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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禅境

作品名称:战僧      作者:老土      发布时间:2021-07-15 13:10:18      字数:3025

  常净愁眉不展来到监院,拜见师叔祖。
  恒修禅师正在修禅,常净不敢打扰,静静立于一旁。“修行之人不可妄生他念,你呼吸急促,何事心慌?”不料,恒修禅师开言问道。
  “师叔祖,有一事不知该怎么办,来请教师叔祖!”常净边说边恭敬的呈上一封书信,“这是住持昨天差人送回来的。”
  恒修禅师接过书信,看完说:“前方战事吃紧,妙兴住持知道你曾经在队伍里多年,阅历不少,他要拉你出山,再次从戎,你有何想法?”
  “此身既已出家,就不再贪恋世事。况且,弟子对军阀混战早已深恶痛绝,恕不能从命。”常净据实而言。
  恒修禅师面向佛祖,常净也看不出他的表情,想来心情也极为复杂。果然,就听他说:“可他毕竟是一寺住持,说是征求意见,其实就是命令,如果你要不答应,住持的面子上不好看。”
  常净一阵腹诽,不是剃度时戒相第一条就是“戒杀生”吗?现在倒好,逼着出家僧人卷入军阀混战。这,这还是佛门净地吗?他心中疑惑,就请教恒修禅师:“还望师叔祖想一个两全之策。”
  恒修禅师思来想去,忽然问道:“常净,你祖籍可是唐晋龙山?龙山可有王山此山?可有天宁寺?”
  常净不明所以,正声回答道:“有,师叔祖。”他有些疑惑,师叔祖怎么会知道自己家乡这些地方呢?他正要开口询问,就见恒修禅师脸色一喜,说道:“说来,少林与唐晋王山素有渊源。”
  常净听了,不觉一愣,就说:“弟子愿闻其详!”
  恒修禅师指着佛像一侧第一幅画像问道:“你可知此人是谁?”
  “弟子对万松行秀禅师敬慕已久,都说他是少林寺住持的第一人。”
  听到常净这样回答,恒修禅师点了点头。“对,他的弟子中有雪庭福裕、东林志隆、木庵性英、乳峰德仁等人,先后做过少林寺住持。众人都知道他拜雪岩慧满禅师为师,但你可知道雪岩慧满禅师是谁的徒弟?”
  “弟子愚钝,还望师叔祖明示。”本来是要解决自己不参加军阀争斗的事情,怎么就绕到少林寺溯源了。常净不知道恒秀禅师到底要说什么,耐心请教。
  “觉体禅师,你可听过?”恒秀禅师这一反问,不禁让常净回想起在庆山寺与法让学艺的日子,不少碑刻中都有觉体禅师的名讳,是曹洞宗第十七世嗣祖沙门。俗姓郭,是唐晋龙山县却波村人,在二十岁时,礼汾阳净慧为师,剃度出家,并得法名觉体。三年后,他试经得度,云游参禅多年。在二十九岁,他投在大明法宝座下,成为其侍者。从长清灵岩寺,到燕京仰山栖隐寺,再到磁州大明寺,觉体一直追随在大明法宝身边,执侍十个春秋,终于开悟得道。四十岁返回家乡在王山传法。元大定五年,受太原府与僧道录之请,正式开法圆明禅院,并受汾阳节使乌古论蒲鲁虎之请,兼龙山天宁禅寺主持。大定十三年,圆寂于天宁寺,享年五十三岁。
  看来一切都是缘分,没想到从小在佛教曹洞宗看到的一些碑文,竟在少林寺发挥了作用。恒修禅师听他说完,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款款而说:“既要回绝从戎一事,又不使住持丢失面子,只好出此下策了。由于连年战乱不断,我少林寺已有多年未与龙山同宗来往联系了,现在就借此机会派你一去,不知你意下如何?”
  “但凭师叔祖安排,只是要与师叔祖别离,弟子万分不舍。”能回到阔别多年的家乡,他喜忧参半。想起爷爷奶奶对他的厚望,这要见到一身僧袍的孙子站到他们面前,不知会有何感想?
  “聚散由缘定。你这次去龙山任务艰巨,少林五行柔术绝技已失传多年,这一去,你要留意寻访。顺便云游各地以武会友,提高武学境界。”恒修禅师反复叮咛,常净甚是感动。
  常净单手施礼,拜谢道:“多谢师叔祖栽培!”
