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水长流>第十九章 痴情赴水

第十九章 痴情赴水

作品名称:水长流      作者:云青水澹      发布时间:2021-03-15 10:01:14      字数:4242

  阮瑾给琨仔洗了澡,带着孩子来到二楼,父母坐在客厅里喝茶看电视。阮瑾也给自己倒了杯绿茶。
  陶琳把琨仔抱在怀里,对阮瑾说:“你叔叔和邵先海说了,他同意见面。你阿婶打电话给我,说星期六晚上八点邵先海在海韵茶楼等你。”
  阮瑾一听这事,就感到头大。海韵茶楼好像是在镇上的一巷,那条街一到晚上就是镇上的娱乐场所,隋炜几乎每天都和朋友在那里饮酒喝茶。
  “能不能换个地方?那里太吵了。”阮瑾说。
  “镇政府旁边不是有家小酒吧吗?那里安静,也有小情调。”阮文璋说。
  镇政府在镇口附近,离小镇有一段距离。隋炜不会到那里。阮瑾同意了。见邵先海,完全是应付式的,工作完成也好向父母亲叔叔交差。
  周末那天,叔叔小婶来家里吃饭,阮瑾在微信里告诉隋炜,晚上的约会取消,推到下个周末。叔叔调到乡政府,平时工作繁忙,难得和大哥大嫂侄女一起吃饭。由于没有孩子,对阮瑾是视如己出,也对琨仔钟爱有加。
  星期六晚上八点,阮瑾换了身米白色雪纺直身连衣裙,绾着一个圆髻,着白色高跟鞋,气质高贵典雅,身材婀娜多姿玲珑有致地出现在邵先海面前。
  邵先海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明眸皓齿的阮瑾,一时竟看傻了。
  “咖啡加糖吗?”阮瑾连问了两遍,邵先海这时仿佛如梦初醒,连忙说:“加块糖。”
  咖啡浓郁的香味静静在两人之间飘散,阮瑾只是把这次的相亲当做一次任务完成,因此对邵先海的问题是有问必答,态度大方柔和,不卑不亢让邵先海甚为欣赏。
  月光下的疍水河清澈平静,水面泛着粼粼波纹,河边茶楼的灯光映射在水面,疍家曲不时在水面上飘过,一阵阵欢快的爽朗笑声从一扇大开的窗户飘出,投掷在水面上,细小的涟漪一圈圈地展开。顺着笑声寻去,是一间茶室的包厢,七八个年轻男子围着一张圆桌在玩斗地主。每个人的前面堆放着或多或少的一沓碎钞,隋炜打出最后一对10,即刻被对方的一对K吃下,他乖乖地付钱,大笑声不断。
  “你还有心情在这里打牌。”陶钧推门进来,“我发的微信你都不回我。”
  隋炜喝了半杯啤酒,说:“在打牌,没看手机。”
  陈浩笑说:“他今晚都输了两百了,哪还有心情回复你的微信。”
  几个男子发出哄笑,笑过之后又开始洗牌发牌。
  陶钧没好气地对隋炜说:“是打牌重要还是老婆重要?”
  “婚都没结,哪来的老婆?”陈江大笑道。
  隋炜对陶钧说:“现在是打牌时间。”把发到手上的牌拿在手上。
  两个回合,隋炜打出一张红桃A,对面的隋熠随即丢下一张黑桃A。
  上家下家没人再打牌出来,隋炜说道:“你们都怂了?出牌呀!”
  陈浩把手中的牌丢在桌上:“人家是大地主,我这副牌打不出去。”
  陈江也把牌丢在桌上,认输。隋炜看了看他们的牌,也放弃。隋熠的牌好到爆,同花顺加三条3,今晚隋熠赢了好几百。
  陈浩洗牌,隋炜过牌,陈浩接着发牌,隋炜把发到手上的牌一展开,今晚的手气不好,他犹豫着看出哪张牌。这时陶钧再也忍不住,一掌打掉隋炜手里的牌,把一桌的人都弄得目瞪口呆。
  “陶钧,你怎么了?”隋炜不解地问。
  陶钧生气地说:“我说过我有消息就通知你,既然你认为打牌重要,你就继续打牌吧。”
  隋炜看着陶炜着急的脸孔,说道:“你是不是要出海了?几点?我送你。”
  陶钧说:“你先看我发的微信。”
  隋炜掏出手机打开微信一看,不看则已,一看整个人惊跳起来,一把抓住陶钧的手臂,焦急万分地说:“马上把阿瑾给拉回来。”
  “现在着急了吧?”陶钧哼哼地说。
  隋炜没心情打牌了,打开门冲出去。
  陶钧朝他叫道:“你去找也没有。他们不在海韵,换地方了。”
  隋炜停住脚步,回头看着陶钧:“他们现在在哪里?”
