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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第五章

作品名称:乡村变奏曲      作者:王第纳      发布时间:2021-07-20 19:51:54      字数:6989

  “石平老兄,事情的基本过程我已晓得了,你先呷饭吧。”张银松指着他的堂客秀英刚端上来的热蓬蓬的饭菜对吴石平说。“我们南泽湖村护村队作你们荷花村村民的坚强后盾。过年边子外出打工的青壮劳力回来都在种大棚菜,许多人屋里不光是在自留地里种上了,而且逐步扩种到抛荒多年的责任田里了,形势确实蛮好。大家担忧的是乡上、村上治安队又会来瞎胡闹搞。担忧还担忧,如果硬是要强行乱收苛捐杂税,那怕莫如今我们南泽湖村冇得像前些年那样随便被鱼肉了。如今村里百分九十五以上的农户中的青壮年,都参加护村队来保卫自己的经济成果不受掠夺。如果按部队的编制来说,护村队如今已达到了一个加强营的兵力,我们用扁担作为自己的武器。13个村民小组都配置了一面铜锣,只要治安队、缉查队在哪个村组进行敲诈勒索,哪个村组就敲锣,一呼百应,护村队就迅速赶往哪个村组,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谁敢抢,就打断谁的贼手!我们南泽湖村的百分之九十七以上的村民一致通过:除了向国家送交规定的公粮和农业税外,其它任何五花八门杂七杂八的税费一概不交。事实上,我们南泽湖村的村民从来冇欠过交国家公粮和农业税。咯些年即算抛荒冇种田了,每家每户都买稻谷交公粮。石平老兄,你想想看,咯些年来,稻田在抛荒,养鱼的,喂猪的,放鸭的都不敢搞了,都在受穷,咯是什么原因?祸根就是无处不在,无所不有的苛捐杂税!还有就是父老乡亲们太老实了,人心又不齐,所以惯坏了那帮贪官污吏跟那帮走狗治安队、缉查队。如果还不觉醒,还不团结起来,那只能更加被欺负,被敲诈,也就会更受穷。如果穷到连饭都冇呷了,你说那农民会何是办?后面的话我真不敢说下去了……”
  吴石平一边咀嚼着热乎乎的饭菜,一边咀嚼着张银松的话意。这时,他加快咀嚼的速度吃饱饭后,继续与张银松聊起来交流思想。
  “银松老弟,你说得很在理。”吴石平与张银松喝着绿茶,抽着香烟,放飞起思想。“我们农民咯些年来受穷,主要原因是被苛捐杂税害苦了,除此之外,还要被村、乡两级治安队以及乡综治办的那个狗肏的缉查队敲诈勒索。而农民呢,宁肯受气受穷,像羔羊一样任人宰割,也不去反抗,也不敢反抗,结果造成了苛捐杂税越来越多,治安队、缉查队敲诈勒索越来越猖狂。像今日他们开始在光天化日之下进行抢劫了,还打着执法的招牌行凶打人,真是丧尽病狂,叫人气愤得肺都要炸了!
  “银松老弟,咯些年来,我也觉得自己活得太穷,太窝囊。亲眼看到村上、乡上治安队对乡亲们敲诈勒索,也包括对我本人敲诈勒索却不敢去反抗,我自己也搞不懂咯究意是何解?在自卫反击战的时候,明明晓得前面是雷区,明明晓得前面是敌人的机枪阵地,我也毫不畏惧踏过去,冲上去,根本就不晓得什么叫怕。那个时候为了国家民族,冲锋陷阵连死都不怕,可如今偏偏怕了治安队、缉查队那帮敲诈勒索的王八蛋。有时候自己也想不通咯是何解?是么子思想在作怪?真是太软弱了,太窝囊了,还像个冲过锋陷过阵的军人吗?我也早晓得你银松老弟为了父老乡亲的利益把党籍都丢了,还担任了护村队队长,咯年把来你们南泽湖村种大棚菜也种得好红火,终于找到了一条活路。我从心里佩服你!
  “我们荷花村也准备种大棚菜,并且今日下午在邱驼子屋里我们也成立了护村队,一帮好兄弟和一些老嗲推举我当护村队队长。如今大家都看清楚了,只有抱成一团,齐心协力起来抗争,才有活路可走。不然的话,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就会被敲诈勒索去。银松老弟,从今天起,我们荷花村的父老乡亲也站起来了,我们跟你们一样,除了向国家上交公粮跟农业税,其它的苛捐杂税一概不交!谁想要从我们手里抢走血汗钱,那就看我们护村队手中的扁担答应不答应?
