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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猩红到春阑

作品名称:风吻青山      作者:江红      发布时间:2021-04-03 15:11:29      字数:5933

  一个多月后,两排别致的小商铺如雨后春笋出现在村口,身体恢复健康的三婶和一些村民在村委办公室进行抽签,如愿以偿拿到两个商铺。二叔公、十三叔公和六叔、七叔都抽到中意的签,乐坏了,店铺开业那天烧了一大挂鞭炮。
  三婶开店,叫来五婶九婶帮工,也叫来五婶和九婶的女儿。店铺经营饺子、馍馍、葱油饼、菜团子、油条、油饼,肉夹馍、糯米吹大糍和各种包子,品种的多样化刺激了人们的购买欲。连思源经过,也忍不住停下脚步,买了两大袋包子分给学生们。
  时光在学生们朗朗的读书声流过,思源不经意地抬头,看见窗外的山色愈加澄澈,天蓝得清透,云白得洁净。山里的颜色给人一种净化的感觉,沐浴在山中,灵魂无法抑制地放飞,追逐着广袤的大自然。
  思源信步走在回村的山路上,身旁不时有村民踩着三轮车经过。三轮车是那种固定架在二十八寸自行车右边上的带车轮的一个斗式焊接三轮车。村里的成年女子都会踩三轮车。宁以向三婶借三轮车到晒谷场收稻谷玉米。思源在村口遇见宁以,宁以踩着三轮车,车上放着两大箩筐,里面装着满满的玉米,二婶坐在车后,母女俩见到思源欢快地打着招呼。思源拉住宁以,她也想踩三轮车。
  宁以想也不想笑着跳下车,三轮车谁都会踩,不是难事。
  思源把踩三轮车想得太过简单,谁知她坐上三轮车,怎么也踩不动,使劲全身力气车轮才转动,三轮车踩得相当费劲,还不受控制,摇摇晃晃东倒西歪犹如醉汉走路。路过的村民见状都放声大笑,连小学生都咧着嘴跟在后面笑着。
  二婶为思源捏了把汗,而宁以已笑得肠子都痛了。思源怎么也想不到踩三轮竟难过挑水,车头把握不住,车身总是往一边使劲倾斜,她踩了几圈,三轮车就是在原地打圈圈。致远和任建辉收工回来,见到思源狼狈地踩着三轮车在打圈圈,任建辉没想到思源也像雨晴一样好动什么都爱尝试,不禁笑开了。
  致远忍着笑,对思源说:“别看车头,两手平衡,放轻松,往前踩。”
  思源憋足了劲,小脸蛋红通通的,她照致远的话去做,双脚往前踩,却忘了抓手刹,三轮车突然失控般往前冲,思源吓得大叫,前面岔路这时突然冒出一个挑着猪饲料的村民。思源已吓得面色如土,连声大叫:“闪开闪开!”村民回头见状,竟然吓得左右都不是,不知该往哪里闪。在一刹那间躲避不及,三轮车与村民的木桶撞在一块儿。
  眨眼间,两筐的玉米和两桶猪饲料洒得一地面都是,村民被撞到一边,而思源惨叫着被抛到路边一堆尚未放进柴房里的稻草垛上。周围的笑声肆无忌惮地爆响,犹如山洪倾泻,任建辉笑得快断气直不起腰来。致远抹了把笑出的泪水,赶紧上前扶思源,确定她没事又去搀扶爬不起来的村民。
  这件事转瞬在村里如风一样传开,思源对村里什么事都感到新鲜,要尝试又出差错还弄成大笑话。餐桌上,宁以还在笑,米粒扒在嘴里还在笑。
  静以推了把宁以:“别笑了,你笑了两个钟头了。”
  “你没看到当时的情景,笑死人了!任建辉捧腹大笑坐在地上起不来,卓远哥九叔还有三婶五婶九婶都笑到收不住。”宁以笑说。
  二婶也在笑,但没有女儿笑得这么开怀,她提醒女儿:“呆会儿,思源来了你别笑了。听你哥说她摔伤了手臂,心痛死他了。”
  思源洗了澡,致远在房间等着她给她涂药酒。她的右肘被蹭掉一块皮,膝盖也受了伤,上了药酒痛得眼泪水直流。
  “看你,什么事都想试,这下好了,又弄伤了。”致远边涂药酒边埋怨。
  思源不服气地说:“我没想到三轮车会这么难踩,村里每个人都会,就我不会。”
  致远说:“村里人都是干农活的,当然会打得粗活。你就是好奇图好玩,下次别做这些事了。这身细皮嫩肉弄伤了我心疼。”
