文仲夫妇极力挽留。
  陈文仲:“亲家,我家这几位客人(指着翠玉、君力和玖玖)你们都认识吧?要是不介意的话,大家一起坐坐,等会儿一起用个晚餐——就别推辞啦!”
  李翠玉(知趣地):“叔叔婶婶,你们慢慢谈,我们去月玲那儿坐坐就转来好吗?”君力也附和着告辞,拉着玖玖离开客厅。士杰也跟着他们到妹妹房间。
  月玲房间里的人看到君力和翠玉母子不期而至,都感到十分意外。君力看到屋里的人神色不对,也僵持在那儿不知所措。
  (本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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