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倒戈一击

　　淞江府总兵新感觉共有六个太太，竟然没有一个子女。其实他早就怀疑大太太从中做了手脚，但是他惹不起这个大太太，她就是一世纵横的表妹，她本来和一世纵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后来一世纵横在外面见了世面就看不上她了。可是毕竟是有些感情，一世纵横答应给她选一个如意郎君，让她在自己的大营里随便选，于是她选中了风流倜傥的新感觉，那时新感觉还是个不知名的小将，为了讨好一世纵横便答应了这门亲事。
　　 一直过了十几年，这位大太太也没生养，新感觉着急，就求大太太允许他娶个小妾，大太太没办法，怕他去外面鬼混，就答应了他，前几年江南干旱，一世纵横把五个没饭吃的女子送给新感觉做小妾，因为这事，大太太找到一世纵横大骂了他一顿，但木已成舟，只好作罢。但她一直怀恨在心，找来自己的相好给她帮忙，那人是个郎中，他给配了一种药，只要放在饭里或汤里，女人吃了就不会怀孕，而且无色无味。娶了这么多太太，几年过后新感觉还是没有孩子，大太太骂他是个骡子没种，还怪他还娶了这么多小妖精，浪费粮食，还不如养几只鸡呢，鸡还能下蛋呢。新感觉只好忍气吞声。
　　这次清风道长给算卦说要把两个小妾接出去。他就明白了几分，后来听两个小妾细说大太太还有相好的是郎中，新感觉更明白了。但是两个小妾都有了身孕，使他变得宽厚了很多，他原谅了大太太。心说不理她就完了，以后再把其他三人也想法接出来，自己一定子女满堂啦。
　　大太太一见新感觉总是早出晚归，有时夜不归宿，心中多疑，但是他不回来，正好自己能和郎中有些机会。一天，夜里她听到新感觉说梦话，直喊小四小五，心里咯噔一下，又听说这回要当爹了，她更疑虑重重了。第二天，她叫心腹四处查访，终于查明原因，她不由火冒三丈。带人去要斩草除根。
　　新感觉这天回到家，听小三说大太太带人出去了，像是去打架一样。新感觉暗叫不好，急忙带人向小四小五那赶去。刚来到门口，就听大太太正破口大骂小四小五，新感觉推门推不开，知道门从里面插上了。他倒退几步，助跑跳过高墙，见两个小妾被捆在树上，大太太正要对她俩下毒手。
　　新感觉大叫一声：“住手！”
　　大太太知道新感觉来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用尖刀向小四小腹猛刺，新感觉不愧是武将，顺手一个砖头飞了过去，正中大太太面门，大太太应声而倒，她手里的刀还是把小四的肚子划破了。新感觉跳下高墙，几个大夫人的手下都吓跑了，一个郎中也参杂在其中，新感觉气急败坏，追上拥在门口的众人，手起刀落砍死郎中，其他人赶紧跪地求饶绕，小四小五还被困着，大叫官人救命。新感觉放了那几个人，回身解开她俩的绳索，看到小四的伤口并无大碍，只是两人被吓得不轻，再看大夫人，早已气绝身亡了。见大太太已死，新感觉吩咐随从掩埋大夫人。没了大夫人，新感觉索性把小四小五带回家。
　　再说元帅李少白，带兵出了山东，行至半路时，收下前来投军的天籁之音、笔墨丹青、弘毅大师、石猴子、田园梦、江南烟雨等人。田园梦和江南烟雨听说军营有女兵营，也加入女兵队伍。和长恨碧落一见如故。少白带兵离淞江府二百里时，清风道长一行回来参见，细说详情。
提到新感觉时，少白问道：“新感觉这人可用否？”
皇额娘说：“这个新感觉人比较单纯，只是有大夫人牵制，劝他投降会挺难。”
红梅傲雪说：“这个新感觉手下有两万精兵，他守吴淞口是一世纵横的一颗重要棋子。”
德哥说：“我们可以劝说新感觉投降，他若不投降，就干掉他！”
少白看了看清风道长，是等他说话。
清风想了想说：“我们还回松江府，去见机行事，我看新感觉已对大夫人恨之入骨，他投降我们，并不是没有可能。”
少白曰：“几位辛苦了，休息几日再说吧。”
皇额娘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等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清风说：“兵贵神速，迟则生变啊。”
红梅傲雪说：“老道说的对，事不宜迟。”
少白又和几人说了一会儿家常话，当听到德哥为了演戏真实，还贩卖山羊，前后挣了几两银子，少白捧腹大笑，听到清风道长给新感觉算卦，更是大笑赞赏清风博学多才。几人和少白一起吃午饭，梨花带雨听说他们回来了，急来款待。
　　酒足饭饱之后，皇额娘四人不辞辛苦再回淞江府，日落时，四人来到淞江府城下，城门正要关，几人拦住城门官。
　　德哥对城门官说：“门官大人，我们要进城，先别关城门。”