  “银松老弟,为了寻找活路,也为了保护好咯条活路,你带领南泽湖村乡亲们先走了一步,我们荷花村一定向你们学习好经验,跟着你们一起向前走。”
  “石平老兄,听了你咯番话,太叫人高兴,太叫人振奋了。”张银松激动起来,“谁叫我们当过兵呢,谁叫我们是党员呢?我们南泽湖村跟你们荷花村联合在一起,甩开肩膀干吧,只能咯样干了,冇得别的选择……”
  接下来,两位曾在部队磨砺过的复员军人就如何应对今天下午在邱驼子屋里和今天傍晚在乡政府所发生的事情一直商讨至深夜……
  
  翌日傍晚,黄反修、李建国、林三喜、唐新民、刘海明陆续来到张银松家里。
  大家按例坐在堂屋里聊上了话题。
  第一个聊起话题的是黄反修。他情绪激愤地说:“石平老兄,你们荷花村昨天发生的事情我们全部晓得了。
  “今天一清早,张银松就到了我屋里,他把事情的全过程都告诉我了。我爹爹也在场听到了。我爹爹因向乡政府农村基金会贷了三万块的款的事,被乡政府非法设立公堂关了半个多月,直至前天才被市检察院解救了出来。我爹爹气愤地说:真是冇得王法了!他身体本来就还冇恢复元气,听了咯事后气得在床上整整睡了一天。听我妈妈说,我爹爹睡在床上无数次地大声问天问地问自己:如今的形势何是会咯样呐!
  “张银松跟我一起从我屋里出来后,我俩分头找了在座的新民老兄、三喜老兄、渔明叔和建国老弟,把情况讲了。然后又通过他们几位向村里的护村队员说明了,护村队员们表示,他们一定会负责向自己周围的人说明咯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敢肯定说,到现在我们全南泽湖村的父老乡亲都晓得这件事了。”
  “真的要好好感谢你们,我冇想到,咯事会得到你们兄弟们咯么大的支持。”吴石平红着眼圈说,“我们荷花村有了主心骨了。”
  “石平老兄,不要怕,越怕越受他们欺负,越怕越出鬼!”李建国激愤道,“你们荷花村百姓的事就是我们南泽湖村百姓的事。老话说得好,天下农民一家人,何况我们还是邻村哩!今天白天我把咯事向一些护村队员说了,他们气愤得不得了,都说要去乡政府抓住缉查队那帮土匪、强盗送到公安局去关起来……”
  此时,张银松家安装的乡有线广播叫开了女播音员的塑料普通话:“各位听众,南泽湖乡广播站现在开始广播。今天广播的节目内容预告:一、由乡政法委罗书记发表讲话,题目是:加强法制观念,严惩抗税、冲击乡政府机关的凶手!二、乡党委、乡政府、乡政法委联合通告。三、本广播站评论员文章。四、经济广告。”
  大家顿时安静下来,静声屏气听着乡有线广播播放的具体内容。
  广播里先是传来两声漱喉咙的嘈音,接着便是一位中年男人的粗犷的本地口音:“昨日下午,发生了一起冲击乡政府机关、疯狂打、砸的严重事件1。经初步查明,肇事者均为本乡荷花村村民。
  “这伙暴徒先是聚众抗税,对乡政府综治办缉查执法人员公然进行围攻殴打,后又手执木棒、窗框等凶器对缉查队队部进行疯狂的打砸,严重地损坏公物。肇事后,这伙暴徒已畏罪潜逃。
  “事件发生后,乡政法委十分重视,连夜召开纪检、公安、综治等部分负责人会议。会议认为,这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有行动的严重违法的群体事件。为了加强社会主义法制,稳定社会秩序,营造良好的经济环境,打击违法犯罪活动,乡政法委决定通缉抓捕以吴石平、卢桂云两人为首的违法的犯罪团伙分子;同时敦促吴石平、卢桂云等犯罪团伙分子听到广播后迅速到乡政法委、乡公安派出所投案自首。凡犯罪团伙内投案自首者或举报吴石平、卢桂云等犯罪分子者,乡政法委、乡公安派出所将视其认罪态度的程度予以从宽处理。凡窝藏者、知情不报者将一律依法进行严惩!”
