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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僧人卖艺

作品名称:战僧      作者:老土      发布时间:2021-07-16 19:18:04      字数:3025

  狐笑一看这阵势,格外兴奋,把锣放过来一端,就沿场边转着圈,口中行话是念念有词:“把势把势,全凭架势,没有架势,不算把势,光说不练,那是假把势,光练不说,那是傻把势,各位看官是有钱的帮个钱场,没钱的帮个人场。”
  有人抽身要走,狐笑知道这一带头,众人都有样学样,就都走了。那狐喊这半天就又白练了。
  狐笑当啷当啷又是一阵卖力的敲锣,“各位看官,刚才那是个开场锣,拿手的绝活即将上演。来吧,来吧,出门在外,全靠各位看官生活……”
  众人一听有绝活,欢呼雷动,叫嚷着让狐喊再来一个,大家纷纷掏钱的掏钱,投币的投币,铜锣里“丁零当啷”堆起一座小山。
  狐笑帮着本家兄弟收起钱,走到狐喊跟前。
  “来,二弟,你歇会儿,替大哥敲敲锣!”
  狐喊伸手一推,“就你那三脚猫功夫,再把人看跑了。大哥,还是你来助阵,让兄弟再给你来趟活儿!”然后,他对着看客一抱拳,朗声说道:“各位看官,待会儿在下给各位耍刀,各位可以给在下泼水,要是能泼的进来,赏钱在下就不要了。”
  有的看客听了,也不嫌事多,就去提水、找水瓢。
  再看狐喊,手持双刀来到场中亮个门户,舞动双刀上下翻飞、呼呼作响,只见刀光闪闪,模模糊糊看得见人影,众看客一片叫好声,倒忘记了泼水。还是狐笑扬起了水瓢,众人才醒过神来,从四周向场中的狐喊泼去,众人只见水花四溅,靠的近的反而淋了一身湿。狐喊收刀亮相,浑身上下滴水不沾,围观的看客齐声欢呼,也不需要狐笑拿着锣围着场子转圈收钱了,钱币纷纷飞入场中。
  小广场耍把势场子上,掌声雷动,欢呼一阵接着一阵。
  狐喊让大哥和本家兄弟把桌子摆在了场中央,盖了块干净桌布,八字板凳往上一摆,板凳下的桌布上放一枚铜钱。
  众人屏息凝神,只见狐喊轻轻一跃,已经金鸡独立稳稳地站在板凳上,他在板凳上一个白鹤亮翅,随着身体如孩童一般向后下腰,脑袋就钻到了板凳下面。他轻吐舌头,桌布上的那枚铜钱被他舔了在舌面上,一个鹞子翻身,狐喊劈腿坐在八字板凳上。
  场内鸦雀无声,只见僧人狐喊一个枯树盘根抱拳立于板凳上,只听他一声轻呼,铜钱“当啷”一声,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本家兄弟双手托着的铜锣盘里。这可是他在余庆班时练过的童子功绝活,那是官府人家最爱看的表演之一。人群一阵惊呼,接着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钱币又纷纷飞向场中。
  狐喊抱拳向众人行礼。
  本家兄弟托着铜锣在场子里收钱,就有三个黑飘带束着黑衣的大汉走了过来,两边看热闹的人群主动让出一条路来,有人看见来者气势汹汹,悄悄溜走了。有一个走的,就会有第二个跟着的,不一会儿人就走了个精光。有胆儿大的,站在远处观望着。
  走在前头的是个肥脸大汉,他脖子一歪,鼻子里哼了一声,大声嚷嚷:“你几个小子,也不看看是谁的地盘,敢在这儿开张。”
  听这意思,一定是本家兄弟开场子以前没有拜码头。这也是这个行道的规矩。
  本家兄弟一边腆着笑脸一边从铜锣中抓起一大把钱往他们手里塞,“各位辛苦了,辛苦了,买碗茶喝!”
  那三个大汉不接也就罢了,其中一个飞起一脚就把铜锣踢了老远,“铛啷啷”,在地上转着圈。另一个大汉挥拳上前就朝本家兄弟面门打来,却被一只铁掌牢牢抓住,疼得龇牙咧嘴直叫。狐喊一放手,大汉蹬蹬蹬往后倒退几步。
  “我看你小子活腻歪了,还不赶紧滚?找打,是不是?”长得歪瓜裂枣的汉子说着就扑了上来。狐喊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狐笑想伸手拦住,但已来不及,正埋怨二弟莽撞,你一个出家人跟他们好好说说,劝解了事不就行了,这一动起手来,事情可就闹大了。关键这是人家地盘,一会儿援兵来了,那可就麻烦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看那歪瓜裂枣就练过拳法,速度迅疾但是步伐不乱,杀气腾腾虎爪锁骨就攻向狐喊。一出手就是杀招啊,也太歹毒了点。狐喊佁然不动,待他手爪用老正在得意之时,他稍稍错身,险险躲过这一招,就在狐笑为二弟担心的时候,就听“唉哟”一声,歪瓜裂枣单膝跪地,整只手臂垂了下来。
  “阿弥陀佛!”场内一声佛号响亮,盖住了歪瓜裂枣的哀嚎。
  狐喊一双明眸盯住了蠢蠢欲动的肥脸大汉。
  “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眼珠子。”他嘴上兀自说着,身形却往后退了退。最能打的都被人家放翻在那儿了,还是仅仅出了一招,这一招谁也没看清楚怎么出招的。谁还敢上?
