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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好心的石爷

作品名称:战僧      作者:老土      发布时间:2021-05-03 18:34:35      字数:3116

  寒冬腊月,才下过雪,天气寒冷,街道上的行人都缩着脖子,步履匆匆,倒显得空荡荡的。
  车队过了海子边,离首义门不远,就出城了。因为有驼队,他们行走的速度并不快。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轻快的铃铛声,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拉着一辆黄包车拐进了一条小巷。狐喊第一次见黄包车,觉得挺新鲜,不由得打量了一眼拉车的,这一打量不要紧,他眼光里“腾”地燃起了一堆火。
  “我要屙屎!”狐喊紧皱着眉头,抱着肚子,嘴里还“唉哟唉哟”地呻吟着。抱着他的镖师以为他肚子疼,跟总镖头说了声,准备找个茅厕。狐喊挣扎着下了马,说:“你在这等会儿,我看那条小巷有个茅厕。”
  那镖师也不疑心,就由他去了。狐喊走到巷子口,早不见了黄包车,他小跑几步,蹬着墙壁就上了房顶,看的镖师目瞪口呆,打马追过来,“呔,下来!”
  “我还有点事,你们先走吧,一百来里路,我也走不丢。”话音未落,狐喊已没了影迹。镖师气哼哼地追上车队,总镖头叹了口气,胡渣子上就结了冰花,“能有啥办法,他家里人都管不住,我们回了龙山如实说就是了。”
  狐喊在马上看到的拉车人正是王恩义。
  原来,王恩义帮着杨铁梅埋葬了父母双亲,将狐喊的捎马子背在肩上,离开了义泉沟,来到了唐晋城。举目无亲,幸亏身上有狐喊的盘缠,他们找了个小院租了间房屋先住下。
  这次可不比在平陶,铁梅是明媒正娶的老婆,王恩义得想办法养家糊口。他买柴禾,生了火,烟气绕着仰层一转悠,从纸糊的窗扇飘了出去,屋子里就暖和起来了。
  安顿好了家里,王恩义就到城里寻找工作,临到中午饭时,他垂头丧气回家。路上,他看见别人拉着黄包车,回家就跟铁梅商量。
  铁梅坐在热炕头缝补衣服,炕桌上放着两副碗筷,一个盘子一个碟子,被粗瓷大碗扣着,一见王恩义进门,铁梅利索地下了炕,拿起炕桌上的大碗,到锅台前盛了满满一碗拌家和子饭,一股子香味直往王恩义鼻孔里钻。
  “当家的,上炕,吃饭!”虽然认识没几天,但是已经拜了堂,铁梅也就没有那么羞头面软了,担当起了家庭主妇的责任。
  王恩义揉了揉眼睛,这样的情景以前也就在梦里笑醒过,他掐了掐自己的腮帮子,疼,不是梦。
  铁梅看到他站在门口那憨憨的样子,就好奇地问:“咋自个掐自个?脸上怎么了?”
  王恩义揉揉腮帮子,说:“没事儿,冻得没知觉了,揉揉!”
  “快上炕暖和暖和。”听着铁梅心疼他的话,王恩义鼻子里一酸,长这么大谁能兀地关心过他。
  吃着饭,王恩义就说起了要租个黄包车,虽说是力气活儿,但是身子自由。
  铁梅给他碗里夹了一筷子菜,说:“你是当家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也不懂。”
  “就是听人说这车老板是黑社会老大,安清帮,听说过没有?”
  “他是谁和我们没关系,我们只要按时给他交车租,他能把咱们怎么地。”
  “行,那吃罢饭我就去租车。”
  “你是男人,有什么事你做主就行了,不用跟我商量。今天隔壁房东给我介绍了一些缝补衣服的活计,也能贴补一些家用。”
  王恩义吃过饭,一抹嘴,一边抽鞋一边就出了门。
  杨铁梅收拾着碗筷,叮嘱他,“做事不要着急马趴的,稳当些!”
  租车的过车很顺当,唐晋这片地把黄包车叫洋车。
  王恩义是新来的,又是外地口音,难免被那些拉洋车的欺负。这年头,钱难挣,都是养家糊口的,谁抢着生意谁家就能活下去。眼看着有客户谈好了价格要上车,结果就被别的拉洋车的抢了去。王恩义唯唯诺诺,不敢吭声。
  他蹲那儿时间久了,也没有一个买卖,就去找了个茅厕方便,一出来,车没影儿了。急得王恩义在周围到处问人,没头的苍蝇似的寻找,可哪里能找的到。
  王恩义抱着脑袋蹲在墙根下憋着一肚子火。要在往常,他单人独马早就一走了之了,可现在有了婆姨,这可怎么办?
  眼看天黑了,他硬着头皮到车场跟老板一说,老板眼睛瞪得跟车上那俩脚铃似的,逼着他赔钱。
  王恩义哪里能拿出那么多钱,只得央求:“老板,您就行行好吧,再租给我一辆,我每个月双倍给您租金。”
  车老板脸一拖,眼一瞪:“我告诉你,限你三天时间赶紧给我交来车钱,否则,哼哼,别怪老子不客气!”
