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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入伍参军在青海

作品名称:穷与富      作者:鑫波      发布时间:2021-04-15 10:32:50      字数:4479

  第29章入伍参军在青海
  二堂兄学名王志勤,小名晓岚。生于一九五七年十一月,属鸡,出生地是四川泸州市。他自小聪明伶俐、活泼好动、英俊潇洒,一直是左邻右舍孩子们的娃娃头。
  一九七五年二月,刚刚十八岁的他积极响应国家召唤,接受国家挑选,从茶埠大竜沟应征入伍,成了一名光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
  亲戚们恋恋不舍,在县人民武装部送别。
  大家向穿着崭新军服的晓岚说了一些离别的话,二伯父再次叮嘱道:“到了部队你一定要以军人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一定要听命令。要自己照顾好自己,要注意安全,不要想家,要及时给家里来信。”
  最后大家看着他和那些新战友们上了运送新兵的班车,班车走了好远看不见了,大家这才纷纷回了家。
  我们这一辈堂兄堂弟们,仅仅就他一人参过军,当过兵。
  七十年代的时候,几乎男男女女都穿着黑、蓝、灰衣服,男士都戴着蓝色有的头顶部位晒得发白的帽子。当时解放军同志是很光荣、优秀的一类人,军帽、军衣、军鞋非常流行,个别年轻人戴军帽、穿军衣、穿解放鞋就成了很时髦、体面的事情。因此,我们堂兄弟大家感觉堂兄晓岚当兵是一件非常有面子、光荣的事情。
  当兵半年后,他给我们寄来了第一封信。在信中告诉我们当兵一切顺利,他被分配到青海天俊县当铁道兵。新兵营的训练十分艰苦,完成新兵训练三个月后,他被安排到铁道兵十师(现中铁二十局二公司前身)四十七团二营七连担任文书。从此以后,修铁路、挖掘隧道、路基施工成了他们的日常工作。
  今年夏天的一天上午,我在堂哥晓岚家里交流写作情况。
  他向我回忆了在部队修建铁路和遭遇隧道出口塌方事件的一些事情。从他的回忆中感觉修建青藏铁路确实很辛苦。还知道了他当时亲身经历惊险的隧道塌方营救战友过程。他回忆了好一会,表情沉重的慢慢述说道:当时我们铁道兵指战员修建的青藏铁路这一段工程,由青海湖北岸的哈尔盖一路往西,经天峻草原进入关角山北麓,穿越关角隧道后经过二郎洞一直往南,由察汗诺尔折向西去经德令哈到格尔木南山口。修建铁路的这些地方海拔大都在三千米以上,最高点在关角隧道,海拔已经达到了三千七百多米,是当时我们国家海拔最高的铁路隧道。那个时候,我们的施工设备十分简陋,挖掘隧道完全靠的是风枪、铁斗车,基本是依靠人力施工。路基施工是推土机加人海战术,也没有民工和其他配合的力量。沿线的天峻县,一个县的全部人口加起来也不过一万余人,当时施工部队的人数超过了当地总人口。铁路沿线人烟稀少,工程和食品等生活物质全部从外调运进来。
  关角隧道那地方岩性多变,断层多达十一处,地下水丰富,随时会出现涌水透水情况。还有高原缺氧的问题让我们施工难上加难,洞内因缺氧火柴划不着,打火机打不着,人在隧道里面工作长了就会昏厥。施工期间,几乎每天都有人因缺氧晕倒在洞内,有一次竟一下晕倒了三十二人。
  修建关角隧道历时一千多个日夜,终于打通了这座高原长隧道。铁十师官兵受到当地藏族同胞极力称赞。在后来纪念“改革开放四十周年”暨青藏铁路建成通车十二周年之际,以青藏铁路关角隧道施工为原型创作的舞剧《天路》在国家大剧院首演。
  关角隧道塌方营救战友的经历,给我留下了终生难忘的记忆。我当时亲眼目睹、亲历了那场足以载入共和国铁路修建史册的关角隧道塌方营救过程。记得那天是一九七五年四月五日,正在关角隧道施工的一营大部分指战员被困洞内,隧道塌方被埋入了关角隧道,我们部队所有指战员立即开展了营救的过程。
