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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水火相济 盐梅相成

作品名称:水长流      作者:云青水澹      发布时间:2021-06-03 22:21:59      字数:5153

  郁心妍穿着白色水洗布小短衫,下身穿一件深蓝色牛仔热裤,尽显完美修长的好身材,她头上戴着一顶秀逸的白色有檐帆布帽,压着一把长马尾,背着一个粉色背包从客轮上走下来,她独自走到人行道上,一路上,各种各样的皮卡车箱形车拉着满满的海鲜排着队从她身边经过,弄得她没办法穿过马路。郁心妍掏出手机,正拨号码,一辆皮卡车因为红绿灯突然刹车停下来,这一刹车,把车上堆得满满的一部份海鲜弄洒下来,劈头盖脸全砸在郁心妍头上身上,她猝不及防,海鲜带着水一下子弄湿了她衣服,她大声叫着。
  “怎么开车的?”
  车上的两个男子不安地跳下车,一个弯腰拣鱼,一个高大个走到她面前,看了看浑身被打湿的郁心妍,还以为对方被磕伤剐伤,看到对方好好的,松了口气,用歉意的语气说道:“没事的。”
  郁心妍听着对方带着客家方言的普通话,再看对方一身渔夫的打扮,知道对方是个粗人,火冒三丈,开口骂道:“怎么没事了?你没长眼吗?我全身都湿了?这个样子还怎么见人?”
  男子皱着眉,说:“不就是弄湿了衣服吗?又没受伤,太阳那么大,很快就晒干的。”
  郁心妍气坏了:“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这一身的腥味,这一身的鱼鳞,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我怎么见人?”
  男子打量着郁心妍,眼前这个女子面若芙蓉,浑身散发着青花瓷般高雅秀逸的气质,他不跟她吵,而是耐着性子说:“那你要我怎么办?赔你一件衣服吗?要不开个价。”
  车子停在路道上,影响了后面的车辆,一下子造成拥堵现象。
  郁心妍不管那成串不耐烦的喇叭声,看着男子的黑脸膛说:“我这身衣服在伦敦买的,你半个月的薪水都买不起。你道歉,说三声对不起。”
  高个男子脸上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这个外地女子乍乍乎乎的,一副严厉不可侵犯的样子,还以为要大吵大闹叫警察,没想到要求竟然很低,他顺着她的心意,一脸平静地向她连声说了三声“对不起”,郁心妍狠狠地瞪了眼黑脸膛,拍去身上的鱼鳞和泡沫,穿过红绿灯,向前走去。
  坐在车里的隋烺望着郁心妍窈窕的背影,笑着说:“这个女子有意思,我还以为她揪着你不放,骂到你头臭才罢休。谁知骂两句就了事,不像上次那个娼妇。”
  隋熠摇着头说:“晦气,每天都碰到烦心事。”
  “今天郃艳秋又跟妈吵架,把妈气得要死。”
  隋熠心烦地望着马路边,突然,他的目光定住了,整个人如木雕泥塑般,视线盯着不远处。
  阮瑾开着摩托车赶来,坐在她车上的女子竟然是刚才跟他吵架的那个女子。那个女子指着身上未干的衣服,嘴里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把阮瑾逗得大笑不止。
  想到那个女子发脾气的样子,要是照平时,他也是个脾气很大的人,他肯定会跟对方吵起来,可是对这个女子他居然生不了气,难道这个女子身上的某些地方打动着他?当看到阮瑾,他领悟过来,原来这个女子跟阮瑾是一路人,两人身上的气质是出奇地相似。
  晚上,隋炜回家,见到了阮瑾的同学郁心妍。他友好地打着招呼,郁心妍瞪着好友的老公,顿时傻眼,嘴里使劲地憋着笑。
  趁隋炜去洗手时,阮瑾对郁心妍说:“看你那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我就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我想什么?你又知道?”郁心妍帮阮瑾摆碗筷。
  阮瑾想也不想地说:“你是不是觉得隋炜黑得像块炭?”
