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石猴情债

　　石猴子随二位女仙童向玉虚观走去，一路上两个女仙童自我介绍，稍大一点的仙童叫泉水，另一个叫仙鹤，石猴子一边和他们东拉西扯，一边思考着见到梨山圣母虹羽后怎样自圆其说。三人来到玉虚观。泉水进去拜见师父，可是师父不在观里。听说梨山圣母不在，石猴子暗自高兴，心说，这俩虎妮子倒好骗，我先把他俩哄得高兴再说。
　　石猴子问：“我姑姑干啥去啦？啥子时候回来？”
　　泉水说：“可能去了阿里山，我也不知道啥时回来。”
　　石猴子说：“我姑姑不在家，也没事做，咱们玩游戏吧。”
　　泉水和仙鹤同时问：“什么叫游戏？”
　　石猴子说：“藏猫猫就是游戏。”
　　仙鹤好奇的问：“什么是藏猫猫，是把小猫藏起来吗？这也没有猫呀。”
　　石猴子笑了：“哈哈，你们太缺乏玩耍啦，藏猫猫就是我藏起来，你们找; 或者你藏起来我和泉水找，要么泉水藏起来咱俩找。”
　　泉水十四岁，仙鹤十三岁，她们长这么大什么游戏也没做过，还经常被师父训斥。今天来了这个猴哥，活泼好动，她俩心里像久旱的沙漠忽然遇到甘霖。她俩和猴哥玩耍，听猴哥讲大唐百姓的生活，男耕女织，载歌载舞，谈情说爱。石猴子把在军营的所见所闻，都说成百姓间的故事，绘声绘色的添油加醋的讲给泉水和仙鹤听。讲到雨巷如烟和长恨碧落的爱情故事时，泉水和仙鹤听得入神，少女的心啊，被那美丽的故事吸引了。她们憧憬自己心中的白马王子，无疑石猴子就成了她俩的偶像。
　　仙鹤最喜欢藏猫猫，玩儿一天还是玩不够，每当她隐藏时，石猴子就问：“藏好了吗？”
　　仙鹤大叫：“藏好了——”当石猴子找她时，她又怕找到她，又盼着找到她，被找到时她的心“怦怦”乱跳，那感觉真美妙。
　　泉水最爱摸瞎子。她为了借机摸摸石猴子，当石猴子装瞎子时，她总是故意被他捉住，被捉住时激动得惊叫。少女的心，总是那样叫人捉摸不透。
　　三个人玩累了，躺在草地上，石猴子讲故事。他总有说不完的故事，借藏猫猫的机会，石猴子已经把玉虚观的情况熟悉的差不多了。石猴子正在给她俩讲故事，梨山圣母虹羽回来了。她看见石猴子，不由一愣，很严肃的问：“你是何人？竟敢上我这来？不知道要被杀头吗？”
　　她又扭头训斥泉水、仙鹤：“你们好大胆！怎能叫生人进我们玉虚观？”
　　泉水和仙鹤赶紧跪下，吓得哆嗦着不敢说话。石猴子一见知道是虹羽，大叫一声：“姑姑，我是您侄子石猴子啊。”
“石猴子？你听谁说我是你姑姑？”虹羽冷若冰霜的问。
　　石猴子真能编，他接着说：“我听我师父说的，我父亲把我送给我师父就不知去了什么地方。那年我才五岁，师父说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啦。”
　　石猴子想起自己从小也不知道爹娘是谁，不由感觉凄惨，两行清泪还真滴答滴答的掉了几对。见石猴子落泪，虹羽不由得也心酸。她从一见石猴子就想起了那个苦命人，石猴子简直就是他的翻版。
　　十六年前，虹羽已经是远近闻名的侠女啦。在一次杀富济贫中，她结识了侯子诗。他嫉恶如仇，铁血柔情，又诙谐顽劣，放荡不羁。虹羽喜欢上了他。她们私定终身，后来虹羽珠胎暗结，母亲因此和她断绝母女关系。后来自己去看望母亲时，见母亲收了一个弟子，叫梨花带雨。母亲对自己还是爱答不理。
