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长篇』南海魂（第三十四章：各怀鬼胎） ...

　　田聪明回去后并没有向他父母提及自愿跟龙少珍解除婚约这件事情。
　　田利平自从把卢志强缺席推举为英伦村委会第一副主任后，就自以为为儿女们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和为自己找到了理想的接班人了，于是心情非常地舒畅。一天晚上，他在家里召集一对子女训话。他先是催促女儿要多跟卢志强来往，尽早把两人的婚事定下来，等两人一旦办理好了登记结婚手续，就叫人把消息告诉龙少珍，让她对卢志强彻底死心；接着指点儿子要他隔三差五地去缠绕龙少珍，催促她跟他去及早去登记结婚，以免夜长梦多。最后，他总结说这就叫做“一箭双雕”。谁知他的话音刚落，田莲就说她不想跟卢志强结婚了，要把卢志强还给龙少珍；田聪明也说他与龙少珍说好了，要自愿跟她解除婚约，把定金拿回来。田利平被他一双子女的愚蠢举动气得哇哇大叫。他声嘶力竭地教训他们说：“我已认定卢志强就是我未来的女婿，也认定了龙少珍就是我未来的媳妇。这是铁打的事实，任何人也不能撼动的事实！”
　　他见子女们对他的话提不起兴趣来，就又暗示说：“我不相信你们会比别人差。你们就按我刚才说的去做，不要有什么顾忌，捅出什么篓子来由我负责。”
　　兄妹俩听了父亲的训话后，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回答说：“是”。
　　田利平仍不放心，第二天跑到龙吉荣的办公室对他威严地说：“你女儿已经跟我儿子订婚两个月了，听说她现在想退婚？那是不可能的事！我坚决不同意！你回去要好好地做通她的思想工作，让她尽快跟我儿子去登记结婚，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龙吉荣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又不好当面顶撞他，只得违心地说：“书记说的是，我回去一定好好劝劝她，让她跟令郎去登记。”
　　“你就懂得说‘尽快尽快’，到底要我儿子等到什么时候？”
　　“我真的不敢保证。”
　　“不敢保证你收我几千元定金干什么？”
　　“女大由不得她爹了。我的话她听不进去了。”
　　“她不听？不听就用绳子绑她去，看她听不听！”
　　龙吉荣听了更不是滋味，心想：这又不是牲口说绑就绑。唉，都怪自己当初心太软，为女儿选错了亲。田利平见龙吉荣不吭声，又追问道：“我的话你到底听进去没有？”
　　“听进去了。”
　　“她再不听就按我说的去做！”
　　龙吉荣终于被田利平的话激怒了，心想：女儿天天对我嚷着要退还你们田家定金，你们田家又天天逼我劝她去结婚。我简直成了夹心饼了！看来，为了女儿的幸福，我不能一错再错下去了。我要想办法把眼前这个人给拉下马来，再理直气壮地把定金甩给他！但他现在还不能跟他翻脸，只好口是心非、虚以委蛇地说：“一定按照书记说的去办！”
　　卢志强还了雨伞回到宿舍后，刘辉、林朗和宋清纷纷围过来，表面上客客气气地、心里却酸溜溜地向他表示祝贺说：你不费吹灰之力便俘虏了吴琼的芳心。我们甘拜下风，愿意成全你的美事，不再与你争吴琼。卢志强听了觉得一肚子好笑，心想：你们个个表面上表示服输，其实都口是心非。你们私底下不知对我多么地不服气呢！因为我知道你们哪一个都不愿放弃追求吴琼，哪一个都想把我打败。于是卢志强大大方方地安慰他们说：“哥们儿，机会是均等的，‘鹿死谁手尚在不定之天’，你们不要泄气哇！”