  思源白了致远一眼:“又不伤在你身上。”
  “你这身子是我的!伤在你身上痛在我心上!”他低叫着。
  思源心里笑开了,她捏了下他的嘴唇:“你这张嘴是不是吃了花蜜,越来越会说话。”
  他也笑了:“没有吃花蜜,是吃了你的口水。”
  “讨厌!”思源甩开被他握着的手。
  “吃饭啦!”小妹在门外敲门叫着。
  思源挣脱开致远的怀抱,对致远说:“吃过饭陪我到学校一趟,教室的两盏灯都不亮了。”
  “明天再去吧。今晚是安远的生日,他叫我们去他家烧烤。”
  思源眼睛眨了眨,欣然同意去玩。吃了饭,致远带着思源和家中四个女孩子一块儿去三叔家。三叔的院子早已聚集着一村的同龄男女,正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围着火炉烤羊肉串牛肉串,有的在烧鸡翅肉丸子,还有的在烤小鱼儿火腿,院子里一时白烟四起却香味扑鼻。
  “党代表来了。”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笑声喧然。
  诚远带着儿子来了,坐在火炉边烤牛肉串:“这党代表不是谁都能当的,咱村里就没有哪家像致远家那么好的运气,四叔家五婶家为这事懊悔不已。”
  一位堂妹回了一句:“懊悔也没有,四叔当时也不多想一口就拒绝了。”
  “其实姑婆最早想的是二叔家,碍于四叔家也是两个女儿先通知他。”说话的是位堂姐。
  “四叔脑子原本就迟钝,他想到要用两年时间照顾就怕死了,哪曾想到这是老天爷安排的机缘就这样生生错过了,姑婆巴不得他拒绝把这机会让给二叔。”说话的是卓远。
  王泽磊也跟着父亲来,见到思源,极有礼貌地叫了一声:“婶。”
  思源没有听大家的谈话,低着头在烧烤,听到泽磊叫她,她便问:“作业做完了吗?”
  “做完了。”王泽磊乖巧地说,“婶子,你可以教我画素描吗?我喜欢画画。”
  “好啊,没问题。明天婶送一套画笔一迭画纸给你。”
  “谢谢婶子。”王泽磊高兴地笑开了。
  门外,弘远和巧巧来了,光远带着老婆孩子也来了。院子一时变得更热闹。
  致远和兄弟围在一块儿,思源和巧巧保梅燕坐在一块儿,三婶捧着一竹筛过来,里面是带苞叶的玉米棒子。思源接过玉米棒子放在火炉上烧烤。
  “思源,跟你说件事。”崔玉兰拿张凳子坐在思源身边,跟她说话:“店铺从开张到现在都是亏的,卖得都不如在镇上摆得摊多。你说我该怎么经营?”
  崔玉兰现在已把思源当成自家人,有什么心里话都跟思源说。
  思源想了想,说:“三婶,我帮你注册一个网店,专做批发生意。”
  崔玉兰目光一怔,没有把握地说:“能行吗?”
  “能,没问题。”思源说。
  崔玉兰内心还在犹豫:“面食跟药材山货不一样,保质期没有那么长久。十三叔的香放它个半年照样卖得出去。”
  思源说:“三婶,你不要担心,你照我说得做,不会有问题的。”
  安远在一旁说:“思源说没问题就是没问题。妈,你放心地照思源的话去做。”
  思源如今可是村长、致远、二叔、三叔仍至致远同辈兄弟们心中的镇山石,份量非同一般的重,崔玉兰没有理由不相信思源。
  “行,你说怎样就怎样,我全听你的。”崔玉兰对思源说。
  保梅燕拿着一大把烤肉串过来问思源:“思源,过去烧烤过吗?”
  思源笑了:“你在笑话我吗?”话一说完,身边的女子笑声四起。思源踩三轮车弄出笑话早在村里传开。思源又说,“烧烤在城里也很时兴的,我只是没参加。”
  “这么说你是没烧烤过啰。”保梅燕说。
  “没有,是没时间。”思源看着向她投来的不解的目光,解释道,“我的时间多数放在图书馆阅览室,时间充裕的话就是和同学勤工俭学,然后游遍三山五岳。”
  一个堂妹问:“怎么没谈恋爱?听说有人在追你。”
  思源笑说:“读书是求学价段,我那时没有其他想法,只想着用最好的成绩毕业。”
  不知什么时候,院子变得一片安静。
  王泽磊又走到思源面前,认真地问:“婶,你还走吗?你能教我到小学毕业吗?”