  当时我作为一名军人,在生与死的考验面前没有选择退缩,没有片刻的犹豫,我无愧于军人这一神圣的称谓。直到今天,每每想起那惊心动魄的一昼夜,就像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不时在我的脑海浮现。
  发生塌方的这天早晨,大家刚刚吃过早点。连长突然接到紧急电话通知后,他立即放下电话,命令司号员吹响紧急集合号。我们全连指战员在连长带领下,向关角隧道出口处快速跑步前进。
  来到隧道口,我们这才知道关角隧道出口发生了塌方,隧道内堵了不少人。只见这会儿这地方聚集了许多人,其中包括一些师团领导和许多营连一级的干部,现场气氛相当紧张,每个人都紧拧着眉头,听领导布置任务,接受了任务的人们则飞快的离开,立即去落实。
  隧道出口塌方处大量的石头砸毁了已经打好混凝土的拱圈,将隧道里外堵了个密密实实,里面上百名正在施工的指战员生死未卜,难怪现场每个人都急红了眼。
  我们连按照上级的命令,战友们迅速戴上柳条安全帽走进隧道立即开始了抢险。前进了大约两百多米就来到了塌方现场,只见现场情况很惨烈,五六米高的偌大隧道被塌方完全砸断,里外隔绝。塌方有多长距离、里面的指战员情况怎么样、有多少人一切都不清楚。大家在隧道顶拱的左下角打了一个一米高的小洞,一米一米地向前推进。这时小的塌方还不断出现,大家还要边挖边支撑。我由隧道底部向上爬到大约五米高的拱角处,几乎是爬进了小洞,洞里的人都爬在那里,用手或短锹将石头扒到怀里,再用脚蹬到后面一个人面前。高一点的地方人们就蹲在那里,把石渣往外运。突击队员分成几批,轮换上阵,如此反复进行着这样的抢险。
  后来有最新的消息不断传来,洞里被堵指战员在一营有经验的副营长指挥下,也已经开展了自救。他们向外突击的位置正好和外面在同一位置,并通过打进去的钢管和外面取得了联系。大家这才知道了洞里被堵战友们的最新消息。
  师领导急切的追问里面被堵人员情况,到底有多少人,有没有伤亡。塌方刚发生时,担负施工任务的一营立即清点洞外人数,最先说是少了二百多人,后来又找到一些人,成了一百八十余人,反复几次,直到太阳下山,外出人员全部归队,才最终确认少了一百二十七人。当听到洞里传出准确人数正好是一百二十七人,且无一伤亡时。整个抢险工地一片欢腾,士气大振。朝夕相处、生死相依的战友无恙,这才是天大的好消息。
  虽然和洞里联系上了,但死亡仍随时会降临在被困战友们的身上。抢险战斗丝毫没有懈怠。我们一遍遍的进洞,也一次次地经历着危险的历程。每次由小洞退出时,军衣都被汗水沁湿。一走出隧道,刺骨的寒冷使人直打哆嗦。浑身的绿色军装基本上变成与石头一样的颜色了。
  除了洞里紧张的抢险外,洞外气氛也是万分焦虑。
  我记得在场指挥部的成员不停地调兵遣将,汇集各种情况。友邻部队支援的人力和物资装备源源赶到,医务人员也等在洞外,不时地为突击队员包扎身上的擦伤等伤口。
  天峻县的机关干部也都从几十公里以外的县城赶来了,要求投入抢险。由于部队没有给他们分配任务,他们也不肯立即离去,裹着皮大衣坐在洞口的空地上焦虑地等待消息。
  在抢险现场这里是撕心裂肺的一夜,是牵肠挂肚的一夜,是与死神博战的一夜,是与时间赛跑的一夜。突击队员们轮换上阵,反复进行着这危险的抢险。
  一夜无眠,大部分人都没有合眼,担心着隧道里面一百二十七名战友的安危。
  六日早上八时许前面传来好消息,洞口贯通了,可以容一个人钻出来了。
  很多人立刻涌进隧道,准备迎接死里逃生的战友。
  刚刚轮换下来的我和几名战友,站在隧道附近一处斜坡上,目睹了一百二十七名被困战友一个个走出了险境,师团领导们一个一个和他们握手,安慰他们。有的战士出来后身体虚弱站立不住,医务人员立刻上前搀扶。
  随着隧道内外长时间的欢呼声和口号声,一场惊动了北京、惊动了中南海的特大塌方抢险战斗,以未伤一人、未死一人,一百二十七名指战员全部脱险的结果,胜利结束。在这里,我们谱写了一曲“军民团结战塌方,营救亲人脱险境”的英雄凯歌。
