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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的歌(十二)

作品名称:岁月的歌      作者:上弦月      发布时间:2021-03-08 17:24:04      字数:4562

  每次休息时间张寒照常在崖上阅读,杜娟几乎是每次都过来,有时候她把同祖的姐姐杜霞也带着,但杜霞总是找借口一个人溜掉。这样,张寒就不得不一次次的去松林里陪着杜娟做功课,两人在一起常了逐渐形成了习惯,好象是谁也离不开谁了。
  阅读时大都是各读各的,但两人也经常讨论书中的某个情节。有一次杜娟合上书问张寒:“寒哥,保尔与冬妮娅哪么好的一对,为什么非要分道扬镳呢?”
  “哪不是因为志向和理想不同么!”
  “那他们不是已经相互爱上了吗?”
  “是啊,但她们的爱只限于初始阶段,当他们的爱情受到共产主义理想和事业考验的时候,冬妮娅就落伍了。”
  “那他们为什么不能好好商量一下呢?”
  “他们本来因出身不同,导致他们的世界观不一样:保尔是贫苦出身,当他接受了布尔什维克教育之后,全身心的投入到民族解放和共产主义事业当中;而冬妮娅是资产阶级家庭出身,她所追求的是那种资产阶级生活方式及享乐腐化。的确他们两者之间有很大的差别。”
  “那他们不是已经好到哪样了吗?”
  “哪样?”
  “你不是都已经看过了么?”
  “我是看过了,但我确实不知道你所指的是什么。”
  “他们……他们都拥抱和亲吻过了!”杜娟说完把红着的脸扭向一边。
  “噢……哪样……哪样也不代表就是一辈都好的呀!”
  “我真为他们俩的结局感到惋惜”
  “我也是,但不难想像当事人的感受要比我们读者痛苦许多倍!”
  “寒哥,你说他们的事是真的吗?”
  “应该是真的。因为该书是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的自传体,真实的记叙了他从生到死三十二年辉煌人生,他们的国家都承认他的真实身份,并给了他很高的荣誉,称他为无产阶级革命的钢铁战士。”
  “唉……就是……”杜娟叹了口气久久不语,就像是陷进了书情里。
  张寒见状开导说:“我们阅读本书主要是要学习保尔的人生精神,而不是计较他们的爱情挫折,更不能学哪些副面人物!”
  “但我一读到这里就像是陷进去出不来了。”
  “噢……你好像是,你再往下读慢慢的就出来了。婚姻的幸福要建立在志同道合的基础上,然后再求同存异。我们中国人不也是这样吗?”
  “我认为,既然爱上一个人,就要认真的爱到底!”
  “哪可能只是朴素的情感,与实际可能有差别。”
  “差别在哪里呢?”
  “譬如说:为什么有些人结婚前恩恩爱爱,婚后过日子时争争吵吵,有些人过着过着还离了……”
  “噢……”杜娟好像是悟出了一些道理。
  
  两个人在一块,去松林里做功课也成为了习惯,面子上越来越放得开,距离上越来越近,常常都是只隔着一棵松枝,影影绰绰间只隔光线不隔音,张寒对哪哗啦啦的瀑布声也不再浑身冒汗,反倒像欣赏一段美妙动听的交响曲。有时候就在这样的环境下互不干扰各顾各的,方便之后再嘻嘻哈哈的原路返回,哪样子就像是天真无邪的小孩子。徐氏两兄弟给张寒的那些友情提示和忠告,好象是丝毫没有起到作用,或者说早就被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又一个风和日丽的春日。早晨上工没多久,在坝上的兰德行不小心被夯砸了脚,张寒去替换之前左侧向二十米之外的杜娟示意了一下,手向坝上一指意思说我要去哪边,杜娟立刻心领神会向她点了下头表示“明白。”
  在坝上干活离取土的地方约五百米,张寒看不见杜娟的身影,干活总提不起劲头,休息的时候捧着书也读不下去,人就像没了魂一样身心浑浑噩噩。这时侯张寒才明白,他已经深深的爱上了杜娟了。
  傍晚的收工号一响,工地上火热的场面立刻就停了下来。回家的路在北岸的上面,每次都是北岸的人先上路,河南岸的民工要走过坝基汇聚到北岸上,南北两岸上的人流前后接壤上,抗着锨镐推着小车像一股铁流一般向东奔去。他们经过一天的辛劳,告别了工地各自奔家而去。
  张寒顺着坝基上了北岸,忽见杜娟站在指挥部的边上像是在等他,“一日不见如三秋,”两人见面后的欢畅溢于言表。
  “哎……杜娟,你还没走?”
  “你才来啊!”
