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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章 去他奶奶个蛋

作品名称:灰色的青春轨迹      作者:王子文      发布时间:2021-04-28 14:18:47      字数:6357

  1994年11月15日
  天仍在下着雨。
  我以为今天又可以雨休了,可是,刚吃过早饭,黑皮焦亏就催着我们整理内务卫生,说今天上午要出工,任务是要去小麦田放田沟里的水。
  这样的雨天出工?我们十八个人都没有雨衣雨裤和雨鞋,这样到大田里去,整个身上的衣服都会给雨水浇透了的呀。天又这么冷,还在刮着风,雨水浇透衣服之后,我们能受得了吗?我们都互相不解地看着,虽然有人在叹息,可我们谁也没有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只能等着出工给雨浇吧。
  果真出工了,老犯人大都穿着雨衣雨裤和雨鞋,而我们十八个人清一色的晴天的穿戴。
  任凭雨水恣意地往身上浇吧,任凭冷风恣意地往身上吹吧。
  小麦田里有很多条深而窄的小水沟,这些小水沟笔直而立整。小水沟里已经溢满了很多的水,刚出土的小麦似乎已经再也受不起根部湿透了的水土的浸泡了,十分委屈而柔弱地在冷风凄雨中瑟瑟地抖着。
  放水的要求很简单,只要把掉进这些小水沟里的泥土清理出来,不影响水流就可以了。至于与这些小水沟相连着的茅沟里的水,那是由中队专门负责水泵房的犯人处理的,与我们这些大组里的犯人没有关系,我们今天出工的任务就是清理麦田沟里的泥土。
  我们组的任务是六排大田,也就是六块大田,大约是因为这儿的大田太宽太长,这儿管每一块大田都叫一排大田。每排田里都有十多条纵沟,每条纵沟五百米左右的长度,每排田里还有十来条腰沟,每条腰沟五十米左右的长。六排大田就是百十条纵沟,百十条腰沟,但是这些田沟的长度,加起来就是一个很大的数字了,合上多少里的路啊!
  老犯人清理麦田沟的速度快得惊人,每个人都把铁锹拖在屁股后面像赛跑一样互相往前追着走。这哪里是在清理麦田沟啊,分明是在拖锹竞走比赛。老犯人组的组长对于他们那样的速度似乎还不满意,咋咋呼呼地嚷骂着要他们再快一些。在我的印象中,铁锹好像是拿在手里在前面铲或刨,不应该这样拖在屁股后面用。
  黑皮焦亏和王新在我们的身后提醒催促着我们要像老犯人那样快干,并向我们解释说,田沟里的土块儿经水一泡,受不了铁锹那样的一拉一拖就散开了,田沟里的水也就不受什么阻挡了,自然也就流通了。
  或许真的是这样!
  我们也开始像老犯人那样把铁锹拖在屁股的后面的水沟里往前跑着走。
  在我们北方,真的没有见过这样的大田,也没有见过这样的种田法子。在北方,田块儿很小,也不需要在田里挖这样的田沟,即使是连阴天不停地下雨,落到田里的雨水会很快渗透到地下去,很难积聚在田的上层,除非是地下盛不了那么多水了,才会发生水涝。这儿竟然和北方不一样,在北方,这样一天一夜的雨,很难在田里看到积水,这个地方,真的应了那句老话——蛤蟆撒泡尿就能淹了。黑皮焦亏说这儿是水田,跟北方的旱田不一样,北方的旱田漏水,这儿的田是水田,不往下漏水,田里有点儿水就会显得多了。所以这儿在种麦子的时候就要开出田沟,以保证天旱了能浇水多了能排。
  我又想到了第一天出工拔草的油菜田,也是这样挖的田沟,油菜田里的塽子和这麦田里的塽子一样,油菜田里的田沟也是旱了进水涝了排水!
  北方的田虽然也显得开阔,但给错落的村庄分割得非常零碎,不便于像这儿一样种植,在很大的程度上,北方是在靠天种庄稼。
  我们很快就跑过了一排大田。
  五百米跑过去了,我们的衣服也给雨水浇透了,只是因为在运动着,身上也跑出了汗,这个时候我们还觉不出冷来。我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我们停下来,身上的那股子热气儿很快就会没了,也就很快会感到冷了。湿透的衣服,寒冷的风,那种滋味,很快我们就会像光着身子去暖周围的冰块儿一样。
  黑皮焦亏和王新没有像老犯人组的组长那样嚷骂着催我们快,但是,为了不至于受冻,我们必须自己就要像老犯人那样在大田里竞走一样地小跑。
  两排田跑过去之后,我发现身上的衣服开始往下滴水了,并且很真切地感受到了挨着皮肤的已经是水了。
  在这样的天气里劳作,我没有什么想不通的,这个地方就是对我们进行惩罚和改造的地方,在这种恶劣的天气里出来劳作,也是对我们的一种惩罚,或许通过这样的惩罚,让我们知道劳作的艰辛,让我们知道尊重别人的劳动,重新树立起自己完善的人格。
  有干部打着雨伞在大田前面的路上过来了,小组长们不再催着组员们快速地跑了,而是要像模像样地站在麦田沟里铲,对于小组长们这样的表现,我想不通,能够得到干部照顾从事一定职务的犯人,一定原初有着较为突出的改造成绩,他们原初的成绩就是用这样的改造换来的吗?干部面前装模装样,背过干部就弄虚作假花样百出?