  被说中心思,郁心妍大笑起来:“说真的,他一进门,我还以为是非洲黑鬼呢,再细看,是中国脸孔。”说完又是一阵开心大笑。
  “别把我说得那么不堪,好吗?我是很讨厌非洲黑鬼的。”隋炜洗了脸和手走过来。
  郁心妍又是一阵大笑:“刚才我撞到一个车技好差的司机,海鲜搞脏我一身。他一下车,我还以为是一非洲黑鬼,就大骂他。还好,他还有点涵养,不敢跟我吵,要不然,我就骂到他头都臭。”
  隋炜微笑说:“海边作业的男子没一个白净皮肤的。我也不是天生黑皮肤,你看我的孩子,皮肤白得超好看。”
  “说得也是哦。”郁心妍点着头说。
  郁心妍在阮家一点不拘束,和阮文璋陶琳隋炜开心地谈天说地,和阮瑾更是谈得投机,话匣子没关过。
  “心妍阿姨,你放暑假还出国玩吗?”琨仔问。
  郁心妍极认真地回答琨仔:“到时再说,我得等祁佩依,她这家伙,白天一个劲地疯玩手机游戏,晚上就上网玩英雄,硕士答辨连考三次都没过关,好差劲。还是阿瑾厉害,硕士博士一次通过,是我们班女生中的佼佼者。”
  阮瑾笑说:“我当时是心若止水,心无旁骛,全力以赴。”
  郁心妍转头对隋炜说:“听到了吗?你娶到了一个最好的女人。”
  隋炜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转头在阮瑾脸上就是狠狠地一吻,响声很大,当场把大家给逗乐了。
  
  吃过晚饭,隋炜和阮文璋应阮文珂邀请去喝茶听戏,琨仔也想跟去,但作业没做完,又碰到码日,他得陪陶琳。
  吃过晚饭,是阮瑾最忙碌的时候,她要洗碗,要给两个孩子洗澡,还要洗衣拖地,忙得团团转。心妍不想给阮瑾添乱,只好自己去散步。
  小镇不大,具有浓郁的客家情调。沿着洁净的水泥道路慢慢走着,心妍注意到这里家家户户门前都种一两盆植物,路尽头生长着几十年的苍翠老树,古老的墙垣攀爬着茂盛的金杯藤和五爪金龙,更多的是蓝鸟藤和薜荔。
  “哎呀,妈呀!是薜荔!”心妍见到薜荔,这种植物在城里已经绝迹,没想到在这小镇见到它碧绿的身影。她跑过去,站在墙边,和薜荔照了好几张照。
  月上树梢,清辉幽洒,长巷仿佛铺着一层如银似霜的月光。晚风送来阵阵沁人心脾的花香,心妍顺着长巷信步走着,走到尽头,居然是海边。海风轻轻吹着,平静的海面泛着碎银般闪耀的月光,海浪轻柔地舔着岸边的细沙,心妍脱下脚下的高跟凉鞋,拎在手里,走进沁凉的海水中,一股说不出的舒适感从脚下漫上小腿,继而扩散到全身。
  心妍踩着浪花沿着海岸线慢慢走着,不远处有艘大渔船在月光下作业。心妍走累了,坐在一条搁在沙滩上的小舢板上,从随身带的背包里取出一个埙,在宁静的月光下悠扬地吹奏着,丝丝缕缕如管如竹的声音飘荡在海面上,此时,无风水面似琉璃,小船随着微动的潮汐慢慢滑向海水中,心妍并未察觉,专注地吹着埙,她吹了一曲又一曲,待手臂起了寒意,她停止吹奏,这才惊恐地发觉她跟着小船来到了深海中。
  心妍望着距离一百多米的海岸线,彻底慌了,她不会游泳,而现在又是夜深人静,万一海面起风,今晚她是死定了。她正惊慌失措时,不远处传来机器的低鸣,接着有灯光亮起,是一艘渔船!
  “救命啊——”心妍朝那艘渔船大声唤着。
  船上有人回应:“怎么不吹了?”
  “你一直在听我吹埙,是吧?”心妍惊异地望着渔船,虽然看不清船上的人。
  “为了听到你的吹奏,我的渔船都不作业了。”船上的人说。
  心妍笑了:“那你能送我回到岸上吗?”
