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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各取所需

作品名称:老油坊      作者:老诌      发布时间:2021-06-16 17:21:55      字数:5654

  约略过了十来天,节气已经过了白露,文耿在李森那儿关了一个多月,李森不耐烦了,让人把他押到县警察局,对人说:“不要审,一天打一次,一天一顿饭,看看大先生心疼不心疼。老是放在旅部,我看着心烦。”说是心烦,其实,他是故意把球踢到县警察局,县长与大先生关系很好,放在那边,能增加成交的机会。他对外把价码涨了,少了一万不行。
  又让王副官向宋县长私下里传话,说看着宋县长的面子,价格还可以再谈。总之,这一票不能烂在手里,经过调查,文耿只不过是热血青年,还真不是共产党员,好歹搞几个钱就行。
  宋东梧一听价格可以谈,真是动了心,亲自跑了一趟固庄,一方面是看看放在那里的东西,二是劝一劝大先生,大丈夫能屈能伸,该低头时就低头。
  见了大先生,才知道他身体很不好,吃了几天朱先生开的药,有所好转,但是感觉大不如以前。二先生天天来探望,他们议起了永功的事,大先生还是气得咬牙切齿。二先生已经不大记在心上,一万斤粮食,按市价,总得几百块钱,按说要是能救出文耿也值了,谁料这些粮食只换回来一个没用的奖杯。
  大先生对相救文耿的事还没松口,宋县长笑笑:“贤弟要是不方便,何不请秦先生出面,他上次把李森吓得不轻,李森心里还是有些怕他的。”
  大先生听明白了宋县长的意思,只是不知道从何处入手。
  “江湖事,江湖了,你还不明白?”宋县长大笑,“李森的老家在烟台,他做官不行,做人也不行,作为人子,还是合格的,听说他对李家老太太相当孝顺。”
  一切都在不言中。
  李森的消息很灵通,知道宋县长去了固庄,就在旅部等着固、秦两家上钩。这时,门卫进来禀报,说有一个姓秦的求见,是沂州县秦先生。
  李森眨眨眼,看看身边的王副官:“去看看,哪个秦先生?”其实他心里早已明了,文耿的岳父来了。
  他心里对这个秦先生还是有些打怵的,上次在民团大典上,刀子抵在李森腰窝的就是他,当然,今天,肯定不是那天了,在自己的地牌,真不怕他能耍出江湖威风来。一个团长提醒,防备还是必须的,李森点点头,对团长道:“集合一个排,把这里围了,让他来得容易出去难。”
  王副官到了门口,果然是秦耀祖,身后两个人,抬一大箱子,两人不时换肩,看样子很沉重。秦先生见王副官出来,朝他一拱手:“王副官,秦某今日来拜访李旅长,请通报一声,多谢了。”说着,手里捏着十块大洋,想塞到王副官手里,王副官知道他的脾气,上次民团大典,一言不合,这个秦耀祖刀子拄到李旅长的腰窝,今天旅长怎么想的,目前还吃不透,他的钱怎么敢收?他把钱推开,客气地向秦先生问候,不敢说一句大话。对秦耀祖说:“秦先生,我去禀报一声,旅长这时候正忙着,和三个团长开会议事,秦先生你知道,我们自从投了国民军,上边断了饷,我们现在是没人管的……唉,不说了,我进去通报,您稍候。”
  秦耀祖再想把钱塞给他,他已经跑开了。
  过了一会,出来了,满脸带笑:“秦先生,旅长大人有请。”
  他把秦耀祖的情况给李森说了,关键把两个人抬着一个大箱子的情形重点说了,李森明白箱子里定是钱,财神上门,哪有不见的道理,摆手示意:见。
  秦耀祖见王副官满脸笑容,知道事已经成了,忙把手里的钱再次塞到王副官手里,王副官冲他一笑,坦然收下。
  到了办公室,李森早已站在门口,对秦耀祖拱着手:“什么风把秦先生吹来了,有失远迎。”
  秦耀祖忙朝他作揖,李森谦让,两人瞬间亲热无比,手拉手进了屋子,招呼坐下喝茶。