　　果不其然，过了几天，刘辉开始对吴琼采取了更为积极主动的攻势，不但主动邀请她去散步、看电影，还亲自用自行车搭她去饭馆吃饭；林朗则义务担任吴琼的私人保镖。她去哪里就悄悄地跟到哪里，有时周末还义务送她回家看她父母。宋清做得更绝，不但给她打饭，而且在她晚上冲凉时，主动帮她烧好热水，然后用两个锑桶装满，提到女生冲凉房门外一直等候她来提走。吴琼心里虽然对这几个求爱者不屑一顾，但女王般的待遇令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的几个男老乡如吴卫平和冯仕基等人却在一次同学聚会上向卢志强庄严宣布说：如果是你卢志强与吴琼谈恋爱，我们没有意见，甘心出让给你，因为只有你才配得上她，但其它人想追她就没门！我们坚决不答应！我们是不会让‘肥水流入他人田’的。
　　章兰见吴琼被刘辉他们天天地缠着脱不开身，又见卢志强很少跟她在一起了，便以为他已被她扫地出门了，于是一改以往那副阴郁的表情，变得开朗活泼起来。她几次想约卢志强谈谈，但一见他对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就不敢贸然行事。
　　一天早上，卢志强到教室时，发现晚上放在靠近窗边课桌上的书被昨晚的雨水打湿了。他一边捡着书，一边诅咒着这鬼天气。但老天一点也不在乎他对它的咒骂，昨夜是倾盆大雨，今天却是阳光灿烂。恰好今天不上课，学校召集全体师生赶到离学校约十公里远的一个乡镇去抢修堤坝。离开学校时，老天爷对卢志强是笑咪咪的，不但阳光明媚，而且和风清爽。卢志强临走时把书放在教室外的草地上晒，心里想：等我劳动回来时，书会被晒得干干爽爽的。
　　谁知到了下午，老天爷的脸说变就变，一场暴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他的脸上，却凉透了他的心。他想：我那可怜的书肯定会被泡在汤水之中了！
　　晚上返回学校时，他急匆匆跑向晒书的地方，却发现晒书的地方积满了水，书却已不翼而飞了！他急忙跑到书桌前一看，也不见书的踪迹。难道书被人盗了？
　　当他满怀失望地回到宿舍时，却惊奇地发现十几本书已被整整齐齐地叠在他的床头前，而且干干爽爽的。他当场问了几个没有去参加劳动的男同学是不是他们帮他收拾的，他们都说没有。究竟是谁做的好事却又不声张呢？他明查暗访了几天，终于把目标锁定在章兰身上。
　　他主动找她问：“前几天去沙坝乡抢修堤坝，你为什么不去呢？”
　　她说：“我身体不舒服，请了假。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说：“我晒在外面的书是你帮忙收拾的吧？”
　　她闪烁其词地说：“这个我就不知道啦！可能是仙女下凡寻牛郎时发现了你的书，好心帮你收拾的吧！”
　　他疑惑不解地说：“不是你又会是谁呢？”
　　她狡黠地笑了起来。他猜测十有八九是她帮收拾的，只是不想承认罢了。但令他费解的是：她从来没有到过男生宿舍，她是如何找到他的床位呢？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他心潮澎湃，浮想连翩：章兰呀章兰，你是一个多情的姑娘，又是一个绝情的女子！我们曾经是那样的相亲相爱，幸福快乐，而你在我享受甜蜜爱情的时候，却无情地抛弃了我，令我痛不欲生！虽然后来我知道你是被母亲所逼，但也不至于用“一刀两断”这四个血淋淋的字寄给我，而且还把“一刀两断”用剪刀剪成“一刀”和“两断”，把事情做得这么狠这么绝。你叫我如何能忘却？又如何能释怀？不过，命运总是喜欢人捉弄人。我本以为今生今世再也不想见到的人，却又因为参加这个培训班，鬼使神差地与你走到一起。章兰，你知道吗？你的出现，真是令我爱恨交加，五味杂陈！
　　付剑跟卢志强说他非常喜欢章兰，一定要把她追到手。付剑并不知道卢志强和章兰从前曾经是一对恋人，以为他也在追她，于是警告他说：“章兰是我的，不准你追她！你心中有她也要把她让给我。我可以介绍我妹妹付一清（其实他跟她只是同姓兼老乡而已，不是他的亲妹妹）给你！”
