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集（2）

　　曹尚清：方案早有了，还得根据鬼子易将换防的变化，修订、完善。虎口夺粮，要万无一失。我们还要加强打击敌人，给斋藤一个下马威……
　　刘广民：对！趁斋藤立脚未稳，发起总攻，先把它扫荡了。
　　曹尚清：还是先夺粮吧！
　　廖永吉：肯定，先夺粮！看来，斋藤没有发现群众家里有藏粮。这些粮，一粒也不能落到斋藤手里。敌人易将换防，我们的围困时间会更长。要趁早把藏粮都运上山。
　　曹尚清对唐参谋耳语几句，唐参谋先出去了。
　　曹尚清：这个会能短一点子吗？我叫唐参谋通知营长们等我下达任务。
　　廖永吉：那，各人分头行动，散会！
　　大家起身走，魏平宁拉住廖永吉。
　　魏平宁：廖书记，刚才佟欣佳来，问能不能救她男人曾有志，她挺着急，怕曾有志死在鬼子手里。
　　廖永吉：救，当然救。先夺粮！
　　
　　11-07：日军司令部日、内
　　斋藤大佐办公室贴的大幅地图旁，有几个动漫人头像，廖永吉、曹尚清的两幅逼真，廖的脸过长，曹的嘴过大过宽。
　　他看地图，参谋等候。
　　斋藤转过身：向联队部发报！
　　参谋拿出纸笔记录。
　　斋藤：联队长葛目幸直将军阁下：一、沁源县维持会已成众，并开始执行我大日本帝国皇军命令的维持任务（虚报）；二、本人斋藤深感前任设置据点过多，战力分散，补给困难，只便于八路游击。因此，应收缩兵力，撤销大部分外围据点，只保留城关、交口、白狐窑（圣佛岭），使沁源城牢不可破。三、斋藤保证：一个月内，“山岳剿共实验”将取得重大成果。
　　参谋记完，复述一遍，斋藤首肯，令他退去。
　　他举起指挥刀，对那几幅动漫头像逐一比划，对“廖永吉”砍了三刀。
　　他再细看地图，用拳头在一个点位捅了一下。
　　参谋返回，入内，静候。
　　参谋：报告！联队长回电。
　　斋藤：念！
　　参谋（念）：同意你部集中兵力配置在城关、交口、白狐窑三地，撤除其余据点。我将增派民夫赶修二沁公路，加强运输。你部务必改变被动局面，在一个月内，“山岳剿共实验”做出成绩。
　　斋藤带着傲慢笑容细看地图，思索。
　　
　　11-08：山路上日、外
　　寒风呼啸，树枝上积雪撒落。
　　廖永吉、刘广民在山路上一前一后走着。都神情严肃，脚步沉重。
　　廖永吉停步，叹气，转脸看寒风摇动树枝，积雪撒落。
　　刘广民捡起路旁一根枯树枝，抖掉积雪，摆放在路边。
　　廖永吉：老刘，山里群众这年不好过啊！
　　刘广民：我就当事后诸葛亮吧，我一直主张打，伊藤小鬼子不经打。你早支持我的意见，早把伊藤打跑了，哪等到鬼子偷偷摸摸换防。这一换，斋藤应该比伊藤强。鬼子跟我们打擂台，败下一个，再上来一个。两根藤接替着缠一棵树，这树不好活啊！咱就长期围困吧，你说，长期多久？
　　廖永吉：我对长期二字，确实理解不够，没有吃透毛主席的持久战思想。在我心里，也是希望乡亲们都能回家过年。现在，这希望落空了。我们的思想得适应敌情变化，还得跟乡亲们讲明白，不得不在山里过年。
　　刘广民：我同意先夺粮！有了粮，他小鬼子斋藤还是伊藤的下场！
　　
　　11-09：指挥部窑洞外日、外
　　周鲁枝、任秀梅带着三四十个男女，从山沟走过来，走到指挥部窑洞外，在阳光下站好队，整齐地坐在地上当凳子用的几根木头上。
　　廖永吉、曹尚清、刘广民、郭老根、魏平宁从窑洞里走出来，脸红红的。
　　廖永吉：老根，这些同志都是村干、党员、民兵、群众骨干，都是要到城里去搬粮的带头人。大家向你取经，你介绍介绍。
　　郭老根：咱丢老脸了，咋还说呢？
　　队伍里有人问：进城里背回粮食，咋丢脸？
　　郭老根：紧急转移前，咱正在给儿子办喜事。廖书记、曹团长都去我家里喝喜酒。酒席中，廖书记动员我，喜酒不能拖长，要赶快转移进山。咱思想不通，还对付廖书记，只所他一半的话，叫儿子和新媳妇转移，自己留下看家。这下坏事了！
　　他真不好意思再讲，大家都盯着他，等着。
　　廖永吉：没什么，我介绍一下。那天，老根正在往地窖里藏粮，来了几个伪军替鬼子抓苦力，把他抓去城里拆民房、修炮楼。老根，也讲讲吧。
