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两个主官的困惑

　　（1）政府成了被告
　　荣家村主任的律师后来透露，那位个体老板伙同个别执法人员，以涉嫌非法买卖野生红豆杉树的名义，追究村主任的法律责任，就是想以合法的外衣，嫁祸于人，而又不花一分的本钱，还能从中大赚一笔。是个体老板伙同部分政府官员，事先精心设计好的一场骗局。可以说从开始找相关人员到村里谈价钱，到扣押车辆和红豆杉，一直到到追究村主任的法律责任，整个过程都做得天衣无缝。这件事，如果没有官方人员的全力参与配合，很难会按照老板的思路，如此顺利地，一步步实现老板设计的发财目标。
　　那个荣家村主任真是可怜，事先并不知情，他在不知不觉中，被动地牵扯进个体老板蓄意设计的陷阱，成为这场骗局无辜的牺牲品。
　　后来，林业执法人员将扣押的红豆杉树予以没收，无偿捐献给了兰江市绿化部门。执法部门除了对荣家村主任追究了刑事责任外，对那位个体老板和其他人员却没有任何说法。巧合的是，这个绿化部门的幕后老板就是去大西岔镇购买红豆杉树的老板。这个老板将这颗红豆杉树以120万元的价格，卖给了兰江市内一家旅游生态园，他从中净赚了100多万元。
　　在兰江市那位个体老板的证词中，提到了他亲自给荣家村书记姜凤春5000元现金，让姜凤春帮忙的情节。还提到支付给荣家村主任5万元定金的事。
　　荣家村主任因为出售野生红豆杉树木被判了4年半徒刑，在大西岔镇轰动了好长时间。村书记姜凤春又因受贿5000元现金，被镇纪委给予了党纪处分。村民对姜凤春和村主任出售红豆杉树木的行为非常不满。村民认为，村书记姜凤春和主任应为荣家村非法买卖红豆杉树木，造成集体经济损失100多万元的后果承担责任。
　　村民到处写信，状告姜凤春涉嫌违纪违法的问题，要求镇领导免去姜凤春的村书记职务，把群众基础好的年轻人选拔上来当村干部。
　　冯天宇与杜佳林正在谈论姜凤春的违法违纪问题，孔玉政推门进了屋，一看冯天宇和杜佳林两人在场，就说道：“杜书记，正好你也在，我上次让你提供的几个情况，你都安排给谁了，我们着急查看一下相关资料，冯组长也想了解一下！”
　　“哎呀，孔组，我已经把处理姜凤春的卷宗拿来给冯组长看了，刚才已经把详细情况向冯组长做了汇报。关于丝绸厂的事，我也做了安排，别提了，法院行政庭一名法官昨天给我打来电话说，他们今天要来大西岔镇，准备研究我们镇与丝绸厂投资方的经济纠纷问题，不知道他们这次来，对我们政府是否有利？头些日子，丝绸厂投资方来我们镇里索要投资的钱，我说政府没钱，没再搭理他，他气哼哼地走了，临走时，说了一句话，让我们法院见。估计是他到法院把我们政府给告了！”杜佳林心里没有底。他心里清楚，法官这次来大西岔镇，一定与丝绸厂的事有关，如果对方就丝绸厂的事，到法院起诉大西岔镇政府，镇政府肯定会败诉。
　　“难道你们政府还欠投资方的钱吗？如果欠人家钱，你们赶紧还给人家，现在做生意挣点钱很不容易，我们对招商引资进来的老板应该多多支持才对。”冯天宇劝杜佳林说。
　　“你不清楚呀，我们政府也投资不少钱，都是在投资方户头上挂的往来。在财政所账面，投资方的户头上本来还应该有130万元的余额，但是这些钱却不见了。我们一查财政所的账，在投资方户头上的这笔钱早就支出去啦。投资方说，他从来没到财政所取过这笔钱，我们到现在也是稀里糊涂，搞不明白这笔钱是咋回事！”杜佳林也是一头雾水。
　　几个人正说话，大西岔镇镇长何运来慌慌张张推门进了屋，对杜佳林说：“杜书记，法院来了两个法官，准备把我们财政所的账拿走，说是与丝绸厂项目有关。财政所的账可不能让法院拿走呀，否则，我们可就处处被动了，我们政府的账户就无法再使用了，来点钱，就会被法院给强制执行走。”
