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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军事历史>地呀不要遮盖我的血>第二十七章: 宋家末路

第二十七章: 宋家末路

作品名称:地呀不要遮盖我的血      作者:岁月无言      发布时间:2021-07-13 08:53:20      字数:7486

  (一)
  特务连攻下宋家城
  随着国民党军队有生力量的大量消耗,对解放军的压力大大地减轻了。这就使得独立团能够抽出兵力,去协助县大队对付自卫队。1947年春末,根据上级指示,敖喜率领特务连悄悄地摸回卜克川。
  特务连与县大队及三支区小队汇合后,敖喜主持了一次军事会议。虽然此时关仕云已经是区小队长,而且有丰富的作战经验,但并没有受邀参加。会上,县大队长就他们已掌握的情报作了说明。他说:目前,宋(秀文)队的兵力已发展到约三百人,和我们的差不多。共分三个小队。主要武器包括机枪七挺,迫击炮三门。这一点要比我们强一些。我们只有一门炮。他们的作战模式就是飘忽不定,三个小队时而分散时而聚集,且善于夜间作战。
  接下来就是讨论如何对付他们?讨论的结果都认为不能硬碰硬。应该避其锋芒。于是敖喜说:“无论敌人怎样飘忽不定、时分时聚,但他们的老巢在卜克川。我们就紧紧地盯着他们的老巢。只要他们的老巢兵力空虚,我们就乘机把他们的老巢端掉。把宋秀文搞得方寸大乱,他自然就没了章法。然后再一点一点地吃掉他们。”
  既然将作战目标定为宋家土城。敖喜就派出侦查员对城内进行观察。正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那些饥寒交迫的贫苦农民、那些受到迫的害宋家的长工、那些分到财务后正欢欣鼓舞却又得而复失的失意的人,都成了八路军可靠的眼线,他们把知道的情况全部告诉了侦查员。几天到工夫,侦查员就把敌情摸透了。
  自卫队(宋队)的活动规律是这样的:在大多数情况下,宋家土城总是留有一个小队驻守。其实也是轮流休整。另外两支小队则在外面为非作歹。偶尔,宋秀文也唱空城计。即三个小队同时出击。不过这种情况很少。现在,宋秀文和第二小队正驻守在土城里。姜宏琳的第一小队、杨玉林的第三小队则在外面活动。
  搞清了敌情,敖喜立刻采取行动。他命三支区小队就在宋秀文的防区远离卜克川的地方活动,引诱姜宏琳、杨玉林出击,使他们远离卜克川,而不能及时救援宋秀文。县大队在外围警戒。特务连则攻打宋家土城。
  战斗是在夜里打响。特务连的尖兵借助于夜色的掩护摸到土城下面,用炸药将后院的两个炮楼子轰塌了。然后,一个尖刀排攻入城里。本以为这伙大烟鬼不堪一击,想不到他们还挺顽强。战斗竟持续了一夜。天亮时,宋秀文见实在是顶不住了,而援兵又迟迟不来,只好带领残兵败将突围逃跑。至于家人就信天由命吧。
  
