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报得三春晖

　　我想老师。中学的老师。
　　我姐弟几人上学很有点规律性，大哥小学毕业回家种地，二姐小学毕业回家种地。
　　不能上初中是因为有个“反革命”的爸爸。
　　我怕得要命。就要轮到我了。
　　爸爸焦急妈妈不安。尽管我的成绩年年名列前茅。
　　我上小学的最后学期时，爸爸平反了不再是“反革命”了。谢天谢地！我这下有希望成为中学生啦。
　　一家人高兴地过了好久好久。
　　谁知，我还是不能升中学。
　　“等一下再说，要是平错反了呢”
　　理由很简单很简单。
　　我怕爸爸难过更怕妈妈伤心。我一个人跑到房后的山顶上，坐在树下，仰望苍茫的天际，觉得自己好小好小好孤寂好孤寂。我拼命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那怕是一声。可是泪水偏偏不争气地涌了出来。不知过了多久我昏昏沉沉睡着了，哪曾想一天不见我的人影，爸爸姐姐哥哥跑遍了多少多少的亲戚处朋友家崖坎下小河边；妈妈不言不语不吃不喝流了多少多少的泪水；亲友们劝的劝找的找，该想的旯旮都想过了该找的角角也都找过了，仍半点收获没有。直到后来妈妈忽然想起五彩树，爸爸才赶去把睡着了的我抱回家。
　　等我醒来后，妈妈还满面泪迹地紧紧搂着我不肯放开。
　　妈妈暗自伤心流泪而又总要拼命地挤出笑脸来对着我，爸爸为让我读初中总要拼命地东奔西走托亲告友。
　　“明天我再跑跑一定行”。
　　每晚爸爸总要这么安慰妈妈和我。
　　明天，明天，明天多了我也不敢再等明天。因为我看到了穿着新衣服背着新书包三三两两开始去报名的学生。
　　听说旁边的大队学校在招初中生，妈妈睁大双眼要爸爸明天去去，谁知爸爸缓缓地说:“我也听说了，班主任是个姓曾的中年汉子，为人不错。可我不认识他而且我们又不是一个大队的，人家敢收吗？”
　　“去试试吧！带包糖。”妈妈眼泪汪汪地肯求说。
　　爸爸翻出了一直舍不得吃的供应白糖去了。我和妈妈眼巴巴送走爸爸又眼巴巴的盼着爸爸。
　　时间过得好慢好慢。
　　到底是回来啦。爸爸一进门，便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长长的缓了口气之后，慢慢从荷包里掏出白糖来。妈妈一下子低头簌簌而滴。
　　“哭什么嘛，人家答应了。”
　　什么？
　　爸爸狠命地点点头：“小龙，今后就看你自己的了。”
　　我没说一个字，只噙泪点头。
　　从参军到离家万里的大西北投身工作没见老师已经快十年了。最近听说上面想让老师去县城中学任教。他不，仍然守在那片贫瘠的乡间教书。
　　以上是陈龙记载自己的乡间老师的一则日记。也是陈龙第一次深夜在五彩树下睡觉的一次前因后果的写照。
　　第二次深夜睡在五色树下是应征入伍走的前一晚。随着五彩树的长高长大，山林动物生老病死，植物生长被伐时多时少的变化。陈龙喜欢呆的地方从五彩树下变成了在五彩树上的分叉枝中，还是有两三只山雀停立在树杈上。那次，陈龙做出了天下第一奇举怪行(对别人是奇举，对陈家却不是，陈家因为祖传皮草经的原故)。拨草三根，与五色树、山雀结拜成不仅是异姓还是异族两兄弟，五色树为干爹，作见证，自己为大哥，山雀为二哥。陈龙只是单纯的想自己在家是老幺，想体验一下当大哥的感觉而已。
　　陈龙不想动，眼睛睁得大大的，任由闪电和着从五彩树叶上滴落下的雨点扑向自己头发、眼眶、耳朵、鼻孔……
　　陈龙想着想着，时间已到凌晨三点过，这时天上的阴云飘来星月默默躲进云后(不堪看见)，随着树叶下滴的雾珠慢慢由变大变多的雨水代替。陈龙想到这次回家如何安排母亲。“父母在，不远游”虽然早已过时，但，留下多病而又一只手半瘫的母亲一人在家，行吗？
　　迷蒙中，正运心法的陈龙感觉到一阵灼热之中又有一点清凉从眼、耳、鼻剌入全身，好像是闪电混合着水滴从他头顶窜入五脏六腑一般……
　　猝然，陈龙只觉脑海杂乱无章，各种声音在大脑拥挤似的，眼睛剌痛，耳朵肿胀。他一下子从树上摔了下去。
　　树下杂草丛生，五色树叶铺满一地。陈龙内力自然运动护体，虽然没被摔伤，但却被全身的灼热而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天还是蒙蒙亮的时候，陈龙醒了过来。陈龙发现眼睛红肿得睁不开，耳朵嗡嗡乱响，头重脚轻的。陈龙在部队当过卫生员，当然是知道自己睁着眼睛呆望天空时，在运行心法的时候，又遭受到雨水、闪电袭击的因素。