  秦耀祖开门见山:“秦某人说话不喜欢绕弯子,文耿是我的女婿,冒犯了李旅长,旅长大人能否看在秦某的面子上,饶他一次,这是小小心意,大洋三千,请笑纳。”
  李森满指望多得点大洋,一听是三千,心里有些失落,他嘴上还是客气:“秦先生可能误会了,我部加入国民革命军以来,寸功未立,李某心里惶惑,现在好不容易抓着一个共产党,向蒋总司令送个见面礼,向汪先生致意,你老先生开口饶了他,兄弟有些为难。再说,我给宋县长要的军饷可是一万。”
  他想再勒索一点,反正讨价还价主动权在自己手里,秦耀祖却是个急性子的人,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李森:“旅长可能误会,文耿真不是共产党,我的女婿我知道。他年轻气盛我承认,要说他是共产党,旅长怕是拿不出证据。另外,旅长不妨看看这个,这封信说不定值七千大洋。加起来那三千,也够一万之数。旅长大人的贵籍应该是烟台吧?家中有一个老太太,听我的徒弟们说很有福相,你的夫人也在老家,还有一个管家,家里养了两条狗,都不是很凶,为此,秦某有一丝担心,旅长大人在外边杀人如麻,家里可不敢大意。”
  信没封口,李森取出来看了,脸色立马变了,信是管家写的,说这几天家里不太平,夜夜有人围着院子骚扰,今天丢一只死狗,明天丢一只死猫,把老太太吓得不轻,幸亏沂州县有一个义士秦某人路过,把这帮人赶跑了……
  老太太有人骚扰,原因很明白。李森想了一阵,在屋里走来走去,转脸朝秦耀祖鞠躬:“信里说的秦先生就是阁下吧,多谢多谢,我家里还让你操心,惭愧,惭愧。”他心里恨死了这个秦耀祖,脸上还不敢说破。
  “垂手之劳,何足挂齿。秦某凑巧有几个弟子在烟台混江湖,离旅长的老家不远,尽些心也是应该的,旅长大人在沂州保地方平安,我们当老百姓的还敢不替旅长大人家眷着想吗?”秦耀祖感觉已经胜券在握。
  大家都不把话说破,李森就坡下驴:“王副官,给侯局长打电话,不,你亲自去一趟,秦先生的面子得给,把文耿放了,秦先生,咱老李也有一句话,你的女婿出去后,您可是看好了,不能再出娄子,不然,下一次,要是再落在李某手里还好,要是落在别人手里,怕不好办了。”
  秦耀祖谢过,和王副官一起去了警察局。
  文耿放了出来,秦耀祖找了一辆马车,把他拉到自己府里,让闺女好好伺候着,对外说是养伤,其实把文耿看住了。这是他和大先生定好的,秦家出面救,救出来后,在秦家过一段时间,一则避避风头,二则让文耿知秦家的恩,以后能和秦氏安心过日子。
  王副官手里有了十块钱,在口袋里叮当作响,心里痒痒,顺路到了李世营家,他对李氏早已研究明白,这女人就像熟透的果子一般,随时可以采摘了。今天口袋里有钱,何不让她在赌桌上高兴高兴,自己顺便也能揩点油。
  李家坐了不少人,麻将却没打,宏佐在看书,宏佐娘在指挥着使唤丫头擦桌子,这是李世营当上镇长以后才找的丫头,宏佐娘当了镇长太太,自然不可能再自己拾掇家务,李世营找了牙婆,寻了一个使唤丫头来。这年头找使唤的最是方便,连工钱都免了,只要一天管三顿吃的,求着上门当丫头的多着呢!宏佐的娘常对麻友们说:“要了这个丫头,咱也是做了善事,不然,不知道哪天在自己家里饿死了。”
  麻友们当然了解李家的善心,她们自己家里也是这样做的,家家都有收留的使唤丫头,天天差着干这干那,一分钱不给。
  王副官一进门,众人道:“可是来了,王副官,你不来,我们麻将也不敢打了,前儿个因为输赢,闹得不亦乐乎,输的不想掏,赢的还想拿,我们就缺一个像你这样的高手,麻将打得好不说,还能当法官,公平公正,一桌没有一个提意见的。现在好了,你来了就公平了。”
  李氏坐在后边,心花怒放,自己几天不进账,顿时觉得手头上紧了许多,这几天在鞋店看中了一双高跟的皮鞋,几次拿起又放下,这鞋要比小车氏的时髦多了,高跟正好可以弥补自己个子矮的不足,关键是样式好看。如果穿上,在小车氏面前显摆一次也心满意足了。现在这个财神来了,可以攒足精神挣他几个钱,鞋店那双皮鞋很快就可以穿到自己的脚上了。
