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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的歌(十)

作品名称:岁月的歌      作者:上弦月      发布时间:2021-02-25 16:09:34      字数:7856

  兰德钱家因盗墓闯东北之后,青春年少的张寒被破格提拔为机井队队长,并以他创造地安全爆破法等多项先进工序,成功的为刘家庄打了好多眼机井。村里用上了新买的柴油机抽水灌溉,既解放了生产力又增加了粮食产量。
  打机井告一段落之后,村里给机井队又增添人马修水库。用了几年的时间,刘家庄周边的沟沟壑壑,被一栋一栋的土坝封了起来,建成了一座座的小微型水库,凡天上落下的雨水,统统被拦截下来为农业灌溉所用。以前,祖祖祖辈辈因干旱缺水只能将就着种一些耐干旱的粗粮,半饥半饱的度日子。而现在改把小麦当作主要种植作物,人们的生活水平从低到高、从饥到饱有了质和量的飞跃。但美中不足是,只达到了半数的土地被动用水。所谓地被动,就是指抽水和人工,相比自流灌溉它仍显是效率低而成本高。
  沿海公社有一条饮马河,其源头在西边十几公里之外的九龙山区,流域面积约占百平方公里。崇山俊岭中沟沟坎坎的支流汇聚到饮马河,南突北绕弯弯曲曲的一路向东,过龙虎山峡口之后,经刘家庄村前的郭家沟入胶州湾三河口。
  受刘家庄大搞水利建设的启发,经公社革委会勘察论证,决定在刘家庄的西南边饮马河的龙虎山筑拦河坝,建一座库容一百万立方米的国家级小型水库。
  
  有些人或许是不了解情况、有些人则是别有用心,将新中国的前三十年说的一无是处。实际上是:与解放前的旧时代相比,新中国的方方面面都日新月异,工、农、兵坚强地支撑起国家的整个命脉,特别是农民,无私的奉献出大量的人力、物力和土地支援国家建设,用两代人辛勤的汗水和热血,浇灌和铸造了新中国的坚实基础。
  
  水库的选址和设计得非常巧妙,一坝锁住了小龙山和小虎山的峡口处,工程建设由公社统一组织指挥,由受益面积中的十个村庄合作,根据人口数量分段包干。在没有任何机械的条件下,采用古老的人工堆土打夯的方式筑坝,名字叫——“山峡水库”。
  “近水楼台先得月”,如果按设计建成使用,刘家庄将有三分之二的土地可自流灌溉。新希望的蓝图挥就之后,工程立马就动工了。
  小龙山和小虎山上长满了马尾松,中间的工地上到处插满了红旗,在红绿相间的地带上是那些激励着人们奋发努力的大标语,广播的喇叭声、劳动的喧嚣声和打夯的号子声混在一起,加上小推车来来往往的穿梭,奏成了一章雄壮的交响曲。
  
  刘家庄的的取土点分在北岸的小龙山一侧,十几个村庄的取土作业面并排在山脚下。相比较刨土、装车、拉车和夯土来说,最重的活当属推车。每一车土的重量大约有500多斤,因取土的位置太高,起步就是30多度的斜坡,重量所行形成的惯性力使小推车越溜越快,驾车的人需一边用力的向后拽着车子,一边以很快的速度跟跑,稍有不慎便会人仰车翻。因此,三天两头有驾车者被摔伤。
  张寒是刘家庄的领队同时又是一名骨干分子,一天到晚驾着小推车脚不沾地的飞奔,将一车车的土送到坝上。然后,由两个人从车前挂上钩用力拉,再将车子向前一翻,把土一层一层的堆上摊平,再然后两人拽绳子一上把夯,三个人喊着号子把土夯平。反反复复就这样不断重复着以上的工序,大坝在一寸一寸的长高。
  工地的民工都是饮马河下游的村庄,按时间和号令统一上下工,上午和下午的活各分两段,除中午吃饭的一个小时之外,上下午每两段活的间隔是四十分钟的休息时间。有人喝水、有人抽烟、有人下棋、有人吹牛各得其乐,但张寒却没有这些业余嗜好,休息的时间他这里瞅瞅那里看看,结合到村里修水库的经验,他想着看着头脑里产生了一个想法,他急匆匆地去了水库建设指挥部。
  人都说那些年代的官员好,那只是与某些混沌时期相比而言。人都见七成官威地耍十成;很少见十分权势的用七分?听民声顺民意的官员在任何时代都当属凤毛麟角。历史的车轮是靠人民在推动,其领导者只担负着驾驶作用。他们既可以让车子在阳光大道上飞奔,也可以让车子栽进沟里,圣明与昏庸经常同处一个时代,历史上曾这乏各种各样的记载。
  指挥部的总指挥是公社革命委员会的刘主任,但他只是在这里挂着衔,偶尔来一次。平时靠上的副指挥是公社革委会的副主任陈积累。张寒来到的时候陈积累正在摇电话,张寒默默地等在他面前。
  陈积累打完电话后问张寒:“有事吗?”