  思源愣住了,这孩子长得不仅端正,还很聪明伶俐。她揉了揉王泽磊的头发,微笑说:“婶是临时来教学的,支教时间结束,教育局会重新分配老师来教你们。”
  “可你已经是我的婶子了。”
  思源笑意更深了,多聪明的孩子:“是你的婶子,但并不表示我还得教你们,到时新的老师会教你们,教得会更好。”
  “你不会走吧?我们那么喜欢你!”孩子追问。
  思源怔住了,童言无忌,在孩子一双清澈澄亮的目光中,她竟有些泫然欲滴。
  “婶不会走,你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婶,不懂的地方也可以来问。婶一定帮助你。”她把手中烧好的香味四溢的玉米棒递给孩子,视线不经意地碰上致远向她投来深情的目光。
  十三叔很晚才来,大家虽不同辈,但相处得像兄弟。十三叔带来新做的神香佩香薰香给思源过目。
  思源嗅着清新淡雅的各种香,点着头说:“这味儿清香久远,让人心旷神怡。”
  “可以大批量生产吗?”十三叔问。
  “可以了。”思源说,“我已经发帖了,传统纯天然的香比工业颜料加工的香每斤贵两块到五块消费者也能接受。”
  致远也告诉十三叔,在镇上已盘下了一间店铺,不几日可以装修了。
  这一晚的烧烤,思源负责烤食物,她基本没吃什么,堂姐堂妹找她说话聊天,平时思源与她们接触得较少,她也想了解她们的生活状况。烧烤的熏味浓烈地浮荡在半空中,烟火飘了一晚上,烧烤到最后,大家围着通红的火炭促膝长谈,炉火映照每个人的脸庞,明明暗暗的光线中带着相谈甚欢的笑容。
  
  思源还在睡梦中,脸蛋被致远轻轻拍了几下:“宝贝,快起床。”她睁开眼,致远已穿上衣服,她看了看闹钟,才八点,又倒头就睡。昨夜她在三婶的店里忙了大半宿,安装了台式电脑,注册了网店,发了帖,并教会五婶的小女儿小芹、九婶的女儿蓉儿操作电脑,很晚才回到家。
  致远又拍了她两下,她不耐烦地翻了个身。
  “宝贝,别睡了,快起床。”致远在她耳边唤。
  “今天是星期天。”她嘀咕着。
  “今天有事,妈在等你。”
  门外有人在敲门,是二婶的声音:“思源,醒了吗?”
  思源应道:“醒了。”
  “做好早餐了,快起床。”二婶说。
  一家人坐在厨房里吃着可口的早餐,思源吃了一大碗馄饨,又夹一块青蒿糯米粑,里面是绿豆馅的,甜软香糯,非常好吃。
  今早餐桌上的气氛与平时有点不一样,四个女孩子都埋着头吃东西,不说话。
  “你们怎么了,个个都不说话。”思源说。
  宁以语气有些失落地说:“三姑婆一大早上门来,说要介绍驿马屯一户姓传的人家给我,我当场就拒绝了。”
  思源问:“驿马屯在哪里?”
  静以说:“驿马屯在任家坳那个方向,跟后山屯一样又偏又远。现在我们村发展得这么好,谁还会嫁到那个山了又山的地方去?那里没电没水,跟后山屯一样,穷得不得了。”
  思源不解地说:“这么穷,怎么敢提亲呀?”
  宁以告诉思源,姓传的那户人家初中没读完就去外地打工了,在外十几年,做到了一个主管的位置,挣了二十多万,回家盖了房子,可以娶媳妇了。二姑婆有个孙女婿跟姓传的在一个工厂工作,关系就这么拉上了。
  “反正我是不会嫁人的。”宁以低声说。
  思源说:“不合适就别嫁,遇到好的再嫁也不迟。”
  思源这么一说,餐桌上的气氛忽而好起来。
  十三叔婆来串门,手里提着一只大鸭和一小篮鸭蛋,送给思源。思源再三推辞,无奈十三叔婆执意送给思源,思源不肯收鸭子,只留下鸭蛋。
  “奶奶,这鸭蛋我收下了,但是鸭子我不能收。你卖了鸭子,买双好点的球鞋给泽崧,他喜欢跑步,他的愿望是能进入市里的体校,做个跑步运动员。”思源对十三叔婆说。
  十三叔婆怔住了,思源把鸭子交到老人家手里,好言相劝,送走老人家。
  二婶准备了一箩筐的新鲜糯米,半箩鸡蛋和猪肉,又准备了一匹自己织的土布,用扁担挑着,带思源去串门。
  两人沿着山中公路走了几里,转弯绕进另一条崎岖山路。思源让二婶停下来,换她来挑。走了不到百米,扁担越挑越沉,而脚下的山路更是陡峭难行。沿着羊肠小径走了不到半个时辰,思源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二婶接过扁担轮到她挑,她走山路走得平稳,不像思源摇摆吃力,连走半个时辰,面不红气不喘,换肩自然,让思源佩服得不得了。