  天亮后,敖喜带领战士搜查土城。在中院的一间房子里,发现了宋秀文的老爹宋显忠。敖喜向他喊话,要他投降。那老家伙知道,落到八路手里一定会很不舒服,所以一面射击一面高声叫骂。敖喜就悄悄地爬过去,从背给他一枪,结果他的性命。
  有人在宋善堂的屋子里发现了宋显民,那小子受伤,脸色苍白,但还能说话。他哀求敖喜饶他一命,敖喜揶揄说:“你还想活命,你有那个造化吗?”然后示意战士们将其拖出城外。
  敖喜命令战士们逐屋搜查,将土城里所有的人无论男女老幼全部赶出城外。那些藏在角落里的女人,被搜查出来后,顿时吓得哭爹喊娘,土城里尖叫声、哭喊声、咒骂声、以及零星的枪声不绝于耳。出城后,那些瑟瑟发抖的女人挤在一起,不知会遭受怎样的对待。
  一同被搜出来的还有姜殿臣等一家子人。因上次姜家人被区小队用来交换人质,所以宋秀文就将他们安置在土城里居住。这样就解除了姜宏琳、姜宏利的后顾之忧,使他们更加忠诚,并安下心来为他效命。姜家人本以为这样就安全了,哪承想土城反而成了牢笼,把他们囚在了里面,被八路一网打尽了。
  (二)
  处决反攻倒算分子
  为了打击地主还乡团的嚣张气焰,敖喜决定召开公判大会。当众处决那些反攻倒算的首要分子。包括宋显民、宋秀丽、宋钟氏(宋善仁之妻)。还有姜殿臣、姜玉海。这二人之所以也在名单上,就是因为他们自从被区小队释放以后,就变本加厉地反攻倒算。
  在城外,敖喜等几个干部站在土台上,旁边是特务连的战士。下面是惶恐不安的宋家人。还有一群百姓。这些人都是敖喜派战士从附近的村子里“请”来的。其中一些人是傻子,或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大烟鬼。因为智力健全的人听到枪声后,都吓跑了。
  公判大会开始了。敖喜大吼一声:“将罪犯宋显民、宋秀丽、宋钟氏(宋善仁之妻)、姜殿臣、姜玉海押上来!”便有十几个战士将这几个人从城里拖出来,面向人群站好。人群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但很快就被战士们给平息了。对于敖喜来说,这一切早已驾轻就熟。有关宋家人的罪行他已了如指掌,不外乎反攻倒算、私设公堂、殴打百姓等等。至于姜殿臣、姜玉海,除以上罪名外,还有姜玉海在满洲国时期任甲长,为日本人做事,干尽了坏事。
  至于审判模式那就更简单了。就是首先宣布某人的罪状,然后再问问老百姓(或者称为看客也可)此人该不该杀。一般情况下老百姓都会高喊“该杀”,得,对此人的审判也就结束了,公审大会一结束就可以对其执行死刑了。
  因今天的群众太少,“该杀”的喊声不够响亮,敖喜觉得有些不过瘾,就命战士一起高喊而且要喊三遍。当宣布完某人的罪行后,会场上顿时响起了“该杀——该杀——该杀——”整齐划一响彻山谷的怒吼声,那吼声既让人群情激愤又让人心惊胆寒。
  审判大会很快就结束了,敖喜才有功夫看看那五个将死之人。宋显民果然没有造化,甚至没能熬到审判结束,就一命呜呼了。敖喜突然看到了秀丽那张俊俏的脸以及曼妙的身段,便想:“如此漂亮的小婊子,自己不能享受一番就处死,实在是太可惜了。”但他马上又想起,几年前,就是这个小婊子为救关仕云,竟狠狠地打了自己一马棒,结果被日本人抓了劳工,差点命丧黄泉。心里是又妒又恨,便愤愤地想:“不能便宜她。”他对台下“群众”大喊:“这个小浪婊子不值一颗子弹,你们谁去弄死她,她身上的衣服就归谁。”
  因会场上一片凄惨的哭喊声,很多“群众”没有听见。敖喜以为没有人愿意干呐,又大喊了一遍,这回有三个大烟鬼听明白了。他们正犯烟瘾呢,得了秀丽的这身好衣服肯定能换一个大烟泡儿,便高喊着要去处死秀丽。敖喜就命战士将秀丽交给他们。
  三个大烟鬼紧紧地抓住秀丽往河套拖拽,其中一个蛮有经验地说:“用绳子勒死!用绳子勒死!别用石头砸!衣服上沾上血了就不值钱了。这么一个小娘们几下子就能弄死,不费事不麻烦。”
  然而,他们真的遇到麻烦了,一个高个子八路拦住了去路。那个大烟鬼就像持有了尚方宝剑一样,大咧咧地说:“闪开,别碍事!”话音没落,他的那张丑陋而又肮脏的脸就重重地挨了一拳,打得一个趔趄就躺倒在地。另两个拖拽秀丽的大烟鬼见此吓得松了手,秀丽一下子就扑进了那个八路的怀里,原来,仕云及时出现了。
  
  却说仕云得知特务连回来了,尽管他没有参加敖喜主持的会议,更没有接到明确的命令,但也明白这是要对宋秀文动手啊。他的心情非常复杂,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悲哀。接着他去执行诱敌任务,见姜宏琳、杨玉林上当了,便猜想:可能此时已对宋家土城动手了。他多么希望此时的宋秀丽不在土城里,而是去了县城。但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判断。他知道:此时的宋秀丽就在土城里,因为她根本就没有离开卜克川。他越来越感到焦躁不安,非常担忧秀丽的安危。后来,他实在是无法忍受这种折磨,就骑着马赶了回来。
  
