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第七章

　　四居室的现代简约式装修，洁净、明晰、适用。宽敞的客厅内呈匚形摆放三只搭配适宜的米黄色真皮沙发，匚形沙发的出口置着一只矩形的白玉石面的茶几，茶几上摆放三只盛满鲜果的果盆，一杯刚沏好的茶冒出缕缕热气。沙发对面的墙壁旁的矮柜上置放着一台26吋的彩色电视机，电视机里正在播放着中央电视台的少儿动画节目《聪明的一休》。电视机右旁的矮柜上一盆白瓷青花的花盆中盛着悦人眼目的圆形状金黄色的菊花，溢出幽幽的清香。
　　林三喜惊魂甫定，蔫着脑袋坐在沙发上抽烟。心不在焉地浏览电视上的画面。他骑着摩托车顶寒风冒雨雪惶惶地奔跑了几十里路来到五弟家以图躲避县公安局拘捕。虽然已到达了这个安全的地方，仍忐忑不安，他耽心自己脱身后陈八烂朱半截及公安人员会怎样对待他爹。“如果那帮人把爹抓去顶替我去坐牢，那我应该马上回去才行。”他惴惴地想。“爹一大把年纪了，决不能让他郎家去受牢狱之罪……”
　　“岚岚，叫三喜伯伯。”林新伍的妻子张萍躬着身子携蹒跚学步的女儿款款地走至林三喜身边，谆谆地教导。
　　小岚岚稚嫩地咿呀出不准确的音符，天真可爱地冲三喜伯伯嘻嘻地笑，娇嫩的两颊红酡酡的。
　　林三喜回过神来，他将烟蒂捺灭在烟灰缸内，一边伸出双手一边憨厚地笑着说：“啊，岚岚，伯伯抱抱……”说着把小岚岚亲切地搂在怀中，在她娇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亲。
　　“三喜伯伯带岚岚看《聪明的一休》，”张萍哄着小女儿。“妈妈搞饭饭呷，妈妈搞饭饭给三喜伯伯呷，给岚岚呷喽……”
　　“……饭饭，给岚岚呷……”小岚岚稚嫩的声音喃喃地咿呀，乖顺地坐在三伯伯膝腿上看电视中正在播放的少儿动画片《聪明的一休》。
　　张萍直起身子笑容可掬地跟林三喜打了打招呼，转身走向厨房烹饪今日的晚餐。
　　
　　这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已组建三年多时间。
　　四年前，新时代公司与南湘建筑公司产生了一宗经济纠纷诉讼案。
　　这宗诉讼是由一份合同书引发的。
　　合同书上载明条款一：南湘建筑公司向新时代公司购买两万吨砂石承建红旗路主干道的改造拓宽工程。新时代公司在两个月时间（含60天）负责将砂石全部运输至指定的施工现场。如违约影响工程进度，则按两万吨砂石（含运输费）总价款的36万元的30%赔偿南湘建筑公司。
　　条款二：南湘公司在两个月时间（含60天）验收新时代公司运往指定的施工现场两万吨砂石后，应在第61天向新时代公司支付总价款36万元的50%。余款湘南公司必须在支付第一批款后的一个月时间（含30天）全部向新时代公司全部支付完毕。
　　以上两条款，是经新时代砂石公司与南湘公司双方友好协商达成的协议。双方公司法人代表签字并分别加盖各自公司的公章。
　　此协议一式两份，双方公司各执一份。
　　然而，当新时代公司如约按期将两万吨砂石运输到南湘公司指定的施工现场后，南湘公司却以种种借口拖欠支付第一批款项。付款时间超过一个星期了，南湘公司未支付；付款时间已超过两个星期了，南湘公司仍无动于衷；付款时间已超过一个月了，南湘公司拒不履行协议。
　　面对此情况，林新伍只好亲自出马去南湘公司交涉。
