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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作品名称:梨园春晓      作者:晓林      发布时间:2021-04-12 08:37:16      字数:4642

  林德祥到家门口,下了马车,雪也下起来了。大片的雪花落他一身,他抖抖身子急忙进到屋里。见了妻子文洁就说:“咳,走一天也没下,到家它来劲了。”
  “哎,下大雪是喜事儿。”
  文洁拿话说着,一边接过德祥脱下的皮大衣,挂在衣挂上。
  “嘿,你别说,应你话来了。”德祥听妻子说这话,高兴地一屁服坐在太师椅上,引起话说,“今天还真有喜事。”
  “我说的吧,哼!”文洁一瞥眼,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愣神的瞅着他问,“是啥喜事呀?”
  “嗨!拿酒来,”德祥兴致来潮,“听我慢慢跟你讲哦。”
  “好吧。”
  文洁应声去了外屋厨房,叫厨师老万炒了两碟菜,连同酒一起端了进来,放在八仙桌上。德祥借着酒兴,把去怡春园见王春艳说联系她家乡戏班子的事,描花绘画的说了一遍。并把王春艳说的要是她能出了怡春园,愿去戏班子顶个角的心思,说给她听。还婉转的表露出为留住戏班,要赎出王春艳有利可图的想法。文洁是个通融、知理之人,早有所感,何况这又和开戏园子有关联。便默认的点头应允说:“既然这样,那就把她赎出来,一来做个人情;二来呢又能把戏班子留住,咱戏园子还能攒到钱啦,我看行。”
  “那我明天去?”德祥一出稳酌之态,“可,可这钱……”
  “哦,哎,”文洁猛想起说,“有啦,收的房租钱还在我这呢,你没送走哦。”
  “喔,可不,你不提我都忘了。”德祥想起,高兴地看着文洁说,“多亏没送走,明天我办完这桩事,再送去。”
  “我看别的了。”文洁自忖一会儿,接过说,“秉臣说呀,还有几家没收上来呢。”
  “还那几家?”德祥问。
  “嗯,二马路哪趟房呗。”文洁说。
  “唉,抽空我得去一趟看看。”德祥蓦然一作,说来,“那栋楼可有事儿作,即接待客商,又有买卖做。”
  “那你既然放心不下,何不叫秉臣去打理呢?”文洁冲他说,“你就一心把戏园子事整好吧。”
  “你说的可也是。”德祥点点头,拿起了烟斗点上念叨,“明天我去怡春园回来,领秉臣去哪儿边。”
  吃了饭,撂下筷。林德祥品饮着茶水,一面想:“虽费了好大周折,可事儿总算落体了。”心里十分痛快。一栽歪,躺在热乎乎的炕上,一觉睡到天亮。
  早晨起来,他向窗外望了望,看天头晌晴,心绪愉悦,便一把扯起小皮挂,出门入院。看院子已清好雪,自便舒展身姿,打阵太极拳。拳毕,他去了鸽笼,放开鸽子,白鸽飞上蓝天。一番豪放、轻松之感,叫他心旷神怡。想起自己所做之事如若此兴,前途无限。顿刻仰天乐呼:“天助我也!”
  他正兴致,见秉臣迎面而来,搭话说:“姐夫,近些日子也没见到你,我有话要跟你讲。”
  “有啥话,你说呗。”林德祥两眼注视着他。
  “最近我听说王二,那燕春茶园正在搭戏台。”秉臣急着似的说,“可是要来戏班哦。”
  “是吗?”林德祥接话,疑惑地念叨,“昨天我见到他了,他说请戏班的事。会来这么快吗?”
  “反正这小子很诡计,不知在哪掏整来的。”秉臣数叨着王二。
  “哦,那我知道了。”林德祥应一句,想起说,“哎,这两天快收完房租了吧?”