  船上没人应,心妍慌了,说不定对方要提出报酬。她正要开口,却见渔船慢慢向她靠过来,渔船很大,在寻找合适的角度挨近小船,待船身贴近小船,一个矫健的身影从渔船上抓着缆绳跳到小舢板上,这是一个高个子,无奈夜黑风大,小船借不到渔船上的光,心妍也就看不清对方的脸孔。
  男子跳到小船上,仰头用方言叫船上的人扔下一只浆,娴熟地操浆,小船掉转船头,向岸边划去。
  “你是来旅游的吧?”男子的普通话夹带着很重的方言口音。
  心妍这下心定了,她坐在船头,面对着划浆的男子,这男子长得够黑的,她都看不清他长得什么样。
  “是来旅游的,顺便来找同学玩。”
  “你是哪里人?”
  “广东惠州。”
  “你吹的是什么乐器?声音跟笛子有很大区别,但非常好听。”
  “古代一种陶制的吹奏乐器,跟客家话一样老哦。”心妍调皮地说。
  “会说客家话吗?”
  “不会,会听。我爷爷是客家人。我虽然不会说客家话,但我也是客家人,像我的一位好朋友一样,她从小在外读书,不会说客家话,但她可是正宗的客家人。”
  “你那位朋友是不是姓阮,叫阮瑾?”
  “对呀,你认识她?”心妍惊诧地问。
  “这个小镇不大,大家都认识。”
  “说得也是。”
  小船划到岸边,男子跳下船,扶心妍下船。两人挨得很近,近得能嗅到对方身体的气息,心妍触到男子厚实坚硬的手臂,一股纯天然的带着阳光气息的荷尔蒙直入心肺,心妍心头莫名的怦跳着,脸孔倏然烧得滚烫,幸而有夜色的掩饰,男子没有看到她烧红的脸孔。
  “谢谢!”心妍轻声谢道。
  不等男子说话,心妍穿上鞋向岸上跑去,跑了一会,突然又想到什么,停下脚步,回头望了眼,那个男子仍站在沙滩边。心妍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挂件,踅回到男子面前,把小挂件放在他手心。
  “留个念想。”说完转身向小镇方向跑去。
  男子摊开手掌,掌心里躺着一块透明晶莹的平安四季豆,这个会吹埙的女子犹如手中这块玉一样,蕙心兰质,冰清玉洁。
  有一种遇见,惊艳了流年里的云淡风轻,摇曳在斑驳交错的记忆里开出一朵倾尽暖意的花,时光在微阑中生香,在生命的弦音上低吟浅唱。
  
  清晨,郁心妍睡到自然醒,她睁开眼,一股淡雅的清香缭绕鼻前,小鸟软柔的啁啾不时回响在耳边。
  心妍起床,一开门,眼睛顿时睁得大大的,昨天没走进楼上的天台。如今一见,真是让人心旷神怡。天台是一片花团锦簇,满园香韵,花香袭人。郁心妍舒展着懒腰,走到一丛怒放的深红色玫瑰前嗅了嗅,真香啊。旁边是芳香流溢的粉色月季,也是让人心醉。茉莉蔷薇荼蘼凌霄石榴开得是姹紫嫣红千姿百态,还有墙角处一排各种各样的肉肉植物,那是一个清翠欲滴,娇嫩可爱。看得出,阮瑾家人非常爱种花,把整个天台布置成一个令人赏心悦目的花园。好美啊!郁心妍展开双臂,高呼了一声。
  郁心妍走下楼,发现阮瑾的家人都不在家,阮瑾独自带着一对双胞胎在厨房整理海鲜。看到心妍下楼,招呼她吃早餐。
  “心妍,我要带孩子,没空陪你,你开着我的摩托车到处看看走走。”阮瑾说。
  “你有摩托车给我就行了,我不用你陪。”心妍吃着美味的卷粉,“阿瑾,你做的早餐真是好吃啊!”