　　南湘公司法人代表故意躲避林新伍。其公司陈副总经理出面敷衍搪塞。这位陈副总经理露出一副愁眉苦脸相说：我们公司并不是不想支付这笔砂石款，实在是有苦难言。这条马路改造拓宽工程是我们南湘公司垫资修建的，公司的所有资金全部投入进去了，还向银行贷了款，目前实在是付不出这笔砂石款。等市政府付给我们公司工程款后，一定会付给你公司的这笔砂石款的。林新伍说：据我们了解的情况，市政府这条马路改造工程不存在垫资问题。上亿元的工程，凭你们南湘公司的实力能垫得起吗？陈副总经理说：我刚才不是说向银行贷了款嘛！林新伍说：陈总，请你出示贵公司与市政府签订的工程合同书以及向银行贷款凭据给我们公司看看，如果真像你说的是事实的话，我们双方再另行协商付款的日期。陈副总经理歪着身子说：这恐怕不行罢。双方公司签订的合同书上没写明要看我们公司与市政府签订的工程合同呀！也没写明要看我们公司向银行贷款的凭据呀！林新伍感到一团阴影笼罩，对方在恶意刁难甚至赖账。他强压愤怒，据理说道：既然这样，那就按双方公司签订的合同协议到法院去吧。说罢，他拿起公文包大步走出南湘建筑公司。
　　新时代砂石运输公司决定向公司属地法院——城西区人民法院起诉南湘建筑公司。
　　诉讼前，公司法人代表，董事长林新伍主持召开董事会会议。他说：“……咯是我们新时代公司组建以来遇到的第一场官司。大家都晓得，打官司耗时耗力耗财。说实在话，我们原本不想打咯场官司。可是，南湘公司欺人太甚，简直是个无赖！逼得我们冇得退路了，只好起诉咯个赖皮公司，以维护我们公司的合法权益。咯场官司不打则已，打就一定要打赢！”
　　新时代公司这宗民事诉讼案的消息不胫而走，数家律师事务所的律师纷纷登门竞相承揽诉讼业务。
　　这些天来，新时代公司总经理接待了一拨又一拨各律师事务所律师及其诉讼业务人员。综合情况后上报给公司董事长、法人代表林新伍。
　　林新伍即主持召开公司董事会会议，讨论选择哪家律师事务所来担任这宗诉讼案的代理。董事们各抒己见，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对于选择哪家律师事务所争执不下，形成不了统一的意见。临末，林新伍说：“如此看来，只有采取拈阄的办法了。”此言一出，董事们同声响应，纷纷称赞此办法好。林新伍乘势说道：“选择律师事务所的事就咯么定了，事不宜迟，散会后，请韦总经理马上通知各律师事务所于后天上午九点钟来我公司参加拈阄，如期不到场，则视为自动放弃。”
　　这是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上午十时左右，各家律师事务所委派的代表如期而至新时代砂石运输公司参加拈阄仪式。
　　拈阄仪式在新时代公司会议室举行。
　　会议室洁白的墙壁黏贴着醒目的金黄灿灿的新时代公司理念：“开拓创新，团结奋进。”字幅。
　　会议室中央置着一张具有现代感的椭圆形宽大的赭色实木会议桌，会议桌的中央设计一道槽凹形的空间，其内摆放一溜葱郁的生气勃勃的万年青盆景。
　　出席拈阄仪式的各律师事务所委派的代表绕椭圆形会议桌而坐，各具姿态注视和等待着这既古老又新奇的“中标”方式方法。新时代公司数十名员工分别站立在会议桌的周围，充当着“中标”单位的见证人。
　　新时代公司董事长、法人代表林新伍出席并发表首席讲话，他侃侃地说：“各位朋友，首先，我代表新时代公司全体员工衷心感谢各律师事务所和出席今天咯个仪式的各位律师对我们公司的支持、厚爱。为了维护我公司的合法权益，经董事会研究，决定打咯场官司。由于主动帮我们公司打咯官司的各律师事务所有13家之多，而又只能选择一家来作代理。为了公平起见，我公司采取了拈阄选择的办法。我在此声明，无论是中了“标”与冇中“标”，在座的各位律师都是我们新时代公司的朋友。今后，我们公司要长久地仰仗各位律师朋友给予法律上的支持。拈阄仪式结束后，我公司特意安排了午餐，请各位律师朋友赏脸。再次感谢各位律师朋友的支持、厚爱！”
　　林新伍的讲话，人们报以热烈的掌声。