　　“冯组，你能不能帮帮我们，就说你们巡察组正在大西岔镇巡察，需要看账，这样，法院就不会把账拿走了。”杜佳林面露难色，恳求冯天宇说。
　　“这个可以，孔组，你去通知一下我们所有的巡察人员，告诉他们，大西岔镇财政所的账暂时放在巡察组，没有组长发话，谁也不能拿走。”冯天宇安排孔玉政通知大家。
　　“好，我马上通知一下。”孔玉政说完，马上离开了办公室。
　　“冯组，还得麻烦你们，帮我们查一下，看看丝绸厂投资的130万元都花到哪儿了？另外，再帮助我们看看，丝绸厂投资方的项目，在工程启动的前前后后，手续是否齐全，协议是怎么约定的，我与何镇长都是后来的，我俩任职都不到一年时间，对这些事了解得太少。”杜佳林想借助冯天宇的手，帮助他们查看一下丝绸厂的相关情况。
　　“可以，我安排一下，我也需要搞清丝绸厂项目的来龙去脉。”冯天宇说完，正好遇到孔玉政进屋，就把孔玉政一把拉了过来说：“孔组，你把丝绸厂项目的所有资料都要过来，看看这个项目从开始到最后，在程序方面，资金运作方面有没有问题。”
　　孔玉政转身出去找人索要资料。
　　冯天宇给巡察专员梁清打电话，让她马上从县城赶到大西岔镇，帮助查看一下丝绸厂的账。由于杜佳林提前与相关人员做了安排，丝绸厂项目的相关资料，早早就送到了巡察组。冯天宇与梁清用了一天多时间，终于把丝绸厂项目的来龙去脉搞清楚。
　　原来，东川县城有一个姓黄的老板，准备在大西岔镇投资建丝绸厂。经过与镇政府领导协商，双方达成共同开发丝绸厂的意向，镇政府同意帮助黄老板办理800平方米闲置集体土地的征占手续，用于商业开发建设丝绸厂。为了确保该地块在公开招标时，能够顺利中标，黄老板主动交给镇政府130万元保证金，用于支付征占该地块时产生的土地出让金费用。
　　丝绸厂项目启动后，黄老板陆续投入了200多万元，镇政府也投入了100多万元专项资金，在闲置的800平方米集体土地上建起了厂房。后来，由于镇党委书记和镇长先后调整到其他乡镇任职，后续工程没有及时跟进，致使丝绸厂一直没能正常启动。
　　现在黄老板决定退出丝绸厂项目，转产经营其他项目。他决定取回交给大西岔镇政府的130万元保证金。由于与镇领导沟通不畅，他便通过法院，起诉大西岔镇政府，要求政府退回他预交的130万元保证金。
　　让杜佳林和何运来纠结的是，他们查不到镇政府与黄老板联合开发丝绸厂项目的协议书，不知双方在合作项目上是采取哪种方式经营，也不知道协议中双方都有哪些约定。现如今存在争议的焦点是这130万元，究竟是黄老板预交的保证金？还是支付的土地出让金？或者是丝绸厂的承包费？一时众说纷纭，让杜佳林与何运来也无法定论。
　　冯天宇帮助书记和镇长，对这130万元资金的用途做了分析，如果是保证金，那么，镇政府就应该及时返还给黄老板，但在土地的所有权方面有说法，还存在争议。如果是土地出让金，那么镇政府就不应该退回这笔钱，但镇政府应该帮助黄老板把土地手续变更到他的个人名下，目前看土地的所有权没有变更，还是集体土地。如果是承包费，则需看看政府与黄老板是如何约定的，是按照年度缴纳的承包费，还是一次性缴纳的承包费？这样，就不存在退回的问题，只需要看看承包费是否还有余额，或者是额度不足，需多退少补。
　　现在，需要查看黄老板在镇政府收款的回执单上是怎么注明的？冯天宇花了很长时间，终于在会计凭证中，查到了黄老板的交款回执单，上面写的是“收黄XX土地出让押金130万元”的三联据，黄老板手中也有一份。也就是说，这笔钱是黄老板交的土地出让金，如果土地所有权发生变更了，就不应该退给黄老板。但镇政府却没有把手续变更到黄老板名下。话又说回来啦，黄老板已决定不再经营丝绸厂的买卖，他是不会同意将这块土地再变更到他的名下。这样一来，大西岔镇政府，就处于进退两难的地步，或者帮助办手续，或者退押金，怎么都是理亏。