  “嗯,就剩二马路那栋楼了。”秉臣回应,又很觉为难地说“那楼客商不少,我不知按什么价码收租。”
  “那这样吧,你等等,今天我出去办点事。”林德祥踌躇一会儿说,“那明天吧,我和你一起去。”
  这时,秉臣看雅琴正拎桶泔水过来,他回眼德祥,马上过去接手,雅琴含笑随他而去。德祥默然所思,立足未动的琢磨秉臣刚才所讲之事。
  “喂!瞅你穿哪点,寻思啥呢,赶紧回屋哦,可别冻着哇。”
  听文洁的喊声,林德祥才起步回房。他回到屋里,又对文洁把刚才秉臣讲的事说了出,更觉要尽早把王春艳赎出怡春园。文洁也觉是理,便安排他吃了早饭,又把钱点出来,嘱咐两句,交给了他。随后,她独自到下房收拾屋去了。
  林德祥到院里,叫车夫备好马车,自个儿坐车来到怡春园。下了车进到园里,便直接找园主商议要赎出王春艳。这个肥腰媚气的女园主,早知这位爱听曲的主喜爱这姑娘,便乐呵呵的领他上楼去见姑娘。
  王春艳一见此情,真个乐喜得泪满盈眶,把林德祥弄得好个难受。女园主皮笑肉不笑地过了话,把赎钱收了,便乐颠颠地妖叨着出去了。园主一走,王春艳并没马上整理衣物。她含情脉脉地瞅眼林德祥,情思满怀地依偎在他的身边,言道:“今生今世,你是俺的再生之主。俺谢福于你。”说了,她叉手道个万福,起身看着林德祥,敬然而叙,“今个儿呀,俺给你唱最后一曲,俺就是你的人啦。”说罢,从墙壁上摘下月琴,轻舒玉手,拨起琴弦,低声吟唱:
  “杜薇逃出烟花院,如拨乌云见青天。多年的宿愿未空想,天从人意配良缘。今生十娘有依靠,荆叉布衣持家园……”
  林德祥细听漫酌,便知唱这曲是《杜十娘》。“好个杜十娘哦!知恩知报。”他心中不止叹赞王春艳所表如故。点头不住。又赞许小曲,味美调卓,随之而问:“你唱这曲,悦耳动听,是何曲调?”
  “嗨,是我家乡的河北梆子。”她收起月琴,一面说道。
  “太好了!”林德祥如获至宝般的兴奋起来,“这若是你家乡的戏班来了,开场一唱,我这戏园子准个爆满无疑。”又惦记起问王春艳,“你看什么时候戏班子能过来呀?”
  “嗯,少则嘛五六天,多则嘛得八九天呐。”王春艳掐手算着。
  “哎呀!这、这不耽误事吗。”林德祥有些急,“我这戏园子不要亮场吗?”
  “那怎么办?”王春艳睖着他。
  其实林德祥是怕肥猫王,王二抢在他前头。他低头琢磨一会儿,猛地抬起头来望眼王春艳,“啪”一拍椅子,爽起来道:“哎!有了,你再发封信不就得了吗。”
  “那好办,俺写就是了。”说了,她提笔要写。
  “别忙!你怎么写呀?”林德祥示提一句。
  “我心里有数。”她回瞅一眼他,挥毫写起。
  写完亮给他看。只见信上写道:
  “舅舅大人:
  艳儿我现在已是林大人的人了,他的事,就是我的事。请您快速拉戏班子过来,园子等着开场。急切!急切!”
  “好,好啊!寥寥几笔,说的明白。”
  林德祥看了,乐的心花怒放。心想:“多亏这一招啊!”
  他把信收起,高兴地抱起王春艳;王春艳恩感回春,扑怀温情,如鱼得水。
  欢束,林德祥让她收拾物品,跟他回走。可王春艳并未马上相从,而却道出一番心肠话来。
  “俺已是你的人了。可现在我怎么跟你回去呢?”她两眼默默地望着林德祥,静思而言,“你想想,若是俺这样从怡春园跟你一走,旁人怎么想,家的大姐又怎么看呢?有失你的身份吧。”
  “嗯,说的是。”林德祥听她说这话真觉可酌,便应道,“那依你应怎么作才好哦?”
  “哦,我想是这样。”她深有所思的说道,“俺不是跟你说过嘛,俺家乡的戏班子只要过来,俺就去入班演戏。”
  “那是由你说的算吗?”林德祥瞥她一眼,邹起眉头。
  “俺今天告诉你呀。”她一撇嘴,“俺舅现在是戏班子的班主了。”
  “噢!我说呢。”林德祥睖着她。
  “等着他来,俺就入了戏班,演上戏后,名声出去。”她说到这,一眨眼,抿嘴笑说,“俺在随你回去。到那时,身份不一样了吧?”
  “嘿!瞧你说的,还真是个好路子。”林德祥点头承允,又思虑道,“那你现在……”
  “嗯,你先给俺找个小房住下,行吗?”她思忖一会儿,笑眯眯地看着林德祥,“到时候,俺又可出班演戏,又能和你单独在一起,你说呢?”
  “呵呵!好主意。”林德祥瞅她一笑,爽快地说,“好,这房子不是现成的嘛,咱说的算。不过我得马上去安排一下。”
  说了,他起身告辞而去。
  王春艳借此机,整理起衣物和她的首饰、香奁一类东西,打包收起。
  林德祥为避嫌,驱车找到一个离怡春园较远的房栋,安排好后,返回接走了王春艳,这才放心的回到家里。
  文洁见他独自一人回来,便开口问:“哎怎么你个儿人回来的?”
  “嗯,我把她安排别处了。”林德祥随口说。
  “哦?”文洁疑惑的瞅着他,心地不解地说,“你看,我在家都把那间西厢房倒出来了,怎么还上外边安排住处呢?”