  王恩义还要再说,车行里转出五六个彪形大汉,拖得拖,踢得踢,就把他扔到了大街上,还不住地威胁,“知道安清帮吧,我家石爷手可通天。再说了,欠债还钱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你要敢逃跑,逮回来可是要坐班房的。”
  鼻青脸肿的王恩义回到家跟铁梅一说,两口子是抱头痛哭。
  真是祸不单行啊,爹娘尸骨未寒,跟着拜了堂还未成亲的丈夫来到唐晋城,结果又招惹下了省城的帮会,就是一批地痞流氓啊,吃人不吐骨头的货。“老天爷啊,不长眼的老天爷,你咋就不给穷人留条活路啊。”杨铁梅痛哭失声。
  王恩义把狐喊的捎马子抖了抖,没有掉出一文钱,他可真发愁了,经过这几天的折腾,钱也花光了,省城人生地不熟的,到哪筹钱啊?
  两人一个炕头一个炕尾,一个哭哭啼啼,一个唉声叹气,火炉里柴禾燃尽,一丝火苗奄奄一息,屋子里冰凉拔人的。
  正愁着呢,外边有人叫门。
  “有人吗?有人吗?”
  王恩义耷蔫蔫打开门一打量,不认识。挺纳闷,就问:“你找谁?”
  “后生啊,你别管我是谁,你把石爷的车丢了,这是真的吧?”
  来人穿身长袍,戴着礼帽,斯斯文文的,不像个坏人,可他怎么就知道自己丢了黄包车,怎么就能找到自己家门口?王恩义心里怀疑,盯着来人不说话。
  “实话跟你说吧,我是跟着石爷做事的,姓路名昌。车行只不过是安清帮的一个小买卖,梁山好汉打着‘替天行道’的口号,咱们安清帮的志向也不小,本着‘同富贵,共荣华’,让帮会所有人都能吃饱饭,住上好房子。下午车老板做的有点过分,石爷已经知道了,这才让我过来向小兄弟赔罪。”这路昌就是石秋生的一个谋士,他可是不知道,在他说话的这会儿,狂傲的石秋生被狐喊当街打脸了。
  别看王恩义从小就闯荡江湖,欺负狐喊这样讲义气的小羊还可以,遇上狡猾的狐狸他卖了自己还帮人家数票子。就路昌这几句话,把他感动的稀里哗啦,眼圈也红了,话也流水似的往出倒,“可不是,这不我们夫妻刚才还为这个发愁呢,家里刚办完丧事,来到省城想谋条生路,结果出了这事,人生地不熟的,连一个子儿也借不到,拿什么赔啊。”
  路昌按了按礼帽,眼珠子在镜片后滴溜溜一转,款款地说:“老哥啊,我倒是有个主意,能帮您换了这车钱,不但能换车钱,而且还能让你们一家踏踏实实的过个安稳日子,不知道您愿不愿听。”
  王恩义听罢,笑逐颜开,伸手请他进屋里,“路爷,你看光顾着说话了,这么冷的天,快请屋里坐!”
  路昌也不客气,一低头进了屋子,铁梅在炕头缝补衣服,见有外人进来,躲又没处躲,就往黑影子里坐了坐。本来铁梅身材就窈窕,在朦胧的灯光中,更有一番美妙,路昌不觉多看了两眼。两个人就闲话家常。
  王恩义提了提壶,里面空的,从水瓮舀水到锅里,火早就熄了,他难为情地笑了笑,用衣袖擦了擦长条凳,请路昌坐下。“路爷快说来听听,到底有什么样的方法可以应付眼下的困境,您快说出来听听。”
  路昌笑了笑,说:“咱们石爷仁义,车老板其实也有口无心,我来呢,就是和你签订一份合约,只要你签了字,丢失的洋车就不用你赔了,还再租给你一辆,免租一年。”
  王恩义一脸诧异,能有这样的好事?
  铁梅在黑影子里咳嗽一声,王恩义凑过耳朵,铁梅轻声说:“你得问清楚,哪有天上掉馅饼的事。”
  屋子本来就不大,他们的对话路昌听得清清楚楚,他站起身佯装要走,“既然你们不相信,我也是瞎操心了。”
  王恩义急忙拦住,“路爷,路爷,我媳妇也就是随口说说。来,我签,我签。”
  路昌拿出一纸协议,指点签字的地方。王恩义夫妻两个目不识丁,咬破指头按了手印。
  路昌将协议叠好收起,站起身来说:“好了,明天你就可以来车行再拉一辆洋车了。”
  王恩义千恩万谢送来人出去。
  铁梅还在埋怨:“你啊,做事一点不留后路,你能知道别人心里到底想什么啊?”
  微弱的灯光下,破旧的仰层里饥饿的老鼠在“吱吱”的争抢着什么,灰尘“噗噗”地落在刚擦抹了的长条凳上。王恩义踢了一脚凳子,“说了一步算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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