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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下乡

作品名称:军人妻子      作者:大器晚成      发布时间:2021-05-17 10:50:33      字数:3469

  在俊山的坚持下,张兰妮也终于同意儿子下乡的意愿啦,她没去场站问是不是有照顾烈士子女不下乡的政策,因为儿子俊山已经明确跟她表明:“妈妈,就是有这样的政策,我也想先去农村见见世面,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锻炼一下自己。”
  对外甥俊山这样的选择,姜山菊是支持的,她对女儿张兰妮说:“俊山这个年龄的孩子,先到农村去锻炼几年,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是很有必要的。这也是毛主席他老人家对青年人的希望,所以啊闺女,你就不要阻拦啦。”
  “娘,既然俊山这样决定了,只能依他啦。”张兰妮无奈地说,“我听俊山说,徐老师家卫华,湘妹子家邱莉,还有庆国他们也都决定去下乡,那就让他们作伴一块去吧,他们在一块下乡,都是部队的子女,相互有个照应。”
  俊山他们下乡的地点是离部队五十多公里远的太行山脚下的一个叫望山崖的小山村,全村有几百十户人家,是附近最大的村庄。小山村的革委会曲主任对这些来自部队,厂矿企业的二十几个同学们很是热情,为他们专门打扫出了一个闲置的院落,挂上了知青点的牌匾,整修,加盖了两大间男女宿舍。这时候正是大冬天,山里的气温比平原冷得多,他安排社员为知青点拉来了炭块,给每个宿舍盘好了炉子,专门加盖了一间厨房,按上了一个小锅炉,备足了粮食和一些过冬的蔬菜。
  知青们下乡到农村的第二天上午,曲主任给大家开会:“同学们,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望山崖村的社员啦,你们来农村插队落户,是响应伟大领袖毛主席‘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的号召,我们全村社员欢迎你们的到来。希望你们在农村这片广阔的天地里锻炼自己,成为合格的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
  会上,曲主任提名了几个知青点负责人的人选,最后大家推选在中学担任过班委会成员,又是共青团员的王俊山同学为知青点组长。庆国高兴地站起身来鼓掌让王组长讲话,同学们跟着一起鼓掌。俊山站起身来望了大家一眼说:“谢谢同学们对我的信任,虽然我们来自不同的学校,现在我们在一块下乡插队,我们就成了同一个战壕里的革命战友啦。在农村这片广阔的土地上,我们要虚心向贫下中农学习,努力改造世界观,磨一手老茧,练一颗红心,成为一名合格的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
  会后,曲主任安排一个女社员给知青们做饭,庆国悄声跟俊山要求在厨房帮厨,俊山就不客气地说:“你是不是怕干农活,拈轻怕重啊?我本想找个女同学帮厨的。”“革命工作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啊!”庆国嬉皮笑脸地说。俊山想了一下后就同意了,但是嘱咐道:“庆国,部队来的只有我们四个同学,其他都是厂矿企业来的同学,你可要好好干,别给咱们部队子弟丢脸啊!”“放心吧哥们,我会好好干的。”庆国拍拍胸脯。
  女社员在做饭之余还教给知青们怎么生炉子,睡前怎么封火,怎么预防煤气中毒,怎么点煤油灯……庆国也跟着女社员也学会了做各种炒菜,蒸馒头,蒸窝窝头,蒸大包子,包水饺,熬稀饭,腌咸菜等……
  因为是冬季农闲时节,庄稼地里没活干,生产队就安排社员们整修村里的梯田并新挖一条水渠。知青们就跟着社员们出工修梯田,挖水渠,开始接触农活,开始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每当收工,吃过晚饭后,两个宿舍的知青们就热闹了,男知青们在宿舍里就着昏暗的煤油灯光,热火朝天地打扑克,吹牛,吹笛子……这时候,俊山会悄然跑到村外的水渠上,吹上一段口琴曲,他最喜欢吹的口琴曲是那些朝鲜电影歌曲啦。
  有一天晚上,他正在水渠上尽情地吹着朝鲜电影《轧钢工人》里面的插曲“重逢”,邱莉悄然来到他身边。“邱莉,你没在宿舍复习?”吹完口琴后,俊山发觉了站在他身后的邱莉。“我看书看累了,到院子里透空气,就听见了你悠扬的口琴声啦。俊山,你吹的真好听,我最喜欢这首歌曲了。”“这是一首爱情插曲,很缠绵。”俊山说。“是啊,很缠绵。”邱莉点点头,黑暗中她感觉自己的脸红了,“俊山,你怎么不复习考大学呢?”“我不喜欢考工农兵大学,我想下几年乡后去当兵。”“我也有当兵的想法,但是我妈希望我能考大学。要是考不上的话,我也去当兵,我听说烈士子女当兵优先录取。”“是啊,这我知道。”俊山点点头。“我回宿舍了,你也回宿舍吧,外面冷。”邱莉说完回宿舍啦。俊山也回了宿舍。庆国在他耳边说:“跟邱莉约会去了?”“去你的,我去吹口琴啦。”俊山瞪了他一眼。庆国笑着走开了。
  女知青宿舍里,每晚大家都喜欢守着火炉聊天,笑声不断。卫华跟邱莉从不跟她们一块聊天,独自在自己床上,照着手电筒复习课本知识,准备报考工农兵大学。
  第二年春天的时候,村里小学的一名女民办教师生孩子,缺一个教师,曲主任就跟俊山商量,想从知青点选一个知青临时代课。俊山就跟卫华商量,让她去当代课老师,卫华看了他一眼,冷淡地说:“你怎么不让邱莉去当代课老师呢?晚上的时候,她可是经常去听你吹口琴啊!”“我要是让她去,还能来跟你商量吗?”俊山笑啦。“好吧,我去。”卫华不冷不热说,然后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开啦。望着她的背影,俊山苦涩地笑了笑,心里话,这哪是那个小时候跟我一块过家家的卫华啊!
