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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水意渲染

作品名称:水长流      作者:云青水澹      发布时间:2021-04-10 14:54:19      字数:4048

  在海上航行了整整七天,回到小镇是凌晨五时。隋炜忙完手头的工作,送完货已是中午十二点,他换下工作服,心急如焚地赶去接阮瑾。
  远远地,在放学的学生洪流后面,隋炜看到了阮瑾,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起来。
  阮瑾的肚子比一般的孕妇都要大,身形变得臃肿,但那张脸却没变化,泛着孕妇特有的光泽,民间有说法,孕妇怀孕五官不变,十有八九怀的是女胎,隋炜认命了。由于体热,寒冷的天气里阮瑾只穿一件宽松的杏黄色毛线衣,围着一条丝巾,下身穿的居然是隋炜的运动裤,在慢慢地走着。
  两人四目相接,隋炜快步迎上前,握着阮瑾温暖的纤纤玉指,扶她上车。坐在车上,隋炜情不自禁地把头贴在阮瑾的肚子上,倾听胎动声。
  第二天一大早,隋炜陪阮瑾到医院做产检,做产检的孕妇坐满整条妇产科走道,有不少像隋炜一样的准爸爸陪着准妈妈,这些男人耐不住寂寞,会忍不住聊几句。阮瑾的出现让场面有小小的震动,因事先在网上预约,阮瑾不用排队,直接走进医生办公室。
  产检前不能吃早餐,要量体重,抽血验血验尿,做B超、唐筛、四维、糠奈、地贫、甲亢……各种检查都不能错过,一路过关斩将,肚子里的两个宝贝安然无恙。一系列的检查做完,已是中午十一点,阮瑾饿得两眼晕花,走路脚都软,隋炜紧紧搀扶着她,上车回家。
  “想吃什么,宝贝?”隋炜疼爱地问。
  阮瑾无力地靠着坐椅后背,说:“我想吃蟹仔膏海鲜肠粉,加多多的鱼子酱,再加多多的脆皮肉和叉烧。”
  隋炜笑说:“吃得了海鲜了?”
  “我已经两个月没吃了,现在想得难受。”
  隋炜笑得更欢了,把阮瑾的手握在手心里,亲了一口阮瑾的脸蛋,宠爱地说:“能吃是福,老婆想吃多少尽管吃。”
  很快,皮卡车驶入小镇,隋炜把车停在隋烺开的早餐店门前,小心地扶阮瑾下车。走进店里,正值饭点,店里坐满了食客,隋炜扶阮瑾坐好,和两个食客拼桌。隋炜点了三份蟹仔膏海鲜肠粉,加多一份鱼子酱,脆皮肉和叉烧,惊呆在场的每一个人。
  在店内做“店小二”的阮珖见状大叫:“瑾姐姐,你是不是几天没吃东西?璋伯虐待你了是不是?”
  天真可爱的话引来一阵欢笑声,阮瑾拍拍阮珖的手,微笑说:“没有,是姐姐今天没吃早餐,饿了。”
  “你点那么多,可不能浪费哟。”阮珖一脸认真的表情说,“妈妈常叫我不能浪费食物,否则会被海里的白虎鱼拖进海里喂鱼吃,好可怕的。”
  阮瑾被弟弟的话逗乐了:“阿珖不用担心,姐姐不会浪费食物的。”
  隋炜还点了一份清甜的斑鱼汤端在阮瑾面前,阮瑾真是饿极了,两大盘肠粉在一阵风卷残云下荡然无存,连一大碗鱼汤也喝得一干二净,彻底惊呆店里的每一个人。
  阮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对阮瑾说:“姐姐,你好能吃哦,像虎姑婆一样。”
  店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大笑声,阮瑾不介意阮珖的笑话,微笑说:“姐姐不是一个人吃的好吗?肚子里还有两张小嘴呢。”
  阮珖不解地问:“姐姐,你肚子里怎么会有两张嘴?是怎么放进去的?”
  阮瑾后悔了,不该跟这个傻呼呼的弟弟说那么多的话,弄得现在没办法收场,店里已被阮珖稚气的话笑翻了天,见阮瑾不回答,阮珖一个劲地缠着她。
  “到底是怎么放进去的?”阮珖一直在问。
  隋炜替阮瑾解围:“是姐夫放进去的。”
  “怎么放的?用调羹还是用筷子?”
  “当然是用筷子了。”
  “从哪里放进去的?”
  隋炜怔了怔,阮珖又一个劲问他,问不到结果就不罢休。隋炜说:“从肚子里放进去的。”
  “怎么从肚子里放进去的?”
  “肚脐眼。”
  “肚脐眼?那两个小嘴巴一开始就是小嘴巴吗?”
  阮瑾的头开始痛了,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隋炜也一时不知怎么回答阮珖,说他蠢,他能像正常人做事干简单的活,说他傻,他又能听得懂人话。
  “那两个小嘴巴一开始是两个小种子。”隋炜性格很好,一点不急躁,他站在阮珖的角度用他能听得懂的话解释给他听。
  “小种子?你从哪里弄到的小种子?”
  阮瑾哭笑不得,所有的人全笑到肚子都痛了,隋烺一边大笑一边拍视频。
  “姐夫身体里有很多小种子。”
  “能拿出来让我看一看吗?”
  众人皆倒,肚皮笑破。
  隋炜站起身,捏着阮珖的脸蛋,笑说:“不行,姐夫的种子只能给你姐姐一人看。你好好工作,姐夫有时间带你去海上钓鱼,钓龙虾。”
  这一招有效,马上转移了阮珖的思路,很快忘记刚才的话题,转而问出去玩的时间。
  “过两天。”隋炜把四十元交到隋烺手上,扶着阮瑾上车,阮珖跑出来,交代隋炜讲话要算数,可别让他等久了。对天真的阮珖,隋炜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
  
