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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退稿

作品名称:军人妻子      作者:大器晚成      发布时间:2021-02-20 16:40:03      字数:3046

  罗刚又去化肥厂跟潘指导员道别:“潘干事,我就要回北京啦,谢谢你帮我保存着那几本马列著作和毛主席语录。”
  “你怎么能在那种逃跑,躲藏的恶劣环境中还有心情读书啊?”潘指导员感兴趣地问他。
  “那几本马列著作和毛主席语录是我活下去的动力,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这几本书,我不知翻看了多少遍,毛主席语录里面的好多文章我都能倒背如流啦,比如《老三篇》等篇目。”罗刚笑着说,“要不是这几本书给我的支撑,我早死好几回啦。”
  “这是一种精神支柱啊!”潘指导员感慨地说,”你说你啊罗刚,当时怎么就喝醉了昏了头胡说八道呢?幸亏你逃跑了,要不然你早就被军事法庭判刑坐监狱啦。”
  “我不光坐监狱,要是林彪不死,我恐怕早被枪毙啦。”罗刚笑着说,“不过,这也是一次深刻的人生教训啊!所以,我告诫自己,坚决戒酒。”
  “并不一定非要戒酒啊,但是以后要绝对慎言。”潘指导员郑重地说,“听说你把卫生队的大美女熊护士搞到手了,你小子挺能耐啊!”
  “你不是也把孔大美女娶到家了?她可是咱们航空师的绝代佳人啊!你比我更能耐。”
  “我俩跟你们的情况不一样,我们是先在工作中建立了革命友谊,然后才发展成了革命伴侣的,这是一个慢长的过程;不像你们速战速决,像闪电战一般就结束战斗啦。”潘指导员开玩笑地说。
  “是她先向我表白的,我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罗刚实话实说。
  “熊护士的眼光可高啊!一般人她是瞧不上眼的,连飞行员她都不想嫁,没想到她让你得手啦。”
  “我也没想到啊!但是,我的眼光也不低啊!她能看上我,关键是我俩有共同语言,能谈到一块去,我说的每句话几乎都能把她逗乐,她说她喜欢我的幽默;而且我俩也算是郎才女貌啊!也许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我要不是在卫生队住院,也不会进一步了解她,更不会跟她谈对象啦。”
  “有情人终成眷属啊!我听说你转业分配到了公安派出所当副所长,熊护士调到了海军总医院?”
  “是啊,我很想去商业系统,但是很难进,所以只好服从组织分配啦;熊护士的调动是我托我同学他爸爸的关系给办的,他爸爸是海军司令部的官。”
  “你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有惊无险,还抱得美人归!”潘指导员笑着说。
  “你比我更有后福啊,有个当副司令的岳父,在这儿镀层金,日后定会飞黄腾达。”罗刚也笑着说。
  “我看指望不上,我要靠我自己的努力才行啊!”潘指导员摇摇头说。
  “走着瞧吧,你肯定指望得上。”罗刚肯定地说。
  “但愿如此吧。”潘指导员不以为然地点点头。
  俩人又聊了会后,罗刚就走了。
  潘指导员接到了《沂蒙山文艺》编辑部的来信,被告知他投稿的短篇小说《调动》已在《沂蒙山文艺》第10期上发表;随后他收到了编辑部给他寄来的两本样刊和稿费单。
  一篇小说的发表并没有让他多么高兴,因为这不是他第一次在报刊上发表小说了。他心中最关切和期待的是他那部长篇小说的命运。投给那家北京出版社的长篇小说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啦,至今没有任何消息。
  花费一年多时间才写出的这部三十多万字的长篇小说,他无时不在牵挂着她。他对这部小说充满了感情,就像是自己的一个孩子那样的关爱着,思念着并设想着她的命运。有好几次,他梦见了这部长篇小说出版的消息;也梦见了小说被退稿的消息;也有好几次他竟然梦见了书中的那些人物,他们活灵活现地出现在了他的生活里,在他的梦境中跟他对话交流着并演绎他们的故事,飞扬着他们歌声和笑语,挥洒着他们的泪水……他被梦境中的人物感动,也被梦醒后的失落惆怅……有时候,他梦醒后,脸颊上竟有泪迹……
  终于在立冬的这天上午,他收到了北京那家出版社的退稿。尽管这是他预料之中的结果,但是面对这样的结果,他还是感觉黯然神伤。他花费一年多心血写成的对其充满希望的这部长篇小说,竟然被毫无悬念地退了回来。捧着那一厚叠书稿,他五味杂陈……最后,他把那叠长篇手稿锁进了抽屉中。
  中午的时候,铁蛋从班上的钳工班给他打电话,让他晚上去家里吃水饺,秀芳包的猪肉白菜馅的水饺。他答应啦。
  潘指导员一到铁蛋家,就问铁蛋有没有酒?铁蛋说当然有酒啦,饺子就酒,越过越有啊!家里还有瓶好酒竹叶青呢。潘指导员摇头说不喝竹叶青,不喜欢那种怪味。问他还有没有地瓜烧?铁蛋说还有一瓶。潘指导员说,一瓶不够,再去军人服务社买一瓶吧。铁蛋惊讶地看了潘指导员一眼,然后出门去买酒。
  见他俩要喝酒,秀芳下好水饺后,又给俩人炸了盘花生米和炒了盘鸡蛋。潘指导员招呼秀芳一块吃,秀芳就坐在一旁吃水饺,看着他俩喝酒。细心的秀芳问他:“指导员,我嫂子又给你来信没?”