  “啊,有事吗?”
  “我有样东西,落在松林里了,你帮我找找。”
  “走!是什么东西呢?”
  “等找着你就知道了。”
  原来,杜娟在下午工间休息的时候,与姐姐杜霞钻松林做功课,把一个布包挂在了松树的干枝上,返回时竟然把包包给落下了。直到收工时才猛然的想起这件事。
  张寒随在杜娟的后面,走进了静悄悄的松树林。
  夕阳下的小松林,完全没有了平时哪种杂乱和熙攘,五彩斑斓的晚霞映照在小龙山的西南坡上,把墨绿色的马尾松给渡得五彩斑斓,美丽地像一副油画。
  “寒哥,你看这松林多美啊!”
  “是啊!原来差不多全是深绿,现在啥颜色都有了。”
  “哇……这上面是金黄,中间的是橙色,下边是墨绿,你看、你看,这边还有绛紫呢!”说着她伸手折了一簇松针一蹦三跳的舞了起来,舞着舞着冷不防一下子就撮到了张寒的肚子上。张寒“哎哟”一声,捂着肚子弯下了腰脸上呈献出很痛苦的样子。
  杜娟立马扔掉树枝扑了上去,“哎哟……哟……哟,寒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东西这么厉害,来……来……来我看看……”
  张寒说着:“没事、没事。”但杜娟还是上去一把就掀起了张寒的衣服。
  果然,在张寒的肚子上,被松针刺上了十几个红点,有几个较深的正在向外渗血。
  杜娟慌忙掏出手绢要给他擦拭。
  “没事、没事……”张寒放下衣服向旁边躲了几步,杜娟坚持在追着他。突然“扑啦啦”两声,一对被惊飞的大鸟从杜娟身旁的树丛中飞了出去。杜娟被惊得打了一个激灵,一头就钻进了张寒的怀里并紧紧地抱住了他。
  张寒虽然也被吓了一跳,但一看是两只斑鸠飞走了,急忙像哄小孩子一样轻轻的拍着杜娟的肩膀,“好了、好了别怕,是一对斑鸠。”
  尽管张寒怎么说,杜娟好像是没听见一声不吭,搂紧了张寒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脸庞,身子偎在他的怀里不肯放开,任胸脯紧贴在张寒哪宽阔的胸膛上一起一伏的激荡着,浑身散发着哪稍带点汗味沁人肺腑的体香。
  张寒傻了,傻傻的抱着她不知道怎么是好。
  转而,杜娟抬起了头微睁着眼睛,朱唇微微颤抖着轻轻的念叨着:“寒哥、寒哥……”
  张寒真的支撑不住了,头一低紧紧把双唇贴了上去,两人像是忘记了世间一切,毫无顾忌的相互亲吻着、亲吻着,直到两人的呼吸有些困难,杜娟的身子一软抱着张寒就顺势倒在了铺满了金黄落叶的松树下……
  动作从站着的纵情到躺下的激烈,沸腾的血将他们的肉体烧的火热!两人在地上你上我下、我上你下滚着滚着,徐氏两兄弟的提示就响在了张寒的耳边:“……在两相情愿的情况下,该出手时就出手,错过时机泪水流。……”张寒一个鹞子翻身骑在了杜娟的身上,手伸向杜娟的裤带轻轻一拉就开了,杜娟之前的一切动作嘎然而至,微闭着眼睛静静的等待着……
  好像是过了一会没见任何动静,她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张寒。
  此刻的张寒脑海间猛然又浮现出保尔.柯察金的伟大形象,以及保尔.柯察金在冬妮娅家两人过夜的情景,保尔以革命家的胸怀和负责任的态度,主动的与冬妮娅隔离开。以明智和坚毅克制住自己的欲望。对、对,张寒默认着,做人就应该像保尔哪样励志做真正的男子汉,把属于自己的美好留到该得到的时候。我混蛋、我混蛋!他“啪”的一声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记耳光,轻轻的把杜娟的裤带给系上:“杜娟,对不起我错了!”
  杜娟瞪着哪修长的丹凤眼迷茫的望着他,“寒哥,你……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没什么你怎么了?”
  “因为……因为我现在……还不该得到。”
  “我现在的生命都是你给得,还有什么你不可以得到呢?”
  张寒爬起身来,又弯下腰将杜娟抱起来,用手给杜娟梳理着秀发,将粘在她身上的松针一根一根地向下摘着……
  “杜娟你听我说,哪件事换上谁都会救你,你想想,谁忍心让你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凭空消失呢?换一种说法,当时无论是谁坐在哪里,我都会尽我的所能。所以说,你不用以身报恩的。”
  “不!我本来就爱你,难道你不知道吗?”杜娟提高了声调质问着。
  “娟,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
  “爱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呢?”杜娟一副很是气愤的样子。
  “我……我……”张寒激动的说不出话了。
  “我一切都原意给你,你还顾忌什么?”