　　卢志强一听，觉得满肚子好笑，故意气他道：“恋爱是自由的，你凭什么阻止我不追章兰？又凭什么把付一清推给我？”
　　付剑说：“好兄弟，帮我一把吧，我的确被章兰的美貌给迷住了！我爱她，今生非她莫娶！付一清虽然她爸爸是个领导干部，人品也不错，但我跟她同姓同村。我们那里有个村规陋矩——同姓同村是不能通婚的。我又听她说她很喜欢你。你如果喜欢她，我帮你约她单独见个面好吗？”
　　卢志强心中早已有了一个龙少珍，对章兰，对付一清，甚至对吴琼，都没有那份心思了，但听付剑说她爸爸是一个领导干部，不知到底是什么级别的领导干部，心想：不如借这个机会跟她谈谈，交一个朋友，为日后着想。主意打定，他便说：“好啊，我听你的。今晚我就想见到她。你帮我约她，顺便叫她约章兰一起出来。这样你今晚就可以借这个机会接近章兰了。地点嘛就定在学校附近的东湖凉亭吧！”
　　“还是你老兄想得周到，就这么定！”付剑兴奋得一蹦三尺高。
　　晚饭后，付剑悄悄地告诉卢志强说他已约好了付一清。付一清也约好了章兰。四个人定好晚上八点见面。
　　卢志强和付剑准时赶到东湖凉亭时，却不见她们的踪影。在灯光的照射下，他们发现在凉亭里站着一位姑娘，正在专心致志地欣赏着刻在凉亭壁上的文字，背部正好对着他们，所以他们看不清她是谁。
　　他们正想走过去看个究竟。这时付一清突然从凉亭侧面走出来满面春风地迎向他们说：“我们刚到，想不到你们就来了，真准时！”
　　卢志强说：“要你们女同志等我们男同志，那就太失礼了！”
　　付剑着急地问付一清：“章兰来了吗？”
　　“看把你急的，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女人！”付一清嗔怪地说，“睁大眼睛往前面看看！”
　　付剑四周看了看又说：“没有见到她！”
　　卢志强却一动不动地盯着前面那个背对着他们的姑娘看，猜想她可能就是章兰。果不其然，那个姑娘正好缓缓地转过身来。卢志强再一看，她就是章兰！在微弱的灯光映衬下，她一双略带娇羞而又含情脉脉的大眼睛正在注视着卢志强，布满红晕的脸庞则像一只熟透了的红苹果一样鲜活可爱。卢志强凭直觉分明感到她今晚赴约完全是冲着他来的，因为她看他的眼神简直就是跟以前做他恋人时看他的眼神的翻板。卢志强猜想可能是付一清从中捉弄了她——明里对她说让她去跟卢志强约会，暗地里却是要她跟付剑约会。这样一来，她付一清好从中混水摸鱼，名正言顺地跟卢志强约会了。这一招在“三十六计”中叫做“移花接木”，可见付一清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卢志强正沉思在往事之中，付剑捏着他的手心悄悄地对他说：“你赶快把付一清带走，越远越好。章兰交给我好了。”
　　卢志强遵守诺言，跟章兰打了招呼后，来到离凉亭不远的湖边，然后坐在一棵斜着伸向湖面的树干上，候等付一清过来。
　　付一清追上卢志强说：“卢老师，我长这么大，今天是第一回给人做媒。心里扑扑乱跳的，不知道他们俩人谈得拢不拢？
　　“依我看这不能算作做媒，只能叫做牵一下线罢了。”
　　“那你说说怎样才算是做媒？”
　　“做媒要在女方面前替男方专说好话，譬如说要把男方的人品、性格、优点、家境大大地向女方夸耀一番，让女方及其家人听了好像捡了一门好亲事似的，不嫁实在是太可惜了，而你都说了什么呢？”
　　“我也在章兰面前替付剑说了好多好话呀！”
　　“你说什么好话了？”
　　“我跟她说他是一个好男人，一个可靠的男人，一个非常爱她的男人。”
　　“那你要继续替他说下去，直说到章兰心动，直说到她愿意嫁给他为止。”
　　“我是一个乐于助人的人。这一点我能做到，不过，付剑的优点不多，说来说去也就那么几点，说多了章兰会相信吗？何况她是否看上他也未尝可知，因为她好像对他不感兴趣。我听人说，她以前是你的女朋友，有这回事吗？”