  接着,乡有线广播由男播音员操着塑料普通话播读乡党委、乡政府、乡政法委联合通知和乡广播站评论员文章。
  联合通知和评论员文章与乡政法委书记讲话的内容如出一辙。除增加了一部分咄咄逼人的词语外,没有新的东西。
  “说我们聚众抗税,围攻殴打缉查队,咯完全是无中生有,胡说八道!”吴石平宽阔黝黑的脸转成了紫檀色,怒睁着圆圆的眼睛无比气愤地说。“咯只罗叫鸡(乡政法委罗书记外号),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明明是缉查队在抢劫,他却胡说是在依法执法。依的么子法?执的么子法?真是比土匪还土匪,比强盗还强盗!”他解开衣服的纽扣,坦露的胸脯在剧烈地起伏。
  “他们咯套鬼把戏,我们见得多了。栽人莫须有的罪名,是他们的惯例。”张银松挥着手势说,“我们要戳穿他们的鬼话,让全乡老百姓都清楚事情的真相。石平老兄,咯只罗叫鸡何解只点了你跟卢桂云的名呢?”他侧过脸来问吴石平。
  “乡综治办缉查队队长周干,他只晓得我跟卢桂云的姓名,其他的人他可能也认得,但他叫不出姓名来。”吴石平喘息般说道。“当时罗叫鸡并不在场,肯定是周干向他报告的。”
  “你跟卢桂云已成为出头鸟了。”李建国愤愤地说,“石平老兄,不要怕,我们都是你们的坚强后盾。”
  “石平老兄,你哪里都不要去,就在我屋里住下来。”张银松说着递给吴石平一支香烟,“我屋里很安全,有么子紧急事,弟兄们一呼百应。有我张银松的安全,就有你石平老兄的安全。从现在起,我们兄弟俩栓在一起了,因为你是个‘逃犯’,我是个‘窝藏犯’。”他有意地轻松笑了笑。
  “我真痛恨过去自己的软弱,顾忌咯顾忌那。”吴石平悠悠地抽着烟,表现出无丝毫紧张的神态。“明明看到治安队敲诈勒索乡亲们,也敲诈勒索自己,却不敢去反抗,就像砧板上的肉,任他们去剁,想起来真窝囊!我一直坚守着在部队接受的党叫干啥就干啥的教育,傻干了八、九年,结果又回到贫困的老路上去了。今日倒是彻底解放了自己,什么顾忌也冇得了,倒是觉得一身轻松。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等着你罗叫鸡来抓我哩!有你们咯帮兄弟们在,我怕他个卵!”
  “冇犯法,就不能让他们像抓鸡仔一样擒了。”李建国说,“犯了法的人来抓冇犯法的人,还有么子法?还有么子公理?石平老兄,牢饭不好呷,关在牢里真难受。你也是打过仗的人,该冲锋陷阵的时候还得冲锋陷阵……”
  “你们快来看电视!”张银松的堂客出现在房门口,她探出脑袋,急切地说道。“县电视台正在播刚才广播里说的事呢。”
  大家跃身而起,蜂拥进张银松的卧室里,看县电视台频道正在播放的电视新闻图像。
  电视画面上出现南泽湖乡政府综治办缉查队队部的狼籍不堪的现场情景:长长的会议桌周围站着乡政法委书记罗红、乡综治办主任朱四清,乡综治办缉查队队长周干以及数名缉查队队员。会议桌的中央连同座子一起倒伏着一面袖珍国旗,倒伏的袖珍国旗上面压着一根梧桐树树杈,梧桐树树杈的旁边是一页无玻璃的窗框,窗框的一边框杆下面压着一只被砸烂的烟灰缸;除一个茶杯完整无损地歪倒在会议桌上外,数个茶杯均被砸成支离破碎散在茶迹斑斑的桌面上。桌面上原有的五粮液酒瓶、酒杯、槟榔、被拆开的芙蓉王香烟的外包装以及两只白瓷蓝花大碟子却不翼而飞,连一块破碎的瓷片也没有留下。
  县电视台一位年轻的身着西装革履的男记者擎着话筒正在采访南泽湖乡综治办缉查队队长周干。
  周干衣冠楚楚在手舞足蹈口若悬河地说道:“……我们依法缉查收取邱爱民应交的税费后,就回到了乡政府缉查队队部,也就是在咯个地方召开了一个临时性的紧急会议,布置今后几天的缉查工作,以保证乡政府下达的缉查任务的顺利完成。就在我们正在研究下一步缉查工作的时候,聚众在邱爱民屋里抗税闹事的吴石平、卢桂云等一伙人,从会议室的北面砸窗闯了进来。咯伙暴徒手里拿着树木棍子、窗户框子砸在咯面国旗上、茶杯上、烟灰缸上。看看,咯些被砸坏的东西就是他们的罪证。太猖狂了!面对暴徒的行为,我们缉查队在保持高度的克制的同时,向乡公安派出所报了警。暴徒们见我们报了警,于是负罪潜逃了。案情发生后,我立即用手机报告给了乡综治办朱主任和乡政法委罗书记。他们两位领导接到报告后就从家里赶来了……像咯样的执法环境叫我们还如何执法?必须严惩咯伙违法犯罪的暴徒!”