  “三个饭桶!”就在这时,他们身后出现了十几个同样打扮的大汉,其中一个有点另类西装革履,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嘴里却出言不逊。这人正是安清帮的军师路昌,在唐晋有很多不便于政府出面的事,龙池都是让这些人清理的,所以,说路昌飞扬跋扈一点都不为过。
  这时,随着他的一声呵斥,十几个汉子已经把狐喊他们三人围在了中间。
  狐笑就是一阵头疼,这个世道,有些人是万万不能招惹的,可二弟一回来偏偏就得罪了他们。他硬着头皮往前一步,“原来是路爷,我是广聚德少掌柜狐笑,本家兄弟近日借贵地练练场子,惊扰了各位,在下做东,请路爷给个面子!”
  “你的面子?你的面子很大吗?”看到路昌一脸不屑,手底下有人就出言讥讽。
  要是早些年,龙山皮毛厂正是兴盛的时候,为了能得到一件上好的皮衣赠送上司,广聚德在官场上也是吃香得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话一点不假,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摆明了不买他的账。看来,今天这件事是无法善了了。
  “阿弥陀佛!路施主,做人做事不可过分。”
  “你他妈你是谁?敢直呼路爷名讳,不想活了!”不说路昌手底下这些人听着恼怒,就连狐笑都吓了一跳。这二弟也是的,念经念傻了,我这孙子似的求人家都没用,你可倒好,一句话,又把人得罪的死死的了。
  也不知从哪刮来一阵乱风,狐喊僧衣飘飘,路昌的脸色却变了,额头上微微出汗,这风一刮,后脊梁上就冷飕飕的。这张脸,虽然有些时日不见,但是他一辈子也忘不了啊。从帮主石秋生挨打开始,他就把这张脸死死的印在脑海了,只是他穿着一身僧衣,他竟然没有细看。这可是狐老西狐大杀神,无论是军界还是江湖,无不闻之色变。最主要的是,他还是龙大帅的救命恩人,他们帮会里还供奉着人家的长生牌位呢。
  他顾不得擦抹额上的汗珠,摘下墨镜,跪倒尘埃,“狐长官请息怒,都怨路某眼拙,路某该死,请狐长官惩罚!”他的手底下一脸懵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嚣张跋扈的路爷竟然给一个僧人当街下跪,这说出去谁信?可他们亲眼看见了,而且,他们也一个一个“扑通扑通”跪下了,他们可不敢违拗路爷杀人的眼神。
  这一场面,不光狐笑和本家兄弟惊呆了,连远远的吃瓜群众也惊得差点把眼珠子掉出来。这,这,什么情况?谁晓得?
  狐喊轻蔑地一笑,“路爷,是吧?”
  路昌反手就给了跟前跪着的手下一耳光,“叫你胡说,在狐长官面前你还胡说!手下人有眼无珠,得罪了狐长官,回到帮会后,定会在你长生位前实施帮法。”
  在军阀混战的时候,他已经见过龙池,也知道了先前的误会。龙池要拉拢他,毕竟都是老乡,龙池也爱才,但狐喊还是拒绝了。狐喊冷笑一声,“得罪倒是没有,回去后把长生牌位烧了吧,做事多积点德比那强。只是地上这些赏钱,是我们兄弟三人刚才辛苦挣来的。安清帮想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你路昌也可以上场练练。我来给你敲锣!”
  路昌不是个傻子,哪能听不出点话音来,忙不迭的点头哈腰,“手底下的弟兄们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该死,该死!我这就带他们离开。”说着,爬起来转身就要走。
  “慢着!”狐喊这一声,把狐笑吓了个不轻。这这二弟也是的,好不容易这些凶神恶煞要离开了,你还留着他们干啥?
  当然,路昌、歪瓜裂枣、肥脸大汉也神色慌张,“狐长官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狐喊倒也没有杀气,徐徐说道:“既然众位不请自来,在下有一事请求!”
  这可是帮会里供着长生牌位的那尊大神,这会儿大家谁还没领悟过来,那就是嫌命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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