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集（4）

　　22-15：指挥部日、内
　　廖永吉走进指挥部窑洞，翻出花名册看着。任秀梅进来。
　　廖永吉：生育情况统计好了吗？
　　任秀梅：城关的统计完了，还有两个区的数字没报上来。
　　廖永吉：这么简单的事，也拖泥带水！这可不是你的工作作风！
　　任秀梅：廖书记，我知道你会生气，批评我，我活该！
　　廖永吉：挨批评不在乎，是不是？你还在闹小脾气，把个人情绪带到了工作中，影响了工作！我没委屈你吧？
　　任秀梅：是，我情绪不好。听到她们讲亲亲热热、生儿育女的事儿，刺得我心痛。我就叫佟欣佳替我下去统计。她不太熟悉，工作效率低……
　　廖永吉：秀梅同志呀，秀梅同志！你真钻进牛角尖，转不出来了。硬要党委开会，批评你一次才行吗？那样对你有好处吗？能找到你丈夫吗？
　　廖永吉气了，把花名册扔在桌上，连拍了几下。
　　任秀梅：（憋住泪）别开会，别开会，我今天就统计好。
　　廖永吉不愿听，起身走出去，任秀梅又哭。
　　
　　22-16：延安洞日、内
　　窑内较宽敞，书籍、报纸多，有一张特制、粗糙的木板桌和一盞玻璃罩擦亮了的马灯。魏平宁写作，苏正阳坐在炕沿看《西行漫记》。
　　他看着看着，忍不住欠身，伸手，在她背后撩她的头发。
　　魏平宁：（避开）你写的延安洞三个大字，人人说好。这是我们女同志的窑洞，秀梅大姐住这里，规矩一点。廖书记临时调一下你的工作，协助我早日把书写出来，你可不要浪费时间，帮我把资料、素材整理出来，包括我的笔记，要用的都抄一遍，我贴在稿中，省了我摘抄，节省好多时间。
　　苏正阳：哎呀，你真是大记者！我一个大男人，革命教师，当你的下手！
　　魏平宁：你要觉得低下了，不干也没关系，还回去当老师。
　　苏正阳：那我也不当老师了，找曹团长当兵去。男人，打仗才过瘾。
　　魏平宁：早就要你去当八路军，当初你不去，怕苦，怕死！
　　苏正阳：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我去曹团长身边当参谋，画地图！当参谋可以骑马，有手枪，在曹团长身边指挥作战。
　　魏平宁：当参谋！先当好我的助手吧！
　　苏正阳：行！刚好，我看到斯诺写红军里的少年先锋队员这一章很生动。他们在红军里当通讯员、勤务员、司号员、侦察员、无线电报务员、挑水员、宣传员、演员，马夫、护士、秘书，甚至教员！都是十一二岁至十六七岁。我觉得，斯诺的思路、热情、写作手法都值得你学习。我念一段，你听吗？
　　魏平宁：听，听！你念。
　　苏正阳：（念）在苏区，少年先锋队员的任务之一，是在后方检查过路人，看他们有没有路条。他们十分坚决执行这项任务，把没有路条的人带到苏维埃去盘问。彭德怀告诉我，有一次他被几个少先队员喝令站住，要看他的路条，否则就要逮捕他。“我就是彭德怀，”他说，“这些路条都是我开的。”“你是朱总司令我们也不管！”小鬼们不信说，“你得有路条。”他们叫人，有几个孩子从田里跑来增援。彭德怀只好写了路条，签了字，交给他们，才能继续上路。我们山沟小学的孩子，我也陪他们站岗、查路条，查出了女特务！
　　魏平宁：我的书里也会写山沟小学、写抗日少先队员，可以借鉴。
　　苏正阳又要动手动脚，魏平宁喊：任大姐回来了！
　　他慌忙坐好看书。
　　
　　22-18：指挥部窑洞日、内
　　廖永吉、任秀梅、魏平宁、苏正阳谈得正热烈，警卫员端一盆水饺进来。
　　廖永吉：好了！咱们不采访过去了，先吃饺子。这不是我请客，赶上机关同志们也吃新，把我们各人的一份拿出来，我们几个单独吃。
　　任秀梅拿出一个大碗装饺子，同时向警卫员使眼色。
　　廖永吉：你要单独吃，还是……
　　任秀梅：这么大一盆，我们肯定吃不完。留一些，送你家去吧。
　　廖永吉：不要！我家里有。
　　任秀梅：嫂子要喂奶。这猪肉胡萝卜馅饺子，新麦子磨的面……
　　廖永吉把盛到碗里的饺子全倒进盆里，把碗放开。
　　魏平宁：廖书记，我们几个肯定吃不完，先拨出来留着吧！
　　廖永吉：今天一定要打个歼灭战。我们第一次在一起放开肚皮吃饺子，都要吃个肚儿圆。我和秀梅同志也是借机会，撮合你们这对北平来的有情人……
　　魏平宁：哎呀，廖书记，今天你接受我采访，还没完，你还是接着讲过五关斩六将的故事吧。我和苏正阳都喜欢听你讲故事！
