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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风起水涌

作品名称:水长流      作者:云青水澹      发布时间:2021-06-10 23:03:50      字数:5729

  机场的候车室的一隅里,隋熠紧紧握着心妍的手,两人神情黯然,即将分开真让人魂断神伤。
  “我到时去看你。”隋熠抚摸着心妍柔嫩的脸孔。
  “你一定要来看我。”心妍盯着隋熠的眼睛说。
  “我忙完了事就去看你。”隋熠吻着心妍的唇承诺着。
  播音器里传来提醒乘客登机的声音,心妍拉着行李箱,在隋熠深切的目光中走进安检室,看着搭载着心妍的飞机腾空而起,消失在白云里,隋熠的心瞬时崩裂,眼泪夺眶而出。心妍,这个女子已深深驻足在他心底,永远都不会离去。
  送别心妍,隋熠赶去香港,与隋炜会合。
  在香港繁华街头,阮瑾和阮璐陶琳阿珊各抱着一个孩子,陈如慧和四婶牵着昕昕,隋炜背着玩累的琨仔,陶钧挽着陆惠玲,陈明娇拖着一对儿女,后面还跟着几个大老爷们,大家刚从游乐园走出来,玩得一身疲惫。
  阮瑾回头问了一句:”琨仔,要不要喝奶茶,丝袜奶茶?”
  琨仔没回答,他累得在隋炜背上睡着了。
  “这孩子,玩得真凶。”阮瑾心疼地说。
  “琨仔玩起来真得好厉害,过山车连坐三遍,阿海一次也不敢坐,我坐一次都吓得腿软。”隋煊摸了摸睡得很香的琨仔额头说。
  隋炜说:“从这点看得出来,琨仔天生是个喜欢冒险的人。”
  走在最前面的郎冬牵着女儿,带着父母双亲,他回头问隋炜在哪里吃晚饭?
  隋炜指着不远处的一处大酒楼:“就那家酒楼吧,太远了,大家都走累了。”
  几大家子一大群人走进高档气派的大酒楼,隋炜让大家每人点一个菜,名目繁多的菜名看花人眼,隋厚桦隋厚桢懒得点,邱新邹谦平时吃的都是海鲜,这时候对吃海鲜没兴趣。郎冬说平时都是他做菜,顿顿海鲜不离口,这次他也不想吃海鲜,换个口味。大家一致让他来点,大厨点菜,自有他的品味。
  这次到香港来玩,玩得相当尽兴,吃喝玩乐面面俱到。昕昕和郎冬的女儿小丸子玩成了好朋友,两人开心地跑到餐厅的甜品柜取冰淇淋吃。
  “隋晴,隋昀,你们不去拿冰淇淋吃吗?”陆惠玲问两个坐着不动的孩子。
  “太累了,走不动了。”隋晴说,“你看琨仔,还在睡。”
  可不是,琨仔还躺在隋炜怀里睡得很沉。
  隋厚桦说:“你们哪有琨仔玩得疯?门票那么贵,游乐园的活动你们玩了三分之一不到,琨仔就不一样,他玩了足足三张门票的价值,带他出来玩才值得。”
  隋昀有点生气地说:“琨仔天生就爱玩,又有小叔陪他,小叔也天生爱玩,两个人够担,玩过山车升降机蹦极都不怕高不怕晕,我们哪里玩得过他们?”
  “我们都恐高怕晕的,好不好?”隋晴说。
  隋炜笑说:“阿海说得对,琨仔从小就爱玩,而且还会玩,我第一次和他去深圳的游乐园玩就知道了,琨仔有很多方面跟我是一样的。”
  陶钧点着头说:“所以他跟你有父子的缘份。他也就认你是他唯一的父亲。”
  陆惠玲问隋炜:“那个郑睿轩现在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我不知道。”隋炜不想提到这个人。
  陆惠玲又说:“有时候我觉得他好可怜,老婆女儿都死了,自己也没了生育。而唯一的遗落的儿子却长得那么漂亮出色,却视他如仇敌。老父老母想琨仔想到入肝入肺,法庭上败诉,当场哭到要断气。郑睿轩这后半辈子活得好凄惨。”
  陶琳说:“这想孙子的心情我能理解,真是能让人痛彻肺腑,生不如死。”
  阮瑾没好气地说:“他是自找的,活该!琨仔从生出来就是我一手带大的,他长得这么好都是我培养教育出来的,凭什么还给那人渣?”