  “陈指挥,我想提个建议。”
  “噢,你说!”
  “我们能不能把取土地点改在饮马河两岸?”
  “为什么要改呢?”
  “一是因为现在的取土位置太高而坝位太低,运土道路坡度大费力气;二是我们先用山下的土,既节省了山坡上的土地又增加了库容,是一件三全其美的好事。
  “建设方案是由县里的水利专家和公社革委会制定得,不是你说改就能改的!”
  “如果能改正一下只需要一句话,便可节省许多人力和土地,您看山坡上那些土地和马尾松被挖掉了多可惜!”
  “可能就是一句话的事,但那句话不是任谁可以随便说的!”
  “我这不应该算是随便说吧?”
  “起码是你跟我说了没有用!”
  “那……能不能向上级建议呢?”
  “不能!你们的任务就是把活干好就行了。”
  “那……那岂不是把我们当奴隶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陈积累有些上火了。
  “不是说我们的国家是以工、农、兵为主体么,那为什么只要我们埋头干活,连一个合理化建议不能提?”
  “我并没有不让你提建议,你不是已经提了么。”
  “我提了你不当回事,我岂不白提!”
  “噢,你提了我就得当回事,你因为你是谁啊?”
  “你……”
  “我什么?我是副总指挥。难道你还要指挥我不成?”
  “你这叫‘不讲道理!’”
  “嫌我不讲道理?谁讲道理你找谁去!”陈积累的话越说越气急败坏!
  “那我去找刘指挥!”
  张寒猛转身向外离去,冷不防一头撞在一个人的身上,定晴一看来人正是公社的刘主任——工程总指挥。
  没等张寒开口说话,刘主任双手扶着他的肩,将他按坐在一处板凳上,对张寒笑着说:“看来我是来巧了,是吧?”
  “太巧了刘主任,我正想去公社找您。”张寒说。
  “你就是刘家庄的张寒吧?”
  “您认识我?”
  “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当年刘家庄那个娃娃机井队长就是你吧?,还创造了什么‘安全爆破法’和‘塌方取土法’是吧?”
  “这……”张寒因不好意思一时语塞。
  “你俩说的话我已经听清楚了,来……来……来,先抽支烟。”说着刘指挥掏出一包烟,从烟盒下面弹了一下,把伸出盒外的烟卷递向张寒。
  张寒慌忙用手挡住:“谢谢!我不抽烟。”
  刘主任自顾自个点上烟,又猛吸了两口之后才说话:“小张同志啊,该水库的施工方案,设计的时候偏重于场面上壮观而忽视了施工效益,的确是个错误,这错误方案的实施责任主要在我,如果没有明白人提出来很可能还要这样干下去。其问题正如你所提的那样,坝基的底层应该先在河的两边取土,等坝基长高了把取土的位置向上挪。你说对吧?”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今天下午我们在工地上召开村负责人现场会,给每一个施工单位重新划定区域,明天就改换到新的取土位置。对了还有,会上你把那个‘塌方式取土法’给大家讲讲。怎么样?”