　　让镇政府往外掏钱，杜佳林与何运来是不情愿的，他俩还要求巡察组帮助查看一下，这130万元究竟支给谁了，花到什么地方了？
　　冯天宇安排梁清、刘娟，对相关资金去向进一步跟踪，发现黄老板在交款一年后，又从镇财政所取回了28万元，有黄老板亲自写的收据作为证据。会计凭证中体现出另两笔费用共计102万元，也被他人领取。
　　冯天宇怀疑，这笔钱肯定有问题。他制作了谈话提纲，让刘娟和李占成找财政所长谈话，经过核实，这102万元，是大西岔镇政府兑现给当地企业法人招商引资的奖励资金。
　　这102万元奖励资金，是被镇政府挪用了，理应退给黄老板。也就是说，镇政府只需再支付给黄老板102万元就行。
　　杜佳林和何运来听完冯天宇反馈的调查情况，两人面面相觑，何运来无奈地说道：“看来我们不用等法院的裁决啦，这102万元押金，政府怎么也得往外拿了！”
　　冯天宇说：“这件事，给你们一个教训，我们平时工作有热情、有激情是好事，但是，我们千万不能拍脑门决定问题，在涉及到政府招商引资项目或者是日常的其他项目建设，在与企业签协议时，一定要规范运作，在做好前期考察论证的基础上，要按程序一步一步运作，切不可操之过急。否则，就会为后续的工作留下隐患，从而牵扯我们大量的人力资源和财力资源，这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组长说得对，我们宁可不上项目，也不能留下一些棘手的事，让后来接任我们的领导骂我们。”杜佳林深有感触地说。
　　“你们俩多动动脑子，不能轻易就把政府的钱拿出去。你们研究一下，丝绸厂不是已经建完了吗，看看怎么才能够重新启动运行？最好整体包出去，争取收回点承包费。你们再研究一下黄老板承包期间，是否还需要支付给你们其他费用？比如房屋承包费，场地租金，水电费，管理费，税金等。这样一计算，估计你们就不一定往外掏钱了！搞不好，黄老板可能还欠你们的费用呢！”冯天宇帮助书记、镇长出了个馊主意。
　　何运来摸了一下脑袋，好长时间才反过劲，说道：“杜书记，冯组提醒得非常及时，我听黄老板说过，当时他与前任镇领导有口头约定，丝绸厂建成后，每年向政府交30万元承包费。虽然丝绸厂没有启动生产，但这块土地却被黄老板占用了，这可是大西岔镇的黄金地段呀，不能被他白白占了7、8年，土地租金总该交给我们一些吧！”
　　杜佳林与何运来互相对视一下，心领神会，杜佳林笑着说：“冯组，谢谢你们呀，丝绸厂这团乱麻终于被你们理清了，我俩心里也有了底，我们不打扰你们了，继续忙你们巡察的事吧！”说完话，两人兴奋地走出了办公室。
　　
　　（2）目的不纯的借款
　　杜佳林与何运来走后，孔玉政坐在了冯天宇对面的椅子上，慢腾腾地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大口，意味深长地说道：“真是不当家不知财米贵呀，俗话说得好，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花政府的钱，真是大手大脚惯了，哪个环节考虑不周全，都会有散失呀。几万元，几十万元，说没就没啦！”
　　“你究竟想说什么，绕了这么大一个圈，我让你查一下政府向5个人借资，付了30多万元利息的事搞清楚了吗？”冯天宇对孔玉政质问道。
　　“你别急，情况基本搞定，我马上告诉你。”孔玉政拍拍胸脯说道。
　　“这5个人的身份查没查？”冯天宇追问了一句。
　　孔玉政把手中的材料递给冯天宇说：“有4个人是机关公务员和事业单位干部，有1个是个体户。”
　　然后他就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向冯天宇讲了一遍。