  啊!有人劫法场!这太令人震惊了。顿时,哭的不哭了,闹的不闹了,骂的不骂了,执行的、反抗的也都停止了,好像全世界在那一刻都平静下来,仕云和秀丽一下子就成了关注的中心。
  看到那位如花似玉的、被判了死刑的姑娘投进了仕云的怀抱,敖喜顿时妒火中烧。刚才还残存的一丝可惜之情,也被这熊熊的妒火烧的干干净净了。他狠狠地骂道:“死到临头,还他妈的不忘黏糊,真是该死。”又想,“关仕云呀关仕云,你可是自找的。我怕你犯傻,安排你去执行别的任务,可你却赶回来捣乱。上次你给宋家通风报信,政委气得差点儿枪毙你,这次你又来劫法场,这是罪上加罪,这回政委可饶不了你。”
  敖喜上前高声质问:“关仕云——你是来劫法场的吗?”
  仕云也高声质问:“请问,秀丽犯了什么罪,你们竟要这样对待她?”
  是呀!在关仕云看来,宋秀丽只不过喜欢招摇过市,骑着马跟在别人后面瞎起哄,但并没有实质性的罪行。虽说有时打人几马鞭子,那也不至于死刑呀!但关仕云应该明白,这是一个非常时期,不是法治时代。
  这是两个对立的阵营的相互仇杀,双方都想将对方消灭。他们之间的报复是何等的残酷呀!宋秀文、姜宏琳、姜宏利等带领了自卫队,所到之处对于搞“土改”的积极分子极其家属,也从未心慈手软过。
  
  敖喜说:“关仕云,我劝告你,你还是住手吧!上次你给宋家通风报信,政委就要处置你。但大家伙儿替你求情,才饶了你,这次,你又来劫法场,这可是死罪呀。”
  仕云继续质问:“秀丽到底犯了什么罪?”
  熬喜说:“什么罪?宋家人犯下的罪行还少吗!他们反攻倒算,有多少人被他们逼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难道你不知道吗?我现在没有功夫和你啰嗦,请你马上走人,否则我就不客气啦!”
  仕云说:“让我走,必须让我带上秀丽,否则我不会走的。”
  敖喜说:“关仕云,难道你非得逼我动手吗?”
  仕云说:“不是我逼你,而是你逼我。”
  敖喜不想再和仕云啰嗦了,他转向了战士们,严厉地下命令:“执行判决!”大多数战士都犹豫起来,不知如何是好。但有少数几个上来想把秀丽从仕云的怀里抢走。仕云拔出来手枪,骂道:“操你妈的,我看看谁敢动?”
  敖喜见此顿时愤怒了,也拔出了手枪,怒喝道:“关仕云,你他妈的想干什么?你这个叛徒。你对敌人是那样好,对自己人却刀枪相见。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对自己人开枪?”然后,他厉声命令道,“把关仕云的枪给我缴了。”他见战士们还在犹豫,骂道,“x你妈的你们要违抗我的命令吗?谁敢违抗我就枪毙谁!把关仕云的枪给我缴了,执行判决!”
  这些战士本来就对宋家充满了仇恨,更加上那么漂亮的一个姑娘是属于关仕云的,而不是属于自己的,心中也不免妒火熊熊。既然自己得不到那就谁也甭想得到,现在,有了最高长官的命令,正好能掩盖内心的丑恶了,于是一哄而上,将秀丽从仕云的怀里抢走。
  关仕云果然没敢开枪,被战士们按倒在地,枪也被缴了。但听到秀丽声嘶力竭的哭喊,仕云不知哪来的一股力量,一下子顶开众人从地上站了起来,高喊:“枪下留人,枪下留人!”然后又哀求敖喜说,“求你了,饶了她吧!看在我们多年战友的情分上,饶了她吧!”敖喜丝毫不为所动,大声命令:“执行!”仕云又说:“让我和她说句话,让我和她说句话!”敖喜看着仕云,似乎有所松动,战士们见此停下。战士们刚一松手,秀丽就挣脱了,扑进了仕云的怀抱,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敖喜见此,又命令执行。
  仕云知道熬喜决意要处死秀丽,这是无可挽回的。在忧愤中他心里突然就冒出来一个令他心碎而又无奈的想法:“与其让秀丽在恐怖中死在别人的手里,还不如让她在不知不觉中死在自己的手里。”
  秀丽送给他的那把小手枪就藏在他的腰里。那把枪很少离开过他,带着它,仿佛秀丽就在他的身旁一样。仕云左手紧紧地抱着秀丽,腾出右手从腰里拔出枪来,熟练地在大腿上一蹭就顶上了火,然后贴在秀丽的左肋上就是一枪。秀丽就像在平日里受到了惊吓一样,猛地抬起头来,惊愕地看着仕云。然后似乎是明白了,嘴角闪现出一丝的笑意,便无力地低下了头。仕云手里挥舞着枪,高喊:“她死啦,她死啦!”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不知到仕云还有另一把手枪,更不会想到他会结束秀丽的生命。有两个战士在敖喜的授意下,上来查看一下秀丽是否还有生命的迹象,并再次收缴了仕云的手枪。
  