　　城门官说：“不行，现在唐军到了，日落时谁也不能进城。”
　　德哥掏出一两银子，塞到城门官手里，城门官一看是银子，笑了，说：“哈哈，太阳还没落山，是被山上那个塔挡住了，进城吧。”
到了城里，客店都打烊啦，德哥和红梅找到他们住过的那个小店敲门，店家在门缝里看到是德哥，笑了。
打开门，亲热地说：“呦，是德老客啊，快请，那二位是您的朋友吧？”他一指清风和皇额娘。
红梅傲雪粗着嗓子说：“没错，他们是我们的老乡，是新总兵请来算卦的。”
店家请他们进屋，给倒上茶水，神秘的说：“可别给新总兵算卦啦，他家出事了，别再拿你们出气。”
“什么？新总兵家出事了？出了什么事？”清风问店家。
店家小声说：“新总兵的大太太听说两个小夫人有了身孕，要下毒手，被新总兵误杀了。可别到外面说去呀。”
清风等人同时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容，皇额娘问：“这事一世纵横知道吗？”
店家说：“从昨晚到今晚，新总兵下令，只许进城，不许出城，怕走露消息。”
清风向皇额娘等人使了一个眼色，对大家说：“看来明天这卦资算泡汤了，谁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有心思算卦呀。”
红梅傲雪说：“咱们早点休息吧，明天还得做生意呢。”
店家对德哥说：“明天再买几只羊来吧，三钱银子一只收的来吗？”
红梅憋不住要笑出声来，装作咳嗽掩饰。
德哥说：“我明天收收看，我宁可少赚也给你收几只肥肥的大羊来。”
红梅一听这话，一口刚喝到嘴里的水喷了出来……
第二天早晨，清风和皇额娘早早的在新感觉大门旁边摆起卦摊儿，听店家说大夫人被新感觉误杀了，二人胸有成竹，在这等待。不一会儿，门官过来请清风，说总兵大人有请，二人随门官进了内宅见新感觉。
　　新感觉一见清风，抱拳施礼：“道长来得好，请道长给我算一卦。”
　　清风明知故问：“总兵大人有何疑虑，贫道愿听其详。”
　　新感觉说：“我前日误伤了大太太，听说有人去报知建州总督一世纵横，请道长给我算算，他会怎样对我。”
　　清风手捻须髯说：“这就不用算了，他不会对大人怎样，现在他依赖大人，不会有任何反应，甚至还会安抚大人，以后就不好说了，如果大人兵败，就会杀你个二罪归一，全家抄斩，都是常理呀。”
　　新感觉又问：“我怎样才能保住家小，请道长明示。”
　　清风说：“贫道早就算过，建州总督一世纵横迟早要失败，总兵大人何不弃暗投明？”
　　“弃暗投明？我哪有明啊？”新感觉叹气。
　　皇额娘说：“谁比一世纵横厉害，谁就是明，这还用问？”
　　新感觉想了好一阵，对清风说：“道长通天文晓地里，请问道长，我如果降唐后果会怎样？”
　　清风说：“新总兵如果降唐，会子孙满堂，家业兴旺。”
　　正在这时，门官来报：“报总兵大人，知府平常心求见。”
　　新感觉说：“有请。”
　　清风和皇额娘暂且回避，平常心来此，是冒死来劝新感觉降唐的，新感觉一听，叫出清风和皇额娘，见过知府平常心。红梅傲雪和德哥带人守在外面，听到里面没有动静，知道大事已成。
　　新感觉在军中很有威望，他叫来几员大将商议降唐，一多半的人都同意，另一少半也不反对也不赞成，平常心小声叮嘱新感觉千万注意，马上迎接唐军入城，以防生变。新感觉知道厉害，派亲信守住要塞，自己亲自带人出城降唐。
　　少白亲自率队出迎，新感觉一见少白下马大礼参拜。
　　自称：“有罪之人吴淞口总兵新感觉，参见元帅。”
　　少白急忙搀扶：“新总兵哪里话来，今日倒戈乃大功一件，皇上知道后一定会龙颜大悦。快快请起。”
　　淞江知府平常心拜见少白：“罪臣平常心参见元帅，小人无能，以致淞江府失守，盼大人，望眼欲穿矣，说话间声泪俱下，老泪纵横。”
　　少白搀扶平常心：“平知府为官清廉，爱民如子，本帅早有耳闻，能舍命劝说新总兵也立下大功，一世纵横造反，平知府宁死不屈，何罪之有，快快请起。”
　　少白带兵进驻淞江府，整日练兵，已备和一世纵横决战。少白又吩咐清风和皇额娘书写征讨檄文，提醒百姓和对方军卒看清形势，不要助纣为孽。以前决战东北时，正是清风道长和皇额娘写的《征讨檄文》和《安北国百姓书》。这次轻车熟路，马上写好，叫人翻抄。这篇《征讨檄文》和《安江南百姓书》据说，现在还珍藏在故宫博物馆里，对研究大唐历史很有价值。又找来落寒的《招兵告示》，稍作删改，贴到大街小巷。
一世纵横听说新感觉降唐，表妹已死，李少白正大作宣传。不由大怒，调遣所有兵马要血洗唐营。
这才是：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集：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