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天高地阔 8

　　千亩水稻插秧完毕，大家心里松了一口气儿。一天一个样子的葱绿长势，南风鼓来碧波荡漾，给济贫院添得无限的喜悦。
　　金燕被哥哥比试吃败一回，自觉无颜，乘着更深夜静披发仗剑，嗖嗖地蹬到来凤山顶，苦苦地练功。将那武当、华山、昆仑各派的精华细细温习了几遍，微微发喘，遍体淋津。夜风轻拂，少憩青石悦爽，忽闻有婴儿啼，诧异道：“这般天时，这是为什么的？”言犹未了，绿光闪烁迫近，狼！急急掠衣挥剑，速度之快，避之不及，斩为数段。转身又去锻炼，好似无事儿一般。迨至启明冉冉，星月缩缩，雄鸡争啼，方下得山来。
　　路经荷塘长堤，浓郁清冽之气扑面而来，感到脸颊一热，败与比试的一幕倏闪眸子之中，不觉怒起，挥剑将轻歌曼舞的垂柳枝条削了个满地。
　　前边正是公园，哥哥武得正酣。欲与再比试一遭儿，输赢立见分晓的。转念之间，变了法儿，藏于林中，偷窥哥哥的一招一式，学习得认真而谨慎了。旋见武术的妙处主要在于一个“快”字。哥哥出招太快了，快得无法叫人防备。都说光速最快，武术的速度可以说不亚于光速了。捡着敌人的主要穴道，猝不及防，出奇制胜！这里面的妙只能神会心领，无可表于说词的。
　　金燕紧咬牙关，苦苦反复学练，摸准了哥哥早起的时间，悄悄偷习数月，实有所得。
　　忽一日，金燕又要与哥哥比武。哥哥说妹妹：“败一回还不够？要败几回你才过瘾呀？”金燕无语，挥拳出击。金阁心说：“真的有长进了！”不客气地与妹妹一来一往搏击打斗，就如同战场里同敌人厮杀一样。经一百多个回合，胜负难以决下。金阁的手机突然响了，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妹妹有出息了！”金燕不答话，依然出招进攻。
　　金阁惊道：“且住！有了天大的情况！”就给金燕看短信。
　　不看便罢，这一过目，顿时怒火冲天，大骂李瑶微作着死的渣人！白粉那么地毒，何以拼命地祸害我们的百姓？莫不是以为我们太仁慈了吗？时间日日迫近了，金燕急道：“咱们做好充分准备，让大毒枭有来无回！”
　　天大亮了，晨曦映红了半天，老人们三三两两到公园里散步，呼吸新鲜空气。姚石头、桂江、杨队、小董个个持着扫帚打扫卫生。金阁急急将信息给刘伯伯透露一回，说给李局报告让公安局动作起来不就更好了。老刘说：“此时公安局早就清楚了，不要多此一举，先召集领导成员商量商量，拿出统一方案，到边防武警看看怎么个配合部署就好了。”
　　由金阁、老刘、罗田、桂婶子、杨队、桂江、老雷商定事情的主题。穆熙和金燕是领导成员的候选人，也来参加会议。桂婶子见没姓孙的影子，问：“咋不通知老孙呢？”
　　金阁说：“忘了！”
　　小董立即把老孙叫来了。
　　老孙笑道：“不叫我，我也知道什么事儿的！咋不叫姚石头来呀？”
　　桂江说：“姚石头能干嘛吗叫他来？”
　　老孙道：“姚石头被李瑶微害惨了！他们朋友间荒唐透了。对李瑶微的脾性老姚是最清楚的！”
　　金阁以为老孙所言甚为有理，见不远的老姚仍掠扫，喊：“石头哥，快来，大事商讨的。”
　　姚石头见喊，丢下扫帚，快步而来，说：“啥事任总，能用得我吗！”
　　金阁说：“你的朋友……”
