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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一百八十七、一百八十八、一百八十九

作品名称:垅上行      作者:润柳      发布时间:2021-06-28 08:37:43      字数:4132

  一百八十七
  黎明时分,月儿还弯弯地挂在天边,天空中还显现着点点星光。区委、区政府所在地的城市,已没有了夜的喧嚣,但路灯还亮着,还在值守着黎明前的最后任务。
  街上车辆很少,只偶尔驶过一些夜行的大货车,整个城市还在沉睡中。此时,已完全没有了夜晚的燥动与闷热,有的只是徐徐的、清凉的晨风,人们在这难得的清凉中酣睡着。
  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平静和祥和之中,但与这平静和祥气氛形成反差的,是忙碌而又紧张的市中心医院。几辆警车鸣着警笛,闪着警灯,先后驶进医院大门。
  车子进院后,依次停在了院中的停车场上,只有其中一辆警车,迅疾而又平稳地驶上了医院正门的半环形平台,紧接着又有一辆警车也驶上了平台,等车门打开。早已等在一旁的医护人员围过来,分别从两辆车内抬出两个浑身是血的人来,被快速地被送往急救室,直奔手术台。
  随行的人们围拢过来,但手术室已经紧闭的大门把大家挡在了外边,门口上方灯箱中显着“手术中”几个字,虽然灯光柔和,但此刻看来却是写满了焦躁。有着很大区别的是,一间手术室前围满了人,人们显得焦急和不安;而另一间手术室前却异常冷清,除了两个公安战士在门口执勤外,再没有任何一个人,两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两个在不同房间抢救的人正是杨修武和刘行贵。原来,驾驶汽车的杨修武不愿刘行贵继续逃进市区,人员密集场所,一是给抓捕工作带来困难,二是可能伤及无辜。
  一路上,杨修武都在思索着对付刘的办法,但也没有很合适的时机。当车子离市区越来越近时,再不采取措施就会贻误战机时,杨修武索性做了个破釜沉舟、鱼死网破的举措。
  他选择一较为起伏颠簸路段,猛踩刹车,利用车子的惯性,把两人都甩出了车外,并趁机取出枪支。两个人被甩出车厢、撞在地上。但很快,两个人都将手中的枪对准了对方,几乎是同时扣动了扳机……最终结果,刘行贵腹部中弹,杨修武胸部中弹,枪响后,两个人都倒在了血泊之中,昏迷过去。
  在后面紧跟,准备随时接应的罗志政在车内看到前面的车突然紧急刹车,接着两个黑影从车内惯出,紧接着,同时响起了两声枪响。
  罗志政知道出事了,但具体什么情况因离得远,也无从得知,必须赶快过来增援。这样想着,罗志政加大油门,赶了过来,眼前的情境让大家很是惊诧:车子停在起伏的道路上,几乎侧翻,两个人浑身是血的人躺在地上,都已昏迷不醒。罗志政、林向平和跟随的公安干警急忙奔向二人,看清这二人正是杨修武和刘行贵。在罗志政的临时指挥下,把二人迅速抬上了警车,除留下一部分人看守现场外,其余车辆和人员都往市区医院方向疾驰而去。
  在车上,罗志政利用车载对讲系统,向区委书记作了情况汇报,区委书记当即指示,尽快不惜一切代价抢救杨修武,同时,也对刘行贵进行救治,因为要活着让他受到人民正义的审判。