  县电视台记者擎着话筒走到乡政府综治办主任朱四清面前,问道:“朱主任,你作为乡政府综治办领导,你是如何看待这件事的?”
  电视画面上出现了朱四清的特写镜头:肥硕的脑袋上戴着一顶大盖帽,矮矬矬的身体上穿着一套肥大的黑色制服,手指间夹着正在燃烧的半截香烟,眨巴眨巴着眼睛火爆爆地说道:“咯是一起有组织、有预谋、有行动的公开聚众抗税、冲击乡政府机关的严重违法犯罪行为!罪证如山,不容抵赖,必须依法严惩不贷!如果不严惩不贷咯伙暴徒的犯罪行为,那么,在全乡抗法抗税的火就会燃烧起来,到时候那就不是咯个样子,那就会把整个乡政府烧毁掉!形势就是有咯么样严重,我说咯话是有证据的。早几月前,南泽湖村就有一伙人公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暴力抗税,打伤了几个正在执法的治安队员,气势(焰)非常嚣张。虽说对犯罪分子进行了拘留法办,有一个犯罪分子还判了徒刑,但是呢,判了刑后又把他放了。咯叫我们如何个执法?那次暴力抗法是发生在村里,好了,咯次猖狂到乡政府来了。乡政府是么子地方,是人民政府的地方!他们咯伙暴徒也敢来打砸乡政府,也敢来冲击乡政府,还有王法吗?咯次如果不依法从重从快严惩不贷法办咯伙暴徒,我咯个综治办主任无法当下去了。因为冇得一个好的执法环境,叫我们如何去完成乡政府下达的光荣任务,看呐,咯就是罪证,咯伙暴徒竟敢砸国旗,真是呷了豹子胆,可想而知,猖狂到了么子程度!案子发生后我接到缉查队的报告,我马上就从家里牺牲了休息时间赶来乡政府。我叫他们保护好咯个犯罪的现场,好让你们电视台来采访。咯恶性事件一定要让全县的人都晓得,罪证如山,不容抵赖!一定要严惩不贷犯罪分子。”朱半截似乎话犹未尽,然而采访的话筒已移向了乡政法委书记罗红的面前。县电视台记者问:“罗书记,你作为为乡政法委书记,请你谈谈对这次事件的看法?”
  电视画面上出现了罗红的特写镜头:中等个子,西装革履,道貌岸然,尽管如此,仍掩饰不了一副乡巴佬的模样。他漱了漱喉咙后说道:“打砸、冲击乡政府的恶性事件发生后,乡政法委非常重视。一定要严惩肇事者,一定要加强法治建设,一定要营造一个良好的治安环境,一定要创造一个良好的经济秩序,决不允许类似的恶性事件再次发生!”
  罗红寥寥几句,结束了采访。
  接下来播出的是县电视台评论员文章。荧屏上显示出大篇幅的字幕与同期播放的男声。
  “不要再看咯鬼电视了,县电视台跟乡政府穿的是一条连裆裤。”吴石平气愤有加。“县电视台跟乡政府在一起造谣、栽赃、陷害、狼狈为奸!”