　　“你听谁说的？没有的事。我从来就没有跟她谈过恋爱！”
　　“那你跟她以前认识吗？”
　　“认识。”
　　“是怎么认识的？”
　　“她父母以前跟我同在一个小学教过书，是同事。”
　　“你喜欢过她吗？”
　　“没有。”
　　“她喜欢过你吗？”
　　“没有。”
　　“那你现在不想交个女朋友吗？”
　　卢志强知道她接下去想说什么，所以没有道出他已经有了女朋友的实情，试探着说：“想呀，不过没有中意的！”
　　“听说你们语文班的吴琼对你很好呀，人又长得非常漂亮。你会看上她吗？”
　　“我对漂亮女孩没有那种感觉。”
　　“那你对什么样的女孩有感觉？能说说你的择偶标准吗？”
　　“我没有标准，两个人在一起聊得来就好。”他不想顺着她的意思继续说下去，因为他不想她对他产生误会，于是话锋一转说，“我听付剑说你爸爸在龙溪乡政府当领导是吗？”
　　“你问这个干嘛呢？是不是想跟我……”
　　他不等她把话说完便打断说：“我想如果你爸爸在乡政府任要职，或许能帮上我的大忙。”
　　“什么大忙？说给我听听。”
　　“我们家附近生长着一大片野生红树林，是世界上保存得最好的一片胎生植物林，很有观赏和研究价值，但一直以来得不到政府的有力保护，常常被村民砍伐当柴烧了。现在是改革开放年代，我想向乡政府提出申请，正式把这片红树林保护起来，同时把它建成一个观光旅游景点收门票。这叫做一举两得！”
　　“你说的那片红树林我看过，的确不错。你的想法我很赞同。不过，你不打算教书了吗？”
　　“改革开放，百废俱兴，国家需要各方面人才，我想我不适合教书，适合做一些经济管理方面的工作。”
　　“我表示理解。教书虽然是一份崇高的职业，但工资实在太低了。你有能力，应该改行，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也许你改行后会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来的。你问过搞红树林保护区一定要乡政府审批同意吗？”
　　“是的，乡政府批文同意后才算是正式的保护区。这样附近的村民就不敢随意去砍伐了。”
　　“成立保护区没有资金投入怎么能做到有效保护？”
　　“我想一方面收取来观赏红树林游客们的门票，另一方面向县级人民政府打报告要求拨款正式成立‘红树林旅游观光区管理委员会’。”
　　“你的设想很好。我很支持你。我相信我爸爸也会支持你的！”
　　“你爸爸究竟是什么官？”
　　“龙溪乡党委书记！”
　　“什么？书记？原来付石伟就是你爸爸，真想不到！”
　　“吓你一跳了是吧？”
　　“关于你爸爸的传闻很多，喜欢下乡，喜欢吃鸭屁股，尤其喜欢吃花生米。每当在外面吃饭时他都要人家炒一碟花生米，吃完饭后把剩下的花生米往自己口袋里一装说拿回去给女儿吃，有这回事吗？”
　　“有，因为我爱吃花生米！”
　　“爱女儿的书记一定爱他的子民。你爸爸是个好男人也是个好领导！”
　　“我替爸爸谢谢你！”
　　“你喜欢吃花生我请你吃一顿好吗？”
　　“好啊！”
　　“不过我是有条件的——你要把我介绍给你爸爸，并且帮我说服你爸爸同意我的请求。”
　　“这么重大的任务你就想用一碟花生米来应付我就行了吗？”
　　“那你要我满足你什么呢？”
　　“我要你……我要你……我不说。你自己猜。”
　　“你不说我哪里知道呢？”
　　他们正谈得开开心心时，忽然看到章兰朝他们急匆匆地走过来，一见到他们谈得非常开心，便妒意甚浓地讽喻道：“嗳唷，你们两人像一对恋人一样，谈得很投入哟！”
　　付一清显然对她的不合事宜的到来表示了极大的愤慨，声色严厉地连连发问道：“你和付剑谈得不投机吗？为什么不跟他在一起了？我跟卢老师聊天干你什么事？来搞什么局？”