　　接着，新时代公司韦总经理宣布拈阄规则。他说：“我们公司预备了13个统一样式的纸团，咯13个纸团有12个纸团里都是空白，只有唯一的一个纸团里写有新时代公司。哪家律师事务所代表拈到了咯个纸团，即是中‘标’。为了充分显示公平，我公司根据前来报名参加支持咯宗民事诉讼案的13家律师事务所的先后顺序，以居中的第七家律师事务所的委派代表为第一拈阄人；以居中的第七家左边的第6家律师事务所的委派代表为第二拈阄人；以居中的第七家右边的第八家律师事务所委派代表为第三拈阄人。以此类推，左边第一家律师事务所委派的代表为第12拈阄人，右边第十三家律师事务所委派的代表为第13拈阄人。如果各位律师代表对此方法无异议的话，那么拈阄中‘标’仪式马上进行。”
　　各律师事务所委派的律师代表一致同意并称赞这个方式公平，在新奇和兴奋之中纷纷暗地磨拳擦掌，誓夺阄标。
　　拈阄仪式开始。
　　新时代公司一位青年员工捧着一只果绿色塑料筒走至椭圆形会议桌旁轻轻地扣在桌面上，揭开塑料筒，小心翼翼地将13只大小均匀清一色的白色纸团排列成一个圆形。
　　新时代公司韦总经理按照事先宣布的规则依顺序宣读各律师事务所名称。
　　各律师事务所委派代表依韦总经理宣读的名称的顺序先后站起来神情专注地在一圈洁白的纸团中拈阄。
　　拈阄毕，众位拈阄者惴着幸运的心理纷纷拆开手中的纸团希冀中“标”。然而在一阵窸窣的拆纸团的声音过后，众位拈阄者呈现出不同程度的失望的表情。正当众位律师面面相觑的当儿，忽然响起一串玲珑般清悦的声音：“拈得早不如拈得巧，沾各位同仁的光，花落我家了。谢谢！”
　　人们不约而同地循着这玲珑般的清悦的声音望去：一位年轻的女性引人注目地站立在椭圆形会议桌一头居中的座位旁，明眸、皓齿、椭圆脸，秀美的黑发，衣着素雅，端庄地温文尔雅抿着朱唇，粉红的两颊漾起如花的笑靥。“我是祥昌联合律师事务所律师张萍。”她甜美地微笑着自我介绍道。“在场的同仁中有几个我们互相认识；今天能有机会新认识咯么多同仁，感到荣幸，请多多关照，谢谢……”她一边说一边礼节性地将自己的名片递给新认识的诸位同仁。
　　“张律师，”新时代公司韦总经理走近张萍。“我们林董事长请你去办公室谈谈。”
　　“好，好的。”张萍微微颔首，说着她微笑着向在场的各位同行道了个别，拎起放在会议桌上的公文包迈着矜持轻盈的步子跟随韦总经理走出会议室。
　　林新伍董事长办公室的门虚掩着。
　　刚才张萍拈阄中“标”后在向诸位律师发放名片的时候他悄悄地向公司韦总经理说了几句话随即走出了会议室。此刻他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恭候“中标”单位祥昌联合律师事务所张萍律师的到来。
　　韦总经理敲门而入：“董事长，我把张律师领来了。”
　　林新伍从坐着的办公椅上起来，透出一股英气，摊开右手，微笑道：“张律师，你好，请坐。”
　　“林董事长，久仰，你好！”张萍婷婷玉立在林新伍宽大的办公桌前，矜持而彬彬有礼地递上律师证附上名片。“我跟贵公司真有缘份哩，谢谢。”她粲然地笑道。
　　“感谢祥昌联合律师事务所的支持。”林新伍接过张萍递过来的律师证、名片浏览了一番，“感谢张萍律师的支持，请坐，请坐。”他把律师证退还给张萍，留下其名片。
　　张萍就近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来。
　　“张律师，我公司咯场官司就全权委托你们祥昌联合律师事务所全权代理了。”林新伍对张萍郑重地说。
　　“谢谢。我代表祥昌联合律师事务所承诺：一定负责任地代理好贵公司咯宗民事诉讼案。”张萍郑重地回答林新伍。“林董事长，我想先看看贵公司与南湘公司签订的合同书，然后再详细了解具体情况。”她旋即切入该个案主题。