  一说到郑睿轩,阮瑾就对他充满了仇恨,因为他,失去了同胞妹妹,这笔账郑睿轩永远都还不了。
  说着话时,十六个菜依次端上来,大家纷纷动筷品尝。
  “阿冬,你不愧是大厨,会点菜!”隋烽隋烺给予了最高的评价。
  “那是当然。”郎冬得意地接受评价。
  如娟忽然对郎冬说:“阿冬,你不如到我的早餐店来,这样不用长年呆在海上。”
  郎冬连忙说:“四婶,快别说这话。过去跑船出洋是没办法的事,现在不同了,我愿意跟阿炜在一起,我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此生我要做阿炜一辈子的厨师,我跟阿炜的友情就像疍水河,长流不息。”
  “说得好!说出了我的心声。”陶钧大声鼓掌,大家也跟着鼓掌,掌声吵醒了琨仔,睁着一双惺忪的双眼莫明其妙地看着大家。
  “醒了?就等你醒来了。”隋炜疼爱地对琨仔说。
  看到一大桌好菜,琨仔没了困意,他首先夹菜放在隋炜碗里,自己才开始吃饭。对琨仔的孝顺,隋炜感到由衷的高兴。
  隋熠赶到香港,与隋炜会合,而后大队人马又转道去澳门,玩得不亦乐乎。春节也是在澳门过,大队人马吃遍澳门每个大酒楼的澳式葡式美食,隋炜还不过瘾,深夜和兄弟们跑到赌场,专门品尝赌场里的美食。
  玩够吃够,累了,打道回府。路过深圳,阮瑾想到了郁心妍,她跟隋炜说,想见一见这位同学兼好友,建议在深圳住一晚,隋炜没异议。
  傍晚七时,隋炜在下榻的豪华大酒店预订餐桌,大家围桌而坐,并不知道有客人要来,等着上菜大快朵颐。
  大厅玻璃门转动过后,一个人来到餐厅里。一见到这个人,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隋熠更是惊愕不已,惊讶过后,怒火瞬间布满脸庞。
  “谁叫她来的?”隋熠厉声质问在场的每一个人。
  大家面面相觑,均一脸的懵圈,不知所以,没一个人回答。
  “谁叫她来的!”隋熠愤怒地喝道,他恨透了郃艳秋,离婚之后跟郃艳秋完全断绝一切联系,从此以后不会与她有任何交集。
  昕昕这时怯怯懦懦地小声地说:“是我打电话跟妈妈说,我们在这里吃饭。”
  隋熠大为恼火,“啪”的一声,想都不想一个巴掌打在女儿脸上,昕昕一个趔趄,倒在四婶怀里。对隋熠的愤怒,大家都理解,但他冷不防打女儿,还是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昕昕的脸蛋立刻肿涨起来,五个手指印清晰地印在脸上。她捂着脸孔不敢出声,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郃艳秋抱着女儿,对隋熠说:“我现在在深圳工作,我女儿来到这里,我来看我女儿,有错吗?你难道连我探视女儿的权利都要剥夺吗?”
  隋熠懒得理她,看都不看郃艳秋一眼。
  隋厚桢出声说道:“好了,好了,大过年的,既然来了,就一起吃个饭。”转头叫服务员备多副碗筷。
  郃艳秋紧挨着女儿坐,乍一看,一家三口又团聚了。大家谁都不出声,气氛一下子变了个味。
  阮瑾正要动筷,对面的玻璃门转动,她抬眼看去,笑靥随即浮在脸上,是郁心妍。自上次一别,大半年没见,心妍变得更娇艳动人,衣着高贵典雅,完美的衬托着婀娜玲珑身姿,如瀑长发随着每走一步而飘逸带风,她的出现一下子给整个餐厅增添一道亮丽的光芒。
  “心妍。”阮瑾站起身,与好友热情地拥抱着。
  “阿瑾。”心妍拥着阮瑾,捏着好友的脸颊,“怎么保养的,一点儿没变。”