　　原来，前任镇长在调离大西岔镇之前，为了偿还银行到期的一笔贷款，从个人手中借了95万元，承诺按1分月息支付利息。
　　新任镇长上任后，虽然镇财政账面上的银行存款，仍然有几百万元的余额，但向个人借款的事，却没能引起领导的重视，仍然按照1分月息支付给个人。5年时间，累计支付利息达30多万元。
　　听了孔玉政的汇报，冯天宇说：“政府向个人借款偿还银行贷款，确实让我们怀疑他们最初的动机和目的不纯。如果说前些年，乡镇政府的财力一时出现了紧张的问题，政府领导这样做，我们完全可以理解，待政府的财力缓解了，马上把借款归还。这都过去5年多了，个人的借款，还没有归还，就让我们难以理解了。现在，乡镇政府的财政经费全部纳入了县财政统一管理，所有经费都由县财政转移支付，不允许乡镇举债过日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乡镇的不良债务早就应该化解掉。况且大西岔镇政府，也有能力将个人的借款化解掉，可他们却不去研究，这是不是他们有意为之，或者是政府个别干部，就是为了钻这个空子，谋取个人私利，赚取点利息。也许我们想多了，但我认为，既然我们巡察中发现了这个问题，我认为这是不正常的，我们建议他们拿出政策依据，如果拿不出依据，又解释不通，就让他们立即纠正。”
　　“如果允许政府向个人借款，又允许吃利息，这个事，我也干。我手里也有点钱，借给政府吃利息，可比存到银行合算，政府的利息又高又保险。”孔玉政用不咸不淡的口气说道。
　　巡察期间，工作组成员找到财政所长了解情况，让他提供政策依据，所长很紧张，他确实提供不出相关依据。所长说，他之所以这么长时间没将个人的借款偿还，是因为没有接到镇领导发话，他不能擅自做主把借款的事处理了。财政所长多年养成的职业习惯，就是干好自己的工作，不能随便过问领导的事。冯天宇想一想，财政所长说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谁大谁小他倒分的很清楚，这是所长善于自我保护，采取的一种中庸之道，倒也可以理解。但所长决定不了这件事的处理结果，他总应该向政府领导提出个建议吧！
　　对于镇政府向机关干部借款的事，是否经过了镇党政联席会议或党委会研究，现任班子成员谁也说不清楚，查看会议记录也没有找到这方面的内容。
　　冯天宇与孔玉政对个人借款一事，仔细做了分析，认为镇政府向个人借款的事存在以下问题，一是违反了“三重一大”规定，该借款行为，属大额资金支出，应该经过会议研究。二是该借款行为支付的利息，增加了镇财政的负担，5年多时间，镇财政格外支付个人利息达30多万元。三是目前政府的财力充足，无需再向个人借款。四是机关干部个人借给政府资金并收取利息，违反了相关规定。五是镇党委履行两个责任不到位。对财政所存在的问题，不管不问，不研究，存在工作失职、不作为问题。作为财政所长，存在履行职责不到位的问题。
　　冯天宇找到现任书记、镇长谈话，要求他们立即停止支付利息，抓紧筹集财政资金，设法将个人借款还清。对于大西岔镇机关、事业单位干部，向镇政府及不特定人员借款收取利息的问题，是否涉嫌违反相关规定，决定移交纪委调查处理。
　　冯天宇刚回到巡察办公室，郭文山和秦广宇又推门进了屋，冯天宇见到郭文山的左眼红红的，明显肿了起来，不知出现了啥情况，就笑着打趣问道：“哎呀，我的大领导，这轮巡察马上就结束了，你再着急，也不能把眼睛急肿了？”
