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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水长流>第三十六章 水静凌波

第三十六章 水静凌波

作品名称:水长流      作者:云青水澹      发布时间:2021-04-01 09:57:21      字数:5024

  如今隋炜出海回来,他会邀上阮琮、带上阮玿到茶楼喝茶,当然,琨仔与隋炜更是形影不离。
  茶楼一楼没位置,隋炜会背着阮琮、阮玿上二楼,俯瞰疍家河,领略远处的海景。虽然阮琮、阮玿有残疾,但隋氏兄弟都把他俩看成兄弟,对他们照顾有加,大家相处的气氛很融洽,有说有笑。
  阮琮酷爱打牌,摸麻将。这一天玩斗地主,他又是大赢家,隋炜输得钱包都掏空了,还得问隋炯借钱。
  “你昨天借了我捌拾还没还呢。”隋炯提醒隋炜。
  “今天下午去酒店收数就还给你。”隋炜从隋炯手里接过两百说道。
  大家正玩得尽兴,隋炜的手机响了。
  “什么?我马上赶过去。”隋炜眉头紧皱,对阮琮、阮玿说,“陈江出事了,被人揍得要命,我要赶过去。”
  阮琮一惊:“在哪里?”
  “他的渔船上。”
  牌局没法打了,隋炜结了账,和隋炯背着阮琮、阮玿下楼。隋炜坐上摩托车,琨仔也要一同前行,隋炜带着琨仔赶过去。听说陈江出事,阮琮、阮玿也和隋炯一同赶去。
  码头边,围聚着一大圈的人,隋煊陈浩见到隋炜,犹如见到了救星。陈浩浑身是烧伤的痕迹,他耐不住寂寞,想和兄弟们聊聊天,伤疤一脱,人就走出来。人群里,一个体格强健的光头男人在狠狠揍着陈江,后者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隋炜拨开人群,正看到那个光头的陌生男子骑在陈江身上挥拳。
  “住手!”隋炜冲上前,一脚踢开那个男子,扶起陈江。
  陈江被打得口鼻流血,眼睛肿得老高,眯成一条缝。
  “你太过份了!”隋炜怒斥着那个男子,“想打架,是吗?来啊,你若走得出这码头,我就不姓隋!”
  男子根本不把隋炜放在眼里,嚣张地说:“哦,是吗?老子到现在还没遇到过对手。”说完,冲上前就是一记拳头。
  隋炜头一偏,躲过了那一拳,紧接着照着那男子的面门飞起一脚,男子用手臂挡住了。
  双方凶狠地打起来,拳拳到肉,掌掌带风,打得是惊心动魄,围观的人是里三层外三层。隋炜的拳脚威猛有力,对方的拳脚也是凶悍利落,双方均采用凌厉攻势,打得是难分难解。对方没想到碰到了一个强劲的对手,改变了套路,改手脚攻。隋炜在对方飞来一脚时,侧身躲过,转身飞起一记连环脚,踢中对方脑门,在对方懵头转向时,凌空跃起,双脚又狠又准地踢在对方的额头上,对方顿时血流如注,砰然倒地。隋炜扑上去,骑在对方身上,挥拳猛揍,这架式就是刚才对方揍陈江的样子,打得对方连声求饶。
  陈江这时扑上来,朝满脸是血的光头头部狠狠踢了几脚,踢得对方哭爹叫娘。陈江不解恨,一边骂,一边踢,隋炜看到对方的耳朵流出血液,连忙制止陈江。打电话叫来救护车,把人送去镇上的医院抢救。
  陈江不解隋炜为什么要救人,愤怒地责骂道:“那个死佬说我拐走了郈洛怡,跑到这里跟我要人,我跟他说我和郈洛怡早就没有来往,他不相信,就打我。你倒好,还救他,是我就揍死他!”
