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集（3）

　　他们下山，走到河边。两个妇女来到他们身边。
　　曹英：你们不是已经转移进山了吗？怎么又到这里来啦？
　　那妇女：唉！曹区长，你不知道呢，鬼子从村子里抓去了一些人，还拉走了一些牲口。鬼子给几个大烟鬼烟土、钱，叫他们凑合维持会，还叫李吉则当了维持会长。后来，李吉则偷偷跑进山里对大家说：外地好多地方都维持敌人，如果咱也答应维持，给鬼子支差，就可以不打不杀，可以把牲口牵回去，让大家回到村里好好过日子。
　　另一妇女：他说，我们从山里回来，鬼子就可以把抓进据点的人放回村里。
　　曹英：你们回来了多少人？
　　那妇女：俺村有20几个。鬼子抓了我们的家人，我们就信了他们的鬼话，从山里回来了，有的还跑进了据点。
　　另一妇女：鬼子说，只要村里的人从山上回来就不杀，如果不回来，一个也别想活着！
　　曹英看着宋跃飞。
　　宋跃飞：廖书记看花名册，山里少了30多人！就是你们这里出了漏洞！
　　那妇女：跑进据点的人，鬼子给发了《良民证》，还在他们的牛角上贴上名字，说他们要用时，就可以把牛拉回去。
　　宋跃飞：你们跑回来了，鬼子把你们的家人放出来了吗？
　　那妇女：没有呢！所以，我们不得不给他们挑水、磨面、洗衣啦。
　　曹英：你们中毒计了！落在鬼子手里，把你们连环套，一个也跑不掉，还会越套越多！
　　宋跃飞拉着曹英走开。
　　宋跃飞：曹区长，这个情况非常危急。你们这里出现维持逆流，指挥部高度重视。我来，只是配合你们锄奸。我没经验，还得靠你区长。
　　
　　17-12：斋藤办公室日、内
　　斋藤站在桌边，手里拿着一份电文，皱着眉头看了好久，把电文放在桌上。摇摇头，背着手，低头绕着桌子转圈。
　　河野太郎进来：报告大佐阁下，没有渡边三郎少尉的消息。
　　斋藤：我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河野：他如果被八路军俘虏了，还好。只怕……
　　斋藤：他失踪了，我怎么向师团部报告？
　　河野：不好找呀！
　　斋藤：那个曾有志怎样？天天白吃，不做事吗？叫他找！
　　河野：他说，他提出的三个条件，实现不了，他做不了事。
　　斋藤：哼！他再不做事，跟他父亲一样下场，处以绞刑！
　　河野：大佐阁下，处死曾有志，维持会更找不到人了。这里的老百姓最难对付，真的是软硬不吃！
　　斋藤：我不信中国人不吃硬！不用硬的一手，这山岳剿共实验怎么完成？我从东京出师以来，战无不胜，没想到在沁源这里打，寸步难行！
　　外边传来枪声，斋藤和河野都震了一下。
　　斋藤示意，河野立即起身出去。
　　
　　17-13：屋外战壕日、外
　　河野挂着军刀，走出大门，走近外围战壕。两个日军士兵和两个伪军士兵在战壕里争吵。河野开枪打倒了一个伪军。同伴正往壕外拖他，河野赶到询问，那个日军补了一枪，伪军没气了。活着的伪军怒不敢言。
　　河野做个手势，叫伪军把尸体拖走，瞪了杀人的日军一眼，回屋里去了。
　　
　　17-14：斋藤办公室日、内
　　斋藤暴躁异常，嘴里念叨着：渡边三郎，渡边少尉！
　　河野若无其事地进来报告：阁下，没大事。士兵们烦躁，枪走火。
　　斋藤：不容许随意开枪！
　　河野：长期被围困，下级军官和士兵们都精神紧张，吃不好，没好玩的，厌倦了，火气大，容易吵架打架。
　　斋藤：严加管教！
　　河野：我不得不问：我皇军占领这个小县城，是否得不偿失？
　　斋藤：不！你要知道，沁源虽然是一个小县城，但这个地方是共产党根据地的一个中心，是联系共产党几个根据地的枢纽。占领这个地方，就能消灭共产党在华北的根据地，皇军就能巩固整个华北占领区，支持太平洋战线！目前，太平洋战场上的圣战急需皇军从支那战场抽调兵力、军需，皇军必须保证华北后方的巩固。
　　河野：可是，这里的老百姓不归顺我们，一个无人区，使我们十分困难。是否可以向师团部报告，暂时撤离沁源，等共产党把老百姓放出山来，适当时机突袭，再来占领。
　　斋藤：不！绝对不能撤退。这是我们大和民族和支那人在精神上的一场较量。我们大和民族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我们一定要征服支那人！只有消灭了这里的共产党，才能把这里的老百姓征服！我们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找到沁源共产党的首脑机关，用最大的决心和力量去消灭他们！到那时候，沁源的老百姓才会归顺皇军！