  “好,这样好!有您这样的好领导,我们一定努力把活干好!谢谢您!”张寒说吧就向外走。刘主任边送边说:“应该感谢的是你,及时的纠正了我们的错误,难得有你这样的好同志。”
  “咱们的目标是共同的,都是为了把水库早日建好。”张寒得胜而归。至于总指挥和副指挥怎么说话就没有外人知道了。
  
  工程改换取土位置之后,运土的路程大大缩短了,劳动的强度也降低了。随着取土场地的平面推进,场地的由原来的斜坡逐渐被挖成了山崖形状,这就用上了张寒给大家介绍推广的“塌方式”取土。
  具体操作办法:先把崖壁的最下面用镐头向里掏空约半米的凹槽,而后将凹槽的长度增加至五六米,第二步是顺着凹槽的两端垂直向上各挖上一道竖槽,第三步用几支钢钎和木楔子到崖上面垂直打桩,当达到一定力度时,崖壁上面开始裂缝,进一步加大力度“轰”地一下就塌方了。这样的一次地劳作,可供半天运输,比挖坑式刨土效率增加了十几倍。
  
  在那些激情燃烧的岁月里,年轻人不怕苦、不怕累,怕的是生活中的寂寞。每当休息号吹响之后,张寒就觉得没抓没捞,时不时围着采土场转圈圈。忽然中他发现,相邻的徐家村有俩青年在崖壁下,手捧着书本在静静的阅读,便情不自禁靠了过去,悄悄的附在人家的后面随着默读。读者像是感应到有人,回头一看:“噢,是张弟?”
  “哈……哈……,不好意思,我该怎么称呼您?”
  “我叫徐传朋。”
  “噢,那我称您为徐兄了。”
  “啊,谢谢、谢谢!”
  “徐兄:是什么好书让您读得这么入迷?”
  徐传朋将封面一合给他看:“是《红旗谱》”
  这时候,另一名阅读者合上书凑了上来,徐传朋向张寒介绍:“他叫徐传友,是我的同祖弟弟。”紧接着又对传友介绍:“这位是我们的新朋友刘家庄的领队张寒。”
  徐传友拉起张寒的手说:“我们早就认识。”
  徐传朋急忙问:“你早就认识,在什么时侯?”
  “我们推车在路上不是经常会车吗!”传友解释着。
  “噢,你那样说我比你早来了十天,还是我俩先认识的。”
  说着话,张寒瞅了一眼徐传友手里的书,封面上除了突出几名男女青年昂扬的画面,在画面的下方横印着《青春之歌》四个火红的大字。
  “哎徐兄,你们从那里弄得这么多好小说啊?”
  “是我们村给团支部建了一个阅览室,购置了各类图书供青年们阅读,小说类占很大的比数。”
  “哇啊,那么多!”
  “对,像《播火记》、《暴风骤雨》、《林海雪原》、《野火春风斗古城》、《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徐传朋如数家珍般一口气数出了十几个书名。有些书的名字,是张寒从来还没有听说过的。”
  “哇!这么多?你们的村庄真是好!”张寒无不羡慕的称赞着。
  “后来,有许多书被说成是‘毒草’给下架了,其实那里是什么毒草,只不过是过去的有些观念跟不上新时代罢了。再后来,我村的原书记被调到了社办工厂,阅览室因管理不善倒闭了,书籍全都流落在民间。现在我们所看的都是从个人手中借出来的。”
  “噢,原来是这样……”
  徐传朋像是看出了张寒所望,伸手将《红旗谱》递给张寒:“这部书我已经看过一次了,你先看着,以后我再给你借。”
  “那你呢?”
  “村里有许多,我再借么。”
  “谢徐兄了!”
  “客气什么,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军号声响了,水库建设工地上,又沸腾了起来!