  黎明前的黑暗很快就过去了,整个城市又迎来了崭新的一天,一轮朝阳从东方升起,整个大地一片光明。市中心医院仍在忙碌着,但紧张的气氛已经消散了许多。
  天刚蒙蒙亮,一辆黑色伏尔加轿车就驶进了医院门口,几个干部模样的人从车内走出,一名早已等候在此的公安人员引领着大家向重症监护室方向走去。
  一百八十八
  第二天一早,区委书记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来医院探望受伤的杨修武。此时,杨修武经过一夜的手术急救,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身体仍很虚弱,正在重症监护室接受治疗。
  区委书记大步走过走廊,轻轻走进房间,杨修武看到书记走进来,想打招呼,但因伤势较重,无法说话。书记摆了摆手,示意杨修武别动,自己来到床边,和杨修武紧紧握手,赞赏他在生死关头,不顾个人安危,舍身擒暴徒的壮举,感谢他为民除了一大害,伸张了正义,弘扬了正气。
  同时,他嘱咐医院领导和医护人员要全力以赴,使英雄早日康复,并叮嘱随行的政法战线的同志们,要尽快展开行动,把刘行贵一伙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一网打尽,把这些害群之马绳之以法。
  为了不影响刚刚醒过来的杨修武的休息,区委书记在做了工作安排之后,就离开了病房。
  由于枪伤在胸部,又由于被急刹车甩出车外,造成身上多处骨折,杨修武还无法动弹,他只有用眼神和领导和同志们道别,对大家的关心表示了感激之情。
  同杨修武话别后,区委书记又来到了关押和治疗刘行贵的地方,这里是特护病房。他没有进去,只是隔着玻璃窗向里边看了看。只见刘行贵也满身缠满绷带,躺在床上,不知是由于伤痛还是因为已经穷途末路,一个人正独自唉声叹气。
  比较起来,刘行贵的伤势较轻。两个公安战士守在里外门口,戒备森严。刘行贵现在已能自己起身,并能做一些简单活动。此刻他躺在床上,心情复杂,偶尔翻转一下身子,但无论躺在哪边,也都是心绪难宁。作为一头受伤的圈在笼子里的困兽,自己纵有万般能耐,也无法张牙舞爪、兴风作浪了。
  他自知罪孽深重,万恶不赦,等待自己的将是法律的严惩。此刻,经救治自己算是活过来啦,但活着对自己又有什么意义呢?!他深刻体会到了什么是“行尸走肉”。
  现在,自己连死的权利也没有了,除了医护人员,几个公安战士更是二十四小时值班,死死盯住自己的一举一动,这个房间真是连只老鼠都进不来,更别想逃走的事情了。
  一想到这些,他便不由地唉声叹气起来,想累了,躺累了,想安安生生睡个觉也不成。因为一合眼,便感觉被自己亲手或间接杀害和伤害的冤魂们就来到了床前,瞪着愤怒地血红的眼睛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他常常被这种噩梦或幻觉惊醒,再也无法入睡。
  他努力想使自己停止胡思乱想,但却办不到,越不想这些,却越往这方面想,这也许就是妄想症吧。就这样,把个刘行贵折磨得欲生不能、欲死不成;再加上身体的伤痛,在这里的每一秒都感觉很长,犹如炼狱般的感觉。
  当区委书记隔着窗子看到刘行贵唉声叹气的样子时,心中不免感到一震。一时想了许多,想到这也曾经是一个在战争年代出生入死的革命干部,但在和平年代,却没能把握自己,而沦落到今天的地步,实在是让人感慨万千,教训深刻呀!