　　廖永吉：你不要堵我的嘴！考虑考虑，你们结婚吧。战争环境，少磨叽，速战速决好。多一对夫妻，多生孩子，多一份革命乐观主义！
　　魏平宁：以后再说这个行吗？好不容易吃这样的饺子！
　　魏平宁把一个饺子塞进嘴里，筷子夹了一个预备着。苏正阳脸上晴转阴，夹上的饺子又放回盆里，低头不语。廖永吉和任秀梅相视尴尬一笑。
　　廖永吉：看来，我当不了媒人，接连受挫。做媒还靠任秀梅！秀梅同志，这任务交回给你吧，你和魏记者住一起，多促进。你也不要怕受刺激……
　　任秀梅：廖书记，我有意见！我怕什么刺激？
　　魏平宁：廖书记，吃完饺子，接着讲完你参加革命的经历吧。多讲故事,我和苏正阳听了，都深深感动了。
　　廖永吉：我谈得差不多了，以后有时间再补充。我派苏正阳协助你，希望你早日写好《红星照耀沁源》这本书。如果你需要，还可以加强力量，如发挥曾有志、佟欣佳的作用，你牵头，成立写作组……
　　苏正阳：廖书记，不用了。我协助她就够了。
　　
　　22-19：废墟夜、外
　　曾有志带任秀梅回到自家废墟上挖财宝。不止佟欣佳跟着，魏平宁、苏正阳、胡冬花都来看热闹。十几个八路军战士一路护卫，到了废墟四周放哨。
　　电筒光、马灯照亮。曾有志观察一阵，指定方位。
　　战士们搬开断梁破窗，刨掉瓦砾，深挖洞。
　　一个准，挖出了两个大坛子。众人暗暗惊喜。不准喊叫。
　　任秀梅：别处还有吗？
　　曾有志：我只知这一处，估计不会有了。
　　任秀梅：立即撤！
　　战士们抬起两个沉重的坛子，挖宝队悄悄地上山去。
　　
　　22-20：指挥部窑洞日、内
　　擦拭得干干净净的两个坛子摆在桌上。
　　廖永吉、刘广民、周鲁枝、任秀梅都到场，魏平宁、苏正阳见证。
　　曾有志启封坛子，先拿出白纸包成的一筒筒大洋，每筒50枚，边拿边计数，拿出80筒。接着拿出金元宝、银元宝，一把把地抓。最后拿出金银玉手饰。
　　桌上堆满了，有的就摆在炕上。众人都目惊口呆。
　　刘广民初步评估，价值可买粮食600担以上。
　　曾有志：廖书记，刘县长，各位领导，我们夫妻和母亲商量好了，全交给党和八路军打鬼子。
　　廖永吉：我首先代表指挥部党委、县政府、八路军感谢你们献宝。但是，不要全部交了，必须留一些………
　　曾有志：是共产党、八路军，你，宋跃飞救了我的命，我今生难报。我爹在天之灵，知道我们都活得很尊严，他也乐意都上交。
　　佟欣佳：廖书记，有志真心实意要报答，政府全收下吧！
　　廖永吉：我们几个商量了，谢谢你们的好意。但这些财宝，毕竞是你们全家人多年积攒下来的，人人有份。把其他家庭成员应得的份额留下，另给曾老先生留足定葬费用，还要听听有志大娘和哥哥的意见，再作处置。
　　任秀梅：行！廖书记考虑周到，就听廖记安排吧。
　　廖永吉：由刘县长带人如数清点、记账，暂交财政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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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21：村中日、外
　　三个游击队员押着戴头套的男人进山，交给耿责成。
　　游击队员：他自己说，他叫武修文，冒险从鬼子司令部逃出来，鬼子追杀他，逃出东门，八路军救了他。他还说，他是城关镇党总支书记任秀梅的丈夫。八路军连长要我们押送他到山里指挥部审查。给他戴头套，不让他认路。
　　武修文：我被鬼子抓去做苦力，我没有叛变，没有当汉奸，冒死逃出来找八路军，我要回到革命队伍，报仇！
　　耿责成对一个游击队员耳语授命，游击队员点点头，跑开去了。
　　武修文：同志，给我解下头套，喝口水，行吗？
　　耿责成：（严厉地）等一下再说！
　　
　　22-22：山路上日、外
　　魏平宁紧跟任秀梅在山路上慌忙奔跑。
　　任秀梅跌一跤，爬起来又跑。
　　魏平宁：大姐，你别急。
　　任秀梅：怎能不急？我得看看，是不是我丈矢武修文？
　　
　　22-23：窑洞日、内
　　武修文收留在一间空窑里，洞口有战士看守。
　　耿责成把任秀梅、魏平宁带到洞口。
　　魏平宁：（北平口音）我就是任秀梅，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