  四人落座,自然少不了李氏,打了几圈下来,却一把也没和,让李氏很是着恼,王副官心里明白,他故意不给李氏放水,欲擒故纵,脸上还是笑容满面,出牌也是有板有眼,一直掌握着平衡,自己不赢,李氏不赢,钱都让另外两家赚了。几圈下来,李氏小输了几次,本来想借机赢几块钱,现在好了,不但没赢,还老朝外掏钱,那双放在鞋店橱柜的鞋越离越远,急得李氏在桌子底下用脚踢他。
  一个娘们低头看桌子底,疑惑道:“哪个踹人?把我鞋都踹烂了。”
  李氏忙收了脚,红着脸看王副官,王副官转脸看看那个被踹的女人,呲牙一乐:“我踹的,不过声明,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想歪了,王某人对你没有什么别的心思。是因为脚气犯了,本来脚就痒得难受,现在又让你们赢了钱,急得搓脚呢。”他和这几个麻友都很熟悉了,时不时开开玩笑,有时也可以开一点荤的,她们也不生气。那个女人低了头:“我倒是真希望你有心思,怕王副官有那贼心没那贼胆。我男人可是在税务上做事的,世面上有几个朋友。”
  “那怕什么!明着不来暗着来,你和王副官那个了,你男人又不知道,还能有多大的事。难不成,你还要满天底下去说,非让人知道,你给你男人戴了关公帽不成?!”一个麻友惟恐天下不乱,也借机挑事。
  打马骡子惊,李氏听了他们说话,心里更是发虚,好像自己真给文杓戴了绿帽子。
  “说起搓脚,我想起一个笑话。”一个麻友道,“你们可别想歪了,是真的笑话,就发生在我娘家村里。说是一个寡妇,男人死得早,上边有个公公、婆婆,老公公对儿媳妇垂涎已久,就是得不到手,一家子坐在桌子边吃饭,公公借口筷子掉了,趁便把手放在桌子底下摸儿媳的腿,儿媳不从,把他踢开,口里却骂道‘这死狗,钻在桌子底下干什么?桌子底下又没有骨头。’婆婆以为真有狗,就扔了一块骨头,唤着狗快出来‘狗,狗,快出来,这边有骨头。’骨头扔在地上,没见狗出来,婆婆道‘怪了,狗怎么连骨头也不吃了。’公公道‘有肉它还吃骨头吗?’”
  众人大笑。
  那娘们也笑了:“先不要笑,还没讲完,婆婆骂道‘死狗,学洋眼了,不吃骨头偏吃肉。’蹲下身子在桌子底下找狗,哪儿有狗的影子,就明白了,朝自个男人翻白眼,公公只好坦白‘桌子底下没有狗,方才是我搓脚呢,脚气犯了。’”
  这下子众人笑得更响了,李世营老婆打着那个娘们的肩笑得岔了气:“就你会胡编,这简直是埋汰人家王副官的。”
  王副官不恼,笑着说:“一条。”
  下边李氏高兴地大叫:“和了。”
  那娘们笑道:“敢情你们俩合伙坑我们的,听着笑话,还赢我们的钱。”
  打到中午,李氏赢了五块钱,有王副官的两块,有其他人的三块,她是四个人里唯一的赢家,心里平衡了,盼着现在赶快收场,那双鞋稳稳得属于自己了。
  那两个不干了:“不行,午饭也不吃了,继续打,你们合伙可不行,王副官牌技本来就高,再两个人串通起来,我们不输才怪呢。李家大姐,你不能老是坐在王副官下边,你们有嫌疑。”
  见众人意见很大,李氏也得了钱,目的已达到,王副官装作要走,起身说:“不好意思,各位姐姐、妹妹,我得走了,旅长安排的事办完了,还得回去复命。”
  众人不依:“那不行,你今天没主持公道,钱都让李家大姐赢了,你得赔我们的钱。”无论王副官怎么讨饶,就是不答应。
  自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王副官忙说:“那好,我先借用李镇长家的电话给旅部说一声,不然,旅长会不高兴的。我请完假,再请众位下馆子,李三婶也不要忙活办饭了,咱去于家鱼馆吃鱼怎么样?他那道凉拌鱼皮真是不赖。再来一份鱼丸,一份红烧,一份炖鳝鱼……”
