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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忧愁、伤感中祖父离世

作品名称:穷与富      作者:鑫波      发布时间:2021-03-17 18:41:15      字数:4466

  第20章忧愁、伤感中祖父离世
  三年自然灾害饿死人的事情刚刚开始的时候,六十八岁的祖父每天默默叹息,郁郁寡欢。
  城里人们的日常生活因为吃公社食堂大锅饭。从那地方打来的饭菜越来越差,一天天的饭食越来越没有营养了。
  每天吃着这样的饭食,祖父的身体慢慢没有以前硬朗了,身体素质也越来越不行了。他一直在叹息,遗憾一直没有带自己的家人去成老家陕西户县,也没有给自己和一家人置办一处像样的住宅,自己老了,老老小小一大家子人,连一个落脚的地方也都没有。他一直思念家乡陕西户县的一切、思念在外地的两个儿子、也特别想念自己未见面的二儿媳妇和孙子、一直怀念早逝的女儿。叹息不利于自己身份的政策形势以及当前这样的社会环境。
  他十分忧愁家庭经济和生活条件日益低落,大儿子现在实行的是供给制,没有经济收入给家里,二儿子在部队也是供给制也没有经济收入给家里。这一大家没有一点经济来源怎么办?
  他内心天天不安。晚上睡不着觉,唉声叹气,渐渐地几乎每天晚上都失眠。
  那个时候家里大人小孩人人都在挨饿,祖父由于心情不好慢慢身体有了疾病。就这样在郁郁寡欢中渡过了两年,病情逐渐加重。不久,于一九五九年在出租房里病逝。
  二堂姐秋云向我回忆了祖父病逝,还有当时家里的一些情况,她表情痛苦地述说:那个时候,祖父和我们全家住同善社院子的东房和西房,在这里已经居住了近二十年。一直到一九五八年九月份开展“破四旧”、取缔反动会道门运动的时候,才搬出了这个院子。
  一天,县上来人通知我们,同善社被上级确定为反动会道门,是取缔、打击的对象。通知后过了一星期的一天下午,家里来了很多公家人,他们中的一名负责人手拿文件向我们全家人做了正式宣布:同善社是非法组织,是反动会道门,必须立即、坚决取缔。最后限定让我们在一个月内搬离、腾出现居住地这个地方。这地方大院子由城关区二乡(时间不长改称城关镇人民居委会,现人民社区前身)接收。
  于是我们大家联系亲朋好友,打听租借能够住我们一大家的房子。时间不长,在同善社院子斜对面一家租下了几间房子,我们全家立即住了进去。只是这个院子是一长条形状,除了大门院子四面都是房屋,住了好几家人,显得十分拥挤,在这院子居住,生活极不方便。
  爷过世的那时候是一九五九年的时候,正值三年困难饿死人的时期,整个县城每家每户人们的生活极其困难,人人处在饥饿之中。除当时在四川的二叔父外,在家的三个兄弟,我们父亲们的同学、邻居、亲朋好友们一起为祖父举行了简单的葬礼,将他埋葬在了十里镇寺上村路边农田的一块地里面。当时的食品等物资十分匮乏,给爷发灵的那天,只为帮忙的大家做了一锅葱花旗花面,而没有其它可口的荤素菜肴和美酒慰劳给爷帮忙发灵的人们,只好晚上邀请他们弟兄们的同学们看了一场电影。
  就这样简简单单办完了爷的丧事,后来大家都愧疚给爷的这丧事也办得太简单了。唉,当时就那样条件、那样情况,任谁也没办法的。还有,爷当时是忧愁、伤感、抑郁,每天的饭食没有营养,使爷的身体越来越差而过世的。如果是处在今天、现在这样的社会生活条件,爷肯定还能和我们大家一块再多活上十年以上的。
  在我们经历三年挨饿的那时候,也就是从一九五九年春节后时间不长开始的。城关镇按照上面要求,开始办公共食堂,每个居委会按照户数入口情况办了几个食堂。居委会要求辖区里所有居民吃饭都要在居委会食堂吃,每天上午刚刚九点的时候,人们手里拎着大号搪瓷缸子、盆子和小桶等等打饭工具,排着长长的打饭队伍等待着。随后,队伍前面开始打饭,如果某个人排队到了自己,就先非常友好地向手中操着大饭勺的做饭大师笑笑,希望给个人自己打的拌汤稠一些,打了饭拿回家里,家人们吃了那刚刚打来的清汤寡水的拌汤,能够忍耐饥饿的时间长一点。只是,这是不可能的,人多、饭里面就那么一点面食,是稠不了的。