　　“好的。”林新伍拉开抽屉，将合同书递给张萍。“你先看看咯份合同，然后我们再具体扯一扯。”
　　张萍接过合同书，认真地阅览起来。
　　“韦总，”林新伍对年长的韦总经理道。“莫怠慢了会议室的那些律师们，中午由你陪他们喝酒，我就不去了，张律师咯里我另行安排。”
　　韦总经理应诺一声，向张萍打了个招呼，走出董事长办公室。
　　林新伍点燃一支香烟，悠然地吸着，顺手拿起当日的一张报纸随意地翻阅起来。
　　须臾，张萍阅毕合同书，微蹙着眉，庄重地说道：“林董事长，恕我直言，咯份合同书里有一项霸王条款，咯显然是不公平的；咯不公平也显然是贵公司的一大忽略。”
　　“噢？”林新伍抬起头，凝视张萍：“请张律师指点指点。”
　　张萍姣美的面庞显出严肃，手指点着合同书的条款道：“条款一载明：南湘建筑公司向新时代砂石运输公司购买两万吨砂石承建市内红旗路主干道改造拓宽工程。新时代砂石运输公司在两个月时间内（含60天）负责将砂石运输至指定的施工现场。如违约影响施工进度，则按两万吨砂石（含运输费）总价款36万元的30%赔偿南湘建筑公司。”她照合同原文念完这一段文字的时候抬头望着林新伍道：“我想重复一遍该条款的落款文字：如违约影响施工进度，则按两万吨砂石（含运输费）总价36万元的30%赔偿南湘建筑公司。而在第款二中却是：南湘建筑公司在两个月时间（含60天）验收新时代砂石运输公司往指定的施工现场两万吨砂石后，在第61天向新时代公司支付总价36万元的50%。余款将在支付第一批款后的一个月时间（含30天）全部支付完毕。条款一与条款二相比照，在条款一中南湘公司提出新时代公司如违约影响施工进度，则按两万吨砂石（含运输费）总价36万元的30%赔偿要求，而在条款二中新时代公司却冇提出南湘公司如违约必须赔偿的要求。在经济合同条款中，甲方或乙方单方面向对方实行违约约束，显失公平。然而，咯显失公平的条款单纯从文字上来看，却是被约束方真实意思的表示，具有法律的约束性。同时，咯份看似很简单的经济合同，从深层次的分析中不难看出南湘公司实际上给新时代公司下了一个套：新时代公司违约要向南湘公司承担赔偿责任；南湘公司违约则不承担向新时代公司的赔偿责任。”
　　“我公司按合同约定，如期把两万吨砂石运输到南湘公司指定的施工现场。”林新伍一直很专注倾听着张萍对案情的分析，这时忍不住说道。“然而，按约定付款的时间已超过了一个多月了，南湘公司却以种种借口拒绝给付。不得已，我公司才决定起诉南湘公司。我公司是重合同守信誉的，违约方是南湘公司。”
　　“此情况贵公司韦总经理已向我说过。贵公司拿起法律的武器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是天经地义的。”张萍说，“就此个案来说，南湘公司显然是违约方。由于在该合同条款中冇载明南湘公司违约应负赔偿责任。由此来看，咯宗诉讼只能是以南湘公司依约定金额给付贵公司36万元砂石款。如果要求南湘公司负赔责任，理由则不成立。”张萍暂停下来，端起茶杯轻轻地啜了一口茶水。
　　林新伍将烟头捺灭在烟灰缸内，诚服地说道：“张律师分析得很精辟，同时也给我以及我公司上了一堂法律知识课。在签订咯宗合同书的时候，我们确实冇设防，总认为我们自己讲信誉，对方也会同样讲信誉。通过咯件案子，给了我们一个深刻的教训。你刚才提到，如果要求南湘公司对我公司负赔偿责任，理由则不成立。我们公司冇得咯个要求。只要求南湘公司按约定金额付给我公司36万元的砂石款，我公司就谢天谢地了。当然，要达到咯个目的，只能仰仗你们祥昌律师事务所的律师们了。”