　　孩子生下后，刚刚五岁。嫉恶如仇的侯子诗闯了大祸，杀了朝廷命官，到处画影图形捉拿他。那时虹羽正在建州，孩子在侯子诗的朋友家，侯子诗给虹羽托人送了一封书信，让她在此等待侯子诗。侯子诗说把孩子安置在好友那里，然后南下寻找虹羽。叫她千万不要离开建州。她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一晃十年过去了。侯子诗没来，来了个石猴子。这孩子不知师父叫啥，也不知父母是谁，只知道她是姑姑。虹羽心说这也许是侯子诗的好友为了不引起麻烦,才这样告诉这孩子。那侯子诗呢？他莫非……虹羽不敢想下去了。
　　虹羽见两个弟子和石猴子一见如故，心中软软的，心说将来就把他俩嫁给小猴子吧，我就可以做奶奶啦。你们去玩吧，我有点累了，歇息一会儿。
　　仙鹤乖巧的说：“师父我留下侍候您吧？”
　　虹羽笑了，这是她难得的笑容。她说：“师父想安静一会儿，你们去玩儿吧。”
　　石猴子说：“姑姑，那您就歇着吧，我们就在附近玩儿，有事您就叫我。”
　　有一股柔柔的感觉袭击着虹羽。她表面还是冷若冰霜。摆手叫他们去吧。
　　石猴子心说，可吓死我啦。原来她也这么好骗啊。
　　石猴子和泉水仙鹤七天的交往，超过了普通意义的一两年。他们小孩儿过家家似的定了终身，泉水和仙鹤都愿给他当媳妇。石猴子说：“再过一年，我就和姑姑说，求她把你们俩都嫁给我。”
　　仙鹤说：“给你当媳妇，我们还干活吗？”
　　石猴子说：“不用干活了，一成婚你就要生小孩儿啦。”
　　泉水似乎懂一点，她说：“呸，你真没羞，你这么小就想当爹啦？”
　　石猴子说：“反正一成婚就生小孩，你有小孩，你就是当娘啦。”
　　仙鹤说：“小孩管你叫爹，管我叫娘，管师父叫啥？”
　　石猴子想了一下说：“小孩儿管我姑姑叫奶奶，不对，应该叫奶奶姑，也不对，可能叫姑奶奶。”
　　虹羽偷听到他们说话差点笑出声。她也被石猴子那天真无邪感染了，有猴子在的这几天，虹羽过得开心快乐。她从心里喜欢这个侯子诗的翻版。
　　她忽然做了一个梦，梦见侯子诗和她争吵，说她叛国投敌，叫他在九泉之下心也不安。她很气愤，说要为他报仇，要灭了大唐……
　　她惊醒了，忽然想到这个石猴子会不会是唐兵派来的奸细！她急忙起身，去看石猴子。这一看吓了一跳，石猴子和两个弟子都不见了，她来到里屋打开柜子一看，图不见了！她冷笑一声。追了出去。
　　石猴子带着泉水和仙鹤来到海边，寻找船只过海。忽然听到一声冷笑，回头一看，正是虹羽，泉水和仙鹤吓得给师父跪下求饶。石猴子说：“两个媳妇别怕，有我在，谁也别想碰你们！”
　　虹羽气坏了，过来就要打泉水和仙鹤。石猴子大喝一声：“住手，他俩是我媳妇，要打先打我吧！”
　　虹羽大怒，没等石猴子弄明白怎么回事，早已把石猴子打出一丈开外，石猴子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其实虹羽手下留情了。她不舍得要他的命，只想教训一下他，收回自己的徒弟。石猴子又上来，又被虹羽打了出去。
　　正在这时，只听一声断喝：“石猴子不要担惊，少要害怕，雨巷来也！”雨巷声到人到。
　　虹羽一见又来了一个小伙，比石猴子小不了一两岁。心说，来得好，那就一勺烩吧！雨巷如烟知道虹羽厉害，师父踏雪无痕告诉过他，虹羽的功力不在师父之下，今天遇到只有知难而进，雨巷抖擞精神，大战虹羽。