  食堂几乎每天就两顿拌汤,食堂刚刚开始的时候拌汤还比较稠,极个别时候还可以吃到一点黄豆面做的馍馍。到了后来,食堂的饭食越来越不成了,两顿拌汤越来越稀了。我们吃了半年多的食堂终于结束了。那个时候,人人整天都处于饥饿中,时不时就听到有人传说,路上饿死人了。
  有一个事情给我留下了非常难忘的印象。那是一九六零年夏天的某一天下午,我才十一岁。我们一家每天没能吃到多少可以充饥的食物,到了下午的时候我们的肚子就饿的叽里咕噜的叫。这天下午我放学回到家中,看到好长时间没有见到的我父亲从兰州回来探家。我们姐弟都非常高兴地围在他身边,嘁嘁喳喳问这问那说个不停。
  当我们的父亲看到我们全家整天都处于饥饿中,看到我们姐弟每个人都面黄肌瘦、营养不良、单薄、瘦弱的小身体。他内心确实不是滋味,心情很是沉重。于是去县委办完公事后,又委托熟人在县委大灶上买了好十几个花卷拿到家里让我们吃。
  这几年以来从没见过、吃过白面馍馍的我们,对白面花卷就显得更加珍贵。我们都眼巴巴地看着父亲,馋得口水直流。我爸问我怎么吃它们,我说给我们分开个人吃个人。他又问我想分几个,我说两三个吧。于是他给我分了两个,我非常高兴地用手掰了一些吃进嘴里仔细品味,随后又掰了一些放进嘴里。剩余的舍不得吃,就用手巾包起来,藏来藏去,感到哪里都不安全,哪里都会被家里人偷吃。最后我偷偷将用手巾包着的两个花卷,藏在了自己的被子里面才感到安全了,也才感到没人偷吃属于我自己的花卷了。
  各居委会办公共食堂、居民吃食堂饭食的事情终于结束了。随后,按照上级安排,粮食局城关粮管所开始给持有城镇居民户口的各家各户居民供应面粉,按照家庭人口、年龄、工作种类确定面粉供应标准,按月给每户每个人供应定量面粉和4两清油,当时每斤白面一角七分,每斤清油八角一分,这种价格保持长期稳定。城镇成年居民每人每月供应27.5斤面粉,4两清油,孩子按照年龄比成年人供应数量少。一个户口每月供应1斤猪肉。后来,陆陆续续将面粉供应的标准逐渐提高,人们的饥饿问题才慢慢得以解决。
  供应面粉开始后每半年对照每户户口情况,核查一次购面证里面每人的供应标准和数量。城里居民们每月的月底都拿上钱和购面证,在粮管所打面处排着长长的几行打面队伍,当排到了自己所在的小窗口,递进去钱和购面证开好票,然后在装面地方又排队过秤,将面粉装在自己带来的面口袋里。家里人口多的打的面多就用人力车拉回家,家里人少的打的面少就用背篼背回家。将面粉打到家里后,一家人想做什么饭、想怎么吃就怎么做。每月打的面粉有白面还有一定比例的杂粮面,刚刚开始供应面粉的时候,还供应一部分高粱和糜子面(高粱面粉发红,最大问题就是吃肚子里拉屎的时候非常困难一下拉不出来)。后来改成供应玉米面,供应比例是三分之一,玉米面供应时间也特别长。后来还有一定比例干红薯片、荞麦面粉的供应。
  在农村,春荒、夏困口粮紧张的时候,政府都会按比例给家家户户农民群众供应救济粮,给困难户发放救济款。由上到下将指标一层层发放到户后,社员们纷纷来到粮管所或者粮站排队打粮。农村供应的全部是原粮不是面粉,有小麦还有一定比例的玉米。
  自此以后,岷县大地的饥饿问题才得到彻底解决。
  那时候有些乡里农村初中学生们拼命上高中,为的就是能够吃上国家供应的面粉。因为农村户口的学生上高中后,国家规定每月可以给他们按照成年人标准,照顾性供应几十斤平价面粉。
  挨饿的日子虽然过去已经六十年了,岷县年纪大的人们到了现在,有时候仍然爱说这么一句挨饿时候留下来的本地俗语:平时把钱挣多一些,才能把家里拌汤拌稠一些,才能有饱饭吃不挨饿。