　　石头不等对方话完，抢回：“我哪有朋友呀？”
　　金阁说：“李瑶微不是你的朋友，要越境贩毒的！”
　　姚石头一听恼了：“他怎是我朋友？快把我害死了！其实李瑶微一辈子也不会有朋友，我最了解他！”
　　金阁扶着姚石头来到屋里说：“石头哥，你就把李瑶微平素处世为人，秉性上给大家叙述一下吧！”
　　姚石头打眼瞧的在座都是领导们，想一定有动作，必定对着李瑶微大毒贩布控打击的；可又想，就凭着恁这几个人弄李瑶微？没门儿！说道：“各位领导，我以前和李瑶微接触时间长，深有了解。他老家原是澎湖列岛的，父母干的事儿不是正派的，从小受的熏染邪马怪道的。单做损人的奇事儿。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出的。后来跑到台湾，做生意发了小财，不安分地偷工魔法跑到非洲贩卖黑人，获利不菲，后又来到缅甸，从事翡翠玉石珠宝的勾当。当时我也弄玉石翡翠互相认识，就是这个时间，一来二去结交了朋友。他见我诚实，他箱子底儿的事儿就给我半子儿不留了。才了解到，这个李瑶微原来是，脸酸心硬、无情无义、私藏枪械、毒辣无比，行险怪异之徒。有一次在倒卖大批白货，纠结数百地痞无赖，公然敢和政府军对着干，双方死伤惨重。最后领着几十个歹徒狼奔逃窜，龟缩在事先挖掘的地道里，继续从事白粉的倒卖……如果这次越境贩毒肯定哪里地势险要，他就从哪里冒险，百分之九十就是这样的准头，上苍保佑！”
　　大家得知姚石头的透露的消息，心里都有了谱儿。
　　金阁说：“姚哥，你给我们立大功了！”
　　老姚笑道：“这不算啥，白话两句，不知道透露的到底顶不顶事儿的。闲话不说了，我还忙的。”说着走了。
　　江桂送了几步道：“大哥上年岁了，活儿悠着点儿，开完会我帮你干。”
　　老姚说：“没事儿，儿子没少替干的。安心听会，拿出好主意，逮着李瑶微给我报仇！”干活了。
　　江桂说金阁：“外甥，那个二啥啥的，看着那小伙子挺有正气，叫他来听听这桩事儿也许有新的见解。”
　　金阁问了老刘，得到同意，说小董：“喊二风去！”
　　二风吊赤浪荡，汗衫短裤，踏着拖鞋，乱蓬蓬的长发，十分沮丧的样子，一见便知是为自己所犯罪恶，表现得极其羞愧有些活够了的意思。这上，金阁看得清楚，必须想方设法唤起二风对人生的美好的积极兴趣，让正义和善良在年轻的灵魂里生根发芽开花结果！说：“杨队，你以前既然开过理发铺，一定精于吹剪烫染了！”
　　杨队回句“不含糊”，就跑到自家屋里拿出推子、梳子、剃刀、剪刀、围裙一大套子装到提篮里张扬了出来。老远喊：“二风过来理发！”
　　金阁说杨队：“好个机灵鬼！”就搬出盆架，放到阴樾里，倒上半盆凉水加过热水，拿手摸摸冷热适中，说，“杨队，拿出真功夫，给二风打理个漂亮的头，我准备物选个美丽的姑娘给小伙子过家家的。”又说罗田，“妹夫，到库房取套新衣服给二风换换。”
　　洁白的围裙系到了二风的脖子里。
　　桂婶子忙说：“等量了身子尺寸再说。”一边说一边到会议室的卫生间洗手盆边拿起一块香皂给了杨队教给二风洗个香喷喷的“引逗蝴蝶恋”。
　　推子是老式手动推子，柄上脱了色泽，不耐看，咯吱咯吱在脑油熏熏的刺猬一般的头上收割“庄稼”。一片片毛毡似的头发纷纷落地好像砸出了声音。推子因不多使用显得有些钝，夹头发。二风忍着痛龇牙咧嘴不言语。