  
  转眼间冬去春来。勤劳的人们洒了一冬的汗水,送走了凛冽的寒风,迎来了暖融融的阳光。水库工地相对南岸小虎山背后的阴冷,北边的小龙山一侧是朝阳面,劳动休息的时间里,有许多人躺在崖下尽情的享受暖烘烘的阳光。
  张寒有书看就等于有了精神食粮,他不时与徐氏兄弟保持着友好的联系,徐氏兄弟们把他当成了最好的朋友,不断的为他更换着各种书籍。每当休息号响过,张寒稍离人群,静静的坐在崖下边如饥似渴的阅读,就像久旱逢甘霖的秧苗,不顾一切的吸收营养。
  有一天张寒读书时有一缕长发在他的眼旁一掠,他一扭头见一位俊俏的姑娘伏在他的肩头,就如之前他伏在徐传朋的肩头看书时一样。他认出了她是右手边郭家沟前几天刚来的,但叫不出她的名字。他向她微微一笑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正当他略显尴尬的时候,姑娘轻声的叫了声:“寒哥。”
  “您是……”
  “我叫杜花。”姑娘还是小声的,好像是怕别人听见。
  “是杜鹃花吗?”
  “只有“花”没有“鹃”字”
  “哪太可惜,把“花”换成“鹃”字该多好!”
  “那不是因为我小时候起名自己说了不算么!”
  “如果想改现在也不晚啊。”
  “是啊,杜鹃这名字实在好听。可我叫杜花已经十八年了,还能改吗?”
  “只要你愿意,肯定能改!”
  “寒哥,您教教我该怎么改?”
  “这首先么,应该是找您的村会计,要求他把户口簿上你的名字改一下,由他更新到公社。第二步就是把你的新名字告诉你一切熟人。就这样很快就能改过来。”
  “真得?就这么简单?”
  “应该是的!”
  “那寒哥,我是用杜鹃花那个‘鹃’吗?”
  “最好不是哪个‘鹃’,杜鹃的“鹃”好像只代表杜鹃鸟和杜鹃花。鸟就不说了,象征着杜鹃花虽然也很好,但女孩子仅是像花未免有些俗;而女字傍的‘娟’字是娟秀的‘娟’,它囊括着秀气和美好的很多内容,如果配上你的姓氏只要一上口,人们自然也联想到杜鹃花。因此,杜姓的女孩名字能配上一个“娟”字,自然就把许多美好都占了!”
  “真得吗?”
  “我是这样理解的,你可以自己想想看。”张寒很真诚的说。
  “那寒哥,尽管您这么说,我还是要问您哪杜鹃花长什么样?”
  “噢……我也只是在《科普知识》中见过。杜鹃花不仅是在中国,它在东南亚许多国家里都属于名花。它除了对气候和温湿度的之外,譬如对土壤、阳光和海拔都有苛求条件。好的杜鹃在开花季节里花多叶子少,甚至绿叶被红花所覆盖。它的花色和品种虽有多样,但红色或绛红仍为主色调。它们的野生祖群在中国遍布于江南的著多省份,在个别地方甚至是满山遍野一片花海。”张寒的语速不慢也不快,一口气就说了这么多。杜花像小学生一样仰着脸瞪着一双大眼静静的听着,话说完了她仿佛还在听。于是张寒又补充道:“因各地方的语言不同,因此它的名字有许多。”
  “它还有别的名字?”杜花着急的问。
  “有的地方叫它‘山踯躅’;有的地方称它为‘山石榴’;有的地方叫它为‘映山红’……”。
  “哎,这映山红的名字挺好!”
  “对,我也有同感,但在我们北方因气候和水土不服它成了稀缺物,人们都称它为杜鹃花。”
  “寒歌,你有这么多知识真了不起!”
  “这点知识算什么,也不能当饭吃?”
  “有知识就是好,吃同样的饭比别人能吃出特别的滋味。”
  “哪你也赶快学知识啊。”
  “我哪里学去?跟你学吗?”
