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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集(1)

作品名称:红星照耀沁源      作者:林虎      发布时间:2021-03-16 11:51:27      字数:3099

  苏正阳:你为什么要我把《西行漫记》给司令员?我还能看吗?
  魏平宁:给你这么久了,你不看!真是这里人讲的,占着茅坑不拉屎。曹团长想看完,一直看不着。司令员想看,咋啦?斯诺访问过司令员,书里也写到司令员,有司令员的照片。可他也是第一次见这本书。
  苏正阳:司令员,司令员!团长,团长!你也去当大官吧!
  魏平宁:胡说八道,滚!
  苏正阳抓着一个笔记本往木炭火盆里一扔。魏平宁从火中抢出笔记本。他又砸碗砸盆,把炕上的被子、衣物扔满一地,冲出了窑洞。
  任秀梅:怎么吵得这么凶?
  魏平宁扑进任秀梅怀抱哭,佟欣佳也受感染,哭起来了。
  任秀梅:我们忙着筹粮防寒,你们两个倒围着我哭!
  魏平宁:大姐,司令员听说我有一本《西行漫记》,想看看。我就从苏正阳那里拿回来,给了司令员,看完才能给我。苏正阳就挑事,说我不是正式记者,还有更难听的,当什么大官,多丢人!
  任秀梅:他心眼小,你别往心里去。
  魏平宁:丢人!他怕苦怕死,想回北平。出来时,带了一些钱,还有日元,这里不能流通。刘县长劝他兑换成上党币,估算可换500斤小米。他那些钱可以拿到外边去购买重要物资。他就不兑,我知道他要留着回北平做盘缠。
  任秀梅:不兑就不兑,他会进步的。他说你记者不正式,管他呢!你就是记者,是第一线记者,《太岳日报》登了你好多文章,还要哪个神仙承认?
  魏平宁平和宁静了,佟欣佳反而倒在坑上伤心大哭。
  任秀梅:按住葫芦起来瓢。你又哭甚!
  佟欣佳:姐,我怎么办?曾有志老不上山来,迟早会被鬼子抓去!
  任秀梅:那我也哭!我男人至今无音信,不知死活,就怕埋在哪个煤井了。我们三个都为男人哭!哭得老天落下粮食来,打大雷把伊藤雷死!
  任秀梅真憋不住哭,魏平宁、佟欣佳急忙安慰她,三人抱头痛哭。
  
  10-02:周村日、外
  魏平宁到周村,村长在场上收粮,会计记账。魏平宁帮忙。
  一个老太婆拿来一小袋玉米,周村长过称:王婆婆3斤。
  会计记账:王婆婆3斤。
  一个小孩拿来一袋小米,周村长过称:刘庄子家8斤。
  会计记账:刘庄子家8斤。
  柱则扛了一袋粮食:村长,我家拿100斤。
  周村长过秤:好!柱则100斤。
  会计记账:柱则100斤。
  魏平宁吃惊,喊:100斤?(低头速记)
  岳全柏老汉:村长,我出20担!
  周村长:岳老汉,你哪来那么多粮食呀?别逗我!
  岳全柏:这是俺积攒下的,不是抢来的,都拿出来吧!
  周村长:岳老汉,你可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啦!
  会计记账:岳全柏老汉20担。
  魏平宁跨到老汉跟前:大爷,一会请你别急着走,我有事请教你。
  周村长:王茂才,你家不拿一点?缩在后边干甚?
  王茂才:俺等着给村长赔不是,俺家没有粮食。
  周村长:你没有存粮?你可是年年往外卖粮!
  王茂才:没有,没有!
  周村长:乡亲们,王茂才说他家没有存粮。谁辛苦一趟,去看看吧!
  岳全柏背上一把镢头:好!大家跟我来,去刨他的粮食!
  众:走!
  王茂才(急忙阻拦):唉呀!那可是我积攒的救命粮!你们要是把那点粮食刨了,那我就活不成了!
  岳全柏:大家别听!他还想高价倒卖粮食,早几天还拉我合伙。
  周村长:王茂才,你可不要发国难财!
  王茂才:你们抖了我的底,我也无话可说,只求给我家留口活命粮。
  柱则:好你个王茂才!你自己有存粮,还要我下山去做粮食买卖,说鬼子如今不杀老百姓了,粮食买卖赚大钱!
  众怒,拉着推着王茂才回家刨粮。
  周村长:王茂才,围困指挥部,廖书记,号召咱山里老住户尽力接济转移群众,不没收你的,会付钱的,暂时借你的,你出多少?
  王茂才:那我出300斤吧,村长,至少要给保本呀!
  周村长:好!你快去拿来吧!先保证上山群众渡过难关。
  