  隋炜平静地劝说:“他已经受伤了,你不该踢他的脑部,他的右耳出血了,这是非常危险的信号,搞不好,你和我不仅要赔一笔昂贵的医疗费,还要坐牢。”
  这句话把陈江吓到了,人也安静下来。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陈浩陈江一群兄弟揽着隋炜的肩,对他的仗义更是心悦诚服。隋炜转身时,看到阮文璋和阮文理也在场边,隋炜叫阮文璋带琨仔先回家,他要到医院去看一看。阮文璋不反对,支持隋炜有理性的做法。隋炜叫上陈江,两人坐上摩托车,赶去医院。
  在医院的急诊室,隋炜见到了跟他打得死去活来的光头,他已经被抢救过来,头部包扎着绷带,脸肿得像脸盆,两只眼也肿得像馒头,睁不开,变成了一条缝。他躺在病床上正在输液。听到隋炜的询问,吓得不行。
  通过询问,隋炜知道光头叫郄强。陈江指着郄强训斥他,再一次声明,他跟郈洛怡早就没关系,郄强若再来挑衅,就叫他永远躺在码头的水泥地板上,郄强吓得不敢再吭声。
  阮瑾听说隋炜又和人打架了,打得对方头破血流,送去医院抢救,很为隋炜担心。晚饭时间,隋炜人没有回来,却打电话回来,他和隋煊陈浩到陈江家吃饭。
  阮瑾盛着鱼汤,一边说:“当初根本看不出隋炜这么会打架,连职业的拳师都打不过他。”
  阮文璋却笑眯眯地说:“俗话说,虎生三子,必有一彪。所以隋厚桦最为他这个小儿子骄傲,什么都听儿子的。”
  陶琳端菜上桌,对父女俩说:“过两天,是隋厚桦的生日,陈如慧通知我们全家到时一定去吃饭。文璋,你到时准备送什么寿礼?”
  阮文璋沉思着,一时没想好。
  阮瑾说:“送幅画吧,体面又雅观,不落俗套。”
  阮文璋赞同女儿的想法。
  
  这两天,陈如慧在大量购置食材,隋厚桦生日这天,隋家把十几张餐桌摆满了骑楼通道。离太阳下山还有两个时辰,陈如慧和两个媳妇三个妯娌已经把菜肴端到了桌面上。
  隋炜左手牵着琨仔,右手牵着阮瑾,陪着阮文璋和陶琳回到隋家。阮瑾穿着合身的蓝色印花棉绸长裙,一条腰带别样地挽着,脚着一双净色高跟鞋,气质飘逸优雅。
  几个七八岁大的顽童跑来跑去,在人群中穿梭,甚至撞到阮瑾身上。隋炜朝那几个调皮的男孩子大声喝着,叫他们到一边去玩。
  “七八岁的男孩,狗都嫌。”奶奶摇着头说。
  阮璐也来了,还带着弟弟。姐弟俩上前与阮文璋陶琳打着招呼。看着傻傻的阮珖,阮文璋很是心酸,他摸着阮珖的头,打听阮璐母亲的消息。
  “妈病得很重,医生说是晚期,妈放弃了治疗,在家吃药做保守治疗。”阮璐脸上笼罩着抹不去的伤感。
  阮文璋重重地叹了口气。
  “好好地陪你妈,在她最后的日子里不要有遗憾。”陶琳说,“过两天我抽空去看望她。”
  太阳下山时,阮文斑、阮文理提着茅台、中华来到上寮,恭祝隋厚桦生辰快乐。
  隋厚桦今天显得特别精神焕发,拉着阮氏兄弟的手和隋家兄弟们坐一台。阮琨把背在身后的一件牛皮纸包裹的东西交给隋厚桦,后者当场打开,牛皮纸包的是一桢大相框,那是一幅隋厚桦在海上撒网的油彩画。众人发出阵阵喝彩声,这份礼物是隋厚桦平生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他当场激动地掉下眼泪。
  隋炜也被兄弟们拉过去同坐,大口吃肉,大杯喝酒。阮瑾琨仔和陶琳与女眷们坐一台,吃着美味的海鲜。
  阮瑾这两天胃口不怎么好,她只吃鸡蛋卷,蛋卷里是香菇茸和带子茸,这道菜非常的可口,孩子们都爱吃,一碟鸡蛋卷转眼就没有了。阮瑾才吃了两个,其他的菜她没什么食欲,放下筷子和阮璐聊着天。陈如慧看在眼里,转身走到儿子们这一台,这些男人都吃大鱼大肉,鸡蛋卷倒没动过筷,她拿起鸡蛋卷就走。
  隋烽不干了,叫着要抢回来。陈如慧白了眼大儿子,低声说阮瑾没胃口,就爱吃这道菜,隋烽不作声,看着母亲把鸡蛋卷放在阮瑾面前,不让其他人抢食。
  隋炜那台人见状都笑了,陈如慧态度的改变,真是让人感叹。当初的强烈反对,要死要活的,犹如火山地震爆发,让人看不到转寰的余地。没想到在隋炜的努力下,僵局打开,出现了和局,也改变了小镇的整个面貌。
  隋阮两大姓的人开始了走动,并且出现了联姻。
  二嫂阿珊走到隋炜这边台,轻声打听阮瑾的情况。
  “阿瑾挺挑食的,平时是这样的吗?”