  阮瑾笑说:“我每天都吃胶原蛋白,天然的哦。”
  两个好闺密站在一起,一个是沉鱼落雁,一个是闭月羞花,不分伯仲,不分上下,把在场的人都看呆了。
  阮瑾牵着心妍的手,与她同席而坐。心妍一落坐,看着隋炜怀里的阿琎,谁知小家伙还记得心妍,一见到心妍那双“色迷迷”的眼睛,吓得小脸瞬即露出惶恐不安的表情,两眼眯起来,把头钻进隋炜怀里。但小家伙动作慢了些,心妍已吻住了小家伙肉肉的脸蛋,那个吻是又长又有力,把小家伙弄痛了,吓得又哭又叫。
  心妍心满意足地抬起头,小家伙的脸蛋上即刻出现一个红红的吻印,看着小家伙委曲的哭脸,心妍开心地大笑。
  阮瑾笑说:“心妍,你的猥亵也太用力了吧,事隔半年,我儿子还记得你这不一样的吻。”
  心妍笑道:“谁教你儿子长得这么好看,一看到他我自己都忍不住要献出自己珍贵的吻。”
  这话说得风趣,让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
  “长得跟阿炜一模一样。”心妍把可爱漂亮的小家伙抱在怀里说。
  “这样好啊,不用亲子鉴定。”阮瑾笑说。
  两人的言谈举止出奇地相似,眼角眉梢的笑容都一样温婉。
  那边的隋熠却坐立不安,浑身冒汗。心妍的突然出现,让他心情大乱,六神无主,魂不守舍。
  阮瑾与心妍边吃边谈,两人甚至用英语对上了话,用英语对话,这是在大学里养成的习惯,两人说得像行云流水,隋炜等人一句听不懂。而陶钧是只会听不太会说。
  那边台突然传来一只玻璃杯砸碎的声音,是隋熠拿不稳酒杯,杯子掉在地上,碎了一地。他拾起碎片,抬头时,与对面望过来的一双眼睛正好接对上,两人的目光一下子交织在一起,拉不开也扯不掉。
  不巧的是,昕昕这时叫隋熠给她倒饮料,又叫郃艳秋夹菜,这是一家三口“美满”的景象。这一情景如把锋利的尖刀扎破心妍的眼睛,她的心在一刹间崩裂破碎,她突然嫉妒这“幸福”的一家三口,感到自己太不值得,拚命地压抑着心中那份潮水一般的失意和伤感。
  同台吃饭的陈明娇说了一句:“昕昕真乖,不愿父母分开,大过年的,全家团圆。”
  陈明娇又补了一刀,这让心妍的心开始流血,她呆不下去了,轻声跟阮瑾说:“阿瑾,我还有事,先走了。”
  阮瑾一怔:“吃完再走,好吗?”
  心妍一刻也呆不下去:“下次吧,我请你。”她站起身,与隋炜陶钧点了点头,快步离去。她跑出酒店大门,眼泪瞬时掉下来。她期待她的爱情,但她不会做妨碍他人家庭,伤害他人感情的事,她宁愿孤单一人,独自舔着她流血的伤口。
  阮瑾想送心妍一程,她走出餐厅,心妍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失落地回到餐厅,对隋炜说:“走得真快,一下子看不见人了。”
  “也许她真的有事。”隋炜说。
  心妍一走,隋熠再也坐不住,心妍的出现打乱了他平静的心里,她目睹了不该目睹的一幕,造成了她心里上的阴影。他必须跟她解释,否则后果是惨烈的严重。他走到隋炜身边,在他耳旁轻声说:“阿炜,这顿饭倒胃口,我出去透透气。”
  隋炜看了兄弟一眼,给予理解:“昕昕我们帮你照看。”
  隋熠又看了眼阮瑾,转身走出餐厅。昕昕望着父亲的背影,难过地吃不下饭。对于隋熠半途离席,隋家几个兄弟都对郃艳秋投来嫌弃的目光,好好的气围都给她破坏掉了。
  陈明娇多嘴多舌,跟郃艳秋提起隋熠出远洋发财的事,不仅还清了贷款,买了地皮还买两幢新建的花园别墅,给隋烺一幢,自己留一幢。
  郃艳秋的脸顿时变色,后悔不该离婚。她颤声地问:“还做早餐生意吗?”