  这边公审大会结束了,该死的都死了。然而,那边清理土城及村公所的战士还没有完成任务。敖喜就前去查看,并命令他们只需带走牲畜、粮食、衣物等,太过沉重的东西就不要了,免得影响行军。
  该撤退了,敖喜想起了仕云,命令几个战士必须将其挟持走,免得他呆在这里会投敌叛变。不一会儿,有个战士来报告说,仕云好像是疯了,他抱着秀丽的尸体死活不走。敖喜似乎有了一丝的悔意,点点头说:“甭管他了。”
  
  “必须将秀丽的尸体埋藏起来,免得有人扒走她的衣服侮辱她的尸体。”仕云满脑子就充斥着这一想法。他寻了一条僻静的小山沟,挖了一个墓穴。他知道宋家的女人都爱干净身子不能粘土,就用宋家的独轮车从土城里运来几块门板,搭了一个简易的棺材,将秀丽极其她奶奶合葬在一起。
  掩埋了二人以后,仕云还是担心有人会发现墓穴,他想:“活着的时候,我不能保护你们的生命,死了的时候,难道我还不能保证你们安宁吗?”就守护在墓穴的周围
  (三)
  仕云颓废
  宋秀文狼狈地逃回了县城搬兵。县党部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对策,最终决定:将县警察大队(自卫队)的兵力集中起来,统一行动,免得被八路各个击破。会议一结束,驻守在北川儿和东川儿的第一、第二警察中队就被紧急调回县城,与宋秀文的第三中队兵合一处。十三军军长石觉也高度重视,为警察大队补充了武器弹药,还调拨一个加强连近二百人的正规军,配合警察大队的清剿行动。整合完毕,宋秀文就头前带路,带领自卫大队直扑卜克川。然而,大家心里都明白:此次军事行动,不过是给宋秀文的家人收尸而已。至于去清剿土八路,恐怕连土八路的屁味儿都闻不到。正因为如此,警察大队的头头儿们并没有制定什么作战计划,只是在夜里直接杀向卜克川,天一亮就命令士兵将各村的百姓驱赶到村公所的前面开会,并逮捕了那三个大烟鬼。到了早饭十分,又有了新的收获,士兵们又捉到一名叫关仕云的八路。
  宋秀文是怀着又爱又恨的复杂心情“审讯”关仕云的。这位既要拯救妹妹同时又杀死了妹妹的朋友和敌人,让宋秀文恨又恨不深刻,爱又爱不起来。他不知该如何处置他。
  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发小,曾经患难与共的朋友,可现在又是势不两立的敌人,正在为各自的阵营出生入死。然而,当关仕云被带到宋秀文的面前,四目一对的瞬间,宋秀文心中的恨意顿时被爱融化了。他与仕云抱头痛哭,周围的人有的也流出了泪水。宋秀文止住了哭声,声音沙哑地问仕云:“奶奶和妹妹呢?”仕云说:“我带你们去!”宋秀文拉着仕云走上了土台,高声说道:“这位是关仕云,他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们大家的好朋友。他不是共匪,不是八路。他——弃暗投明啦!”不知是哪一位拍了一下巴掌,土台下顿时想起了热烈的掌声。
  仕云带着宋秀文一干人等来到埋葬秀丽的那条小山沟,在一小块平坦的地方,有一个新的小坟丘,坟丘周围上一年干枯的蒿草已被铲掉,露出了带着春天气息的泥土。宋秀文见此,走上前去扑倒在地,失声痛哭。有几位军官过来劝宋秀文节哀,并把他拉起来。宋秀文止住了哭声,说:“奶奶,妹妹,我宋秀文不报此仇就誓不为人。”
  