  站在山坡上,思源看到山坳里有几户袅袅炊烟的人家。
  走进这户人家院子,思源看到堂厅里聚集着许多不同年龄的当地女子。见二婶来了,大家熟络地打着招呼,一位与二婶年纪相仿的女人拉着二婶,带她走进另一间房。二婶回头叫了声思源,也带她进去。
  走进一间光线暗淡的房间,迎面扑来一股很重的味道,思源一时说不清这是什么味儿,感觉很难受。屋里的大床上坐躺着一个年青的女子,头上包着头巾,怀里抱着一个婴儿。思源这才知道此行的目的,在家里二婶只告诉她去看二婶的堂姐,不曾想是看堂姐的儿媳,今天是孙子出月,她们是来吃满月酒的。二婶给新生儿准备了一对银镯,思源没有准备,匆匆摸了下口袋,二婶轻轻按住她的手,不让她掏钱,可思源不想这么做,人都来了,好歹也要出一份子。好在口袋里放着两百块钱,她把两百块交给堂姨算是见面礼。
  乡里乡亲的似乎都来齐了,堂姨的家人摆桌吃饭。乡亲们见二婶带着一个城里妹来吃饭,而且态度特别亲切,都问二婶她带来的人是谁?二婶骄傲又自豪地说是儿媳妇,大家都惊呆了。思源对投来的惊异的目光报以微微的笑意,她说着拗口的当地方言:“我是致远的老婆。”
  大家大笑,城里妹也会说当地方言了。堂姨塞了两个红鸡蛋给思源,脸上挂满了笑容。
  村里的满月酒全是一碗碗的大块猪肉,一碗碗的大块鸡肉,一碗碗的粉蒸肉,一碗碗的粉条,一碗碗的慈菇,没有汤没有青菜,思源看到那些海碗肉块感觉油腻腻的,没有半点食欲。她象征性地吃了两个慈菇就不吃了,低头剥鸡蛋。旁边传来吃吃的笑声,思源一抬头看到满桌的女人都在看她,她莫明其妙地看着二婶,不解她们在笑什么。
  “没事,你吃吧。”二婶眉开眼笑地说。
  堂姨端来一碗甜酒给思源,刚吃了两个鸡蛋,现在甜酒里又卧着两个鸡蛋,思源吃不下了,但看到堂姨和二婶期待的眼神,看来这碗里的两个鸡蛋是非吃不可了,她只好硬着头皮把鸡蛋吃下去,又喝完甜腻腻的甜酒,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了。满桌的女人看着思源吃光碗里的东西才笑了起来。
  吃了满月酒,二婶又坐了一会才带思源离开,走时是挑着两个空了的箩筐。回到家,思源吃不下晚饭,洗了澡就上床了。厨房里不时传来阵阵开心的笑声,依稀听到静以笑得最大声。思源知道他们一定是在笑她吃那两个红鸡蛋,吃红鸡蛋有错吗?她不知道错在哪里。
  致远吃了饭走进屋里,顺手把门反锁上。一边脱衣一边看着躺在床上看书的思源,他坐在床沿,俯下身吻着思源问她:“一个人把那两个红鸡蛋吃了?”
  思源两眼仍在看书,却在回答他:“那些肉全是大大块的,就是纯粹地煮熟了没有半点精心烹饪的样子,我吃不下。餐桌上也没有半点青菜半碗汤,我更吃不下了,只好吃鸡蛋,谁知堂姨又给了一碗甜酒,一吃就吃了四个鸡蛋,搞得我现在都是饱的。”
  致远呵呵呵地笑起来:“你应该带一个鸡蛋回来给我。”
  思源转过身,不解地问:“为什么?”
  “如果是大妹小妹吃了倒没什么,问题你是刚过门的新媳妇,你去看满月的新生儿,他们送给的红鸡蛋就有另一层意思,就是希望你也快点生育,但你一个人吃了两个鸡蛋,不留给自己男人一个,这民间的风俗就不太灵验了。妈说你是城里人不懂这里的规矩没什么,你走了半天山路还帮挑东西也确实饿了,她一点都不怪你。”
  看着思源无奈地翻了翻眼皮,致远又笑了:“你全吃了也是好事,说明你一定会生孩子。堂姨对妈说,你的身材标致圆润乖巧,男人一定爱极你了。妈脱口说,那还用说,我的仔一刻都离不开她。”
  思源笑了,致远忽然问她身体是不是好了?没见她吃药。思源一愣,她应付式地点了点头,她现在不吃药了,吃那种药伤身体,副作用也大。算了,都登记了有了就有了,她不想提心吊胆地偷偷吃药,再说她很享受与致远在一起的时光,确实够畅快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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