　　幸亏陈龙练有神识，依靠神户口本，陈龙慢慢从山上回到家。母亲和赶回来的姐一见，急坏了(陈龙一回来母亲就带信把女儿叫回来了，大哥外出打工不在)，好在陈龙自带了一些常备药，内服外敷，并不担心。
　　陈龙好不容易才把母亲和姐安慰好，但这事仍令母亲想到了陈龙小时候差点被捂死的可怕事。陈龙一岁那年，全家人上山干活去了，将陈龙一个放在父亲做的简易小床上，由于陈龙乱动把盖的被子将头捂住。幸好那天外婆来，发现后赶忙揭开抢救，父母抱他到村卫生所、镇卫生院时都不收了，父母抱回家用土方法，弄得哥哥姐姐每天跑到“母猪田”(农村把水田四周是行人常走的路称母猪田)弄药引。左邻右舍都叫扔了吧，最后父母说：“我相信他会醒。”七天后，陈龙莫明其妙地醒了。
　　病是人生的老师。小孩子病一次，聪明一回，青年往后病一场，明白世事一场。
　　一天后，陈龙的眼睛终于消肿了，耳朵也不乱响了。陈龙这一天用布蒙着双眼，反而静下心来运用进行心法调节。在皮草经、针疗等调节下，因祸得福，反而使陈龙内力猛增，听功超人，眼力奇特，特别是神识的提高(达200米范围)和皮草经的提升，使陈龙终于突破成为中段中级(可辨别出鸟兽的足印，知晓鸟语兽言)。别小看这一级，它可让陈龙兴奋不已，因为如今陈龙可与红山雀等鸟类的沟通从一人独白达到了一些日常最基础的交流(人懂鸟语其实这不是童话，也不神话，看看鸟语兽言专家分析就知道了)。
　　在家这段日子里，陈龙坚持每天晚饭后和早晨都要跑步到山中五彩树下习心法、拳术和皮草经，而特别是习飞针。这钢针(不是针炙针)，因为陈龙目前还不敢用针炙针练，太柔小)，因为，练飞针，先要有超常的听力，要能听到动物在百步外的声音，并因此判定动物的位置和欲移动的方向。其次要有雄厚的内力。要把一根小小的银针飞掷百步之外，光有蛮力是做不到的。要内力灌注于银针，方能做到。最后，要有精确的准头，对人而言，认穴位是必须的。银针飞掷百步之外，那是失之毫厘，差之数丈啊。好在陈龙认穴位那是自小学起的，不难。还有一点就是掏针，陈龙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自制的腰带(皮带)中掏出针来，那就要看速度，于是，陈龙开始练掏针，出针的速度。当然，陈龙不能简单地站在那练，而是脚下不停地变换着位置，假想着自己是在和人近身搏斗之中，如何不落痕迹地拉开与对手的距离，而后突然出手发针。
　　掏针、出针的速度差不多后，陈龙认准十步开外的一山果，手一挥，手上的针便飞射了出去。银针准确地扎在了松果上，可松果没有掉下来。那针晃了晃，从山果上掉落了下来。
　　陈龙明白，自己的快和准是有了，狠劲还不够。这狠字中，还含有劲力啊。但要运功于手臂和手腕，到最后，陈龙的银针虽然没有射下松果，可银针也没有掉下来。几天后，陈龙终于做到了手一翻，一枚钢针拔在手中，而后手一挥，银针快若流星地飞了出去，命中率也逐步提高。
　　期间，陈龙因为自己身体好了，便同姐一起带母亲去县医院全面检查了身体，拿了部份药。回来后交待左邻右舍(远亲不如近邻嘛)照看母亲，同时专门给村上赤脚医生张文支1000元，让他在走村窜户时多看看母亲。当然陈龙还为母亲准备了不少日常用品。其实，陈龙想把母亲弄姐家(因为大哥外出打工不在家)，给钱让姐照顾，但知道目前还不行，只是提出想法说过段时间就这么办。
　　陈龙母亲在农村，左邻右舍关系倒不错，就是身体让陈龙很不放心，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告诉母亲、姐和左邻右舍的同时，陈龙做了个大胆的测试，将太阳能微型摄像固定在取名红1号的红山雀腿上，做了个防水罩，用鸟语交流后才放心告别这个“便宜”二哥。
　　12月5日，陈龙安顿好母亲，先与原部队去了电话说明情况后，正式电话向段少鹏(已任命特别行动处处长)报到，汇报了下一步主要针对全国未破的特大案件等工作思路，并提出首先在新省这边想法。陈龙准备直接赶往新省会城办公点，所以要求其他人员到新省会城办公点集聚。段处长告诉陈龙已按计划先挑选了3人，由段云飞负责带队并带齐装备一天后将到达新省某地点向他报到。随后段云飞也与陈龙电话联系，简单汇报了自己和另外2人的基本情况，并约定集聚的时间、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