  隋炜讶然地说:“没有呀。她挑食吗?”
  “奶奶夹给她的菜她都不吃,好像很嫌弃的样子,妈都不敢夹菜给她。”
  “不是吧。阿瑾可不是小心眼的人。”
  隋熠说:“既然阿瑾平时不挑食,现在吃不下东西,肯定有她的理由。”
  “什么理由?”隋炜一头雾水。
  “真是笨,说不定她怀孕了,亏你还是她老公。”隋煊一听隋熠的话就明白了。
  隋炜一听,震惊住了,不知是惊还是喜,脸上的表情一时没反应过来。
  隋炯笑着问:“怎么?是不是没做呀?放着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在身边居然不做,说出来谁都不信。”
  隋炜回过神来,说:“谁说的,我晚晚都做的,阿瑾的生理期都不想错过。她埋怨我出的力太大,她上课全身都在痛。”
  兄弟们放声大笑,阿珊也跟着笑。
  “感觉怎样?”隋灿轻声问。
  隋炜脸一红,亦轻声说:“上瘾了,停一晚浑身就难受。”
  兄弟们全怔住了,看来阮瑾的身体和她的容貌一样让人神魂颠倒。
  隋炯问隋炜:“听你说过,阿瑾生理期还有经痛,现在呢?”
  隋炜喝了一口酒说:“不痛了,头一晚上费了我好大的劲。”
  兄弟们低声笑开了,以隋炜旺盛的体力,可以想像,他和阮瑾的夫妻生活一定是酣畅淋漓甜蜜美满。
  “怎么不见你老婆?”隋炜轻声问隋熠。
  隋熠心烦地说:“她今天值班。别理她,她不在更好,喝酒。”说完倒满两个酒杯。
  天色渐暗,隋家的酒席仍然酣畅,隋炜和隋熠扯开衣领在大声地划拳,客家话叫得震山响,两人不分伯仲,五粮液的酒瓶都喝空三瓶。
  女眷这边台,阮瑾和阮璐聊得很开心,陶琳与陈如慧说着街坊邻里的家长里短。另一边台,突然发出一阵惊恐地骚动,隋熠四岁的女儿被一条路过找食的大狗咬了,酒席一下子乱场。大狗四外乱窜,把隋家的老老少少都吓坏了。隋炜首先想到阮瑾和琨仔,他站起身,来到阮瑾身边,大狗同时窜到阮瑾面前,隋炜把琨仔护在身后,一脚踢向大狗,把大狗踢到半空中,重重落地,隋炜又快速地补上一脚,大狗呜呜地哀叫,倒在地上全身抖着。隋炜这两脚一下子要了一条狗的性命,可见力道之大,让人咋舌。
  隋熠抱起女儿,带到水笼头边用肥皂冲洗,隋炜叮嘱冲洗要超过十五分钟,明天去打狗针。两人正说着话,屋外忽然传来争吵声,原来是狗主人来找狗,狗主人是市里人,和几个朋友来小镇玩,发现宠物狗竟然被打死了,揪住正要把狗丢到垃圾筒的隋煊,又吵又闹。隋熠气不过,抱着女儿,指着女儿腿上的伤口给狗主人看,不料对方矢口否认,不认账。隋熠火了,放下女儿揪住对方理论起来。
  双方互不相让,唇枪舌剑骂起阵来,双方吵得面红耳赤,进行了肢体上推攘,大家这时看出对方并不害怕当地人多势众,毫不示弱地进行顶撞,估计是有来头的。
  隋炜走到对方面前,一字一句地说:“你的狗咬了人,你不道歉也就罢了,还反咬人,你连狗都不如!”