　　章兰觉得是付一清耍了她，于是也反问道：“为什么要分开谈？你原来不是告诉我四个人在一起谈的吗？”
　　付一清自知理亏，不想跟章兰搭嘴，便向跟在她后面的付剑说：“付剑，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付剑走到面付一清面前，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说：“好妹妹，有话请吩咐！”
　　付一清狠狠地说：“你呀，真是扶不起的‘阿斗’！我是枉费心机了！连一个女人的心也抓不住，没说几句话就让人家给溜了。这样下去一辈子也讨不到老婆的！”
　　“什么女人的心？什么让人给溜了？什么讨不到老婆？你是不是在指桑骂槐递说我？”章兰瞪着眼珠子扬着眉毛说。
　　“我没有说你。你自己往自己身上扣屎盆我也没办法！我问你：我和卢老师在一起说话关你什么屁事？你跑过来凑什么热闹？”付一清终于生气了。
　　“唉唷唷，原来你是为这个跟我生气！请问：你什么时候说过我不能来找你们的？告诉你，我来不是找你的！”章兰也不是好惹的角色。
　　“我知道你过来想找谁，可是人家不理你！”
　　“你怎么知道人家不理我？你是他什么人？说话说得那么肯定？”
　　一场女人与女人之间的争执已经拉开帷幕，争执的焦点好像都是因为卢志强。卢志强只好站出来打圆场说：“你俩听我劝一句，都不要吵了好吗？俗话说：‘饭炒熟，人吵生’，都是同一个地方来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少说一句吧！”
　　“是呀，是呀，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吵架是会伤感情的，不要吵了。”付剑也附和着说。
　　“她说话咄咄逼人，我有话能好好说吗？”章兰回敬付剑道。
　　“我不跟你这种蛮不讲理的女人说话。卢老师，我们回去吧！”付一清想结束这场无谓的争吵，给卢志强一个好印象。她站起来拉着卢志强的手就要走。谁知她的举动彻底激怒了章兰，只见她上前拦住付一清的去路说：“你今天不把话说清就不能走！”
　　“你想干什么？吃错药了吗？走开！”付一清脸色铁青，两手叉腰，摆出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你才吃错药呢！你这个自以为是，争风吃醋的丑女人！”
　　章兰自以为身边的两个男人都是向着他的，所以一点也不甘示弱，但她的这句不知深浅的“妒话”终于惹来特大麻烦。付一清像一只憋足了劲的大笨熊正准备扑过去抓住一只被它注视了好久的猎物一样，只见她张牙舞爪地朝她扑了过去，先是用自己宽阔的前额朝她的脸庞狠狠地撞了一下，撞得她金星火冒起来；接着便用她那铁锤似的小拳头朝她的脸庞和胸部猛击了几下；最后又飞起右脚朝她的腹部狠狠地踢了一脚，边打边大声呼叫，像疯了一样。此时的章兰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打得招架不住。只见她疼痛难忍，用左手捂住腹部，用右手臂拦在胸前，双脚蹲在地上，用双膝保护着自己的下身。付一清还想继续打下去。卢志强急忙把她拉住了。但她力大无比，他一个人拉不住她，只好把她紧紧地抱在胸前，让她的情绪平静下来。她挣扎了几下，终于平静下来了。卢志强一松手，她便哭喊着跑开了。
　　章兰被打得眼鼻红肿，浑身疼痛，蹲在地上弯着腰在低声啜泣。付剑拍着她的肩膀在安慰她。卢志强想伸手去把她拉起来。付剑急忙把他的手给推开了。他接着拉起章兰，搀扶着她往宿舍方向走去。章兰刚走了几步，便丢开付剑，一个人哭着跑开了。付剑急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