　　秦广宇在一旁急忙插话说：“组长，你别提啦，我俩去獾子背村路边的信箱里取件，老郭先下车，直奔信箱去，我也下了车，在路旁边看老郭取件。你猜遇到了啥情况，简直让我们哭笑不得，都够拍一部喜剧大片了，可把我们老郭害苦了。这个村的干部真不是好东西，肯定是故意的，他们把巡察信箱安在了马蜂窝的旁边，老郭拿着钥匙刚打开信箱取件，就听见‘翁’的一声，一大群马蜂就把老郭围了起来，幸亏老郭机灵，把衣服往头顶一盖，连滚带爬离开了放信箱那个地方。我一看马蜂奔我来了，赶紧钻进了车里。我们虽然反应得快，可老郭的眼睛却被蛰了一下，这下成了伤病员了，不能干活了，得找那个村里的干部说道一下，让他们给老郭拿点药费。”
　　冯天宇听完秦广宇的话，也觉得好笑，见到郭文山的狼狈相，勉强控制住，没敢笑出声，赶紧打个圆场说：“广宇呀，你是真能扯淡，村干部安装信箱时，马蜂不是也蛰他们吗？他们也不是傻子，你可不要瞎说话，要不我们一会儿去现场看看，究竟是咋回事？”
　　“组长，信箱里真有信，我们应该先去把信取回来！”郭文山用手捂着眼睛说。
　　“老郭，你就别去啦，我和广宇去就行！”冯天宇安慰郭文山道。
　　“没事啦，我刚才弄了点醋和大酱抹在眼睛上了，现在缓解不少，也不太疼了！”郭文山认为自己的眼睛没问题，坚持继续陪同冯天宇去取件。
　　3人坐着镇政府提供的轿车，又来到了獾子背村安装信箱的位置，只见信箱的门开着，里面的信仍然静静地躺在箱底。秦广宇用外衣把头裹住，小心翼翼地走到信箱前面取走了信件，赶紧退回到轿车旁边。冯天宇拆开信，发现是两封举报村书记的信，信中反映村里购置太阳能路灯支出5千元，购买步道砖支出1.4万元，购买树苗支出1.6万元，均没履行民主议定和公开招投标程序。
　　3人来到了獾子背村村部，见村书记正在村部门口与一伙村民大声吵闹，见到冯天宇等人，他急忙迎了上来。
　　村书记将3人引进了办公室，冯天宇先咨询举报信箱的设置经过，然后提到举报信里反映的情况，从书记愤愤不平讲话的语气里，冯天宇感觉到，村里的副书记可能与书记有矛盾，信箱的设置就是副书记的恶做剧。这两封信也应该是副书记纵容村民向巡察组举报村书记的信。原来，信中反映的这几个问题，镇纪委已经调查过，早就有了结论。安装的路灯及步道砖、苗木都是镇里统一给各村免费资助的，没花村里的一分钱。
　　冯天宇让村书记写个书面材料报巡察组备案，就离开了村部，返回镇里。
　　路上，郭文山捂着红肿的眼睛风趣地说：“我的眼睛被马蜂蛰了，不算什么大事，过几天就好了，可他抹不平我心里的创伤。由此我联想到我们在獾子背村遇到这件事。眼睛只是个由头，却是社会个别现象的见证者，它提醒我们，在日常的工作中，不要总是用两只眼睛观察事物，这样会把事情看得太透彻，反而对自己不利。而是要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来观察处理问题。这年头，干点工作太难了，不管是大领导，还是小领导，心里都有一本难念的经，都有难心的事。眼睛在提醒我们，时时刻刻都要提防发生意外，不仅要防止发生人身安全事故，还要提防身边的小人，当官真难，当个好官更难！”
　　冯天宇立即反驳道：“你不要瞎联想，你拿眼睛说事，根本说不通，你这是狗屁逻辑。我们平时为人处世干工作，心术要正，一定要用正能量、正思维、平常心处理身边的事物，要按套路打牌、出牌，切不可出黑牌、出怪牌，要遵循客观规律，严格按规则办事，不能触碰党纪国法和道德的底线和红线，这才是人间正道，与你挣几只眼睛没有任何关系！”
　　郭文山被冯天宇一顿反驳，有些吃不消，他不认为自己说错了话，对冯天宇辩解道：“哈哈，组长，我就是拿獾子背村遇到的事发表点感想，你怎么还当真啦？还上纲上线啦！难道我说的不对？”
　　冯天宇回头看了看坐在后排的郭文山和秦广宇，笑了笑说道：“文山的话，前半部分内容对不对，有待于商榷，但后半部分内容说得对，我们不仅要防止发生人身安全事故，还要提防另一只眼睛被蜂子给蛰着了！”
　　说完，三人同时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