  “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你兄弟多,把这个镇全翻过来,就找到了。”陶钧说。
  隋熠问道:“出什么事了?”
  陶钧把阮瑾与邵先海相亲的事说过来,其他男子都怔住了。
  “阿瑾是读书人,肯定要找读书人,怎么可能会找像我们这种打渔的?”陈浩说。
  隋炜烦乱地说:“别说那么多了,快帮我找,别让阿瑾相中那个男子。”隋炜一催促,一群兄弟和隋炜跑出茶楼,分散开来,寻找阮瑾相亲的地点。
  小镇不大,隋炜和一帮兄弟把茶室茶楼蛋糕店糖水店冷饮店全找遍了,没见到阮瑾的身影。有人猜可能在海堤边,一帮人坐着摩托车把小镇方圆一圈海堤也看遍了,还是没找着。两个小时过去,小镇几乎翻遍,阮瑾仿佛躲起来了,隋炜气得直跺脚,阮瑾若是跟别人走,他也不活了。
  “会不会去了市区,那我们是找不着了。”陈浩说。
  陶钧说:“不会去市区,我听我妈和我姑在电话里说,阿瑾想找个近点的安静的地方,海韵太吵了。读书人,喜欢安静的气氛。”
  隋熠想到了什么,说:“会不会在镇政府旁边,那里也有酒吧咖啡厅,都是政府那帮人常去的地方。”
  说得有道理,一群人跳上摩托车赶往镇口。沿着一条柏油路走,不到五里,是镇政府所在地,政府附近有一排中国风的建筑,是各种休闲休憩的幽雅场所。隋炜停好车,每家店都进去找。在倒数第二间,颇有情调的咖啡店里,靠窗边的角落,他看到了阮瑾和一个斯斯文文戴眼镜的年轻男子在轻松愉快地品咖啡。
  隋炜瞪着那男子,气得火冒三丈,握着拳头正欲冲上前,被随后赶到的陶钧隋熠一把拉住他,把他按在另一处角落里。七八个男子坐在一起,目光都在注视着对面不远的阮瑾和邵先海。咖啡店里光线不是很昏暗,有一种朦胧感。
  隋烺紧紧盯着阮瑾优雅的身姿和玉雕般的侧面,转头对隋炜说:“阿炜,我看还是算了。”
  “为什么?”隋炜火气很冲地说。
  “阮瑾长得跟天仙似的,气质优雅高贵,穿着那么有品味韵味,你跟她不是一个档次。你看你,晒得跟秋刀鱼似的,黑得像旗鱼,穿得是松垮的四角裤,邋遢的人字拖,一个土得掉渣的打渔佬,她根本不会看上你。”
  隋熠瞪着隋烺,说道:“现在是放松时间,穿那么正经干什么?再说了,出海打渔的,有几个是白皮的?是斯文的?哪个不是大老粗?!”
  “像我们这种大老粗,只配找卖鱼妹。癞蛤蟆看青蛙,乌龟瞧王八,配得上。”
  “你找你的卖鱼妹,我还是要阿瑾。”隋炜说。
  陈江叹口气说:“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隋炜火了:“我要穿好还不容易?我就是没有一张文凭,哪样输给那个白面书生了?”