  干部走到黑皮焦亏面前,向黑皮焦亏说了些什么,接着,黑皮焦亏就向我们一挥手,朝我们大喊一声:“收工!”
  感谢干部!
  “干部考虑到你们没有雨衣雨裤和雨鞋,怕你们给淋出毛病,让咱们这个组收工回去,这是干部对你们的关心。以后,你们要拿出突出的改造成绩,不要让干部对你们感到失望。”交完工具,列队报数之后,黑皮焦亏简单地跟我们说了一阵子这样的话,这样的话让他说得还真有些让人感到了鼓动,好像他黑皮焦亏这个时候也变成了干部似的。
  反正他黑皮焦亏穿着雨衣雨裤和雨鞋,多在雨里呆上一会儿也没有什么关系,可我们这些人呢?我感到身上开始急剧地冷了,我不敢伸展身体,稍一伸动,贴身的衣服马上就会变得冰凉。干部让我们收工,不是让我们站在雨里挨冻,更不会是让他黑皮焦亏在这样的雨里给我们上这样的思想教育课吧。如果他这样一直讲下去,干部对我们的关心也会给他讲得凉了。
  我们感受到了干部的关怀和体贴,但我们没有听到黑皮焦亏接着又讲了些什么,反正我是没有听见,最大的心愿就是他黑皮焦亏别啰嗦了,赶快带我们回工棚换衣服。
  “还在那儿讲什么呀?还不赶快带他们回去换衣服?”干部在我们列队报完数之后,就打着雨伞离开了我们的队伍,走出一段距离,见黑皮焦亏还在跟我们啰嗦,就大声责怪起来。
  黑皮焦亏不再给我们上思想教育课了,带着我们往工棚“回师”了。
  一路上,人们纷纷抱怨这样的天气,几乎没有人抱怨自己的罪行。如果不是犯罪,谁会让你在这样的天气里出来劳作?谁敢逼你在这样的天气里出来劳作?没有人!这样的天气里出来受这样的委屈,是自己种下的恶果自己采摘!
  回到监舍,黑皮焦亏先是带着我们找到负责管理储藏室的小屌李明民,然后让小屌李明民打开储藏室,我们把放在储藏室里的干衣服找了出来。
  我们换上干衣服之后,顿时,整个监舍的窗子上、床头上,以及用于夏天挂蚊帐的铁丝上,七零八落地挂满了滴着水的湿衣服。
  黑皮焦亏一见这种情况,马上就不满意了,如果下午还要出工的话,这些湿衣服势必会影响小组的内务卫生。
  有人说,要是下午出工,我们就把这些湿衣服塞到床铺下面的鞋板上,被单子往下拖着,从外面看不出来。有了这样的解释,黑皮焦亏似乎满意了一些。我们的国人真会这一套,被单子蒙鸡笼,外美里空!这被单子蒙湿衣服,外面看着是整洁了,可那些湿衣服啥时候才能干?
  要是下午出工,要是天还在下雨,这身干衣服又变成湿衣服了。那么,回来之后拿什么衣服换呢?我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了。
  “尧克,过来,我跟你讲件事儿。”黑皮焦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向我招着手说。
  我不知道他会跟我讲什么事儿。
  “秦中湖给你拿了几包烟,他看上你穿的那身夹克衫了,想让我问问你……”黑皮焦亏盯着我,话就说到了这儿。
  “看中了就拿去!不需要这样。”对于秦中湖,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总觉得这个人有些假,尽管我跟他只聊了一次话,这样的感受就一直在我心里定格了。在入监大队时,那位老乡曾经告诉过我们,在劳改队这个地方,人与人之间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情谊,面子上说的比唱的都要好听,而转过面子,就各怀鬼胎各有心机了。所以,在这个地方,时刻要给自己的心灵设一道防线,才不会在这个环境里吃大亏。上次秦中湖用手试着摸我那件夹克衫的质地时,我就已经看出他的心思了。今天,他还是耐不住对我的那件夹克衫的欲望了。一件夹克衫算不了什么东西,二百块钱左右,我似乎已经完全看清了秦中湖这个人。或许说,他的几包烟,用入监大队那位老乡的话来说,还有一点儿人情味儿。在这个地方,他这一点儿人情味儿已经很难得了。我回身从叠起的被子和墙壁间的缝隙里拿出那件夹克衫,交给了黑皮焦亏。
  黑皮焦亏接过夹克衫,反复地看了看,有些爱不释手地说:“是不错。料子和式样都不错,怪不得你把子他看上了。”
  我把子?黑皮焦亏把秦中湖说成是我的把子?真是笑话!衣服都拿到手了,还有必要这样客套地拉什么近乎吗?该不会还有什么所图吧?我笑了笑,说:“把子?既然是把子,谁还在乎什么呀?在社会上,这件夹克衫不就二百块钱嘛!”
