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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一百三十七、一百三十八

作品名称:垅上行      作者:润柳      发布时间:2021-06-05 15:02:49      字数:3528

  一百三十七
  不承想,第二天却出现了一件意外的事情。
  栗津的二弟栗民休礼拜天,吃过饭后,闲着没事,便想起了姐姐书架上的那一摞摞的书,酷爱读书的他想在姐姐那找本书看。进屋后,见姐姐没在屋中,便径自向书架走去,未及走到书架旁,桌子上的一本书却引起了他的注意,咦!什么书?看看!
  这样想着,便凑过去一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已显陈旧的封面上一个戴尖形骑兵帽的苏联红军战士在举着战刀策马飞奔的形象吸引了他。于是,认为这是一本战斗故事书,是自己喜欢的内容,不妨先拿回去看看,回头再和姐姐说。
  栗民把书拿回了房间,就迫不及待地翻看起来,这时,一张夹在书中的什么东西掉了出来。栗民便弯腰捡了起来。随手打开一看,呦!花花绿绿地还挺好看,再仔细一看内容,呀嗬,是一张结婚证!
  他正纳闷是怎么回事时,母亲钱贵珍恰巧这时来儿子房间打扫卫生,见儿子手里拿着一张什么东西在那发愣。便走过去,从儿子手中拿过那份东西,定眼看去,刹那间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女儿的结婚证书!这是怎么回事?栗津背着家里在做什么!
  她脸色一时气得煞白,她急忙问儿子这东西是从哪得来的。栗民见母亲愤怒地样子,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只得把从姐姐屋中拿书的过程说了一遍。钱贵珍听完后,气呼呼地三步并作两步从屋中走出,来到院中,高声喊道:“栗津!栗津!你给我出来!出来!”
  此时,正好从院外走进来的栗津听到母亲的咆哮,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急忙跑过来,说道:“妈,怎么了?这么大声!发生什么事啦?”
  “怎么啦!你说怎么啦!”钱贵珍扬扬手中的结婚证,继续说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大事,谁让你自作主张就去办了!也不和家里商量!你到底想怎样?”栗津看到母亲手中的结婚证书,一下子都明白了,她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快就被母亲知道了。
  她镇静了一下自己,想着先向母亲解释一下,但钱贵珍盛怒之下,是听不进任何解释地。此刻她只觉得自己作为长辈的权威受到了挑战,更要命的是,自己一直不希望发生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眼下剩下的只有暴怒了。
  显然,钱贵珍刹那间受了很大的刺激,她有些不能自己,在院中歇斯底里地哭闹起来:“好哇,闺女,真是儿大不由娘呀!你长大了,翅膀硬了!谁也不听了,谁也不服了!这么大的事也敢自作主张,不和家里商量,你还有没有这个家,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当娘的!你是多喝了几年墨水,你有知识,有能耐了,谁的话也不听了,我们算是白供你了,有劲都使在了偏处。说一千道一万,妈和家里也是为你着想,为你将来有个好的生活,可你却不买账!好心当成驴干粪!哎呀,我是真命苦呀,前世不知造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个不听话的女儿呀!”钱贵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斥责着栗津。
  顿了顿,她似乎下了狠心一般继续说道:“既然你不把家人放在眼里,那好,你就任水自流吧。你不为家着想,家里也没你这个人,你走吧,妈也没你这个女儿!你不是和人家已经登记了嘛,好,你就去和人家过吧,永远不要回来!妈算白养了你二十年,走,快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本来想和母亲好好解释一番的栗津见母亲如此激动,知道再说什么也没意义了。在母亲的数落声中,她的犟脾气也催生出一股无名之火,一点话也不让人说了,还赶我走!好,走就走,反正这件事早晚都要爆发的,早晚也有这一场!她这样想着,不再和母亲搭话,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把奶奶给自己的东西拿出来,放在一起,用花格布打了一个包裹,然后,背在肩上,径自走出来。
  院子里的钱贵珍仍在数落着,栗津一言不发地从她身边走过,向门外走去。钱贵珍见女儿背着包裹向外走去,心里不禁着急起来,她想拦住女儿,但又放不下脸面,只好对呆立在一旁的栗民挤眼,那意思是快拦住你姐姐。但栗民对刚才突然发生的事情还一时回不过劲来,呆呆地懵在了那,更别提去追姐姐啦!眼看着,栗津在母亲的叫嚷声中,走出了家门……
  一百三十八
  栗津只身来到林向平家已经有三五日有余了,初来时,林水河不知怎么回事,很是诧异。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栗津会突然来到家中,并且还带来了行李包裹,要住下来的意思。