  张寒又一轮冲动,再次抱紧了杜娟,在她颤抖着的肩头上轻柔的抚摸着,像哄小孩子一样细声的诉说:“娟,你冷静点听我说:我比你更想要,并且是非常的想,恨不能把你给吞吃了,但理智告诉我不能哪样!”
  “我早晚是你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不行呢?”杜娟抽泣着哭了。
  张寒一边用手给她擦拭着眼泪,一边慢声细语地说给她听:“虽然我们够了法定的结婚年龄,但政策上不允许登记,加上我家的经济条件不好,咱俩如果一激动你有了怎么办?”
  “能哪么灵吗?”
  “就算是不能,咱俩一旦越过这红线,恐怕再也挡不住!如果我没有责任感而让你上丢了丑,在亲戚朋友间也无脸面,情何以堪?所以我俩一定要坚持不越这条红线,让你这朵绚丽的花蕾慢慢地、慢慢地绽放,我相信早晚有一天你一定是我的!”
  杜娟止住了哭,“你说的都对,我早晚是你的,但你要向我保证永远爱我!”
  “我保证!咱俩彼此彼此,我早晚也是你的。等我们建好了水库,我们结婚的条件就能成熟。到哪时侯,我要郑重其事的娶到你,一天到晚地抱着你,并让你快快的给我生儿子、生女儿,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杜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俩拉钩!”
  “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两人高兴地一齐嚷嚷着……
  落日时的松林里,又是一番独特景象:马尾松上退去了太阳余辉,又回到了墨绿色,在淡淡的薄雾中一丛丛地飘飘渺渺。前来入宿各种鸟儿在松林里成群结对追逐着、嘻闹着,叽叽喳喳吵闹个不停,胆大的甚至在他俩的身边飞来飞去,似乎是在驱逐或是让他俩给腾地方的意思。
  “娟,你看,这些鸟的是不是在赶我们走?”
  “哎哟,我把过来干什么都忘了。”说完,杜娟寻着她经常做功课的地方奔去,在哪三棵松树的合围点的一支干枝上,找到了她遗失在哪里的东西。从花色的包包里掏出来的是一条用尼龙丝精心编制的裤腰带,带扣是军用外衣带八一五星的哪种:“这是我一扣一扣精心给你编织的,来,试试看!”
  “是给我的?”
  “你说还能给谁的!”
  “啊呀,我正愁着我这腰带快断了呢!”
  “我学会了这编织活,以后就不愁了。”说着上去就把张寒的旧腰带抽了下来,“嗖”的一下向老远扔去,三两下就给他把新的换上,两手一扣“啪”的就对上了。“怎么样?”
  “正好!”
  “吃饱饭的时候别忘了从这里松一松。”
  “怪不得男人长大后都想娶媳妇,有媳妇就是好!”说这话时张寒好像是自言自语,但杜娟听了却不以为然:
  “想的倒美,我还没做你媳妇呢!”
  “我相信哪只是迟早的事,媳妇会有得、‘面包会有得、牛奶会有得、一切都会有得’!”
  “这话我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呢?”
  “看过《列宁在一九一八》吗?”
  “没有,你什么时间看得?”
  “我……你要不说时间二字我也把事给忘了……”说着张寒从贴胸的小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叠着的花手绢,双手捧着呈到了杜娟的面前:“娟,这是你的。”
  杜娟接过手绢,一层层小心的展开,手掌心呈现出张寒受奖的哪块铮明瓦亮的“钟山”手表,表上已经配上了红色牛皮表带。
  “寒哥,这是你用生命换来的东西,我不能要!”
  “傻姑娘,我的命不是还在这里么?来,我给你戴上看看合适不?”
  杜娟后退着,张寒一把捞起了她的左腕小心翼翼的给她扣上:“好是好就是表大了点,等戴几年之后我一定给你换块女式的。”
  “你不怕这样惯坏了我吗?”
  “这世界上,惯媳妇的肯定不止我一人。你没有觉察吗?随着封建意识的消亡和妇女地位的不断提高,一个惯媳妇的时代就要来临了!”
  杜娟又一次拥上去要抱张寒,张寒却一弯腰就把杜娟平托了起来,向上抛了几个高,然后将她托在怀里迈着扎马步像晃花轿哪样一步一晃,兴高采烈地走出了小松林。
  此刻,哪最后一半红着脸的太阳坠入了九龙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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