  “在这个地方,老乡不如朋友,朋友不如把子!”黑皮焦亏很是一回事儿地说。但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我递过去的那件夹克衫。
  是不是真的就是这么一回事儿,老乡不如朋友,朋友不如把子?我怎么就感觉这里面没什么好东西呢?
  监舍里的同犯们都在谨慎地做着些事情,自十一月九日那天以来,我们都是这个样子的小心着,包括小便,包括放屁这样的事情,都要小心翼翼的,唯恐弄出大的声响惹出什么麻烦。在这个环境中,我开始认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压抑。
  “这儿的日子跟我原来蹲的那个劳改队不一样,这儿的日子没法儿过了。”有人在窃窃私语地说,是黄斜子,他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们打你,你咋不找干部呀。干部肯定会管的!”黄斜子旁边的那个家伙悄悄地问。
  “找干部?找了干部,以后的日子就更没法过了。干部找了他们,他们以后就会更厉害地整你!我们现在是他们这些人手下混日子呀。”黄斜子很有经验很有道理而又很无奈地说。
  ……
  是吗?不找干部,他们以后就会收手了?
  这个逻辑成立吗?
  
  *********
  晚学习时,干部在工棚里转了一圈,接下来就听见干部值班室里有电警棍哔哔啪啪地响,同时也听到有人在鬼哭狼嚎的叫唤。
  我们虽然不知道干部在因为什么在惩治什么人,但我们的心里都有一股子欣慰和激动,几天以来,一直压抑着的心情轻松了许多,也该治一治他们了,他们也太猖獗了。
  “报告政府,以后我再也不敢了!”鬼哭狼嚎的声音传过来,听得出这样的声音里有哀求的意思,也有着急的意思,就是没有听出什么懊悔的意思。
  “不敢了?!”这是干部在反问的声音,“让你自己说,你这是第多少次了?干部放过你多少次了?每次你都向干部保证不敢了,可你怎么做的?干部放你,是干部出于人道,出于一片好心让你自己反省,你以为干部放你是干部怕你?三天不与你敲敲警钟,你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了!看起来你比干部都有劲儿。”
  “报告干部,我错了,这次我一定改!”仍是那个鬼哭狼嚎的声音。
  听着这样的声音,我们的心里都有一种复仇般的兴奋,都有一种解恨的激动。
  “你这是第多少次向干部说你错了?你哪有错?你怎么会有错呢?是我们干部错了,错在我们不该照顾你让你当这个组长!喝酒,打架,赌博,哪种事儿找不到你?干部放你,你就不知道干部的良苦用心!干部放你,并不是干部在怂恿你!干部放你,也不是干部心里没有你的账单。多少次与你点到为止,是想让你自己去觉悟!你倒好,得寸进尺了!干部拿你当人看,你自己偏往泥潭里跳,这次捅了这么大的一个漏子!让你当组长带组,不是让你这样打人,这次你把他打成这个样子,万一有个好歹,你就等着加刑吧!你加刑是小事儿,整个中队的声望和形像都给你毁掉了!”干部的声音显得很生气,接着又是一阵哔哔啪啪的电警棍的声音。
  “报告干部,你们让我带这个组,我也想把这个组带好,他老是完不成任务……”鬼哭狼嚎的声音一边嚎着,一边给自己找理由。
  “你还有理了?”又是一阵电警棍的声音,接着就是干部的怒吼,“他完不成任务你就这样打他,那还要政府干部干什么?你打他,他就完成任务了?这下把人打坏了,他一点儿也干不了了。你有什么权利打他?我们干部在处理一个犯人的时候,还要在一起反复商量呢,你倒比我们干部还随便,说打谁就打谁,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完不成任务,一个人的能力有大小,就他那身材、那体质,你能要求他跟其他犯人一样吗?小组长会上不止一次地跟你们讲,对待组员要量体裁衣,分别对待,你们都拿干部的话当耳边风了!”