　　河野不敢再说话。
　　斋藤：河野君，如果你想撤离，可以向师团部报告。
　　斋藤红了眼，青筋暴露，把指挥刀摆在桌上。
　　河野：大佐阁下，你这，不如叫我剖腹！
　　斋藤：河野君，不要说了。和我一起，为天皇效忠，一定要尽快把“山岳剿共实验区”建好，直到为帝国殉职，在所不辞！
　　
　　17-15：“维持会”日、外。
　　从县政府（现日军司令部）出来，横过大街，进一条小街街口，南侧有栋房子，门口挂沁源县维持会的牌子。街道上，张贴着许多新标语：“中日亲善，东亚共荣”、“皇军剿共，保护良民”、“中日友好”、“强化治安”等等。
　　一伙伪军打扫街道，铲除杂草。
　　几个日军押着十几个老百姓过来，多是老人和孩子，站在“维持会”门口。
　　河野、韩金明、曾有志走出门来，“看望”老百姓。
　　一群日军士兵和伪军扛着大米、罐头等，放在地上。
　　韩金明对大家说：老乡们，大家听着，曾先生现在是沁源县的维持会长啦，以后大家要听从他的领导啊！现在请曾先生给大家发香烟、发洋火啦！
　　后面两个伪军提着一个篮子，里面有香烟、火柴，要他给老百姓。
　　曾有志接过篮子，给老乡们发香烟。
　　韩金明：皇军说了，只要你们维持皇军，皇军就给你们房子、粮食和土地。
　　河野：（中文）从今天起，大米、罐头，统统由皇军供应。
　　众低头不语。
　　一个小孩去拿罐头，被大人制止：快放下，日本鬼子、二鬼子、汉奸的东西，咱不要！
　　有的说：谁要吃日本人的东西，就是汉奸卖国贼！
　　有的说：当汉奸，就是给祖宗丢脸！
　　曾有志看着乡亲们，十分感动。
　　
　　17-16：“维持会”夜、内。
　　夜。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
　　曾有志望着月色皎洁的夜空，嘴里念着：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17-17：城关日、外
　　城里水井多填塞或丢进死狗死猫污染，要出城去河里挑饮用水。宋跃飞和史厚则化装挑水工，各挑一担水进城，隐蔽在学坡下附近歇担、观察。
　　挑水进出城关的人不少。一个老头挑着一担水桶从坡上下来。
　　史厚则从隐蔽处出来，一把抓住他的担子：周老伯！
　　老头一看，先楞了一下，接着惊喜地喊：厚则，你来了！
　　史厚则：大伯，你看，还有谁来了？
　　周老汉：谁呀？
　　宋跃飞挑着水从掩蔽处出来：周大伯！
　　周老汉：啊！这不是武委会宋同志吗？
　　宋跃飞：大伯，你不是进山了吗？
　　周老汉：唉！（不好意思）都怪我不听话，自己回家拿钱，进门就被二鬼子抓住了。这不，天天要给他们挑水送柴呢！
　　宋跃飞：你咋不趁出城挑水的机会跑回山里去呢？
　　周老汉：人跑了，鬼子就要烧我家房子，我咋舍得？
　　宋跃飞：你能回家住吗？
　　周老汉：哪能呢？十几个人，都关在一间小屋里，牲口不如！早晚有鬼子、二鬼子看守。
　　宋跃飞：大伯，你别急，我们会把你救出去。能帮我个忙吗？
　　周老汉：你说。
　　史厚则：你见过曾有志吗？
　　周老汉：见过，日本人叫他当维持会长。现在维持会办公，二门不出。
　　史厚则：你能不能带我们见他一面？
　　周老汉：那不行，维持会那个大屋里，有鬼子、二鬼子岗哨，外人进出都盘查严。
　　宋跃飞：那你能跟他见面、说上话吗？
　　周老汉点点头。
　　宋跃飞：那就请你瞅机会给他带个口信，行吗？
　　周老汉：带什么口信？你说。
　　宋跃飞：你就说，城关镇武委会主任宋跃飞找他，他娘和媳妇在山里很好，一直牵挂他，要他放心。叫他坚决不投降敌人，我们有办法救他。
　　周老汉：好！我记住了。
　　宋跃飞：我们过两天，再来这里等你！
　　周老汉走后，宋跃飞说：厚则，我们先不进城了，等等消息再说。
　　
　　17-18：婆媳洞日、内
　　佟欣佳把课本装进包里，准备出门。婆婆拉着她的手，想说话，眼泪流了。
　　佟欣佳：娘，我要迟到了，别让学生们等我。
　　婆婆：你见到领导再问问，啥时能救出有志？
　　佟欣佳：娘，领导都惦记有志，我不能天天问。
　　婆婆：这围困，哪一天能完？
　　佟欣佳：这，没哪个领导能定日子，安心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