  过了一会他恢复了平静的心情,随后又向我回忆了在部队一些难以忘却的事情,他心情伤感、沉重地告诉我:这个事情我的确再也不想回忆了,事情让我太伤心难忘了,但今天还是告诉你吧。那是夏秋季节的一天上午,在隧道里面忙碌了一个晚上的十连二班战士李大林他们换班后,大家在炊事班一块吃了早饭,各自在自己的床上进入了梦乡休息的战士们。突然,传来几声爆炸声,一块碗大的岩石随着爆炸声,呼啸而来不偏不倚砸在了二班战士们的帐篷上。由于惯性,这块岩石的速度太快了,一下子穿破帐篷直接击中了李大林的脑袋,立即鲜血流了出来。大家立即去连部请来了卫生员,他上前仔细一检查,告诉周围的战友们大林同志的伤势非常严重,他的头已经被砸烂,你们大家看,这块锐利的岩石已经将他的颅骨打烂了。这会他都已经没有呼吸了,岩石砸中他的脑袋时,他已经当时就直接牺牲了,我们大家节哀吧。
  我们一个排朝夕相处、生死相依的战友李大林,就这样被爆炸的一块岩石夺走了年轻的生命,大家内心非常沉重。
  这个意外事件也给我留下了难以忘却的记忆,因为我自始至终在现场参与抢救,亲眼目睹一个活生生的年轻生命在我面前失去,所以我的内心一下子难以平静,几天以来我的脑海时不时会出现他满头满脸鲜血淋淋的画面。我们一个班平时关系非常好的战友十里镇台子村的任白家,寺沟镇多纳村的袁满元感到失去这位战友太太可惜了。出事的前天晚饭后,我们三人与李大林相约还一同去看过草原日落美景。他的口才非常好,一路上给我们说了很多笑话以及他老家的一些事情,还说以后我们几个不论在哪里都要千方百计互相联系,就是复员了也不能把战友关系停止,我们大家记住以后一定要经常联系,多交流多交往。
  在连部文书岗位干了一段时期后,我们连来了一位高中生新战友,他的文化程度比我好得多,连长和指导员就与我谈话,动员让我将文书的手续交给他,又安排我担任比较轻松、相对自由、不吃苦的理发员工作岗位。
  于是,在理发员这个岗位一干就是一年。后来,我在这个岗位感到枯燥、乏味,就向连长申请去隧道施工第一线,与战友们直接参与施工工作。
  随后,连长同意了我的申请。我就参加了隧道施工岗位的工作。我与战友们每天三班倒,出入隧道忙忙碌碌、紧紧张张施工一个班的时间,然后休息两个班的时间。
  我们参与隧道里面的施工,就是在部队工程师的指挥下,用风枪打出一个个炮眼,然后一一装入炸药后点燃导火索,只听轰隆隆爆炸地声音不绝于耳。安全员边听边记录,记录到装入的炸药已经全部爆炸,于是他用急促地哨子声音向战友表示安全。过一会让爆炸产生的灰尘、硝烟散去后,我们立即用铁斗车将那些碎岩石块、碎砂土一车一车往隧道外运去。另外一些战友们在支撑模板,然后在模板上面排放、绑扎钢筋。这道工序完成后,立即将混合、加水搅拌均匀的混凝土倒在钢筋上面,用振动棒进行振动捣瓷实。混凝土凝固一个时期后拆除模板,随后将这些模板运往支撑模板的下一处地方。
  一九七七年十二月的一天,部队通知我们同时参军的一些战友,你们的服役期限已经到期,你们可以复员转业,或者可以留在部队继续服役,你们自己选择。
  我经过认真思考,感到天俊县这个地方气候寒冷,几乎不见人烟,生活用品非常缺少,每天吃的食物大部分是玉米面粉。另外,施工隧道现场的我们每天都胆战心惊,那地方时刻都存在着塌方的危险。最后,我内心决定还是复员回家,选择走为上策。于是向部队提出复员申请。
  时间不长,部队批准了我的复员申请,立即办理了所有复员手续,恋恋不舍告别了战友,离开了青海的铁道兵部队,复员回到了茶埠大竜沟原籍继续当农民,参加大竜大队农业劳动生产活动。
  堂兄晓岚在部队的时候,我们兄弟之间几乎每半年都有书信来往,他在信里面交流、述说部队上的事情,我则回信述说家乡学校、家里面杂七杂八的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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