　　杨队说：“有些夹头发，痛不二风？”
　　二风摸拉一把脸上的汗说：“不痛您就连拔带薅吧！我能忍的。”
　　桂婶子急忙要过推子快步到食堂里去了。不大会儿，拿着推子来了，一股子香油味充塞鼻孔。
　　杨队说：“婶子您喂它香油了？”
　　婶子说：“推子也有性情的，馋得不行，喂了香油，看还夹头发不？”
　　别说，推子一吃香油，真的显灵了，很快一个样样范范的小平头杵立在二风瘦长的脖子上，别有一番风光。围裙显得更加洁白，随着二风高兴的双腿抖动而抖动。杨队撩着春天般的温水给二风洗头，香皂在灰尘从未打理的脑袋发挥着巨大的功用，灰沫子好似拐磨子的小滑磨磨出的粘稠浆液，顺着面颊汹涌而下，盆子的清水犹如变戏法一样变成了污黑色，有种特殊的气味。
　　杨队心说，头里咋有尿骚味呢？问二风：“监狱释放你出来就不洗澡，怎的骚哄哄的？”
　　二风羞愧地回：“别提了！自从举报嘉祥、阿兰、苏梅越狱被击毙之后，我真的不想活了。有个狱大日捣说‘尿能毒死人，若用十几人的尿羼汆羼汆，其毒烈过3911’，我就信了，想死的，求所有的人往尿桶里撒尿，以为得计，还谢谢一圈人，捧起尿桶，十几斤酸臭的尿液，像老牛似的呼咚呼咚地饮个净光，肚子撑得鳖圆，嗝儿连连，人们捂着各自的嘴乱嘀嘀。我还说句‘大恩不言谢’，躺倒地上迎接死亡的光顾。结果，等到释放我也没有不出气，才知道狱大捣白人的，就跟狱长报案了，一个人挨了一电棍给我报仇雪恨了。到现在我身子还收藏着十几个人的尿骚味。你们别笑，不是编故事，是真的！”所有的听了好似天方夜谭一般人忍不住哄堂大笑，笑二风真逗。
　　杨队一连洗了他三四盆子水才清湛了。然后，叫小董带着香皂、洗浴露陪着二风到冷水河里洗澡。
　　二人脱个赤裸裸，跳到了水里。因上游铸造水库，冷水河确实不冷了，因顺着水闸流来的水汇聚不深不浅水塘，太阳暴晒得不冷不热。
　　小董给二风打着香皂说：“当初你飞着夺跑我的古董，引诱我踏上了邪路吸食白粉，几乎要害死我，结果我非但不死戒除了毒瘾。万万想不到我上辈子欠你的，还得对你仇将恩报，以德报怨，你也成了英雄！”呼啦啦一身香皂白沫，浓浓芳香。小董捡个小石头，说句，“我把你这没毛的猪子好好操操！”
　　二风一下子窜到了水中央，一本正经地说：“小董别流淌别流淌，你我都知错改错，回头是岸，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过去的黑暗一页彻底撕毁，要知恩报恩，对得起天地良心！来我给你搓搓背。”小董婉谢。
　　一个多小时，二人上岸，风儿吹干身子，穿了衣服。二风初次的新衣服，显得年轻、精神，漂亮许多。来到济贫院，人们围着了二风，都说小伙子英俊萧洒，这个说：“好郎配好女，好马配好鞍！”那个说：“一定介绍好姑娘！”还有的说：“二风黑姑娘要不？”二风像没有知觉的人一言不回。小董却说：“我咧？”一个老太太笑说：“孩子别急别急，一个萝卜按个坑，都会有的！”老人真会闹，逗得所有在场的哈哈大笑。笑声未落，一个身着白衣的青年骑着大红摩托风驰电掣而来，火烧天似的急急喊道：“二风二风，大事不好了！快见任总，十万火急！”欲知何等火急，慢慢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