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集（2）

　　13-05：日军司令部日、内
　　斋藤和河野喝闷酒。斋藤已有半醉，情绪焦躁。
　　韩金明和副队长刘贞子进来。
　　韩金明（日语）：报告！司令官，传我们来有什么好事？
　　斋藤把酒碗向地下猛摔，上前给了每人两个耳光。
　　韩金明、刘贞子捂着脸。
　　韩金明（谄媚地）：司令官，你不要生气，有事请讲！
　　斋藤：我问你们，回来的老百姓有多少？
　　韩金明：连抓到的，自己回来的，一共有将近200人，多半是外来人。
　　斋藤：维持会有了，会长有了。现在要看你的，武力的！
　　韩金明：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配合皇军空袭，搜山。沁源的老百姓都被赤化了，不听话！靠强力轰炸，才能把平民赶出来，打八路就好打了！
　　河野：司令官的意思，你要明白的。只靠讲那么多仁慈，不但不能引回山里的老百姓，那些老百姓反而跟着八路，抢去了城里的粮食！
　　斋藤暴怒地吼叫，冲韩金明、刘贞子挥舞指挥刀比划。
　　韩金明、刘贞子吓得面色惨白。
　　斋藤怒冲冲又说了一通。河野要翻译，韩金明摇手。
　　韩金明：司令官的话我听懂了。他要我建立自卫团，用武力支持保护维持会。这样，皇军才能有可靠的后方基地。可是……
　　斋藤暴跳如雷，抓住两人的衣领直摇，两人吓得战战兢兢。
　　斋藤：找你来，就是讲这个！把你们警备队扩大成皇协团，你任团长（指韩金明）你任副团长（指刘贞子）。协助皇军作战！
　　韩金明、刘贞子：是！是！
　　河野：你们抓的人越多越好！皇军给你们提供优良武器，训练士兵。派的教官就是督军。你就是沁源最高长官！代表皇军，好好的替皇军办事！
　　韩金明、刘贞子听完，想笑不敢笑，互相对视，心里偷着乐。
　　
　　13-06：韩金明家日、内
　　韩金明刚到家，老婆上前接过帽子、手套。他给了她一个猛抱。
　　她看见他脸红肿。
　　韩妻：是不是又挨了日本人打呀？
　　韩金明：娘的！你当团长太太了！赶快弄点吃的来，刘队副要来，跟老子喝两杯冲冲喜！
　　韩妻（没好气地）：那个斋藤发饷吗？
　　韩金明：发枪！这小子，比前边的伊藤厉害。八路军想攻城，一万多人攻了一夜，碰不着皇军司令部的边儿，皇军一根汗毛也没掉。皇军在沁源扎根了。维持会也成立了，还让我扩大队伍，成自卫团，发新武器，供粮饷。马上要派飞机轰炸山里，灭掉共党、八路指挥部，把老百姓赶出山来。我的自卫团扩充千儿八百人也不难。
　　韩妻进厨房，烫了一壶酒端出来，摆上桌子。
　　刘贞子到。韩金明和刘贞子对坐喝酒。
　　韩妻（上菜）：刘队副，你别客气，慢慢喝。
　　刘贞子（喝酒）：嫂子，庆祝大哥当团长啦，鸟枪换炮了！
　　韩金明：他娘的，咱这警备队大多都是高平、晋城、平遥人，还有河南、河北逃荒过来的。人生地不熟，吃没吃的，穿没穿的，日本人一概不管，人多枪多了。粮饷哪里来？
　　刘贞子：大哥，有枪就是草头王。枪多了，钱粮也多了。
　　韩金明：也是！日本人要利用我们打共产党、八路军，我们也借鸡生蛋，扩大实力。日本人下大本钱占沁源，剿共，大势可见。只要把共党、八路打走，沁源这块地盘，谁能跟我们争？沁源有八万老百姓，山好水好，地肥粮多，商业发达，还怕我自卫团没人供养吗？
　　刘贞子：妈的！沁源的老百姓难对付！
　　韩金明：老百姓让曾有志对付去。他那个会长也不能白当。我们要准备好，皇军空袭山里后，接着就大搜山，过篦子！要捣毁八路指挥部，灭掉廖永吉等头领人物，那都得靠我们警备团打头阵。
　　刘贞子：日本人中有中国通，懂中国战法，擒贼先擒王！
　　韩妻又加菜来，刘贞子讨好，要她也喝一杯。韩金明只笑。
　　韩妻：你们两个满嘴酒话，不知姓啥了！
　　刘贞子：是，我只知道嫂夫人是团长太太了！
　　韩妻：你们两个也不要高兴太早。前面的伊藤封官许愿，要带你大哥去日本做朋友，看樱花，空话！他溜了，只怕自身难保。他们换了人，又许愿团长、团副。到时候，他们又脚底板抹油，也溜了！谁认你们团长、团副？
　　韩金明：欠抽！
　　韩妻：那你现在抽吧！刘团副，我可丑话在前，你大哥当了团长，要是娶二房，赚了金银财宝瞒着我，我就先向太君告你欺蒙太君，你再把他牵扯出来！
　　韩金明：老子娶三房、四房，你管得着吗？喝，一醉方休！
　　
　　13-07：卧室门口夜、外
　　河野走到一房间门口，敲门。等了一阵，门半开。
　　斋藤边穿衣服走到门口。可以看见他身后床上有个女人。
　　斋藤淫笑，侧身出门，关了门。两人又叽咕几句，河野走了。
　　斋藤回身，半推开门，探头向里看了一下，才关好门，转身离开。
　　
　　13-08：日军司令部夜、内
　　河野在办公桌前坐着静候。斋藤衣著整齐、余兴未尽地来了。
　　河野：斋藤君，打扰了，不好意思。