　　“如果我们所里委派我来担任贵公司的诉讼代理人，贵公司能接受吗？”张萍优雅地扬了扬头，飘动着秀美的短发，微笑地问道。
　　“欢迎，欢迎，咯太好了，求之不得呀！”林新伍有些激动，禁不住连声说道。
　　“谢谢林董事长的信任，我会尽职尽责的。”张萍依然微笑着。“我是不是可以代表我们律师事务所，与贵公司在今天签订好咯宗诉讼代理合同呢？”
　　“可以，当然可以。”林新伍爽快地应诺。“我们也希望尽快了结咯场诉讼。”
　　“林董事长，我看是咯样：请贵公司写一份给予我全权代理咯宗民事诉讼案的授权书。”张萍且说且从公文包里拿出诉讼代理合同书。“我呢，来填写咯一式两份诉讼代理合同书。”
　　“好的，好的。现在就由我来写咯份全权代理授权书吧。”林新伍说着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拿出新时代公司的用笺，顺手从笔筒里拣出一支签字笔挥写起来。
　　张萍在林新伍办公桌的对面坐下来填写诉讼代理合同书。
　　林新伍一挥而就。接着在全权代理授予书上盖上新时代砂石运输有限责任公司公章。
　　须臾，张萍亦填写毕一式两份诉讼代理合同书。她把它递给林新伍：“林董事长，请你审阅审阅。”
　　林新伍一手接过张萍递过来的诉讼代理合同书，一手将全权诉讼代理授予书递给张萍：“也请你张律师审阅审阅。”
　　张萍莞尔一笑，接过林新伍递给她的全权诉讼代理授予书阅览起来。
　　“好吧，我代表本公司认可了咯份诉讼代理合同书。”林新伍阅览毕诉讼代理合同书，“我代表本公司在上面盖公章生效。”他见诉讼代理合同书上已预先盖好了祥昌联合律师事务所的公章，于是说道。“诉讼代理费，今天下午我通知公司财务汇往贵所的银行账户。”
　　“谢谢林董事长。”张萍热情地把手伸向林新伍。“谢谢！”
　　林新伍亦热情地把手伸向张萍，微笑道：“谢谢！”
　　两位大龄未婚青年的手信任地握在了一起……
　　张萍自幼生长在农村。在她高中毕业时即参加了高考，未料落榜。要强的张萍并没心灰意冷，决意来年再考，恰逢此时，其父亲所在的单位——市中级人民法院透出信息：凡已到规定年龄的政法干部可内退，其子女均可顶替进入本单位工作，并且这是国家最后一次实行的优惠政策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其父决定内退，将视为掌上明珠的女儿张萍顶己之职。这样张萍顺理成章地进入市中级人民法院成为一名女法警。而后，张萍被单位选送并经文化考试合格进入省政法学院深造。从省政法学院毕业后不久，适逢国家司法律师考试。张萍毅然报考。她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考试，获得了国家司法部颁发的律师证，从而选择了律师职业。张萍在省司法厅辖管的国办律师事务所工作了三年后，适逢国家在本省对律师业进行改制试点工作。张萍审时度势，认为律师行业与国际接轨，改制势在必行。于是她毅然辞去国办律师事务所的公职，与几位志同道合的同仁合伙创办了祥昌联合律师事务所。前不久，耳目灵通的她得悉新时代砂石运输公司将向法院起诉一宗经济合同纠纷案，她主动积极地去承揽其诉讼业务。令她没料到前来承揽这宗诉讼业务的律师事务所竟达13家之多，更没料到新时代公司竟会采取拈阄“中标”的怪招。而幸运的张萍居然拈阄中了“标”。张萍实践着“一定负责任地代理好贵公司咯宗民事诉讼案”的郑重承诺。她遵循着《民事诉讼法》条律，认真细致地剖析案情，以高尚的敬业精神辛劳地进行调查取证，寻找突破口，铆定证据链条，为打赢这宗民事诉讼案做好认真仔细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