  “跟我学不行,因为我没有知识。可你才多大为什么不继续上学呢?”
  “我今年已经足十八了。去年刚读完初中就下来干活了。”
  “你还挺不错!我比你大两岁根本就上不了初中,已经干五年活了。”
  “上了又怎样,还不是一样得干活!”
  “哪你有机会为什么不继续读呢?”
  “因家庭成分,与人同样的成绩我没有被高中录取。”说到此处,杜花脸上略显淡淡的悲伤。
  “噢?你什么家庭成分?”
  “我爷爷辈上被定为富农,但我爷爷思想很进步,让我爸爸去抗美援朝了。”
  “哪你们应该是革命家庭了,不应该啊!后来你爸爸怎样了?”
  “我爸爸退役后被安排在省地质队工作。”
  “那你们家就是革命加工人,上等的家庭了。”
  “什么了?虽然我爷爷不在了,但他的成分仍然要我们继承。”
  “哪也没什么。因为有你父亲光荣经历和他的工人身份在那里,比我们还是强多了。”
  “我能像你这样还好呢,念了几本书什么也用不上、什么也不懂,家里外头的忙活,几年以后就撂荒了。”
  “光念哪那点书本肯定不行,我们可以不断学习、不断努力,我相信社会和人生是可以靠知识和奋斗去改变得!”
  “自打我来这里,每天都看你在读书,我能不能每天都跟你蹭会儿书看?”
  “不!那样太委曲你了,我可以向朋友给您借。”
  “哪我先谢谢你!”
  “你不是称我‘哥’么,‘谢’就自然免了。”
  杜花还想说什么,但集结号响了,她有点恋恋不舍地直起身来,跑回到郭家沟的阵营中,操起了铁锨开始铲土,她向不远处的左侧又望了一眼,见张寒操起了装满了土的小推车,脚不沾地飞也似的向坝上奔去,她目送着他跑到了很远很远的坝基上,心中莫明其妙的多出了一种从来未有过的涩涩甜甜的感觉,但这感觉又好象是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没着没落,少女的心稍微有点乱了。
  
  在过去战乱的年代,人们最大的希望是活着。静好的岁月里,人们对幸福的追求是不一样的:有的人想无限的扩张权势;有的人想拥有很多的钱;有的人想有一座高楼大厦;有的人只想能吃饱饭;我们眼前这位豆蔻年华的姑娘只想着能天天见到张寒。
  第二天上午休息时间,张寒照例坐在崖壁下读书,刚坐下杜花就过来了,悄悄的在他耳旁说:“寒哥,我昨晚上就去了村会计家改了名字,他说下次去公社的户口簿再改一下就行了。我想让您先叫我叫我第一声‘杜娟’。”说完她笑嘻嘻地红着脸认真地望着张寒。
  “杜……杜娟小姐。”
  “嗯……你讨厌,不要后面那两个字。”杜花不好意思的忸怩着。
  张寒看了看近处没有人太注意,放慢了声调叫了句:“杜……娟。”
  “哎……”杜娟红着脸也轻轻的答应着说:“寒哥,是你给我改了这么个好的名字,又是你第一个叫我‘杜娟’,我心中好感谢您呢?”
  “哪道不必,首先是因为你的姓氏般配,加上你长的像一樽杜鹃花;至于让我第一个先叫你,应该是你在抬举我吧。”
  “就你会说,你讨厌!”杜娟边抗议边在张寒的后背上拍了一巴掌,因二人顾及到周边人们的注意,轻声的嘻嘻哈哈的笑着。尔后,杜娟摘下手套放在张寒身边,大大方方的坐了下去:“寒哥,我还没问你,您这是看的什么书?”
  “噢,这不。”张寒把封面给她展示了一下。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寒哥你是在学习炼钢啊。
  “那里呢?这是小说!”
  “噢!我怎么看着封面上是外国人呢?”
