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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出乎意料

作品名称:女人      作者:王子文      发布时间:2021-02-25 11:11:01      字数:4677

  吃罢早饭,猫春爹收拾着准备去驴堆集儿上买两袋磷肥回来,却给谷子招呼着说有事儿需要他帮忙请进了豆子他们家。进得院子,瞅见牛二筢子正一手握着烟盒一手拿着一支烟迎着他走过来,马上笑着紧走几步迎了上去,接过牛二筢子递过来的纸烟,互相寒暄了几句就进了屋子。
  “准备春耕春种了吧?”牛二筢子示意猫春爹坐下来,他笑着问。
  “今儿打算去买两袋磷肥把春地翻一遍,这不,给谷子喊过来,说家里有事儿。”猫春爹坐下来,衣裳袋子里摸出洋火,哧楞一下划着了洋火杆儿,吧嗒了两下嘴吸着了纸烟,吐着烟雾说,“春地里多上磷肥,红芋就长得瓷实。”
  “是的。磷肥长根儿,碳铵长杆儿。”牛二筢子有些歉意地一笑,“今儿这边有事儿,耽误你去集镇上了。”
  “你这话说的,不地道了!啥子耽误不耽误的,都是咱们自己的事儿,你这样说话就显得见外了。”猫春爹手里夹着纸烟,给手里的纸烟冒出的烟雾熏得眯缝着两眼看着牛二筢子。
  “是这事儿,得请你出面帮一下忙儿!”接着,牛二筢子把事儿说给了猫春爹。
  猫春爹听了牛二筢子的话,猛吸了一口烟,眨着两眼琢磨了一阵儿。
  “这事儿我琢磨得突然,没时间提前跟你说一声。这事儿也紧,今儿看你能不能帮忙给确定下来!”牛二筢子紧盯着猫春爹,笑着说。
  “这事儿说好办也好办,眼下能盖房子的人家都纷纷往村子外面拔新宅子,老宅子留在这儿除了长几棵树,也种不了庄稼。再说了,他们两家的这两片宅基都好多年这样空着了,我琢磨着就是这两家以后盖房子也不会用上这两片宅子。说不好办呢,就是因为这两家豆豆不太好说话儿。”猫春爹又吸了一口烟,挤着额头上的皱纹说。
  “一般人跟他们两家不好说话,你还能跟这两家不好说话儿?”牛二筢子笑着说。
  猫春爹一笑说:“石头他们家这片宅子是石头他太爷留下来的,怕是石头他爹老脑筋舍不得放手儿?狗B家的这片宅子倒是好说,就是狗B娘跟我家猫春娘心里有过结,怕是我不一定能说得响。”
  听猫春爹这么说,牛二筢子心里也是一紧。
  “不过,我试试吧。只要他们两家有一家缓口气儿,咱们今儿就争取把事儿确定了。”猫春爹琢磨了一阵儿说。
  猫春爹的话让牛二筢子心里马上松了口气。
  “我这就找他们商量去,别迟一步他们去集镇上了。”猫春爹甩了手里的烟屁股,起身看着牛二筢子说,“你安排的时间太紧,我这也紧一步。”
  牛二筢子马上也随着猫春爹站起身来,转身从桌子上拿起一盒烟交给猫春爹,说:“这个你拿上,找人家说事儿,不能让你破费。”
  猫春爹看了看牛二筢子,又看了看牛二筢子手里的烟,也没说啥子,就把烟接到手里,抬步出去了。
  看着猫春爹走出去的后脊梁影子,牛二筢子心里也不踏实了。
  猫春爹走后不大会儿,猫春二大爷就进了院子。
  牛二筢子招呼着让猫春二大爷坐下来,说了几句热心肠的话,就向猫春二大爷说明了今儿请他猫春二大爷过来的意思。
  猫春二大爷抬手挠了挠头,琢磨了一阵。
  “这事儿还要你多费心!”牛二筢子盯着猫春二大爷,递给猫春二大爷一支烟。
  猫春二大爷接过烟,没有马上就吸,仍旧眨磨着两眼琢磨着。琢磨了一阵,他转头看着牛二筢子说:“这事儿我肯定得费心,就是得琢磨着咋的能把事儿给落实了。”
  牛二筢子点了点头。
  “这两家都有些膈应,这话怕是不太好说。”猫春二大爷咂磨了一下嘴说。
  “只要他们两家有一家松口儿就成。”牛二筢子盯着猫春二大爷说。
  “等会儿看猫春他爹回来是啥意思吧!”猫春二大爷说。
  牛二筢子深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
  “只可惜我家没有挨着豆子他们这个家的宅子,要是有一片这样的宅子,咱们也就不用为难了。”猫春二大爷笑了一下。
  “你家要是有一片这样的宅子,我哪儿还用这样着急呀!”牛二筢子马上接过猫春二大爷的话说。
  牛二筢子的话刚落音,猫春爹领着狗B爹和石头的爹娘进了院子,嘴里还向这几个人说这话:“今儿牛牛他姥爷还要在豆子这儿请咱们吃饭喝酒呢!”