  恒修师傅走下宝座,常净笔墨伺候,恒修师傅修文书一道,让常净前往唐晋龙山问祖寻宗,常净欣然领命。
  一生难遇这样一棵好苗子,但形势逼人,不得如此。恒修禅师语重心长地劝导:“常净啊,作为中国传统技艺的拳术武功,是我们的国粹,你要记住,只有心明性巧,心智专一,忘却自我,坚守吾真,最终达到神清心静,炉火纯青,出神入化之境界,也就能明晓生死,洞察虚幻,悟彻真假,澄清心智,远离尘俗,真正回归自然,天人合一,也就是禅的界,真正的最高艺术境界。”
  “弟子铭记在心,师叔祖珍重!”常净拜别师叔祖,出了监院。身后恒修禅师口诵佛号:“阿弥陀佛!”木鱼声响起。
  因为体信师父随妙兴住持在前线征战,常净便到他禅房外拜了三拜。最舍不得还是小宝,他采摘了山坡上的鲜花,把坟堆铺满,他轻抚墓碑,与小宝在一起的往事一桩桩、一件件历历在目……
  就这样,他离开了苦修近三年的少林寺,孤身一人踏上了北归的征程。
  常净离开少林寺,晓行夜宿,在登封歇宿时,正值军阀混战,他恐怕奉军旧部认出,卷入战争再生事端,他连夜启程,一路风尘仆仆到达唐晋城,直奔佛教会崇善寺报到。
  常净初来乍到,虽说是本乡本土,但是他从小外出,也是人生地不熟,所以,一连来了几次,手续还是没有办妥,看来,还得等上几天。他有心到广聚德看看爹娘,但这一身行头又怕他们失望。想想就算了,他在省城街头闲逛,穿过柳巷,拐到钟楼街。这儿是省城最繁华的地段,商铺林立,行人接踵,而这些都不是他喜欢的。他三转两转来到了开化寺前。
  正是初夏之际,日已偏西,开化寺前一片小广场上,有人群围着叫好,常净就知道一定是打把式卖艺的。按理来说,他一个出家人,本不该凑这个热闹,但他一生最喜欢的就是拳艺,哪能放过学习的机会,就扒开人群挤了进去。
  一个赤裸着上身的壮年汉子正挥拳弄棒、踢腿下腰,练的人汗流浃背,看的人只叫好并无几人投币。常净觉得眼前这人好生面熟,和自己隐隐还有几分相像。莫不是?
  常净分开人群大步走上前,那位练拳的汉子看见一个僧人走了进来,脸色一变,拳脚停了下来。
  “兄弟,是你吗?”那后生瞪大了眼珠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哥!”这一刻,常净再也忍不住了,这多少年积攒的泪水一瞬间夺眶而出。
  狐笑没想到来开化寺溜达帮人卖艺竟能遇到自己的亲兄弟,可,狐喊不是在军队上当大官吗?怎么,这一身僧袍?
  他想不通,拉着兄弟到场子边上问询起来。狐喊听到爷爷奶奶已经病故再次痛哭失声。令人气愤的是,二叔不作为,品行不端,还吸食洋烟,导致家族产业倒闭,要不是小兄弟狐天从小懂事,操持家务,那个家,还真不知道会成了什么样。爹娘也放弃了京城的业务,在这乱世,能苟且生存就不错了。种种变故令狐喊愤慨不已。
  “家族产业皮毛厂这些都在走下坡路,咱们本家又没有其他手艺,像他那样的,”狐笑指着现在在场中练拳的一个后生说:“大家都会点武术,只好靠这个混口饭吃了。可是,你也看到了,哪里能挣几个钱啊,连糊口也成了问题。我下了班后,常常过来帮个忙,能挣几个算几个。”
  狐喊听着心酸,他万万没有想到离家十几年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要掏钱给大哥,让他转交本家,这时,他一脸窘迫,僧袍里哪有钱财。
  “二弟,你要干啥?”狐笑着急了,他这还没问清楚狐喊这些年都干什么去了,就见他往场子里走去。“你?行吗?”
  狐喊嘿嘿一笑,说:“哥,你给兄弟鸣锣开场子,就瞧好吧!”
  狐笑一看他那闪亮的光脑门上的戒疤,确实有亮点。不过,一阵心疼,这些年,二弟在外到底经历了什么?在家人的眼睛里,他可是这一辈最优秀的。他噙着泪水拿起锣,当啷当啷的边敲边吆喝:“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脚踏贵地临,眼望生人亲,城墙高万丈,全靠朋友帮。来来来,有钱的捧个人场!没钱的捧个笑场!感到不错的了给个赏钱,先谢过大家了!……”
  狐喊光着膀子在场中活动活动筋骨,先是跟头犍子、二起脚、旋风腿……刚刚散去的人群渐渐围了上来,他们确实看稀罕,还从没见过僧人卖艺了。狐喊看到人围得不少了,就把那十八般兵器样样舞弄一番,博得围观者一阵又一阵的喝彩。再看狐喊气不喘汗不发,一个收势,站立原地稳如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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