  那个时候的生产都是按照计划经济指标生产,所有的商品都由国营商店出售,而且什么商品都凭票购买,凭家里户口在居委会领取,购货证、购面证、粮票、布票、棉票等等每家都有好几种。很多商品也都非常紧销,比如自行车、手表、收音机、烟酒、茶叶等等生活必需品,还有后来上市的电视机,一般人根本买不到,平时也见不到,几乎全部被人走后门买走。那时候百货公司的工作人员非常吃香,因为他们手里有出售上面那些紧销商品的权力,还有县供销社、以及各公社基层供销社负责人,在当地非常受人敬重,还会受到一些阿谀奉承、投机钻营者经常性的巴结。
  
  时光如梭,我的父亲不知不觉在城关镇人们居委会秘书岗位上,工作到了一九五八年夏天的时候。因为我父亲是中共党员,被县上选派去岷县耳阳陶瓷厂担任党支部书记。于是父母亲与十个月大的女儿,三人一家带上自己简单的行李,赴茶埠公社耳阳沟耳阳陶瓷厂工作。
  在茶埠公社所在地沟门大队南面入沟,行走两、三华里过了半沟大队,然后一路进沟,只见两边高高低低的山脉开始越来越高、山与山挨的越来越近,山沟之间距离越来越小。
  耳阳沟是一条长长的沟壑,两边都是高山,沿沟进去的半山上以及山上山下分布着六个生产大队。耕地全部是有坡度的山地,村民的住房紧跟耕地,哪里有耕地房屋就建在那里,所以好多大大小小山头避风向阳的地方,都分布着很多的小山村生产小队。耳阳沟最深的是尹家大队,离茶埠公社差不多三十华里。
  过了半沟大队,沿山沟再走十华里就到了耳阳陶瓷厂。这个厂子就坐落在离茶埠公社十二华里的耳阳大队一个自然村小山村道路的路边。
  那个时候,岷县几乎没有像样子的工业,建设这个厂子的目的,就是陶瓷厂背面山上是耳阳煤矿,可以为厂子供应燃料,左右山上可以采挖很多烧制陶瓷的陶土。
  父亲来到陶瓷厂办理好了相关手续,一家人住在了厂子安排的两间职工宿舍。自此,母亲带孩子给自己一家三口人做饭。到了每月月底,几名厂子管理人员来到茶埠公社粮站,打来自己那份定量面粉自己做饭吃。母亲还时不时在当地老乡引领帮助下在山上割一些柴草用于烧火做饭,或去社员已经挖过洋芋的耕地里耙(读:ban)洋芋增加一点食材。那时候正是挨饿时期,家家户户都缺少食物,人人都觊觎哪块地里可以找得到吃的东西,哪怕一个小洋芋或者一个小萝卜内心都会非常高兴。
  只见厂内每一天的工作时间里,工人们在厂房底下进行着紧张的工作,他们在制坯子转盘上飞快旋转,制作碗碟坯子,转来转去、一步步地碗碟就成型了,然后放在厂房里边阴凉处凉干。凉干后在陶瓷釉料里面蘸一蘸,就会给碗碟坯子上一层陶瓷釉子,仍然放在阴凉处凉干。干后工人们将一摞摞成型上了釉料的碗碟坯子放入窑里面,加上煤,再放碗碟坯子,一定程度后再加一些煤。就这样一层层就装满窑了,然后封闭窑门后点火,烧半天时间,放置一天,让窑里面自然冷却后就可以把碗碟成品出窑,就成了人人离不开的吃饭碗碟产品。生产的主要产品是大中小号吃饭碗,刚刚出窑的那些饭碗亮晶晶、黑油油的十分漂亮,而且结实耐用。产品在周边县和本县城以及各基层供销社出售。
  两年后的七月即一九六零年七月,我降临在耳阳沟来到我们王家,全家万分高兴。在耳阳陶瓷厂工作两年后,父亲被县上调入县粮食局工作。父母亲与三岁的女儿,和一岁的我,我们一家人又带上自己简单的行李回到了县城,租住在岷阳一小对面一处居住着七、八户人家的大杂院。
  在粮食局工作期间,由于父亲的文化水平和写作能力强,话语不多,工作勤奋认真,一年后被安排担任了人秘股股长。他在工作岗位上因内心小心谨慎、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工作成绩十分出色。一直以来,他的工作业绩得到一把手韩局长和局领导们的认可和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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