  牛二筢子马上起身迎着这几个人出了门,马上劝让着要几个人在院子里坐下来:“屋里太狭小了,咱们就坐在院子里说话吧。”说着,他挨个儿散了烟。
  这个时候春梅慌忙搬出两条凳子,叔叔婶子地让劝着要这几个人坐下歇着。
  猫春二大爷也走出屋,笑着与这些人打了招呼,就直言说了今儿让请他们过来的意思。
  “刚才猫春爹已经跟我们说了,这事儿……”石头爹拖着喉咙说了句半截话。
  狗B爹看了看石头爹,没有说话。
  “是这,你们两家这两片宅子在这儿也荒了很多年,以后盖房子人们都在往村外的新宅基地上拔,我估摸着你们两家以后盖房子也不会用上这两片宅子。这几天豆子他们家要盖新房子,猫春爹也跟你们说过了,今儿请你们过来的意思就是想跟你们两家中间调换一片宅子,用耕地换。这样一来,你们这荒着的宅子就变成了耕地,每年夏秋两季还能多一些收成。”猫春二大爷看着狗B跌和石头的爹娘,琢磨着说,“这事儿你们两家仔细琢磨琢磨,我这说话也不会拐弯抹角儿,都是实话。再说了,咱们老少爷们儿间也用不着说话拐弯抹角儿。”
  “你说用耕地换,咋个一个换法儿?”狗B爹听了猫春二大爷的话,盯着猫春二大爷问。
  牛二筢子看了看狗B爹,又看了看石头的爹娘,一笑,张嘴想说啥子,结果给猫春爹的话堵了他的嘴巴。
  “一分耕地换一分宅子。”猫春爹说,“你们两家的这两片宅子,你们两家自己也知道,这么些年了都在荒着,虽说上面长了几棵树,就那几棵树眼下能卖多少钱?你们把它拉平均了来看,一年又能合上多少钱?眼下这个社会,人们讲究的是啥子效率,我也说不清效率是咋的一个意思,我就琢磨着像咱们的土地,同一片土地,咋的能让它每年多打些粮食,多出些收成,这可能就是他们所说的效率吧。”
  石头爹听了猫春爹的话,咂磨了两下嘴没有说话,而是又吸溜了一下嘴开始眨巴着两眼琢磨起来。
  “一分地换一分宅子怕是不合适吧?”狗B爹试探似的说。
  “狗B爹,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你想想,不是豆子盖房子,谁家愿意拿一分地跟你换一分老宅子?你这老宅子又不能种庄稼,就算你把它收拾起来种上庄稼,村子里的鸡呀鸭呀猫啊狗啊的,祸害得它长不出收成来,你总不能占上一个人整天守着它吧。不是豆子要盖房子,你就是拿一分宅子跟别人换九分耕地,恐怕也没有谁家愿意跟你换。”猫春二大爷接过狗B爹的话说,“不过呢,今儿是豆子家想跟你们两家中的一家调换一片,你们有啥子想法也只管说出来,换还是不换,不换也没事儿。要是换的话,咋样一个换法儿,只管说。”
  “是的,不换也没事儿。”牛二筢子接过猫春二大爷的话,笑着向狗B爹说,“换的话,你琢磨着咋样换合适,你就只管说出来。”
  “虽说这片宅子多少年来一直空着,毕竟是我爹给我留下来的,为了这片宅子,当时我爹还跟别人争斗,我爹争下这片宅子也不容易。”狗B爹说着,叹了一声,“我总不能就这样轻易把它换出去吧。”
  狗B爹的话让牛二筢子心里一下子轻松了不少,他马上笑着向狗B爹点着头说:“是,是,是,毕竟是上辈子留下来的家业,咋的咱也要考虑到老辈子人。”
  “要不就这样吧,你觉得咋样换合适就直接说出来。”猫春爹看着狗B爹说,“咱们这也不是隔着布袋买猫,只听嘴上说道。咱们今儿就把事儿摆在明面儿上,不换就不换,换又是咋的一个换法儿。”
  “狗B爹说的有道理,这宅子是上辈子留下来的家业,咱也不能只考虑着换成耕地能种庄稼,咋的也得考虑到老辈子为这片宅子付出的心血。”旁边的石头爹接过猫春爹的话,眨巴着两眼说,“祖辈子留下的家业,到咱这辈子手上,总不能就这样轻易给换出去了。”
  猫春二大爷见石头爹似乎也松了口气,马上说:“你总是抱个葫芦不开瓢,也不知道你到底咋的一个想法儿。你有啥想法儿就说出来,咱们琢磨琢磨。你不说,谁也不知道你在咋的想,这也没法儿琢磨啊。”
  “我说出来你们也别计较,毕竟这是祖上留下来的家业,说白了,我当不了祖上的家,只是现在祖上不在了,就算我愿意换,那也得给祖上有个交代。”石头爹说,“一分换一分我跟祖上没脸去交代。”
  “石头爹说的对!”狗B爹马上应和着石头爹的话。
  牛二筢子见石头爹也动了心思,心里倒是有些矛盾了,万一这两家都愿意调换,换哪一家不换哪一家,这就不好办了。