  “既然不再看电视了,我们还是回到堂屋里去。”张银松说。
  “昨天傍晚的时候,乡缉查队队部的会议桌上根本就冇摆国旗。”吴石平一边转身跟大家回到堂屋一边仍旧气愤地说,“烟灰缸倒是有两个,李六嗲在扔窗户框子的时候,也许砸了烟灰缸。我们几个只是站在北边的窗子外面,谁也冇爬窗户进入缉查队队部,更冇用树杈去砸会议桌。还有,会议桌上根本就冇得茶杯,只有一只五粮液的酒瓶跟四、五个酒杯,两只装满五香牛肉干和五香花生米的蓝花大碟子。而刚才在电视里却冇看到咯些东西。咯是乡政府跟电视台串通一气搞的假新闻。你们大家想想看他们何解要搞假新闻?更卑鄙毒辣的是说我们砸了国旗,刚才电视里播出的假新闻看上去就跟真的一样,不知内情的人哪个不会相信咯是真的!太卑鄙了,太恶毒了,我真的不敢相信他们会干出咯样的勾当!咯真是跳到湘江河里也洗不清了。反正是犯了土煞了,横直会让他们定罪,那就干脆杀个回马枪到乡政府把那帮造谣的傢伙的嘴巴撕了,免得今后那帮坏傢伙再去陷害老百姓!”他说罢,欲冲出门去。
  张银松一把拽住吴石平的衣襟,李建国挡在门口。
  “石平老兄,我们也跟你一样感到非常气愤,”张银松说,“光凭冲动不行,我们得商量个办法。”
  “石平大哥,”李建国立即跟上来说,“你刚才在电视里也看到了,朱半截那个王八蛋他也在污蔑攻击我们哩,还说法院不该把我放回来,我跟你一样,也咽不了咯口气,恨不得也去撕烂他的那张臭嘴巴。如果要去,我跟你一路去,好歹有个帮手……不过,还是先听银松哥的,商量个办法再说。”
  黄反修、唐新民、刘海明、林三喜亦在一旁劝阻吴石平。
  “好吧,那就先听听你们几位的意见再说。”吴石平余怒未消,涨红着脸膛说道。
  “事情已到了咯个地步了,不是你吴石平、李建国两个人的力量能够解决得了的。”张银松松开吴石平的衣襟,“大家不妨先坐下来,共同商量个办法,好走下一步的路。在冇商量出办法之前,我代表在座的弟兄们,向你石平老兄表个硬态:你们荷花村的事就是我们南泽湖村的事,从今日起,我们栓在一起了!”
  李建国,黄反修,唐新民,林三喜,刘海明纷纷响应着张银松。
  吴石平朝大家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着自己感激的心情,他在旁边的一张矮靠椅上坐下来。
  嘟嘟嘟!嘟嘟嘟!
  吴石平的传呼机急促地响起来。他将传呼机从腰间取下来瞅了瞅显示屏上号码。“屋里有电话机吗?”他问张银松。
  张银松摇了摇头,表示屋里没有电话机。
  嘟嘟嘟!嘟嘟嘟!
  传呼机又叫响了,吴石平再次瞅了瞅显示屏上的号码。“两个不同的电话号码,应该是卢桂云、余自立呼来的,我们昨天晚上分手的时候已约好,有紧急情况就呼我……”
  嘟嘟嘟!嘟嘟嘟!
  传呼机再次叫响开来。“咯三个电话号码都不相同,也许是熊亮呼来的,肯定是有急事才呼我。”吴石平再次瞅了瞅传呼机显示屏上的电话号码,焦急起来。“唉,银松老弟,你跟我一样穷,屋里连部电话机也冇得。我咯只BB机在上个月才霸蛮买的,电话是一定要回的,附近有公用电话吗?”
  “对面撇水港堤下的店子里有公用电话,石平大哥,我带你去回电话罢。”李建国说,“咯些年来我屋里向乡上、村上交的苛捐杂税算在一起能够装10多部电话机,而自己也像你一样只能霸蛮买个BB机,想起来真气愤!”
  “石平老弟,到我屋里去吧,”林三喜说,“我屋里有电话机,是我五弟为屋里装的,随便你打。”
  张银松一拍脑袋道:“哦,咯样最好,我们也一起去三喜老兄屋里。石平老兄,你还不晓得呢,三喜老兄的爹林发嗲他郎家是个德高望重,爱打抱不平的老党员哩!你去了就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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