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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当兵

作品名称:军人妻子      作者:大器晚成      发布时间:2021-06-08 13:25:16      字数:3640

  俊山看见爸爸走进了他们的知青点,爸爸是穿着飞行皮夹克来的,可能是刚飞行完,就从外场赶过来了。俊山惊奇地看着站在眼前的爸爸:“爸爸,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他没见爸爸张口,却听见了爸爸的声音。
  “爸爸,我没考上大学……”俊山感觉在爸爸面前很愧疚。
  “没关系,你下一步怎么打算?”爸爸的声音又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我想去当兵!”俊山坚定地说。
  爸爸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没有惊喜,也没有不悦。但是,爸爸的声音却又一次飞进了他的耳鼓:“你抽空回家看看我放在床底下箱子里的东西吧。”
  “爸爸,里面是什么东西?”俊山好奇地问。
  爸爸未回答他。
  这个神秘的箱子一直搁在大屋的床底下,他们兄妹三个一直在猜里面的东西。俊水猜是爸爸存的钱;俊红猜里面放着奶糖和巧克力;而他始终猜不着是什么?他问过妈妈,妈妈也摇头说,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东西?有一次,俊水想撬开箱子,被姥娘严厉制止了,也被下班回来的妈妈扇了一把掌。并警告他们兄妹三人,谁也不能再动这个箱子啦。
  “爸爸,我决定了,去当兵!”俊山生怕爸爸没有听明白他的想法,再一次郑重其事地说。
  这一次,爸爸脸上露出了笑容……然后,爸爸就蓦然消失了……
  俊山被这个神奇的梦境惊醒啦,他坐起身来,看着大通铺上熟睡的知青战友们,心中有种莫名的激动:我一定要去当兵。
  再一次回到家里的时候,他郑重地对妈妈说:“妈妈,我想去当兵!”
  “去吧。”张兰妮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儿子。
  “你真同意我去啊?你不是希望我再考大学吗?”俊山喜出望外。
  “当兵是好事,考大学也是好事,你既然认准了当兵,那就先去当兵吧。”张兰妮说。
  “我也想再考一次大学,可是我怕再落榜。所以还是想去当兵,在部队这个革命大熔炉里锻炼自己;而且,爸爸牺牲了,我应该去接他的班。”俊山坚定地看着妈妈,然后把在知青点梦见爸爸的事跟妈妈说了。
  “看来你爸爸也希望你去当兵啊!”张兰妮欣慰地看着儿子说,“你爸爸放在床底下的那个箱子,应该打开给你们看看啦。”
  “妈妈,不用打开了。”俊山摇摇头说,“我爸爸放在里面的东西肯定是些对我们兄妹有教育意义的东西,绝对不会是金钱和糖果什么的。等弟妹长大了,给他们看吧。”
  “俊山啊,你去当兵后,妈妈不在你身边了,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张兰妮落泪了。
  “你看你,孩子当兵是好事啊!”在一旁的姜山菊嗔怪地对女儿说,她看了外甥一眼,语重心长地说:“外甥啊,你已经是预备党员啦,现在又去当兵,到部队后一定要干出个样子来,给你姥爷和你爸爸脸上争光啊!”
  “放心吧姥娘,我不会给我姥爷和我爸爸他们丢脸的,我也不会让您和我妈妈失望的。”俊山激动地说。
  “这样,姥娘和你妈妈就放心啦。”姜山菊满意地点点头。
  “俊山,要是起了战争上了战场,你可要千万要小心啊,那子弹可不长眼睛啊!”张兰妮担心地嘱咐道。
  “妈妈,你说哪去啦?和平年代,哪来的战争啊?真要有了战争,我巴不得也能像我姥爷那样上战场杀敌人呢。”俊山笑着说。
  “你这孩子说傻话呢,上战场是要死人的……”张兰妮不快地看着儿子说,“妈妈希望你当几年兵,平平安安回来就行。”
  “放心吧妈妈,我会平安回来的。”俊山笑着说。
  接下来,俊山,庆国,卫华,邱莉他们跟知青点的适龄青年们都到公社进行了兵役登记。但是,让报名参军的女知青们失望的是,今年没有女兵名额。卫华和邱莉只好积极准备参加七月份的高考了。
  而俊山,庆国他们十几个知青最终通过了体检,政审,家访等程序后,接到了入伍通知书并发放了军装。
  1978年3月20日傍晚时分,俊山,庆国这批新兵们胸戴红花,整装集合在县武装部大院里。武装部领导和部队带兵的领导分别讲话后,他们排着整齐的队伍,在家属们的陪同下,步行来到县城火车站的月台上。
  “俊水,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好姥娘,妈妈和妹妹。”俊山对弟弟说,“你今年也要高考了,哥哥祝福你考上大学。”
  “放心吧哥哥,你走了以后,我一定照顾好姥娘,妈妈和妹妹。”俊水说,“我今年一定能考上大学。”
  “先别吹啊!”俊山笑了。
  “我不是吹,我不但考大学,我还要报考航校呢,我听说部队航校今年还有招飞计划,所以,我要争取考上部队航校,将来跟爸爸一样开飞机。”俊水信心满满地说。
  “那哥哥就等着你的好消息啦。”俊山高兴地拍拍弟弟的肩膀说。
  “俊山,你在部队要照顾好自己啊!”张兰妮嘱咐儿子说,“到了部队先给妈妈来封信。”