  期末考试过后,中学正式放寒假。阮瑾的孕期虽说是五个多月,却仿佛七八个月大,行动很是吃力,怀双胞胎真是艰难。寒假期间闭门不错,安心养胎。
  趁着天气晴朗,隋炜带上阮文璋、琨仔、阿海和阮珖坐上隋熠的快艇到浅海处钓鱼钓龙虾,而后在海边的沙地上架起小木架烤鱼烧鱼汤吃。对这种野外生活,三个孩子感到乐趣无穷,阮文璋也非常喜欢,和孩子们玩得不亦乐乎。
  隋熠和隋炜聊着天,一旁乱哄哄的欢笑声没有影响他们的交谈。
  “怎么不带昕昕出来玩?”隋炜问。
  “郃艳秋辞职了,带昕昕回娘家住。”
  “听说郃艳秋怀孕了?”
  “有三个月了。”隋熠轻声说,“唉,我怀疑这胎跟第一胎一样,你知道的。长辈就想要个孙子,我根本不想要。谁知郃艳秋又怀上了,如果这一胎还是女儿,我们认命了。”
  隋炜也说:“我妈每次看阿瑾的肚子眼睛就没办法移开,她说阿瑾怀孕还那么好看,肚子十有八九是女胎。每天都在家烧香,唉,把生孙子的事看得比什么都重。阿瑾思想负担也重,迫切想生个儿子。”
  隋熠发出轻轻的笑声,说:“陈江说,有本事的男人和阳刚十足的男人,家境富裕的男人多数生的是女孩,女孩要富养,多数出生在好人家家里。”
  隋炜一愣,笑说:“好像是那么回事。”
  隋熠说:“我还真相信,你看,当年,我们隋氏家族全是打渔为生,辛苦得要命,风里来雨里去,生的后代十个有八个是男仔。而阮氏一族,和我们恰恰相反,偌大的镇子,到阮琛这一脉,同辈的也就两个他和堂弟阮琮阮玿三个男丁。阮琮在国外留学,一次在雪山滑雪时出了事故,不仅造成下肢瘫痪,生育能力也受到了影响,把全家人的眼睛都快哭瞎了。阮琛娶了一个在镇政府工作的,三年没生育,把他父母和珂叔给急的,阮琛说今年再没动静就离婚,珂叔也同意。琨仔这一辈也就他一个了,其余的全是女的。咱们现在生活好了,阿爷这一脉下来的只有阿烽超生得了个仔。”
  隋炜笑了,隋熠说得没错,爷爷生了四个儿子,众多孙子辈中,除了隋烽超生得了个儿子,其余结婚成家的生的都是女儿,眼下就看阮瑾了,这一双胞胎若是女儿,当年诅咒阮家的话似乎要应验在隋家的子孙上了。
  
