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这钱捐还是不捐

　　做人要低调，但低调的基础是随时能够高调，不然就是窝囊。
　　生活要简约，但简约的基础是随时能够奢华，不然就是寒酸。
　　偶尔要扮猪，但扮猪的基础是随时能够吃虎，不然就真是猪了!
　　
　　“是又怎么样？你既然知道，说那么多费话干嘛，不如就这样一人一半多好，又不是多大的事，何必吗。”苏所长终于觉得场面开始好转了，于是又坐回太师椅。妈的，明知道还给我东拉西扯的，弄得我多没面子，要不是雄哥的事，我才不会亲自出面，当所长不是干部。
　　“我想还是找一下郭队长，由他出具裁决书大家也好说一些。”既然你们想多玩一会想往里钻，陈龙当然不介意，也想看看雄哥又会如何处理。
　　苏所长很生气，也很大方，刚觉得掌握了局面，又……玩我？咳，那是要付出代价的，知道不，年轻人。真以为当了两天兵就老子天下第一了，别忘了在这儿老子是地头蛇，不对是合法的执法一把手。
　　苏所长心中冷笑，让巫民警和郭明刚马上到县事故处理中心。他倒不是看陈龙面子，而是看郭明刚、郭明雄的面子，拍雄哥马屁。当然，苏所长感觉今天自己出门没有看黄书，居然第一次遇上“刁民”，面对陈龙有压抑，也想赶快打发了事，反正日子长着呢，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你不在这儿住，你家人还能跑得了。等巫民警他们一出门，苏所长马上打电话向郭明雄汇报了情况。
　　陈龙等人到处理中心，找到事故处理中心，队长郭明雄听了巫民警的介绍后，阴着脸好一会才说：“按理这个事我不方便介入，说出来双方看行不行，如果不行，我叫其他交警来处理。”
　　陈龙一听，知道层次决定水平。这话说得官方漂亮多了，领导的事换个手下来处理。回避制，骗幼儿，不对换在现在估计骗小孩都难。
　　“不管是车撞人还是人撞车，没有及时抢救送医院，那车主是有责任和义务的。所以郭明刚应该先去医院看望伤者，适当垫付医药费，医好老人才是第一。我看这事主要责任在郭明刚，先下责任书，等伤者出院后再下裁决调解书，怎么样？”
　　郭明雄也明显知道其中的弯弯道道的，还是明确说是郭明刚的责任。郭明刚想说又没敢说，估计是有点怕他哥，他不说并不代表陈龙不说，所以陈龙说话了：“感谢郭队长大公无私的处理，不过我想问一下，对肇事司机有没有其他处罚规定？”
　　郭明刚一听，妈的，给脸不要脸了，还上台阶了，要是不咱哥在，老子……巫民警又好笑又好气，这是典型的得礼不让人，得寸进尺。郭队长也愣了愣，想了想说：“郭明刚应该到医院向老人道歉，另外根据交通法(道交法还没出台)规定，扣肇事司机分(驾驶证扣分)。”
　　扣驾驶证分，过一天你一句话又消了。唉，累不累。不过能表这个态也算不错。于是又说：“那郭队长，派出所不作为，甚至乱作为应该如何处理呢？”
　　这一下把3人都弄蒙了，这人还真是得寸进尺习惯了，对习惯性条件反射。
　　“这个我会对他们严肃批评。”郭明刚只好开个空头支票。
　　“我觉得不能口头批评，这么明显的事故都没能力处理，还要让找上级部门，你说拿这些基层有什么用？当然，那是你们内部的事，只是我觉得有这种执法部门很丢人。唉，你说我要是回部队一说，是不是都没脸说自己是这个公社（乡）的人？”陈龙很认真地说。
　　这可把大家弄得有些难堪，一时竟没有人接话。陈龙又说了：“不过，还好有郭队长这样伸明大义的人在，要不然真是让人有点怕。是了，为了感谢郭队长，我想能不能请各位一起吃过饭，毕竟巫民警为了这事还是很辛苦的。”
　　郭队长有点哭笑不得，当然不会答应吃饭，也知道陈龙是客气话。
　　陈龙将事故责任认定书放入口袋后，笑着对郭明刚说：“是了，差点忘了，刚哥上午在医院当着巫民警和朱院长的面说要捐2万块钱给医院，不知道几时可以兑现？这院长的感谢信可都写好了的。”
　　郭明雄吃惊地看着一脸平静的小巫，知道真有这事。郭明刚则差点一头栽在地上，这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个冤啦还真比窦娥还冤。当时自己怎么就说不出话来呢，又怎么还有一个自己这边的人作证，又他妈的还有一个得钱的主在。
　　“如果财大气粗的刚哥想变挂就直说了，反正这种事今天也不是一两次了。唉，上午还说名声重要，可惜啦(也不知道陈龙是指名声可惜还是钱可惜还是人可惜还是这事可惜了)。刚哥，我想证实一下，这钱，你捐还是不捐？免得我一会去医院时，还想着恭喜院长，不就闯笑话了。”
　　“凭什么呀，老子就不捐。咋啦，嘿。”郭明刚那个气呀，不来找雄哥还好，一找责任全归自己了，这种胳膊肘外往拐的人真让自己丢人。嗨，如今责任已定，那还有好心情和好脸。
　　“我知道了。”陈龙仍是一脸的平静，却再也懒得理郭明刚，转向对郭明雄说，“对了，郭队长，郭明刚有今天的发展是不是也有你的功劳？”