  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祸”中,宋家有四人殒命,都是被草草掩埋的,现在要重新安葬。为准备第二天的葬礼,宋家土城一片忙碌。宋秀文太疲惫了,他要一个人休息一下,可是仕云却找到了他,对他说:“明天,参加完葬礼后,我就走了,我不在你这里干。”
  “什么?你要走了?去哪里?”宋秀文眼里露出了疑惑和凶恶的目光。“难道你还要去当八路、当土匪?”
  仕云没有正面回答宋秀文的问题,嗫嚅道:“人各有志嘛!你不要干涉我。”
  宋秀文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凶狠地质问:“你要背叛我吗?难道你真的要去当土匪,继续与我为敌?”他见仕云不敢言语了,语气缓和了一下,说,“现在的形势是:国民党必胜,共产党必败。跟着我,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去共产党那里,只有死路一条。”停了一下,宋秀文改做关心的口吻,说,“我已经让人给你准备军服了,暂时是少尉军衔,我才是中尉。等明天,把你那身皮脱下来扔了,我看着它就冒气。像个要饭花子似的。”
  仕云的内心一直矛盾着,他出生入死那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可是在八路那边他竟一文不值,连心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可如果说他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叛变,他心里又感到别扭。八路那边儿毕竟还有他喜欢的战友,像施成方、白玉祥等,他们一起共同战斗了那么多年,已经结下深厚的革命友谊。他将全部的过错都归结到敖喜一个人的身上,是他将自己逼得走投无路,是他杀死了秀丽。他要回去杀死敖喜,为秀丽报仇。而嘴上却说:“我的事你不要管。”
  宋秀文像疯了一样,将挂在墙上的枪套摘下来,取出手枪,指着仕云骂道:“关仕云,你他妈的别不识抬举,八路是我的仇人,你再去投靠他们,你就是我的仇人。今天,摆在你面前有两天路:一条是留在这里,和我一起干。另一条就是投靠八路,但是你得问一问我的枪答应不答应。”
  仕云哭了,吼道:“我要去给秀丽报仇!”
  宋秀文的凶相没有了,他上前抱住了仕云,哭着说:“留在这里吧,我们一起为秀丽报仇。你一个人走了,我怎能放心。”
  仕云的心里乱极了,推开他,转身出去了。
  
  第二天上午,宋家、姜家在土城外联合举行追掉大会。由刘参谋官致悼词。那位刘参谋官就是十三军军长派到警察大队的那名上尉连长兼警察大队的参谋官,名义上是指导警察大队的军事行动,更主要的是督促警察大队,以防其偷懒。
  刘参谋官在悼文中对六位逝者不畏强暴、威武不屈的英勇事迹给予了高度的评价,说他们为祖国的光复大业做出了贡献。同时,也赞扬了关仕云弃暗投明的勇敢行为。致悼词结束后,刘参谋官又变成了一位法官,对那三位大烟鬼进行审判,判决的结果是: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那三位大烟鬼用绳子拴着被拉到棺材前跪下,正要执行枪毙,突然有人高喊一声“我有个请求”,话音刚落,就见姜宏琳站出来说道:“不能便宜了这种狼心狗肺的家伙!应该用狗头铡伺候!”说着就有两个士兵抬着一口铡刀出来,放在了众人面前。这让大家面面相觑。
  姜宏琳跪下,对着姜殿臣的棺材磕了个头,说:“爷爷!孙子这就给你们报仇!”说完就起身,他那凶残、狰狞的模样,如同魔鬼一般。没等宋秀文允许,那姜宏琳来到一个大烟鬼跟前,他先把大烟鬼的耳朵、鼻子、及嘴唇割掉,然后将他仰面踹倒。然后,他和那两名士兵一起,将那大烟鬼脖子放在了铡刀上面。在整个过程中,那大烟鬼竟然没有丝毫的反抗,甚至不如一只小鸡。一只将死之鸡还要扑腾一下翅膀呢!
  姜宏琳命令其中一个士兵开铡,可那士兵早已吓得动弹不得。他一脚就将那士兵踹到在地,狠命按下铡刀,那人头就滚落下来,鲜血喷溅了很远……
  仕云呸一口啐在地上,大声说:“魔鬼,都是魔鬼!”转身就离开了。他沿着小路往南山上走,心想:“我要离开他们去找八路,他们肯定会击毙我的。他们不会让我离开的。”虽然他认为自己会击毙他,可他并不害怕,自言自语道:“开枪吧!开枪吧!把我打死吧!”可他走过了河套,他们并没有开枪。又想:“只要我走到前面的那道土坎,他们就会开枪的。”到了土坎那里,他们还是没有开枪,仕云就转过身来,看着土城那边的众人。众人也在看着他。
  刘参谋官拔出了手枪,正要瞄准了仕云。宋秀文急忙上前,抱住刘参谋官的胳膊,说:“就由他去吧!就由他去吧!”刘参谋官一转身,“啪啪”两枪,将剩下的那两个大烟鬼击毙。宋秀文对着仕云大骂道:“滚!快你妈的滚!”
  仕云便转过身从容地上了南山,走到山顶后他并未回头,而是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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