  阮瑾送走陈如慧,吃了两块家婆做的南瓜红糖发糕,困意渐起,上楼小睡片刻。一觉醒来,楼下传来琨仔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的说话声,还有隋炜和隔壁水虾爷的客家对话。
  陶琳做好饭,在楼下叫唤阮瑾下楼吃饭。阮瑾慢慢走下楼,睡了一觉,脸色却很不好。隋炜夹了一筷子的菜在她碗里,她半点都没食欲。
  隋炜关切地问:“怎么了?哪儿不舒服?是不是腿又抽筋了?”
  阮瑾摇着头,郁闷地说:“做了一个梦,梦里全是花,走在花丛中,被花海困绕着。我刚刚看了《周公解梦》,说梦到花多数是生女儿。”
  阮文璋和陶琳顿时哑然,阮瑾生儿急切,做梦都在想着要个儿子。
  隋炜柔声安慰道;“女儿好啊,女儿是父母贴心的小棉袄。”
  阮瑾却说:“我想要军大衣,皮夹克。”
  隋炜顿时无语,答不上话来。
  阮文璋开导女儿:“爸爸生了两个女儿,不也是照样过来了。”
  “我们这一辈的,阮氏家族只有琛哥和琮哥玿哥三个男丁,而且隋炜这么出色,我更想生男孩。到了琨仔这一辈,只得琨仔一个男仔,其他姐妹生的全是女。我就想争这口气,难道不行吗?”阮瑾脸上带着疲惫的神色说。
  阮文璋无奈地说:“生男生女不以人的意志来决定,是老天注定的。就是做试管婴儿,医生也不能决定胚胎的性别。”
  陶琳安慰道:“生儿子开心两天,生女儿开心一辈子。你别想那么多,随遇而安。”
  阮瑾心情很不好,饭都吃不下:“珂叔那一脉已经绝了,琮哥玿哥没指望,连琛哥那一脉可能也没希望了。”
  阮文璋大惊失色:“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这么说?”
  阮瑾神情黯然地说:”郇建芬给我发来一条微信,说琛哥和她到广州做了全面的检查,郇建芬居然是天生卵巢发育不良,两个月来一次月经,量不仅少,卵子质量也不好,根本没办法要孩子,琛哥要离婚,她说要离婚可以,她要分一半阮家的家产,琛哥不同意,说她别有用心,两人吵得很凶。郇建芬希望我帮她说话,劝一劝琛哥。”阮瑾摇头说,“琛哥的心情我能理解,我怎么劝琛哥?她也说她可怜,一定要分到一半的家产,否则不离婚。”
  陶琳说:“这下麻烦了,以阮琛的性格,他是不会分家产给郇建芬的,那个女人没有生下一男半女,怎么可能还能得到一半的家产?这个女人太阴险,是我也不同意。”
  阮文璋心情也不好了:“这个女人当初还是陶碧晨介绍的,唉,看人不准,害了阿琛。”
  陶琳也越想越气:“这个女人长得一点都不好看,在家好吃懒做,仗着吃公家饭的,从来不把家婆家公放在眼里。碧晨真是瞎了眼,介绍这种女人给阮家,害死人了。”
  阮瑾说:“阮家的子嗣少得可怜,我光生女儿不生儿子,心里那道坎过不去。”
  陶琳看着女儿说,下定决心说:“生女儿不要紧,等珂叔退下来,你再生,罚多少钱都没关系,妈支持你。”
  “妈,那你又得辛苦几年。”阮瑾说,“我出了月子就去帮你。
  “别说得那么可怜,好吗?不是还有我吗?”隋炜开口说了一句话。
  一家人这时笑了起来,他们都快忘记有隋炜的存在了。
  
  隋炜给琨仔洗了澡,接到阮琛的电话,约他出去喝茶。隋炜和阮瑾岳父岳母打声招呼,开着摩托车出了巷子。
  阮琛心情很差,只约了隋炜出来,说是喝茶,实则喝酒。餐桌上,阮琛一个劲倒苦水:“命真衰!前面谈过一个女人,同居两年,一点怀孕的迹象都没有,检查结果一切正常,后来又给一位老中医看,老中医说是宫寒症,换句话说是冷宫,根本没法要孩子。我提出分手,那个女人要死要活的不同意,扬言要和我同归于尽。气得我妈丢给她十万,她才罢休。现在这个又坑了我三年,还想分一半的家产,气死我了。阮氏家族到我和阿琮阿玿这三脉是要绝种了。”
  隋炜静静地倾听着,富家人也有富家人的烦恼,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阮琛一连喝了两瓶二锅头,隋炜怎么劝阻都没用,眼睁睁地看着阮琛醉倒。他扶起瘫成一团泥的阮琛,送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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