  李世营老婆第一个赞成:“好,我也不要做饭了,宏佐,你也一起去,你爹一定不回来吃,咱们躲个清闲。”她满心想促成这场饭局,自己也可以借机出去好好吃一顿。关键是想带着宏佐出去,这孩子就知道看书,都快成书呆子了。
  还有一两个不同意的,架不住宏佐娘百般相劝,说今天输了,明天可以赢过来,王副官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应该知道。众人只好同意,李氏自然巴不求得,既得了钱,又赚了吃。心里已经在想像,鞋穿在脚上,正在小车氏面前显摆。还缺一身好衣服,要是再做一身好衣服,就齐了,宽慰自己,下回吧,下回多赢几个钱。
  王副官打了电话,说在警察局有事绊住了。然后一行来到于家鱼馆,找一个干净桌坐了,按王副官点的菜上了,一个个吃得满嘴流油,肚子溜圆方才作罢。
  众人散了,王副官对李氏道:“李姑娘,要不要我顺路送你,如果同意,就上我的摩托,如果不方便,我就直接回旅部了。”
  李氏点点头:“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大白天,谁敢乱嚼老娘的舌头,看我不撕烂她的嘴。我坐你摩托车,回娘家看看,有什么不可!”她坐在三轮的偏斗里,王副官一加油门离开了。
  李氏不看路,王副官经常送她,路也熟了,吃得很饱,正好可以打个盹。
  到了地方摩托车一停,李氏一看,不对呀,怎么到了王家旅馆呢?王副官不是去旅部的吗?
  王副官笑道:“这王家旅馆,是我们老王家人开的,我经常来照顾他们生意,今儿有些累了,我进去歇会,你瞅瞅,这儿离你家不远了,如果需要送,我再送一程,不需要送,你自己步行,一小会就到。不过,我建议,你进来歇歇脚,一会再走也不迟。这家旅馆很干净不说,客人指使着跑跑腿,非常勤快。这样吧,你空着手回家也不好看,你先进来,到房间休息片刻,我让伙计给买点小吃捎回去,记着代我向老太太问好。”
  李氏吃饱了饭,正有些睏,说:“我进去歇一小会,打个盹就走,你让他们快一点买。”
  王副官正中下怀,进去开了房,老板打开门,神秘地对王副官道:“您放心,什么事也没有。”
  王副官递给他两块钱:“不要找零,一会我们走的时候,给女士去老刘家提一个烧鸡,一个猪肚,要好的,煮得烂,有口味,老太太牙口不好,吃了不能塞牙。”
  老板高兴地谢过:“您放心,我在那儿看着让他们煮,不烂不给钱。”说完,安排好伙计看店,自己飞快去了。
  进了房间,里边有一股怪味,根本不是王副官说得那样干净,李氏站在窗前,打开窗户透透气,然后朝外边看了看,却发现一个身影在祊河边一闪不见了,是谁呢?看上去像小车氏,仔细看却不见了,这个贱人跑到三河口做什么?
  她没有多想,又朝外看了一阵,确定那人再没出现才罢。王副官没有丝毫客气,过来一把关上窗户,小声说:“可不敢开窗户,姑奶奶,要是外人看到,我无所谓,你的名声要紧。”说完,把她抱了起来,扔到床上。李氏道:“你急什么,没见过女人?我要问你几句,今天我听得你口袋里叮当作响,装了多少钱?不说实话,门也没有!”
  一提到钱,王副官忙把口袋翻过来:“还有六块,姑奶奶,我今儿早上装了十块,两块输给你了,两块给了旅馆老板了,就这些,都归你了。”说着又要动手。
  把钱放在手心里点了一遍,心里高兴,自己盘算的那身衣服又有了,李氏白他一眼:“人家好歹洗一下。”她打量一下,房间碗啊、盆啊什么也没有,只好作罢。
  王副官已经急不可耐,把李氏的衣服几下子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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