  “你就放心吧妈妈,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俊山对妈妈说,然后对站在妈妈身边的妹妹说,“妹妹,你要好好学习。”
  俊红点点头,然后塞给他一手绢东西:“哥哥,这是我攒的奶糖和巧克力。”
  “哥哥不吃,你留着吧。”俊山把手绢包又装进了妹妹的口袋里。
  “庆国啊,你也要好好只顾自己,别让你奶奶担心,没你爸妈啦,你要在部队干出个样子了,给弟妹做个榜样啊!”张兰妮拉着耿庆国的手说。
  “张阿姨,你放心吧。”庆国满含眼泪地说,此刻,他仿佛觉得站在面前不是张阿姨,而好像是自己的妈妈。
  新兵们终于登上了南去的军列。
  看着军列缓缓驶出月台,消失在朦胧的黑夜中的时候,张兰妮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啦……
  “嫂子,俊山去当兵,你应该高兴啊!”一同来车站送俊山的湘秀莲安慰张兰妮说,并用手绢帮她擦泪。
  “是啊嫂子,俊山去当兵,俺善祥哥有接班人啦,这是大喜事啊!”在一旁的徐慧也说,“再说,当几年兵,他就回来了。”
  没想到,俩人的安慰让张兰妮哭的更厉害了,她声泪俱下地哭诉着说:“我本心是不想让他去当兵的,可是我又说服不了他……只好依他啦;还有庆国,这个没爸妈的孩子,也去当兵啦……”
  “张阿姨,我和卫华商量好了,今年要是再考不上大学,年底,我俩也去当兵。”在一旁的邱莉说。
  “你俩今年务必考上大学,不能有别的想法。”徐慧看了女儿和邱莉一眼,严肃地说。
  “妈妈,我们要是再考不上,我就去当兵。”卫华说。
  “再考不上,明年再考呗。再说,当兵是他们男孩子的事情,跟你们女孩子有啥关系?你们的目标就是考上大学,将来找份好工作。”徐慧严肃地对女儿说。
  卫华噘着嘴不说话了。湘秀莲对卫华和自己的女儿说:“是啊,你们女孩子只有考大学,才是出路。”
  “我今年再考不上,就去当兵。”邱莉看了妈妈一眼说。
  湘秀莲看着女儿,欲言又止。
  这时候,场站给张兰妮她们的作坊投资,新建起了冰糕坊和豆腐坊,面包房也在积极筹建中。这样,两个新作坊投产后,又安排了十几名随军家属到作坊上班。这样一来,五个作坊,一共安排了近三十多名家属工。场站还给作坊分配了三名战士帮助张兰妮他们管理作坊的工作。
  作坊一下增加了一半的工人,张兰妮感觉管理这么些人,有些力不从心啦。她就跟场站刘副站长提议,让场站派个领导来管理整个作坊的工作。刘副站长让她临时先管理着,场站正在物色合适的人选来管理整个作坊的工作。
  当夏天来临的时候,部队官兵们首先吃上了各种口味的冰糕;然后是吃上了豆腐,豆腐皮和豆腐干等豆腐制品。
  张兰妮终于接到了俊山的来信和一张穿着军装的照片。俊山在信里告诉她,他在新兵连训练结束后,分到了某部侦察连当战士。张兰妮把信和照片递给娘说:“娘,俊山来信了,还照了张照片呢。”
  “侦查兵好啊!”姜山菊看完信后点点头,然后端详着俊山穿军装的照片,一脸欣慰地说,“俺这外甥穿上军装真板正,随他爷,也随他姥爷。”
  张兰妮把照片拿到整个作坊让家属工们和那几个战士传看,一脸的得意和自豪:“看看吧,我儿子穿军装照的相,多俊啊!”
  “是啊嫂子,俊山本来就长得俊,这一穿上军装啊,小伙子更俊啦。”湘秀莲首先夸赞道。
  传看着俊山的照片,其他家属们也都赞不绝口。只是曲爱英接过照片后,心不在焉地看了一眼,然后阴阳怪气地对张兰妮说:“张厂长啊,我看你家俊山瘦了,也黑了。虽然穿着军装吧,我咋觉得还不如在家的时候好看呢。”
  张兰妮听了这话,从她手中抢过儿子的照片来,扭头离开作坊,回到了办公室。心里话,你就嫉妒吧,俺儿子的照片,还没人说孬的,你就狗眼看人低吧,哼!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抚摸着儿子的军装照和丈夫的遗像,泪流满面地说:“善祥啊,咱山儿出息了,当兵啦,你要是活着该多好啊,你还不早拿着儿子的照片到你们飞行大队跟那些老飞们谝去啦:看看吧,这是我大儿子俊山,当兵啦,多英俊啊!你们谁的儿子有我王善祥的儿子英俊啊?”
  张兰妮把儿子的照片和丈夫的遗像抱在怀里,泪流满面啦……
  卫华接到了俊山给她写的信:
  卫华妹妹你好:
  我们新兵连训练结束啦,我分到侦察连,我做梦都想当一名侦察兵,这回我的愿望实现啦。你马上就要高考了,不知你复习的怎么样啦?我想,你一定能考上大学,实现自己的梦想的。
  卫华,以前,我跟你好像没话说,现在呢,我感觉有一肚子的话想跟你说,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送给我的那支“英雄”牌钢笔和那把“国光”牌口琴,我一直珍藏着,每当我看到它们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你的身影来……
  卫华,我送你的那条粉红色纱巾,不知你还围不围啦?我觉得,你围上纱巾的样子像一个公主那样漂亮,真的,你别笑话我,我就是这样想的……
  卫华,我们都还年轻,争取多学习些知识,为“四化”建设多做贡献。最后,我祝福你考上大学!
  握手!
  俊山
  1978年6月30日草于熄灯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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