  他默默想了一会儿,摇摇头,离开了这里。随行的工作人员叮嘱公安同志一定要严加看守,不能出任何事,叮嘱医护人员也要好好看护,使刘行贵早日能够接受人民的审判。
  接下来的时日里,杨修武在医院安心养伤,身体逐渐恢复。在这个过程中,亲人们陆续来照看他,使他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
  尤其是被自己换下来做人质的小林霞经过治疗,已经完全恢复了健康,时常和父母一起来这里看望冒着生命危险救自己的老舅,为老舅端茶倒水,服侍老舅,把个杨修武疼爱得不得了。得着消息赶来的栗津的父亲栗顾田、母亲钱贵珍以及栗津的弟弟们也都来到医院探望,病房中每天都充满着春天般的温暖。
  紧张忙碌的一天又过去了,傍晚时分,随着西边天际间最后一抹云霞完全掩映在夜色之中,黑夜又来临了,街上的路灯又都亮了起来。市中心医院也是灯火通明,也迎来了一个不寻常的夜晚。
  这时,在医院附近的街道上,陆续从各个方向、阴暗的角落里,闪出了几个人影,鬼鬼祟祟地向医院靠近,然后,都先后走进了院子,向特护病房的方向摸去。
  一百八十九
  穿过曲折蜿蜒的走廊,在尽头处是关押刘行贵的房间。这里相对于整个医院来说,比较僻静,人员流动较少,安全性还是可以保障地。当然这种安全是针对整个关押和看护工作而言,因此这里特设成了特护病房。
  刘行贵几经折腾,再加上身体的伤疼,精神几近崩溃。他虽然早已丧失了斗志,但骨子里的那些东西还在支撑着脆弱的神经,于是便变得有些神经质。犹如笼子中的困兽一般,暴躁、不安时刻萦绕着他。
  但此时此刻的他,能够发泄这些情绪的方法也仅仅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拒绝配合治疗,甚至开始不吃东西,一副顽抗到底的样子。如此一来,他的伤情就得不到很好的恢复,再加上医护人员从心底里对他的鄙夷,护理自然也就不会十分到位。
  于是刘行贵便变得日益消瘦,慢慢变成一副鬼相,并时常伴随昏厥。在这种情况下,在上级领导的安排下,医院对他进行了强制性特护:他不进食,就给予葡萄糖的等营养物质的强制输入,昏厥时,就进行氧气补给。总之,想尽一切办法,让他保持生命特征,接受人民的审判。
  这天傍晚,刘行贵再次昏厥过去,医院对他进行了抢救,氧气瓶、输液架、医疗抢救设备堆满了屋子。抢救及时,刘再次从死亡线上返回来,由于药物的镇静作用,现在刘行贵躺在床上,沉沉地睡着。
  病房门口是站岗的公安,透过病房的玻璃窗,可以看到药液正一滴滴注入刘的胳臂。病床旁边的椅子上一个看护的公安正坐在上面,担任看护和警戒任务。
  不时有医生和护士来到病房,进行日常的护理。由于周围很安静,医生和护士在走廊的脚步声便显得深邃而悠远。
  时间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后半夜,整个城市也都变得沉睡起来,医院里这个角落愈发显得沉寂起来,只有叫不上名来的草虫在低鸣着。看守公安由于连日来不间断的工作,已经十分疲惫,此刻正强打着精神,履行着职责。
  夜渐渐深了,连草棵里的虫子也不再鸣叫,似乎也沉沉睡去了。天边的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悄悄飘过来的一片乌云给遮住了,地上变得黑暗起来,并伴随着些许的凉风。
  在外面站岗的公安由于后半夜骤冷天气的变化以及雨露的侵蚀,使他腹中胀痛。他立起身,活动了一下麻麻的身子,然后打开病房门,叫醒也有些迷糊的屋内值班的同事,说自己闹肚子要到厕所去一下,让他替自己盯着点儿。里屋的公安睁开朦胧的双眼,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起身来到门口,替刚才的同事站会儿岗。
  闹肚子的看守走后,这个同志坐在门口的座位上,不一会儿,眼皮就有些不听使唤了,也开始迷糊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快捷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从走廊尽头传了过来,不一会儿,只见一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人端着一个药盘子,向这边走来。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病房附近,来人停下脚步,似乎观察了一下什么,然后便向门口走来。门口替岗的公安迷迷糊糊看到有护士过来,只是习惯性地抬了抬头,来人礼貌地对他点头示意。看守迷迷糊糊中认为是护士来换药,便点点头,向里面努努嘴,意思是进去吧。这个人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的笑意,然后便轻轻推开房门,向里走去。
  进屋后,他发现屋内除了躺在床上的病人,并没有警卫人员,他不禁变得有些欣喜若狂起来。他急急地掀开医疗药盘上的白色护布,迅速从里面拿起一个已注满药液的针管,掀开被子的一角,找到刘行贵的胳臂,就要扎下去……
  由于紧张,他不小心把旁边桌子上的玻璃杯给碰倒了,只听“咕噜噜、咣当”一声,玻璃杯滑落桌角,掉在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声音在寂静的病房及走廊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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