  10-03:山路上日、外
  后山的一条山路上,远远地有一队骡马向山上走来。
  放哨的民兵大声喊:周副总指挥回来了!
  人们听到喊声,一起向前望去。
  一列运粮的队伍,从后山踏雪走来,见头不见尾。走在前面的是周鲁枝,民工们牵着驮粮食的骡马,后面是一队全副武装的八路军战士护行。
  刘广民和乡亲们迎上去,一路欢笑,叫喊。
  周鲁枝:刘县长,太岳行署拨来的1600担救济粮,都运来了!
  刘广民(十分激动):这下有救啦!
  周鲁枝:军区民运部的同志说,还有一些支援粮正在起运,全部运到的话,可以解决山里群众三个月的口粮!
  刘广民:感谢上级领导和兄弟县对我们的及时帮助。
  周鲁枝:陈司令员指示,在围困战期间,不能饿死一个人!
  群众一拥而上,群情激昂,悲喜交集。小孩子们蹦跳着,欢呼着。
  
  10-04:山沟里日、外
  杨永光排长、李班长等在帮助乡亲们打窑洞。
  许多窑洞不在崖壁下,而是在缓坡上,先挖个地窝,挖出的黄土堆在四周,再搭土顶,顶上盖一层厚土,同样保暖,空间较宽敞。
  廖永吉和任秀梅、魏平宁从山沟里走来。
  他们上前看望战士们,同杨永光、李班长等人热情握手,表示感谢。
  任秀梅:廖书记,又加了800多孔窑洞。
  廖永吉:咱上山的人都可以暖暖和和过冬了,多亏部队同志呀!
  他们看到山林里和额崖下搭建起的各式各样的茅棚,上上下下都被树枝、野草、石头等掩盖得严严实实蒿防寒保暖程度大提高,都十分欣慰。
  任秀梅:你们看这个茅棚搭建得怎么样?
  魏平宁:哪里?
  任秀梅指引一个茅棚口:这不是吗?
  廖永吉(惊讶地):这茅棚要是没有人指引,真的还发现不了呢。
  他们进入茅棚,看到里面铺着厚厚实实的干树叶和蒿草。
  魏平宁往草上一躺:哎呀!还挺暖和呢!
  任秀梅:为了防止敌人突袭,大家想了很多办法。你们看,这个家就有几个出口,门口还有伪装。烟道要绕很远,做饭都不冒烟。还能防狼!
  刘广民匆匆赶来,对廖永吉:老廖,太岳行署拨来的1600担救济粮运到了。
  廖永吉:现在有多少粮食啦?
  刘广民:咱县里筹集了1000多担,还拿出了200担公粮借给最困难的人家。太岳行署又拨来了1600担,连同各区、村借的粮食,一共有4000多担。这冬天,山上群众省着吃,暂时可以不挨饿了。
  魏平宁赶紧记录,问:刘县长,你说的都是“多担”,尾数能准确一些吗?
  刘广民:要尾数,你去找记账人。这些数字不要报道。
  廖永吉:(笑)刘县长的意思是,你报道了,伊藤鬼子会眼红。
  刘广民:知我者,老廖也!
  廖永吉(感动地流出了眼泪):老刘,关心咱乡亲的人可多哩!
  刘广民:司令员又嘱咐,在围困战期间,不能饿死一个人!
  廖永吉:我们一定保证,人人不饿、不冻!
  
  10-05:围困指挥部日、内
  刘广民和一个同志对账,算盘打得叮叮响。
  廖永吉、曹尚清、任秀梅在门口抖抖身上的雪花进来。
  廖永吉在木炭火盆上烤手,搓搓,任秀梅加了一根木炭。
  曹尚清:刘县长,你有个大疏忽!拨给我们的军粮中,没有马料!
  刘广民拍拍脑袋:真疏忽了!可这批粮都分配完了,下次搞来粮食再拨吧。
  曹尚清:那不行!马粮必须有!
  刘广民:曹团长,你自己也疏忽!你们没有报牲口粮计划。
  曹尚清:部队有骡马,重物运输总靠它们!这不明摆着吗?
  刘广民:这不能怨我,你们没有报计划。
  曹尚清:我现在补报!
  刘广民:下次筹到了粮食,一定补。
  曹尚清:那不行,绝对不行!筹不到粮呢?饿死我们的骡马?
  刘广民:你为难我呀?现在一定要马粮,就得扣別人的指标。叫我减哪一家的粮好?已经分配下去了,我怎么收回来?
  曹尚清:我相信你手里有机动粮。
  刘广民:还不够分配,讲什么机动粮?
  曹尚清:好,我不为难刘县长!廖书记,你都听了,我也不能为难我的骡马,只好为难我的兵!我们己经每人减了二两,再喊一两,我带头!
  刘广民:曹团长,你这是逼我,我真没办法调整。
  廖永吉:好了!你们两位都是班子成员,各自分担着重任,各有各的难处和压力。互相谅解照顾吧。不能为一些小分岐影响团结、配合。
  两位警卫员端来了几个人的饭菜,有米饭、馒头,还有一盆白菜炖猪肉。
  刘广民:有一家杀了一头猪,我通知机关伙房改善一下,买了一点肉。这是上山以后,第一次给大家吃一顿饱饭。我们也趁热吃,吃饱了再争马粮。
  曹尚清:不拨马料,我罢餐!
  他转身就出了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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