  原来,林向平自打和栗津在那样一种情形下领了结婚证以后,他感到非常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感觉整天就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以然。
  自己也没有搞明白,自然也没对父亲说。林水河当然也就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了,倒是林向平的母亲杨修花见栗津来到家里住下,高兴地很,整日没事就找栗津,拉着栗津的手,左看右看地看不够,精神也逐渐好了起来。
  虽然领了结婚证,但毕竟没有任何的仪式,两个年轻人还不好意思住在一起。林家房子有些紧张,栗津便同林母住在一起,向平则和父亲住在一起。栗津每天服侍林母起居,把老人家高兴的不得了,病情也缓解了许多。乍一看,和平常人也没什么两样了,只是嘴里还嘟哝着:“还是闺女回来好,还是闺女回来好!”显然,她仍把栗津当成了林玉芳。
  林向平见栗津住在了家里,便也不得不向父亲说明情况了。这天晚上,吃过饭后,栗津在收拾碗筷,林向平把父亲拉回了屋中,对林水河把事情的缘由简单述说了一遍。林水河有些诧异,作为一个祖祖辈辈老实庄稼人来说,这样的事情还真没遇见过。
  但他很快调整了心态,因为他知道,栗津是个好姑娘。心地善良,乐于助人,敢作敢为,嫉恶如仇,又有文化,自己家是打着灯笼也难找这样的媳妇呀!虽然听了儿子的述说,但他一时半会儿还是闹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大红的结婚证在那摆着呢,又不得不让人相信这是真的。
  林水河老汉现在心里很矛盾,一方面为林家有缘找到这样一个好媳妇高兴,一方面又为姑娘担心。因为自家的条件实在是太艰苦了,一是不知道人家能不能受得了这苦,二来也总感觉委屈了人家姑娘。
  当然,眼下高兴是主要的。当下他责怪儿子怎么不早说,他好早做准备。向平向父亲简单说明了事情的大部分内容,并也强调了栗母对此事的态度。林水河的心更加纠结了,多出了很多顾虑。他不知现在栗家会是什么样子,更不知以后事情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入夜后,林水河在炕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着心事:人家姑娘义无反顾地来到林家,林家怎么也得举行个仪式、张罗个喜宴什么的,也算是正儿八经地把儿媳妇娶到家了。可事发突然,家里一点儿准备也没有。老伴儿看病还拉着不少的“饥荒”呢,办个简单的酒席,也需要不少钱呢,这可怎么办呢?!
  老汉想着心事,怎么也睡不下,翻来覆去地在炕上倒腾着身子。突然,他的手无意间触到了炕上被子下铺着的稻草,这个东西一下子激发了他,一个念头在脑海间形成了。他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有个解决的办法了。”他嘟哝着,寻思着,慢慢也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林水河起了个早,他独自来到了院子中的牲口棚前,里面拴着一头喂养了多年的老黄牛。地里地外,拉拉拽拽,都全靠这头牛,也可以说,这个家维持到现在,老黄牛有一半的功劳。林水河默默地注视着老黄牛,像看一个老伙伴那样。
  老牛正低头“咯吱咯吱”地咀嚼着用稻草粉碎的草料,它偶尔抬头看一下主人,不明白一大早他上这里来干自己。看到老牛浑浊的眸子,林水河突然感到一阵心酸。
  原来,林水河为给两个孩子办一场婚礼感到犯难,他的手触到了炕下铺的稻草,他一下子想到了老黄牛,看来只有把老牛卖掉,才能过了这道坎。好好办几桌酒席,把栗津风风光光、堂堂正正、体面地娶到家,日后,乡亲们也不至于说三道四,让栗津抬不起头来。
  二来也可以用剩下的钱,改善一下家里的生活状况。让才过门的媳妇尽量吃得好一些,住得好一些,不至于很不习惯。但他也清楚,卖了牛,以后的生活肯定受到影响。唉,顾不了那么多了,走一步说一步吧,到时候自有办法,他这样安慰着自己。
  立在牛棚前,当林水河老汉的眼睛又一次和老牛那已显浑浊的目光相遇时,他不禁一阵心酸,心一下子又揪紧起来。林水河心里明白,老牛已经老了,现在卖掉的话,多半是一些屠户来买,然后杀掉吃肉。自己一旦把老牛卖掉,就等于是自己亲手把它杀掉!实在对不住老牛这些年来的劳苦和功劳。自己实在是不忍心呀!可不这样又有什么法子呢?!
  林水河的心在滴血,沉默了好一阵,他终于狠下心,跨进牛棚,解开老牛的缰绳,牵出黄牛,向院门外走去。
  在河子村西南方向,走过几个村子,是一个较大型的牲口市场,离河子村大概有二几十里地。为了早点赶到“牲口市”占个好一些的位置,林水河牵着牛急急地走在乡间土路上。由于一直想着心事,他连路过乡亲们的招呼也没听见,只是一个劲地默默往前走着。
  说话间,已经走出了十几里地,还有一半就要到了。心急如焚的林老汉不由又加快脚步,把缰绳拉得直直地,可后面的老牛却不买账,对主人急急拉着自己往外赶似乎很有意见。好像它也明白了些什么,于是在后面磨磨蹭蹭不愿走,“哞哞”地叫着,声音凄惨而又传得很远……
  正在这时,突然从后面的道路上,由远及近地传来一阵呼喊声,在寂静的清晨听得很清楚,林水河不禁扭头向后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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