　　只见虹羽剑到之处似彩虹一般五颜六色，使人眩晕。雨巷勉强招架到了二十几招，虹羽暗自称奇，没想到这个小伙可以在自己手下挺过二十几招。正在这时，船上又下来一人，虽然男人打扮，看样子是个女子，高高的个子，英姿飒爽。听那小伙叫她师姐。那女子过来也不答话，和雨巷双战虹羽，虹羽见这女子招数出奇，是峨眉派。但所有人和虹羽打斗都会觉得别扭，不适应她那七彩剑光。三个人大战了五十招时，石猴子都看傻啦，他给雨巷和冬雪鼓劲儿。
　　石猴子看出了门道，对雨巷说：“雨巷，别看她的剑，看她的手。”
　　雨巷和冬雪恍然大悟。果然适应了很多，暗笑石猴子鬼机灵。战不倒虹羽就休想上船逃走。冬雪暗自着急。几人正在厮杀，忽听有人朗声大笑：“哈哈哈，虹羽太不晓事，不该欺负几个孩子啊。”
　　虹羽抬头一看，原来正是峨眉剑仙的老大踏雪无痕、老三秋忆雁南站在山半腰，手拿佛尘笑眯眯的对她说。
　　虹羽大怒，恶狠狠的说：“你们峨眉派就这样欺负人吗？我今天拼得一死也不会服气！”
　　踏雪无痕笑道：“我看这样吧，我带我的弟子和这个石猴子回去，你带你的徒弟回去，从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看如何？”
　　虹羽明知石猴子盗的是假图，还是说：“只要那个小猴子把图还给我，我就放他走。”她管石猴子叫小猴子，叫的有些软软的。柔柔的，她心理的感觉，自己也奇怪，怎么就对这小猴子狠不下心来。她要图，就是为了面子。
　　秋忆雁南走到石猴面前向他使了一个眼色：“石猴子，把图还给人家吧。”
　　石猴子心说，这图一定是假的。听老剑客的没错，于是拿出图，装作不舍的样子还给虹羽。虹羽接过图当众烧了，恨恨地说：“以后谁也别想再盗图了！”
　　踏雪无痕拱手对虹羽说：“望虹羽别为难两个仙童，她们毕竟是孩子啊。”
　　虹羽抱拳：“不劳多管，我自己的徒弟我自己会疼。”
　　两个小女孩儿恋恋不舍的看着石猴子和他们登上了大船。石猴子也是三步一回头，两步一招手。两腿像淌水一样，迈不开步子。被雨巷和冬雪拉上船。再看泉水和仙鹤，嘴咧的像吃了苦瓜，眼泪巴巴的看着猴子哥哥上了船，终于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后人德立周看到此处感慨万千，写藏头诗两首：
泉水迷人
泉边柳绿花争艳，
水到渠成便潺潺。
迷失本性谁之过，
人道相依儿女间。
仙鹤纯真
仙家圣训多般戒，
鹤上青天修正果。
纯金若辨难足赤，
真正完人有几多。
　　石猴子和泉水、仙鹤都生长在与世隔绝的深山，缺少红尘中的乐趣。石猴子刚从山上下来时，见到田园梦和江南烟雨，心灵的窗户被打开了，他逐步融入到现实中。这感觉令他兴奋不已。他带着这种莫名的兴奋走入泉水，仙鹤的心灵时，自己愉悦的同时，把泉水和仙鹤也带到了一个美妙的世界。那里充满神秘，多姿多彩……
　　泉水和仙鹤的心都被石猴子带走了，她们盼望着有一天再见到猴子哥哥。
　　踏雪无痕和秋忆雁南一见船到对岸，轻舒了一口气。踏雪无痕拿出真图，交给石猴子：“小家伙儿，这次鲁莽盗图，虽然智勇双全，也很有风险，叫你师父和众人担心，拿回图去，将功补过吧。”
　　冬雪和雨巷请师父、师叔到军中做客，二剑仙婉言谢绝。冬雪和雨巷又施大礼，和二剑仙洒泪分别。和石猴子去见少白。
　　地理图到手，才要决战福、建。请看下集：刀光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