  “是啊,是苏联人。”
  “噢,那我们现在跟苏联不是敌对关系么,这书还能看吗?”
  “这是世界名著,应该是没有问题!”
  “你能不能给我讲讲它的内容呢?”
  “我也是刚开始看。大题意思是:本书是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的自传体小说。主要描写了主人公保尔.柯察金坚强的人生历程和他钢铁般的意志,以及他和女主人公冬尼娅复杂的爱情关系……”
  “他们既然有爱情又怎么会复杂呢?”
  “爱情是什么我也不懂,但目前只知道他们相好之后又有点别扭。“
  “你那么多知识还能不懂?”
  “没有学习也没有体验怎么会知道?”
  “真得还是假得?”
  “不信你问它!”说这话的同时,张寒用食指向上指了一下。
  杜鹃一弄,莫明其妙的追问:“问谁啊?”
  “它么!”张寒又向上指了一下:“是老天么!”
  “你又讨厌!”!杜娟“啪“的在张寒的肩头轻拍了一下,两人都畅快的笑了起来……
  忽然间,背后的崖壁上掉落了几块土,有几块乱石直接滚落在他们的身旁。张寒警觉的向崖上看了一会,然后把书交给了杜娟,便从不远的坡道上绕向了崖顶。
  按常规,他们这次的“塌方”只干了一半,还没有从上面打钎就停下休息了,一般情况下崖壁不会自动塌方。可是当张寒到达崖壁上边一看,心惊地一下了就提到嗓子眼!可能是因春天地温高和大气回暖,地表上的冰层完全消融,在崖壁下面掏空而上面还没有打钎的情况下,崖上竟自动裂开了一条大缝隙。
  而此时,在六米多深的崖下有十几个人,如往常一样有躺着的、有卧着的、有坐着的,他们以各种懒惰的姿势在尽情休息。张寒来不及多想,大声的向下面招呼着:“闪开,要塌方了,快闪开……”
  大脑袋听到张寒的喊声,认为是张寒在开玩笑,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下棋。但兰德行抬头见崖上张寒急成那样子,意识到事情严重,他说了声“不好!”起身就跑,人们这才滚地滚、爬地爬逃离了崖底,唯有杜娟手捧着那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看入了迷,以致上下边发生了什么都没觉察,稳稳的坐在原地读小说。
  这时侯,张寒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脚下,崖壁上的缝隙已经开裂了近一尺,说时迟那时快,张寒大吼了一声:“闪……开……”伴随这一声吼,他张开双臂一纵身跳了下去,脚落地的刹那间,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抱起杜娟搂在怀里,顺着漫坡就滚了下去……
  几乎是在他落地的同时,崖上的几十立方土哗啦一声塌了下去,尘土伴着气浪在他俩滚动的身后追出去十几米。
  懵懂中杜娟睁开了眼睛,见张寒紧紧的抱着她像是睡着了一样,一动也不动!再回头看方才她坐的地方,如梦方醒心咚咚咚的跳了起来。
  “寒哥,寒哥!”
  浑浑噩噩中,张寒听到杜娟在叫,睁眼一看一把将杜娟推开,他揉了揉眼睛扫视了一眼现场,恢复了之前的记忆,忙对着杜娟:“对不起,对不起!”
  这时候,徐传朋兄弟俩和邻村的很多人围了上来,异口同声的说着夸奖的话:“今天要不是你,这事可就大了!”
  “是你救下了这么多人的命,你还对不起谁呢?”
  “没有你,这时候我们全被埋在土里了……”
  看见张寒脸上被土坷垃划破的血口子,杜娟含着眼泪掏出小手绢给他轻轻的拭着。
  “没事、没事!”张寒不好意思的回避着。
  “嘀哒……嘀嘀哒……”冲锋号又吹响了,工地上的人流如彩色河又流动起来,刚才那惊心的一刻就像是书页一样,被时间一翻而过,在死里逃生的人心中存下了一些侥幸,而只有杜娟与人不同,一记深深的烙印打入少女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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