  “这话说得有理,毕竟是祖上留下来的家业,咱们不能轻易就出手了,最起码在咱们给祖上烧纸上香的时候能有个脸面。”猫春爹点了点头说,“你们两家有啥样的想法儿就说出来咱们商量商量,你们觉得合适,豆子他们家觉得可以,这事儿也就成了。”
  “这样吧,豆子也不在家,我当个家,一分二厘地换一分宅基地,你们琢磨琢磨咋样。”牛二筢子看着狗B爹和石头爹,笑着说。
  “一分二厘换一分?”狗B爹琢磨了一下,看着牛二筢子问。
  “一分二厘换一分!”牛二筢子向狗B爹笑着点了一下头。
  “你们家那片宅子有多少?”猫春二大爷马上瞅着狗B爹问。
  “不到五分吧,好像是四分八厘多。”狗B爹眨巴着两眼想了一阵儿,模糊地说。
  “那就给你家按五分来算。”牛二筢子看着狗B爹说,“要是你家愿意换的话,就给你们家六分耕地。”
  “我们家的是五分三厘多。”这时石头爹说了话。
  牛二筢子听石头爹这么说,心里一下子咯噔一声,听他这话的意思是他们家也想换。这样就是他们两家都想换这宅基地,究竟要换哪一家的老宅子呢?
  猫春爹见石头爹这么说,马上笑了一下说:“我先确定一下,是不是你们两家都愿意调换?”
  “调换!”狗B爹马上说。
  石头爹见狗B爹抢了先,笑了一下说:“狗B爹答应换了,我们家就算了。”说着,起身就和石头娘向院门口走去。
  牛二筢子慌忙起身在石头爹和石头娘身后送他们两口子走出院门,然后回到院子里,笑着向狗B爹说:“既然你们家愿意换,咱们还是有必要写个字据,省得以后有个啥子变数。老话说:私凭文书官凭印。有个字据以后就不会有啥子纠缠,别过后你家便宜了他家吃亏了。”
  “写个字据也是规矩,写字据之前还是先把宅子多少,耕地多少丈量出来,这样字据就写得更清楚。”猫春二大爷见事情确实了,马上随着牛二筢子的话说,“因为这是长远的事儿,这字据还要保存长远了。”
  “我二哥说得对,咱们还是先把这宅子和耕地丈量清楚了。”猫春爹看了看石头爹和牛二筢子,笑着说。
  “成!”狗B爹点着头说。
  “就依着猫春二大爷的意思办,今儿晌午就把它量出来。”牛二筢子马上同意了。
  “那我就先回去拿皮尺过来,然后把这宅子量出来。”猫春二大爷见狗B爹和牛二筢子同意了自己的意思,说着就站起身来出了院子。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猫春爹见猫春二大爷出了院子,马上又向狗B爹问了一句。
  “就这么定了!”狗B爹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确定了咱就不能反悔了!”猫春爹又向狗B爹说。
  “咱是带把的爷们儿,哪能反悔!”狗B爹又向猫春爹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那成!”猫春爹说,“等咱们把宅子和耕地量清楚了,字据写明白了,这宅子上的树你该刨的刨,该移的移。因为豆子他们家急等着盖房子,也算是你给豆子他们家帮忙了。再说了,那宅子上也没有几棵树,刨起来也容易。”
  “等会儿咱们把字据写好了我就刨。”狗B爹马上说。
  “狗B爹,我也不知道跟你怎么称呼,就依着别人喊你狗B爹了。”牛二筢子笑着说,“今儿这事儿我得谢谢你了,谢谢你给我豆子女婿帮忙了!”
  “你这话说的,啥谢不谢的?都是老少爷们儿,我们家今儿能让豆子他们家方便,以后我们家遇到啥事儿需要豆子他们家方便了,豆子家还能不给我们家方便?”狗B爹马上笑着向牛二筢子说,“就豆子家盖房子这事儿,需要我们家帮忙的时候,只要打个招呼,我们家一准会帮忙。”
  说话间,猫春二大爷拿来了皮尺。
  有了皮尺,几个人就一道出了院子丈量宅子和耕地。临近午晌饭,他们量好了宅子和耕地,写好了两份一模一样的字据,春梅代豆子签了字儿按了手印儿,狗B爹也画了手印儿,一家一份收藏起来。
  牛二筢子也没有想到今儿的事儿会这样顺当,马上招呼着要春梅和谷子用心做几个菜,午晌饭要跟猫春爹、猫春二大爷和狗B爹好好喝几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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