  “你骂人。”
  “对,就骂你了!”隋炜冒火地说,“小女孩腿上的伤口就是被你的狗咬的,你是赖不掉的。你赔了医院费再走,否则你走不出这条街。”
  对方冷笑一声,指着隋炜的鼻尖叫嚣:“老子什么世面没见过?你一个乡巴佬想讹老子,做梦去吧。老子还要你赔老子的名犬费。”
  “把你的手拿开!”隋炜瞪着对方,厉声说。
  “老子就指着你了——”对方放肆地戳着隋炜的鼻子,一点都不把隋炜放在眼里。
  话没落音,隋炜一记又狠又猛的拳头击在对方面门上,对方猝不及防,痛得大叫一声,捂着刷刷流血的鼻子蹲在地上。他的几个朋友见状,扑上来与隋炜厮打起来。
  阮文璋把阮瑾琨仔拉到远处,怕被不长眼的拳脚伤害到。亲人们也快快闪避,但都在紧张地观望着。
  隋炜一人被几个壮汉团团围攻,他毫无惧色,在对方拳头尚未打到他身上时,他已经避开,同时快速凌厉地出拳,隋炜的动作一气呵成,犹如闪电,锋芒疾劲,一阵砰砰巨响过后,对方嗷嗷直叫,躺在地上爬不起来。隋炜一脚踩在那个养狗人脸上,厉声说道:“老子见过的世面比你还多,你以为有三脚猫的功夫就了不起了?要不要今天老子就废了你的手脚?”
  对方吓得一个劲求饶,求隋炜手下留情,他认错,愿出医药费。隋炜从对方的衣兜里取出一张名片,兄弟们围聚上来,顿时不屑一顾嗤之以鼻,还是武道馆的教练,学的全是皮毛,银样鑞枪头而已。几个人把身上所有的钱包掏空,凑足三千多医药费,全部交给隋炜,夹着尾巴狼狈而逃。
  隋炜把三千多块全交给隋熠,对兄弟的大义,隋熠深为感激。
  再度见证隋炜身上的实力,阮瑾心里甜滋滋的。隋炜坚硬如铁的肌肉里蕴藏着惊人的体魄让她佩服,同时也让她对他更倾慕深爱。
  
  隋炜哄睡琨仔,在客厅练了半小时俯卧撑和仰卧起坐,阳台种植着一棵素馨花正如火如荼地绽放着,浓烈的花香飘荡整栋骑楼。隋炜做完运动,忍不住走到阳台欣赏满台的花卉。
  阮瑾从书房回来,却见隋炜在阳台赏花,她笑了,叫他赶紧洗澡。
  隋炜洗了个冷水澡,一股绵厚的酒劲涌上喉头,全身燥热起来,血液也在沸腾仿佛要燃烧,他用浴巾裹住下身,回到卧室。阮瑾没有看书,侧着身似乎睡着了。隋炜坐在床上,一把抱住阮瑾。
  “狗肉节快到了,你吃狗肉吗?”隋炜问。
  阮瑾说:“咱们客家人都有吃狗肉的传统,不吃狗肉,怎么说得过去?”
  “有些地方正在拟定立法,禁止吃狗肉,说吃狗肉是不文明的行为。”
  阮瑾哑然失笑:“中国吃狗肉最早追溯到新石器时代,那些爱狗人士明明是自己看不惯别人吃狗肉,把自己的意愿强压在在别人身上,把吃狗肉硬说成不文明的行为,简直是荒唐可笑。说狗是忠诚的,那是狗只忠诚于自己的主人,狗是最具有侵略性的动物,还传播狂犬病毒,狗在中国的成语当中有多少是褒义的?说狗服务于人类,那牛、马、猪、羊、鸡怎么说?它们不更忠诚于人类吗?牛、马、猪不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比狗做出的贡献更大,为什么不为它们立法,禁止吃牛肉马肉猪肉?提出这个方案的人是吃饱了撑的,想找人骂。”说到这件事,阮瑾就来气,“那些爱狗人士能做到不吃牛肉马肉猪肉我就服他们,我就不吃狗肉。拿外国的事放在中国来说,虚伪之极。”
  隋炜笑了,阮瑾的观点与他的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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