  陈明娇说:“那早餐店都买下来了,生意越做越好。”
  郃艳秋听了这话,后悔得直想扇自己耳光。
  “阿炜是不是也买地买洋楼?”郃艳秋问。
  “还用说,帮家里人还清贷款,还买了社保医保,他给阿烽和阿煊每人买了幢欧式风格的别墅,漂亮得不得了。陶钧更是一口气买了好几块地皮几幢别墅,留来升值。”
  那边台的陶钧听到了陈明娇的声音,喝了一声:“大嫂,别乱说话,小心你嘴巴生烂疮。”
  陈明娇看着兄弟几个对她投来恶狠狠的目光,吓得闭上了嘴。
  隋熠追出到公路,拦住一辆出租车,说出一个地址,一刻钟之后,出租车停在一处高档住宅小区大门前。隋熠跟保安报出郁心妍的名字,并做了登记,方可进入小区。乘电梯上到二十五楼,他来到一间向南的防盗铁门前,摁下门铃。
  屋里,心妍正伤心难过地哭泣着,她不后悔爱上一个有妇之夫,但她看不下一家三口温馨的场面,别人的幸福,衬托她的凄凉和孤独。门铃响了几次,她没有心情见朋友,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痛苦地哭泣。
  门铃响了一遍又一遍,执着地毫不放弃,似乎明白屋里一定有人。可能是送货的,前些天她在网上买了一箱牛奶饼干。心妍想到这里,拭了把脸,走到门后把门打开。
  门外站着那个衰瘟,心妍大吃一惊,想也不想,立即把门阖上。隋熠的动作比她的更快,快速闪身进屋。
  “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心妍的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
  “心妍,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隋熠心痛地解释,同时把开着的门关上并反锁。
  “都亲眼看到了,难道我连自己的眼睛都不相信吗?”心妍声泪俱下地说。
  “你看到的不是事实。我已经离婚了。”
  “离婚了又在一起吃团圆饭?你这个骗子!”心妍痛哭着,“你滚,你滚!我是堂堂正正的大家闺秀,不会给别人做二奶做小三小四。”
  隋熠心痛到无以复加,心妍宁愿痛苦地抽身离去,也不愿插足别人家庭,她的三观是正确的,这让他更爱她,更疼惜她。
  “心妍,你冷静一下,我说得都是实话。”
  “你滚,你滚!”心妍心情糟透了,听不进任何一句话,看到隋熠,更让她的心里崩溃。她打开房门,“从今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我当你死了。”
  隋熠却把门重重关上,又上了反锁,不容心妍挣扎,紧紧抱着她。
  心妍在气头上,不给隋熠抱她,而后者却不放手,她低下头,对着隋炜的手背就咬下去,使劲全力地咬,咬得又狠又深。隋熠不吭一声,任心妍咬,发泄心头的恨意。味蕾尝到血腥味,心妍松开牙齿,一圈深深的牙印触目惊心地展现在眼前,她咬得太狠,瞪着皮开肉绽的伤口,鲜血如泉水正从伤口里汩汩渗出来。她一时吓傻了,稍回过神,立即跑进卧室,打开梳妆台抽屉,找出云南白药和创可贴,给隋熠上药止血。
  隋熠看着心妍为他所做的一切,没有吭一声。她包扎妥善,他捧着她的脸,久久凝视。
  “心妍”他轻轻地叫了声。
  心妍转过头,狠着心说:“你走吧,我的心已经死了,不要和阿瑾提及到我,就当做我们从不认识。”
  隋熠的心在隐隐作痛,他摇着头说:“不可能,覆水难收。”
  心妍已下定决心,她语气冷漠地说:“我和阿瑾不一样,她愿意嫁给爱情,而我不是。我的家庭很优渥,我从小优越感十足。我追求高物质高品味高享受的生活,我的愿望是嫁给高富帅,我有这个资本。对你,我只是心存感恩,恩已经谢了,请你走吧。”
  隋熠紧紧盯着心妍不敢正视他的侧面,一字一句地说:“你没有说心里话,你如果爱高富帅,你不会留着你珍贵的处女身,而把处女身给我。”
  “我已经说过了,我是为了感恩。”
  “感恩里面也包含着爱情。那个晚上,你一个劲地在叫我的名字,一个劲地需要我,像个野性的小豹子,把一切都给了我。”
  隋熠的话戳到心妍内心的痛点,她挫败地叫着:“你不要再说了。”
  “看着我的眼睛。”隋熠握着心妍的双肩,让她面对着他,“说出你的心里话。”
  心妍努力抬着头,望着隋熠又黑又深的眼睛,他不是单眼皮,也不是大双眼皮,是那种很有个性的带着忧郁气质的内双眼皮,此时,这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仿佛要洞穿她的内心思想。她的心尖在颤抖,在他锐利的目光注视下,几乎无处遁形。
  “你知道什么叫逢场作戏吗?”她狠下心问。
  他的脸孔被痛苦揪住,线条扭曲着,两眼露出愤怒的绝望,他咬着牙说:“好,既是逢场作戏,那就再逢场作戏一次。”不由分说,三下五除二扒掉心妍的衣服,这粗暴鲁莽的举动吓坏了心妍,她奋力地挣扎着,但是在隋熠的铁爪下,她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眨眼间,她被条鱼儿被重重地扔在床上。
  心妍又羞又怒,她跳下床,又被隋熠抓住,把她重重地抛到床上,在她转身之际,隋熠像只猛兽扑上来。心妍吓坏了,她的生理期刚过,她拚命反抗,隋熠把她的双手死死地摁住,两眼放射着凛然的目光。
  “不要——”心妍快受不了了,隋熠这么撩拔,她的身体不受理智的控制,做出相应的反应。
  夜幕映在窗台,屋内黑漆漆一片,席梦思被挤压的声音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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