  林德祥叹吁一声,为妻子能容王春艳倒房,很感欣慰。便一五一十的把王春艳安排到外处的原由,说给她听。文洁听是有理。便说:“要这么说,倒是好事,真是小看了她啦。”
  “哎,她后封信写得很关键。”德祥很得意地往太师椅上一仰,“不用几天他戏班子就会来。”
  “哼,这么说她还立功了呢。”文洁瞥眼他,撩上一句,便出屋了。
  林德祥没有介意,坐在太师椅上,点上烟斗吸着烟,思虑不安地还惦记戏园子的事,心想:“还是做把握点,让这京戏班再演两天,时间宽裕点,不就接上茬了吗?”他瞅眼窗外,看天刚见黑。又瞅瞅案桌上的座钟,猛吸一口烟,突地起身出门,去了戏园子。
  进到后台,见程老板正在堂屋化妆,抹染得鲜粉光亮,格外耀眼。看林德祥进来,他照镜纤手描眉,一面唱着细嗓吟道:“哎哟!你来啦。有事儿吗?”
  林德祥不好意思地顺话说:“可不,哦,有事。”他回脸,飘眼媚色的说,“那就说嘛。”林德祥凑到他跟前坐下,思忖一会儿,摸摸腰包,正好还有俩钱,便笑颜商求道:“嗯,程老板,你能再给宽裕两天嘛?”说着,从衣兜里拽出一叠钱来,放在案上。他低眼瞅了瞅,抿嘴笑着说:“嗨,你可真是的,既然你东家张回口,我怎好意思回拒呀。”林德祥点点头,歉意回话道:“好哇!那就谢谢您了,程老板。”他看林德祥起座要走,便有意揽话,亲热诺诺地说道:“哎今晚我可演《打渔杀家》呀,你不来看看嘛?”林德祥心中明了:“还是钱好使哦。”又一寻思,正好借此让大嫂陪母亲来看这出戏,便顺话说:“好哇,我带我母亲来,这出戏正适合她看。”说完,便赶忙告辞了程老板,回家告知文洁一声,驾上马车去哥哥家接嫂子和母亲。母亲听接她看戏去,还是《打渔杀家》这出戏,过去早有所闻,心里很高兴,便叫嫂子帮她梳理好,赶忙陪她前往。
  坐在包厢的老太太乐颠颠的,哪享受过这般待遇,又是瓜果糖茶的,嫂子还不时的拿给她吃。心里思忆着:以前往日里,只是园子撒了场,去收拾场地没时没夜的,捡理东西积攒不休。辛勤了一辈子,今天坐在这贵座上,虽不习惯这种礼遇。可觉得也是心甘理得。看着儿子德祥说:“咳!我这算享受了。”
  “哎,妈,你也该享受了,辛劳一辈子啦。”德祥眼不离神地端看着母亲。一面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望远镜拿给母亲看,“你拿这望远镜看戏,才清楚呢。”
  他说着,把望远镜摆好递给母亲。
  “哎哟!这人儿就像站在眼前似的。”她手举着望远镜,一面念叨,“这玩意真妙。”看一会儿又说,“不行,光看它,顾不上听戏了。我还是听戏吧。”她把望远镜递送给大嫂,“你看吧。”
  嫂子稀奇看两眼,给了德祥。
  “妈,你看出啥没有?”德祥拿着望远镜,问母亲,
  “没有啥呀,就是人的模样看得清楚点。”母亲没有在意。
  “那个扮演闺女的可是男的拌相哦,你没好好看看嘛。”德祥提示说。
  “啊!是吗?”母亲和嫂子惊异地异口同声。
  “那我再仔细瞧瞧。”老太太一把从德祥手抓过望远镜,使劲的瞧,“没看出来,这上哪儿看是个男的呀。”
  嫂子也好奇地跟着看。
  瞧母亲这兴致劲儿,德祥心里好生乐趣。又想到母亲苦巴苦业的把自己拉扯成人,心头又一阵酸楚。他正思忖着,母亲的一番话把他扯回。
  “咳!要是你爹还活在世上,该有多好哦。”她把望远镜拿给他,又深沉地念叨,“你爹呀,他从山东带着咱们闯关东,一斧、一锛的把家业治整起来了,可他呀一天福没享就走了。”
  “咳,是啊。”德祥哀叹的垂下头,叨念,“我要保住家业,也让妈你也享点清福,才对得起我爹呀。”
  “哎多亏你爹让你念几年书,把这家业支撑起来了。”她眼望着德祥,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可要把握住哇。”
  “嗨!你放心吧妈。”德祥安慰母亲,又奋进地念叨。“我要把家业扩展,把这戏园子搞稳当喽,再琢磨干点啥。你没看这望远镜嘛,是那老毛子(俄罗斯人)的商人送给我的。”
  “哦,这就好。”
  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回身专心地去看戏了。
  此时正演这段:渔家父女对话戏:
  (父白):正是:父女打鱼在江下,(女白):家贫哪怕人笑咱。(父白):看看不觉红日落,(女白):一轮明月照芦花。
  “嗨,父女情,演得好!演得好!”
  听母亲的喊彩声,德祥开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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