  “那是当然。”阮瑾一点都不谦虚地说,“隋炜说,我的手艺堪比饭店大厨,他超爱吃我做的菜。”
  “你真是能干,既要带孩子,又要做家务,还要上课。”
  “有什么办法?父母都有事要做,隋炜也没空,只有一个人杠着。”
  郁心妍来了兴致,轻声问阮瑾:“你一个外语高材生,怎么会看中一个打渔佬呀?”
  阮瑾笑了,她清理完海鲜,洗净水槽,又洗净手,摘下围裙,坐在心妍旁边,从婴儿车里抱出女儿用奶瓶喂水。
  “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到他,情窦顿开,也许是他清澈的眼睛里透着欲说还休的深情,还有他身上那抹特干净特阳光的气质吸引着我。”
  “天,是不是他那身健壮的体魄也吸引着你?”
  “那是当然。”阮瑾吃吃地笑着,“你别小看海上作业的人,他们个个身强体健,哎,我不说了,你懂得。”
  心妍会心地笑着,站起身,走到灶台边,揭开锅盖,取完剩下的卷粉,涂抹上鱼子酱,大口地吃着。
  “好吃,真好吃。”心妍开怀地吃着。
  “这鱼子酱是我老公的四婶做的,鱼子酱是四婶的拿手绝活,那手艺是没得说,开的早餐店生意是红红火火,每天都有人大老远专程赶来吃早餐。”
  “这么牛逼?”心妍咋舌道。
  “就这么牛逼。”
  心妍哈哈大笑着:“那我明天早上专程去品尝。”
  “你昨晚都逛哪儿去了?这么晚才回来。”阮瑾问。
  “我到海边散步。坐在一条小舢板上吹埙,海浪涨潮,小舢板游到了海水里,离海岸线好远了,吓得我不得了。”心妍向阮瑾讲述她在海上遇险故事。
  “看清那个救你的人了吗?”阮瑾问。
  心妍摇着头说:“天太黑了,那个人也太黑了,我看不清他的五官,只看见那口白牙。”
  阮瑾闻言放声大笑,她放下女儿,接着又喂儿子喝水,一边问心妍:“我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呀?”
  一说到这个话题,郁心妍的脸色瞬时暗下来:“分手了。”
  “分手了?为什么?你们俩当初在一起时,每个人都说是绝配,郎才女貌,都是硕士,都是富裕人家出生,你还说婚房都买了,怎么转眼说分手了?”阮瑾大为不解。
  郁心妍看着阮瑾的眼睛说:“你应该知道,自古才子爱风流,负情多是读书人。我出力地装修婚房,谁知第一个住进去的不是我,是一个坐台小姐。”
  “怎么回事?”阮瑾吃惊地问。
  “很简单,都世坤玩劈腿,出轨了。他说新房味儿太大,让我先别搬进去住,上个月,我回新房,发现新买的床单上沾着几根长头发,浴室也有几根,我心里开始怀疑。我和都世坤好了几年,但我坚持底线,想等到结婚的晚上给他一个处女身。于是我偷偷安装了针孔式摄像头,正好对着卧室。你可以脑补的,我抓到了他,有图有真相,他赖都赖都掉,我当场往他的下身狠狠地踢了几脚,并扬言把视频发到他的单位,他吓坏了,答应我的要求,把房子卖了,把房款以及装修费全部都给了我,还补偿了五十万的精神损失费。前两天那三笔钱刚拿到手,钱是到手了,可心里还是生气,想到好久没见你,决定请假来看看你,散散心。”郁心妍一口气把自己的故事说给阮瑾听。
  “你没把他踢残废吧?”阮瑾知道郁心妍从来就爱穿高跟鞋。
  “不知道,从发现他玩劈腿,我对他就恨之入骨,对他的感情荡然无存,他当我是傻逼,玩弄我于股掌之中,他忘了,我也是硕士生,智商不比他差。他瞒天过海带个坐台回来的,我就不知道?我踢了他几脚还不解气,差点没动刀子。”郁心妍恨恨地说。
  “真看不出来,都世坤竟然出轨。”
  心妍说:“有人说,小白脸都不是好东西,拈花惹草是本性,一有机会就出轨。我现在对这话深信不疑。”
  阮瑾安慰道:“到了这里,开开心心地玩。小镇到处是景色,也有很多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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