  经过半年多的劳动锻炼,大部分知青们都熟练掌握了田间管理的各种技能。于是,大队经过开会研究决定,男知青们跟大队的男社员们一样,每天记十分工;女知青们跟大队女社员们一样,每天记七分工;而当代课老师的卫华除了每天记七分工外,每个月还有两块钱的代课补贴。有一天,她去了一趟公社供销社,买了两样东西。
  夏天的一天晚上,卫华悄然来到水渠旁,坐在不远处的水渠边上,静静地听俊山吹口琴。当俊山惊喜地发现月光下的卫华的时候,忙走到她身边:“卫华,你怎么来了?”“邱莉可以来听你吹口琴,我就不能吗?”卫华依然用平时不冷不热的口气问。“当然能啦。”俊山笑啦,“当代课老师怎么样?”“挺好的,更有时间复习啦。”卫华说着,递给他一个用手绢包着的东西,然后转身走了。俊山惊喜地看着洁白的手绢里包着的那管崭新的“英雄”牌钢笔和那只崭新的“国光”牌口琴,抬眼望着卫华在朦胧的月色中远去的身影,一脸的欣慰……
  第二天,俊山去公社开会的时候,顺便到供销社买了一条粉红色的纱巾,送给了卫华。卫华接过纱巾的那一刻,她平时冰冷的脸上蓦然绽开了笑颜……
  有天晚上,庆国到水渠去找吹口琴的俊山:“哥们,你不能脚踏两只船啊!你就把邱莉让给我吧,行不行?”
  “我从没脚踏两只船啊!我一直站在卫华的船上啊!”俊山笑着说。
  “哥们明白了。”庆国大喜过望。
  “先别走啊,听我说,赶明你去供销社买条粉红色纱巾送给邱莉吧。”俊山忙喊住转身要走的庆国。
  “这个我比你懂!”庆国说完跑走了。
  有一天,俊山去厨房,看见正在烧火的庆国,正低头聚精会神地翻看一个笔记本,俊山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笔记本:“火都灭了,你还看的这么着迷?”
  庆国忙往锅灶里填了把柴火,回脸问俊山要笔记本:“这是手抄本《少女之心》啊,太他妈刺激啦。”
  “《少女之心》?”俊山忙翻看那本手抄本,翻了几页后,一挥手把笔记本扔进了灶膛熊熊的烈火中,“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你怎么能看这么下流的手抄本呢?”
  “我这是刚从别人手里借来看的,你怎么能给我烧了呢?”庆国既生气又惋惜地说。
  “烧了是轻的,我还没让你写检查呢。”俊山严肃地说,“我可告诉你庆国同学,这种乌七八糟的东西,对我青年人是有腐蚀作用的。”
  “你不是也在看手抄本小说嘛,你就不怕被这种乌七八糟的东西腐蚀啦。”庆国不服气地反唇相讥。
  “我看的手抄本跟你看的手抄本截然不同,我看的是《第二次握手》,是一本有正能量的手抄本小说。”俊山义正词严地说,“庆国,你告诉我,这本《少女之心》是谁借给你的?”
  “你都给人家烧了,还不依不饶啊?我不能说是谁。”庆国说。
  俊山严厉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开了。
  在晚上给知青们开会的时候,俊山严肃指出了最近在知青们中间传看手抄本《少女之心》的事,他告诫大家不要看这种乌七八糟的东西,要想看手抄本小说的话,他手里有一本非常好的手抄本小说《第二次握手》,值得大家读一读。邱莉首先表态,想看《第二次握手》,俊山就说:“会后,我就借给你看。”接着,又有几个同学想看《第二次握手》,俊山说,“大家可以传看,也可以传抄。”
  第二天,俊山跟革委会曲主任汇报了这件事,曲主任表扬了他。并严肃地指出:“这不仅仅是一本手抄本小说的事情,要看到这是阶级斗争在我们知青点的具体表现,是资产阶级跟我们无产阶级在争夺后一代啊!”
  最后,曲主任郑重地告诉俊山:“俊山同学,你递交给党支部的入党申请书,党支部和革委会已经开会研究过了,决定吸纳你为入党积极分子,希望你再接再厉,继续努力。”
  俊山激动地表态:“曲主任,我一定按党员标准严格要求自己,以身作则,努力改造世界观,争取早日加入中国共产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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