  “她学习紧张,而且正在构思创作一个芭蕾舞作品,我不让她给我写信耽误她的宝贵时间。”潘指导员喝了口酒说。
  “你可真贴心啊!真疼我嫂子。”秀芳笑啦。
  “你投给出版社的那部长篇小说怎么样啦?”铁蛋问。
  “今天给我退回来了。来,咱俩干了这杯。”潘指导员说完,先喝了杯中酒。
  “你可以再投给别的出版社啊!”铁蛋喝完杯中的酒后说。
  “是啊指导员,你不能灰心啊!”秀芳终于知道了指导员一进门就要酒喝的缘故啦。
  “我不想再投啦。也许,我不是写长篇小说的料。”潘指导员沮丧地说。
  “你是宣传干事出身,本身就是写家,怎么能说不是这块料呢?”铁蛋说。
  “是啊潘干事,我看了你发表的那篇短篇小说《调动》啦,文笔很好啊!”秀芳说。
  “而写作长篇小说就不是那么容易啦。”潘指导员说完,又喝了一杯。
  秀芳眼看一瓶要喝完了,赶紧把另一瓶酒拿走了:“指导员,你俩别喝啦,吃水饺吧,明天还要上班。”
  潘指导员点点头,俩人喝完瓶中的酒后,开始吃水饺。吃完水饺后,潘指导员要回宿舍休息,秀芳忙说:“我给你俩沏壶茶水喝吧?”
  “不用秀芳,麻烦你啦。”潘指导员起身告辞,有些醉意。
  秀芳给丈夫使眼色,铁蛋心领神会忙陪着潘指导员回到宿舍。在宿舍里,铁蛋又跟潘指导员聊了好大一会后才回家。
  潘指导员感觉非常沮丧,他拿出那部长篇小说手稿来,望着那叠厚厚的书稿,他真想点把火烧了它。他充满激情写作的这部长篇小说满以为能有出版的希望,哪怕是有修改的机会呢,他也会满足的。可现在竟然只附了一张行文客套的铅印退稿条就把它给枪毙啦,没有说它有任何的优点或缺点,更没有留给他可以再修改的希望,这未免太残酷啦。
  他想不明白,难道他塑造的那些可歌可泣的抗日英雄们不英勇顽强吗?那些妇救会姐妹们日夜忙碌支援前线八路军打鬼子的事迹不感人吗?那些感人肺腑的军民团结打日本的故事不精彩吗?当然,他是第一次写作长篇小说,在写作技巧上和构思谋篇上可能还不得法或不成熟,而这对一部思想内容积极健康而充满正能量的作品来说应该是可以通过修改来弥补和修正的,不应该就这样草率地把它枪毙了啊!他实在想不通啊!
  最后,他终于让自己激动的心情平静了下来,也许,自己的这部作品写的确实非常幼稚,在他眼里是部上乘作品的书稿而在专业的编辑们眼中是部失败的作品,根本达不到出版的水平或者有修改的任何价值,所以,退稿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编辑的退稿应该是公允的,也应该是判断准确的,他们每天经手很多的稿件,他们不会埋没好稿更不会容忍废稿,这一点应该是不容置疑的。
  在这样的换位考虑后,他释然啦,郁闷的心境也通透啦。
  他捧着那一厚叠稿纸端详了好一阵后,又把它锁进了抽屉中。他觉得,这部失败的书稿是对他的一种更好的鞭策和鼓励。失败是成功之母。他要好好总结失败的经验,好好读书,好好体验生活,好好感悟生活,好好学习长篇小说的写作技巧……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出版一本自己写的长篇小说的,这一天的到来不会太远,他也梦想着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一名专业的作家,用自己手中的笔去描绘祖国的美好江山,记述难忘的历史进程,讴歌英雄们的悲壮和豪迈,展现人民的勤劳和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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