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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归宿

作品名称:战僧      作者:老土      发布时间:2021-07-13 19:02:30      字数:3147

有一天早上,狐喊又携礼拜访,刚进院门,就听到秀春缠着刘师傅要去看戏,刘师傅说外面兵荒马乱的,一个黄花闺女满世界乱跑不放心。父女二人正在争执,看到狐喊进门。
刘师傅站起身,看了一眼狐喊手中的礼品,说:“狐喊啊,以后来就来吧,不要每次都带东西,让老朽多难为情!”
“这是弟子该有的礼数,刘师傅若是不收,就是嫌弃礼轻了。”狐喊解释。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刘师傅也放下了架子,连忙说:“哪里会,哪里会呢?”
秀春也过来打趣道:“你是我徒弟,怎么没见你给我送过一件礼物呢?”
被她这么一抢白,狐喊一想也对,怎么就忘了这个鬼精灵了,忙说:“师父责骂的对,下次一定给你补上!”
“这样吧,也不要下次了。师父呢,想去看戏,可是呢,我的爹,就是你的师爷爷却不放心。你说,愿不愿意请师父看一场戏。”秀春这一张嘴,狐喊就想到糟了,上圈套了。
他面有难色,看着刘师傅,迟迟疑疑,“这?”
刘师傅哈哈一笑,一句话大出狐喊意外,“这倒是个好办法,狐喊是个军人,有他作陪,爹就放心了。”
秀春喜滋滋过来拽着狐喊的胳膊就走,狐喊有点别扭,想甩开她的胳膊,无奈这丫头拽得紧紧的,还催促着说:“走吧,走吧,看,爹爹都这样说了,是不是?”
狐喊被秀春生拉硬扯出了刘府,走了没多远,狐喊就发现给刘师傅拿来的的礼物还拎在手里呢。
“你在这儿先等会儿,”他颠了颠手中的礼物,“我把这个先放回去。”
秀春捂着嘴“噗”地笑出声来,嗤笑他,“看你这呆头呆脑的,怎么给大帅当副官啊?”
狐喊不答话,两腿跑得飞快返回院内,就听得屋内刘夫人正在与刘师傅争论着什么,他正要往外走,隐隐约约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不由得停住了脚步静静地听着。
就听见刘夫人说:“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重财轻义了?人家狐喊哪次来空着手,还不就是想问你学真本领吗?人家狐喊这孩子放下大帅副官的身份诚心来跟你学艺,你倒好,推三阻四,让女儿应付人家,传出去也不怕江湖上的人笑话?也太无情了吧?”
“你不知道别瞎叨叨,知道个啥。你被他的诚心感动了,难道我的心不是肉长的?我知道他一块练武的好料,只是再磨磨他的心性。”这是刘师傅的声音。
“哼,说的好像我误会了你似的。你要不让我误会,下次来就教点真功夫。”刘夫人显然对刘师傅的做法不满意。
“我学艺时,我师傅熬了我六年,才开始教我。我这才熬了他几天啊?既然你这样说,那就到此为止吧,我教就是了。”刘师傅服软了,听得狐喊心里一喜。
“这就对了,你没看到咱秀春见了狐喊的表情吗?说不定你后半辈子指望着人家活呢?”刘夫人这句话,把院子里的狐喊震得外焦里嫩的,瞬间呆那儿了,原来是被“丈母娘”看上了,难怪她如此好心。
“你看看你,净瞎说话,人家狐喊可是有家室的人,别瞎琢磨。就是妇人之见。”刘师傅明显不满意夫人的说法。
“那你要是想断了秀春的念想就赶紧的,你自己教他,别成天让两人孤男寡女在一起,没听说过日久生情吗?还让两人去看戏,我看你八成是故意安排的。”刘夫人揪着这事不放。
刘师傅有点不耐烦,“去去去,一天不知道瞎想些什么呢,咱们练武的人没那么多讲究。”
“练武的人怎么啦?练武的也是人,是不是?是人就有七情六欲……”
狐喊不敢再听下去了,蹑手蹑脚出了院门,来到原地,秀春早不知跑哪去了。这可急坏了狐喊,正在此时,李二油锤走过来了。
他大嘴一咧:“俺的副官老弟,原地转圈干啥呢?”
啥地方都少不了这大块头,狐喊摸摸脑袋,没好气地说:“找东西!”
李二油锤大嘴一张,笑了,就问:“找人呢还是找东西?”
他现在看见眼前这张胖脸就想揍一顿,兵荒马乱的,没见别人着急吗?还在卖关子。他没好气地问:“你看见了?”