　　斋藤：河野君，啥情况？
　　河野：紧急！我想起，不敢睡觉。你身边的中国男人翻踊和你床上的风骚中国女人，让我太不放心。要提防啊！
　　斋藤：我的翻译官做过挖煤苦力，主要教中国女人学日语。你放心，我早把他变成了中国的太监。
　　斋藤大发淫笑。
　　河野：我知道，他分享不了你的女人。但是，中国有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故事，玩美人计也内行……
　　斋藤：好！你想好，怎么提防，明天向我报告。（淫笑）这个中国女人让男人喜欢，伊藤君也想娶她，只是自身难保，不敢带她走，留给我了。你的，可以去慰安所，慰安所要有多一些女人。你也单独找一个女人，漂亮漂亮的！
　　河野：司令官，我决不是指责你有个女人……
　　斋藤：不指责我就好，你发报！
　　河野肃然，准备好纸笔。
　　斋藤：葛自直幸将军阁下：一、我部执行中国人治理中国人的命令己取得明显战绩。我皇军挫败了八路军一次万人规模的夜袭，无人员伤亡，沁源维持会工作开展顺利，已建立皇协团；二、请求尽快对逃窜至太岳山里的廖永吉等共匪头子和八路指挥机关轰炸清除。我部全力搜山，把老百姓赶出山来，确保一个月内完成山岳剿共试验区计划的各项任务。
　　斋藤口授完，河野也记完了，复述一遍，无误。
　　斋藤：何野君，你辛苦辛苦！立即发出！
　　
　　13-10：窑洞日、内
　　廖永吉打开他的花名册，仔细地看着。
　　魏平宁摊开笔记本，坐在旁边等着。
　　廖永吉：这次从鬼子手里救出来的人，回到山里的有17人。上回被骗下山的34人中，回来了16人。本月又有七位60岁以上的老人过生日，你帮我记着，通知胡记寿面馆。
　　魏平宁：廖书记，你这花名册真有意思。我写的《抗日书记的花名册》一文，还没发表，不知为什么？是不是报社没收到稿件？你再跟我谈谈吧。
　　廖永吉：谈啥？
　　魏平宁：你忘了？回答我的100问。
　　廖永吉：没忘。只是工作太紧张。
　　魏平宁：这些日子对付斋藤，夺粮，袭扰，连打胜仗。快过年了，谈谈吧。
　　廖永吉：今天，不谈100问。只谈你和苏正阳。
　　魏平宁：廖书记，我和他没法走到一起。
　　廖永吉：我觉得这一段，苏正阳表现不错。挨饿受冻熬过来了。建学校，搞教育，找到他的位置了，他对你有心，刘县长建议让他正式任文教助理。
　　魏平宁：多谢廖书记、刘县长、任大姐关心，推着、拉着他走。
　　廖永吉：这正常，你看本地的小毛驴，牵着、打着，它不走。骑在它背上，它倒走得又快又稳。这叫牵着不走骑着走。人也一样，得有重要使命压着，有压力才进步。
　　魏平宁：谢谢廖书记操心，帮助他进步。不管怎样，我也希望他不掉队。
　　廖永吉：你看，郭老根家的郭明亮、杨小翠转移前结婚，上山有了孩子。你写过的耿大哥和秋菊结婚后也快当爹妈了。我这花名册上，还有四对青年、一对中年，都准备结婚。大家都喜欢看咱山里人丁兴旺。我也希望你和小苏在斗争中成长，越走越近……
　　廖永吉听见洞外有脚步声，向门口望去。
　　
　　13-11：窑洞外日、外
　　曹尚清和唐参谋来了。走到洞口，曹尚清转过身，走几步，站着等。
　　廖永吉走出来，喊：你们进来吧。
　　
　　13-12：窑洞日、内
　　魏平宁起身要走，三人进门。
　　廖永吉：小魏，你也听听，有重要消息。
　　大家坐下来，魏平宁给炉子里添了两根木炭。
　　曹尚清：唐参谋，你说。
　　唐参谋：先汇报二沁大道情况。跑了的伊藤老巢在临汾，物资给养主要靠临汾方向供给，依赖西南方向安泽县到沁源的安沁大道。我们加强袭击，安沁大道在沁源境内黑虎岭山区一直没开通。伊藤跑掉了，斋藤部自沁县调来，物资给养也主要来自沁县。沁县和沁源交界的圣佛岭，过去闫锡山为了对付我八路军，曾开通了公路，被我游击队破坏了。斋藤部调驻沁源后，打通了二沁大道圣佛岭路段，又能全线通汽车了。
　　魏平宁：圣佛岭在哪个方向？
　　唐参谋：沁源北边，南北走向，沁县在东，沁源在西。
　　魏平宁拿过唐参谋手里的地图细看。
　　曹尚清：斋藤保留圣佛岭的白狐窑和交口两个据点，就是死守二沁大道交通命脉，确保他和二二二联队本部的物资给养、人员往来畅通。据此，我们对斋藤部军事袭击的重心将转向二沁大道沿线，掐住斋藤命脉，掐死他！
　　廖永吉：我同意！鬼子为挽回败局，今年会更加猖狂。冈村宁次放话，称他所率领的“华北方面军要进一步发挥野战军的本领”，“剿灭华北建设致命之敌中国共产党军”。他的参谋长大城户三治中将也跟着叫嚣，“共军不仅阻碍我们在华北，而且阻碍我们在整个中国的发展，我军决心彻底剿灭死敌共军”。我们共产党八路军成为鬼子“致命之敌”，应该感到光荣！
　　曹尚清：在这新的一年开始，鬼子这些高级头目高举军刀，咬牙切齿，调兵遣将，撤弱换强，看来，要死赖在沁源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