　　说完，陈龙很客气地告辞向门口走，当走出门的时候，又转身对郭队长说了句让人心惊肉跳的话。
　　陈龙走了，郭明刚不以为然：“吓虎谁，切！”巫民警则似有所思，但一副事不关已。而郭明雄却不能安静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因为陈龙的原话是：“苏所长要是不当所长了，和郭明刚一起住几天不要钱的房子，你说他俩会不会学好呢？”
　　郭明雄想来想去，真想不出这话的所以然来，把巫民警和郭明刚留下来，再一次详细询问了陈龙的家庭和个人情况，也没理出个明堂。自己可以说没做过太过分的事，处于这种位子自认还算是比较正派的人。但想到郭明刚这些年仗着自己做过不少违法的事心中还是有些不安，虽然自己是事后才知道的，但也是因为自己的身份造成的，明刚有事，自己能说得清楚吗。
　　至于苏所长，不用想都知道随便查他几件事就可以进监狱的了。郭明雄觉得想不通的事可以不想，但这个陈龙当兵又提了干的人，应该不是无的放矢的人，而且当兵这段时间的情况可是一无所知的。细想下午的过程，自己处理得应该算比较公正的，反观陈龙看似没什么，但他说的话却明显步步逼人表态。
　　公安系统之人，在内地呆的时间长了，敏锐性与边境的人真的有差距。并不是说所有人都是这样，只能说这是一个普遍现象。而这些年来，个别地方的公安系统说是“警匪”一家真的不为过。这样的事例说数不胜数可能有些过了。好了说远了。
　　总之，郭明雄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并不是说他还不如巫民警警觉），但心中还是有种不踏实的感觉。到底还算有点良知，下班后，郭明雄也不知道为什么，便换了便服买点水果，开着公车来到医院，很容易的找到陈龙母亲的病房。
　　病房内，陈龙正为母亲针灸推拿。病房门虽然关着，但没有锁，护士在门口见郭明雄来，因为认识也没有不让进。郭明雄进去后，见院长在旁边打下手，心中有点摸不着头。这是医院，院长反给人家打下手，这算是什么情况？郭队虽然看不懂陈龙的治疗手法，但看到陈龙的手劲最初认为是当兵的还没什么，可慢慢发现不对劲，就知道对方是练家子。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郭队越看心中越是不安，只觉得心中在冒冷汗。
　　这手法中明显有内力的痕迹，自己是不敢比的。有内力之人可不是陏便那根葱都能炼成的，人家有如此功力，没有用武力解决问题，那说明什么？要么不屑如此作，如果是这样问题就大了。要么是“秋后武力算账”。现役军官，有武力，又懂法，俗话说“不怕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真要是秋后算账，那自己不吃亏才是天大的笑话，而且一定是吃亏还说不出来的那种哑巴亏。
　　陈龙早发觉郭明雄来了，因为正专注针法推拿治疗，所以没有理会继续自己的事。朱院长虽感觉有人进来，但正全神贯注地看陈龙手法，也没管。这时朱院长终于发现问题了，有些不解地说：“老弟，你这不会是乾坤针法？好像不是，是古针法中的？”
　　陈龙没想到朱院长有这般见解，便点点头说：“古针法中的神龙针法”。
　　朱院长一听，直擦手，激动地说：“我这辈子居然能有幸看到，太好了，太好了。老弟，我想马上告诉我老师，你看行不行，他老人家要知道了一定会马上赶来。”
　　那表情，那态度，简直比一个拣了件宝还兴奋的小孩还不如。陈龙笑了笑谦虚地说：“这样不好吧。”
　　“我老师对医学十分痴迷，如果知道了我没有告诉他，会骂死我的。“
　　“行，能当面向前辈请教再好不过。”
　　朱院长掏出手机转身向外走时，才发现正郁闷又尴尬的郭明雄。这交警事故处理与医院当然是对口单位，加上一个圈子的，朱院长认识，所以好奇地说：“郭队长，你这是……”
　　“朱院长，你好，我是来看望陈大妈的，肇事司机是我叔伯兄弟，我下午才知道这事……”
　　朱院长一听淡淡地说：“原来上午来的那个没有良知的人是你叔伯兄弟，真是可惜了。不好意思，我先打个电话，失陪一下。”
　　也不知道朱院长的这个可惜是指什么，反正让郭明雄感到自己的脸火辣辣的。
　　陈龙见郭明雄处事基本还算公正，而且能来的确算不错了，便客气地说：“郭队长，这事不怪你，你亲自来，真是不好意思，请坐。”
　　母亲躺在床上也客气地招呼坐“小龙，给郭队长拿水果。”
　　双方说了些客气话，陈龙见这郭明雄为人做事还算勉强，便打电话让飞天过来。介绍说：“郭队，这是我一个战友，叫飞天。他刚好来市里玩，听说我母亲的事，就跟过来帮忙了。”
　　这就留有余地了，反正后面发生什么事，那也是战友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