“刚才有个漂亮的姑娘跟我说,你看见你那个傻老弟了说一声,我去看戏了,让他在这儿等我,送我回家。”李二油锤嬉皮笑脸地说。
狐喊还没听出味儿来,着急了,瞪了李二油锤一眼,责怪道:“那你也不跟着他,京城现在这么乱。”
“那又不是你媳妇,你着急啥?人家有人陪着呢。你就咸吃萝卜淡操心。”一向傻乎乎的李二油锤也替他这实在的兄弟着急,这脑壳,让人卖了还帮人输钱了。
狐喊长出一口气,终于明白了,嘿嘿笑了,“敢情我是个幌子,兵法上这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真把我当傻帽了。”
李二油锤看着他就笑,“你现在才知道你是个傻帽啊?哈哈……”
狐喊也忍不住笑了。
哥俩在街边找了一家小酒馆,喝了两盅,闲谈着军营的事情。将近晌午,街道上才出现了秀春急急的身影。
在送秀春回家的路上,狐喊就问:“有心上人了?”
秀春娇羞地一笑,甩了甩及腰的辫子,掐着他的腰说道:“师父的事你也敢管?”
说完,竟羞答答地急慌慌往家里跑。狐喊看着她的背影有那么片刻愣神了。
刘师傅正在院子里练拳,看见他们一前一后进来,女儿低着头,摸着辫子,一脸羞涩。他心里咯噔一下,还真被那老婆子说中了。他咳嗽了一声,收住拳法,气沉丹田。
“狐喊啊,你过来。你来我这儿时间也不短了,给我看看你的枪法。”说着,刘师傅将一把长枪抛了过来,狐喊飞身上前,一把抓住,稳稳攥在手里,就开始演练自认为最拿手的形意六合大枪。没曾想,当他偷瞧刘师傅的表情时,发现人家对他的演练竟连看都不看。
他耍了一通,按说也是十分精彩。但刘师傅一句话不说,接过长枪,拉开势子,拧身一抖一个大圆圈,圈中又含着数个小圆圈,大小圆圈内无数枪尖颤动,好一个“凤凰乱点头”,可把狐喊给看呆了。刘师傅之家传枪术本就是以原练六合枪的精髓,结合八卦掌转圈之特点融合而成,有“神枪”之称,也难怪刘师傅对他的演练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此后,狐喊在刘师傅的悉心指教下,尽得一百二十五路刘家枪法,这套枪法有五个基本式子,共六趟,看起来简单,但非常实用,非常吃功夫。狐喊那是一有空闲就勤学苦练。
偏偏刘夫人也对狐喊另眼相看,将一武当艺人传授自己的一套清风长剑也全部教给了他。
后来,狐喊回到了东北,他们听说狐喊升官了,也为他高兴。
可这次狐喊突然登门,刘师傅与夫人虽然喜出望外,嘘寒问暖十分关切,但是看到他一改平日戎装而穿着平民衣服时都面露诧异之色。
“狐喊,你这次来京城是便衣办案?”刘师傅也从街头巷尾人们的谈论中知道了东北的假币案就是狐喊破获的,不由得问了一句。
狐喊顿了一下,说:“刘师傅,实不瞒你,我已经离开军队了。”
刘师傅和夫人面面相觑。
“怎么会这样啊?你在军队可是有大好前途的。”刘师傅为他这样做有点可惜。
狐喊叹了一口气,说:“刘师傅有所不知,那军阀征战,百姓遭殃……”
好不容易逮着个倾诉的机会,他畅叙着多年来他所经历的种种往事,件件不堪回首。老人听的也是阵阵感叹唏嘘。
“那你今后有何打算?”刘师傅听他讲完,问了一句。
“我现在对仕途已经心灰意懒,无意于其它,只想静心武学修炼,恳请师傅指教!”狐喊这是一片诚心,刘师傅沉思良久,说道:“当今武林也与各路军阀一样,混乱不堪,门派林立,虽然京城也有几个名门高手,但凭自己本门绝技也仅一门一派之识,与你理想之拳境相差甚远。都说‘天下武功出少林’,少林乃藏龙卧虎之地,听说住持恒林禅师是得道高僧。我看只有去那里,才能找到你想要得到的东西。”
狐喊环顾四周,缺了端茶倒水之人,还有点不习惯,就问:“我那师父呢?”
“你走后不久,就有人上门提亲。出嫁了。你公务繁忙,路途又远,就没给你送请柬。”刘师傅这样说。
狐喊微微露出失望的神色,连忙打开自己的包裹,从匣子里拿出一对翠绿的手镯,说:“也没什么礼物给她,请刘师傅替我转交于她。”
“那我替秀春谢谢你了!”夫人接过,放好。
“刘师傅,我这多年来耳闻目睹真是痛心疾首,军阀魁首,为了利益不顾百姓死活,连年征战,导致穷苦百姓流离失所,形形色色、五花八门,真是穷极人生百态,世人一个个活得那么可怜,而又可悲,他们苦无出头之日。我不知道自己可以拯救他们,我没有力量,我无法面对这个社会。我早想找一个清静的地方,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刘师傅提醒的对,少林寺,也许正是我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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