  ……
  我们已经看得出来,黑皮焦亏和王新有些不安了。这大约就是干部的敲山震虎吧,只是不知道能不能震得住这些狼虎一样的小组长。
  干部惩罚了一阵子那个鬼哭狼嚎的家伙之后,就听见值班犯人在大院子里喊了一声“小组长开会!”。
  很快,黑皮焦亏和王新出去了。
  “你也应该去找干部去,干部肯定会给你撑腰!”有人在怂恿黄斜子。
  黄斜子十分无奈地苦笑着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现在只是小擦擦,厉害的时候在后面呢。”二进宫黄斜子虽然上次不在这个地方服刑,但对这里面的事儿很知晓似的,用他的话说,天下的劳改队都是一个样子。
  还要怎么厉害?难道还有比棍子更厉害的野蛮吗?
  “原来我一个朋友在这儿蹲过,听他说的。”黄斜子又摇了一下头,脸上苦笑了一下。
  “前天我在厕所里也听老犯人说了,下个月要是抬土方修大坝,晚上收工回来就是学习。”旁边的姜歪子小声说,“啥学习呀,就是整人。”
  在社会上,学习是一种文明。而在这个地方,学习是野蛮的代名词。起初,我听到学习,还以为要读书看报呢,慢慢才知道在这里学习是什么意思。
  “老犯人还说,等明年一开春,春耕之后紧接着就是三夏,那时候就会天天大擦擦,并且不光在工棚里擦,一天到晚地擦,大田里擦,回到工棚还是擦。”姜歪子很担心地说,“三夏之后就是双抢和三秋,都比三夏任务要紧。任务越紧,他们就会对咱们擦得紧。”
  “现在的小擦擦是他们向我们示威风,我们刚到这儿,把我们擦得怕了,他们就好带这个组了。其实,干部也知道他们对我们的擦擦,睁只眼闭只眼,我们就是报告给干部了,最多干部训他们一顿,也不会跟他们较真。”黄斜子摇着头说,“我现在要是去找干部,干部把他们训一顿,我以后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这个时候忍一下,或许以后就不会有很多的苦头了。他们也不会太鸡蛋里挑骨头找我的麻烦。要是我现在不忍,以后,鸡蛋里都是骨头了。”
  对于黄斜子的话,我说不出什么了,真的是这样的吗?
  同犯们这样小心地说着各自的意思,我越发感觉到这个世界的恐怖了。
  “劳改劳教,不打不照!干部不让打人,这小组给谁也带不好!”是黑皮焦亏在外面这样不满地说。
  黑皮焦亏和王新开会回来了?这会开得也太快了吧!
  尽管黑皮焦亏的声音在值班室里的干部听不见,但我们能听得清楚。
  黑皮焦亏进得监舍之后,嘴里不再跟王新抱怨什么。他反反复复地把我们看了好几遍。
  我们十八个人都一下子恐惧地沉默下来。
  “都给我坐好了!注意听着,让咱们正组长跟你们讲几句话!”王新进来之后,一屁股坐到门旁的床上,鼓鼻子瞪眼地向我们说了话。
  听到王新这样的命令,我们立即就无声地在地上坐成了一排。
  黑皮焦亏很气愤似的先点上一根烟,沉默了半天没有说出什么。
  我们坐在地上看着黑皮焦亏,心里却在琢磨着他会跟我们讲些什么。
  “要跟你们讲的也不多,今天晚上干部给我们小组长开了个会,会议的内容你们每个人都无权知道,总而言之一句话,以后你们要认真改造,服从我的分配,把任务完成了,咱们什么事儿也没有,你好,我好,大家都好。话又说回来了,你们不要以为今天晚上干部因为组长打人处罚了一个小组长,我们以后就不敢打你们了。干部刚才开会的时候还要求我们要进行大胆管理。大胆管理是什么意思,你们自己在心里好好想一想,自己好好体会体会。我们小组长是代表干部对你们实行管理的,我们对你们怎么样都是官的,你们不服气可以去找干部。看干部是替你们说话,还是替我们小组长说话。到时候,干部处理了你们,回来我还要处理。”黑皮焦亏很义正辞严似的对我们十分不屑地说了这些。
  我心里很想笑。
  从黑皮焦亏的讲话里,我听出了他的怕,也听出了他对我们的唬。
  我相信了这儿是一个人鬼混杂的地方,我想起了一篇小说的名字——《野狼出没的山谷》。
  黑皮焦亏有跟我们说了几句我很怀疑的话,因为他的每一句话都在说是干部要他们小组长怎么怎么着,我就不相信干部会怂恿着他们这些小组长可以对我们施暴!去他奶奶个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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