　　郭老根：咱真没脸讲修炮楼！先讲咱福分吧，我儿子和和新媳妇转移多好！儿媳妇有喜了，山上第一个有喜的，我快要当爷爷啦。现在想，我头发都会耸起来。廖书记的动员，我要是一半也不听，儿子和新媳妇不走，伪军铁定会抓走他小两口……哎呀，我，我这，能不断子绝孙吗？
　　郭老根老泪直流，转过身就对廖永吉跪下，连连磕头。
　　廖永吉使了劲才扶起他。
　　郭老根：咱中国人给鬼子修炮楼，挡八路军攻城，实在丢人，我不讲了。是八路军把我救出来的，回到山上，眼看老百姓粮食也吃完了。咱就想回家把那谷子背出来。有粮食不弄回来，迟早会给鬼子拿去。我就趁黑夜，带上一把菜刀，悄悄地摸回家里。一次背回三斗粮，天还没有亮呢。后来又带儿子冒险，也成了。要我说，也不难。自己家，熟门熟路，听领导指挥，更不用怕！
　　大家拍手没停。郭老根显得不好意思。
　　曹尚清：老根讲得好，没什么好怕的！部队会保护好大家。他一个人能摸进家里把粮食背出来，我们组织好，大家也听指挥，也一定能成！
　　刘广民：请大家放心，我们会严密组织，大家回去传达好，也要保密。
　　
　　11-10：指挥部窑洞日、内
　　几位领导回到窑洞里，把不便当众说的话说出来。
　　刘广民：不少人怕被鬼子抓去。我也想过，人去多了，目标大，有危险！
　　曹尚清：这次夺粮战斗，也要速战速决。郭老根的例子，比较个别。城里多数人家出进都躲不开敌人耳目，不会那么顺手。但我们也有在胡记面馆夺粮的战例，哪怕家里驻有鬼子，也能把鬼子干掉。重要的一条，是保护好夺粮群众，决不能因为几十斤粮食，搭出一条人命，或者给斋藤送苦力。我们还会进一步硏究，采取切实可行的安全措施。
　　廖永吉：下决心发动和组织群众，把城关和二沁大道沿线村庄的粮食都搞出来，同斋藤进行一场粮食争夺战，非干不可！
　　佟欣佳走到门口喊廖书记，廖永吉起身走去。
　　
　　11-11：林子里日、外
　　佟欣佳请廖永吉去山沟小学校址。
　　廖永吉：佟老师想问你丈夫的事吧？对不起，夺完粮再说行吗？
　　佟欣佳：廖书记，我为学校的事，你一定要去看看。
　　廖永吉跟佟欣佳走到离人居地较远的一片密林里，外边看不见。
　　佟欣佳：我们几个都主张隐蔽好，防鬼子搜山、空袭。可是，有人嫌离村子远了，学生上学不方便，还怕野狼！苏正阳特別反对，他是管教育的，说是你廖书记、刘县长直接领导他……
　　廖永吉笑一笑，已走近校址。
　　苏正阳等五六个人都围上来，等待廖永吉裁决。
　　廖永吉：大家好辛苦！都平地了。我先代表学生和家长们谢谢大家！
　　他深深躹躬，有人措手不及，有人急忙还以躹躬礼。
　　廖永吉：咱们呀，长期围困鬼子可能要误一些事，但决不能误了教育！山上一定要办两三所小学，校址也要好好选择。因为围困鬼子时间会比较长，鬼子残暴无人性，会搜山，会空袭。因此，校址第一个要求是，选在隐蔽处。你们在钉桩、打基前，尽量多看几处地方，多比较选择。我们指挥部这些日子忙于搞粮食，建校的事全拜托大家了！
　　
　　11-12：指挥部日、内
　　围困指挥部。曹尚清、周鲁枝、唐参谋、宋跃飞等人开会。
　　曹尚清：廖政委本来要参加研究。学校有人把他请去了，我们不等。为了确保夺粮成功，预防群众伤亡，我们要把实施细则想透。还得进一步摸清敌人换防后，驻地、兵力配置、哨位、巡逻等情况有啥变化。由唐参谋带一个班和城关的几个民兵，组成一个侦察组进城侦察。
　　唐参谋：是！
　　宋跃飞：我派几个最熟悉城里街道的民兵跟唐参谋去。
　　曹尚清：这回，你这个城关镇武委会主任必须去。
　　宋跃飞：我求之不得！
　　曹尚清：那就定了！唐参谋，你们一定要保证民兵同志们的安全！
　　唐参谋：是！
　　周鲁枝：宋跃飞同志，这次任务艰巨，部队同志地形不熟，遇紧急情况，你们宁可自己牺牲，也不能让部队同志受损失！
　　宋跃飞：是！请领导放心。
　　
　　11-13：城内夜、外
　　唐参谋、宋跃飞带领李班长、史厚则等战士下山，摸进据点。
　　敌人在各条街道、路口燃了火堆，巡逻哨的手电光晃来晃去。
　　唐参谋一行，隐蔽地在城内转来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