  “你还别说,现在的社会讲的就是一张文凭,大专的还不行,必须本科以上。”
  “阿瑾不是那种势利眼。”
  隋烺又说:“人跟人交往交心,也是分档次的。老话说得有道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在同一个档次,双方看谁都不顺眼。”
  隋炜却说:“你的意思还是文凭在作祟。”
  隋烺说:“难道不是吗?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在部队,更看重学历,正是因为你文凭不高,你没有晋升的机会,业务能力强也没用,也输给刚入伍不久的大学生,你只好回来。和我们这帮兄弟在一起,你心里才踏实。”
  隋炜沉着脸色说:“部队不养老的,好吗。正因为我没有高学历,我更要提高我的工作能力。高学历并不代表高修养高素质高品格,我相信阿瑾也能看到这一点。”
  他们的争吵声传到阮瑾这边台,她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顿时把她吓得半死。那边台,七八个男子都在用一种凶狠的目光在瞪着她,其中隋炜的目光更是犀利凛冽,仿佛一把利刃,几乎要杀了她。
  “怎么了?”邵先海注意到阮瑾不安的神态,他转头望了一眼,见一群黑不溜秋、体型像儒艮的男子正虎视耽耽地盯着他们,个个浑身戾气,虎背雄腰。他一愣,也呆住了。
  阮瑾坐不下去了,她了解隋炜的性格,他会要了她的命。她站起身,对邵先海说:“对不起,我头有点痛,先回去了。”
  邵先海也站起身说:“我送你。”
  “不用了。”阮瑾说完,仓皇地逃也似地跑出咖啡店。
  邵先海正要跟出去,那几个目光凶狠的男子拦在他面前,吓得他往后倒退几步。
  阮瑾坐上自己的摩托车,开足马力飞快地离开这是非之地。隋炜紧跟其后,开着摩托车狂追,很快,在镇口,隋炜把车堵在阮瑾面前,阮瑾被迫停下车。
  “你说你要备课,我就没打扰你,谁知你是出来相亲。”隋炜厉声说。
  “我父母和叔叔是为我好。”
  “为你好,为你好你就愿意跟白面书生相亲?”隋炜责问道。
  阮瑾恨他不该出现,让她失了面子,于是有意要气他:“白面书生谁都喜欢。”
  隋炜没想到阮瑾真的喜欢有文凭的人,他难过的心在颤抖,哆嗦着声音说:“我对你那么好,把心都掏给你了,你竟然喜欢白面书生。”
  “你只是个打渔的,而邵先海是大学本科毕业,已经是科长了,前途无量。”
  阮瑾的话深深刺伤了隋炜,在他发愣失神的时候,阮瑾开着摩托车跑了。回到家时,家里人全都睡了,阮琨跟外婆睡在一起。阮瑾走进卫生间,换下外出的裙子,冲个凉再睡。
  花洒喷出的凉水喷洒在她如绸似缎的身上,想着刚才那一幕,她有点后悔,真不该跟隋炜吵架,此时他一定又坐在渔船上独自舔着伤口在自我疗伤了吧。正想着,卫生间的门突然被撞开,她大吃一惊,转身望去,隋炜居然出现在她眼前。
  “你怎么进来的?”她惊愕万分地问。
  他一边走向她一边说:“爬上楼翻阳台。”
  小镇的骑楼都是不装防盗网的,这里的治安相当好。
  隋炜走到她面前,关了花洒,一把抱起她,把头埋在她胸前,低沉地痛苦地说:“瑾,别离开我,我会活不下去的。”说着说着发出沉闷的哭泣声。
  听到他男性的哭声,阮瑾的心被紧紧地揪痛着。她抬起他的头,他的脸上挂着两行滚烫的泪水,这泪水深深烙着她的心。她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水,柔声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他却接过她的话说:“只是未到伤心时。瑾,你知道吗?船头下雨的那一天遇到你,对我来说就是一生一世。”
  直白的叙说,字字沉重,撞击着阮瑾的心扉,缘聚如流沙,相遇是流沙中瞬间而过的两颗沙子,苍白无痕,却背负万丈尘寰,在薄情的人世间只为一人而深情。
  “哦,隋炜。”阮瑾凝视着隋炜眼中那份无法自拔的执念,内心大恸,低下头吻住他。
  隋炜紧吻着阮瑾,阮瑾欲留住隋炜,让他洗个澡。
  隋炜走出冲凉房,阮瑾倒了杯温水递给他。隋炜接过杯子,压低声音问:“你刚才在路上说的话不是真的吧?”
  她嫣然一笑,娇媚地说:“当然是假的啦。傻瓜,我爱的是你。”
  “那你为什么说那些话?把我吓得要死。”
  她吃吃地笑起来:“叔叔安排的,我要完成任务呀。傻瓜。”
  那傻瓜的瓜还没落音,隋炜的嘴唇已经堵住了她的嘴,两人深深缠绵着。
  窗外闪过刺眼的闪电,接着雷声轰鸣。阮瑾起身穿衣关窗,楼下似乎有人在走动,阮瑾站在楼梯口。
  脚步声从楼下传来。
  “阿瑾?”是母亲的声音。
  阮瑾走下楼:“妈,什么事?”
  “你回来就好了,邵先海打电话给你你不接,他担心你没回来。”
  阮瑾心里略有不安地说:“我早回来了。”
  “邵先海问妈,你平时都交了什么朋友?那些人看样子都不是善人。”
  阮瑾吃了一惊,有些生气地说:“妈,你别听邵先海乱说,好不好?我困了,睡了,妈,都十二点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哦,你睡吧。”陶琳走下楼。
  阮瑾松了一口气,她回到卧室,隋炜在等她。在香阁暖被里,隋炜的灵魂游荡在天涯云水的尽头,寻找着从三生烟火中开出的一朵地老天荒的花。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