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省高校排球赛

　　女排参加比赛，还有一个条件，就是每个队得有10队员报名。于是，杜老师又找了两个人，白玉玲和杨香宁。
　　白玉玲是即将毕业的师姐，个头比伊人还高，原来是篮球女队的队长。
　　杨香宁，代培生，油城师专班的班长。
　　杨香宁也是松江人，一米六十多，白白的，她站在边上看着场上的伊人。
　　“打得挺好的呀！”
　　“啊，对了，她跟你是老乡，也是松江的。”杜老师用脚拢了拢地上的球。
　　训练结束了，伊人擦着汗，杨香宁把球扔进球车里：“这球就放在这里，就行了吧？”
　　“是，聚一块就行，下次再推出来。”
　　“你也是松江的？上次聚会时，没看到你，没想到我们在这儿相聚了。我叫杨香宁，是临时叫来的......”杨香宁一笑露出酒窝。
　　“我叫伊人。哎，你好像是辛素清她们隔壁的，我好像见过你，老乡哎，嘻嘻。”
　　两个女孩边走边聊，出了体育馆，往寝室楼方向走。
　　“白玉玲今年毕业，我明年也要毕业了，我们俩都不想来，不过，反正凑个人数，也不用上场。”
　　没过两天，杜老师又叫来一个大师姐，何晓妹，黑黑的，戴眼镜，个头略比伊人高。
　　“我们马上毕业了，要是有这个经历，兴许分配时就能加分。”
　　伊人不怎么喜欢何晓妹，她跟李亚杰一样，来了就围着杜老师转，挺招人烦的。
　　“伊人，杜老师叫她来干嘛，咱们不是够人数了吗？”李琳很失落。
　　“谁知道呢，准是找人要求来的吧，你没听她说，毕业分配有用处。”
　　“那她也上不了场呀。”
　　“她想上场？你看她打球的样子，嘻嘻哈哈地，像来玩的似的，呀，又出界了！”
　　“说实在的，她接一传还不如我呢，总出界，杜老师还挺向着她的......”李琳撇着嘴。
　　“上场得有实力，向着有什么用，到时候输了球，杜老师不得负责任呀！”
　　下星期就出发去参赛了，学校又发了些运动服，长袖，短袖，长裤，堆在桌子上，学生们都在挑选着，试穿着。
　　“这个不好，太脏了。”
　　何晓妹拿起一件衣服，随手扔回堆里，继续翻找着。
　　“这个号小，我穿不了！”
　　伊人不以为然，学校的服装，早晚都得收回去，合不合适能怎么的，对付着穿呗。
　　伊人拿起一套，就穿上了。裤子太短了，穿上像灯笼裤，伊人看了看裤腿：“就这样吧，我下午有课，我得走了。”说完，一溜烟地奔出体育馆，跑了。
　　男排教练看着在操场上疯跑的伊人，对杜老师说：“你看你们的伊人，裤子短半截，还在运动场跑呢。”
　　杜老师也是无奈，发个服装，这个脏了，那个坏了，穿着合适不合适了，女生就是事多。
　　“伊人就那样，没那么多的事。上次发的白长袖，说是有跳线的，谁也不要，伊人要了，她说10号吉利。”
　　“你们这个伊人有点像男生......”
　　“是呀！”
　　四月下旬，伊人收拾了自己的行李，跟随球队到松江工程大学，参加省高校排球赛了。
　　球队被安排在一座平房宿舍里，两间大教室，男女生各挤一间，水房地上全是积水，得踩着踮板接水。
　　离开了学校，学生们欢喜异常，男排有人拿了录音机，凑了过来，放着歌曲《乡间小路》。
　　男生在屋里扭动着，想和女生跳舞。李亚杰刚要和那个大高个男生比划了两下，就被杜老师撵了出去：“明天要比赛了，我们要开个会，你们回你们房间吧。”
　　男生们悻悻地离开了房间，女生其实也十分失望，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我们开个会，说一说明天比赛的事，明天我们第一场对松江医科大学队，我们六个主力上场的是......”
　　杜老师用笔画了一个站位图：“何晓妹站一号位，先发球；李亚杰主攻，辛素清副攻......”
　　伊人愣住了，不但主攻被人替换了，连上场的机会都没了。
　　杜老师一宣布，屋里的人也迷惑了。让李亚杰打主攻，好歹她也算是球队的，可是，何晓妹？她才来几天呀，正式队员不让上场，她凭什么一发呀！
　　“好，我们明天就这么打。”辛素清打破了屋里冷冻的气氛。
　　“我们明天好好加油吧。”李晓丽高兴地说。
　　伊人很生气，不知说什么好。她站了起来，走出了教室，想上外面透透气。
　　门口有一个电话机，伊人想起来，自己为图轻便，就带了一个小被，没想到这个教室这么冷。于是，她拿起电话，有风音，好使，她打了厂里的总机，转到家里。
　　“妈，我爸在家吗？”
　　“你爸出差了，什么事呀？”
　　“妈，我们来参加比赛了，我没带大被，夜里冷，我正寻思让我爸送个被来呢。”
　　“啊，我问一问厂里吧，让他们给你捎过去。”
　　伊人放下电话，舒服极了。自己何必争这个，无所谓了，杜老师，你愿意怎么排，就怎么排吧！不过，为了排球赛摔坏腿了，还要耽误好几天的课，真不值得，怨气又升了上来。
　　伊人回到教室，杜老师的会已开完了，还拿出巧克力，为主力队员加油。
　　李晓丽今天是特别兴奋：“我们一定会赢！加油！加油！”
　　伊人轻蔑地看着李晓丽，你一直是站边的，没有你也是正常，不过，你兴奋什么呀！
　　第二天到了体育馆，参加比赛的球队，开始在边场做准备活动。
　　伊人很不高兴，自己上不了场，有什么意思，哎，还遇上了六中的同学陈圣汉。
　　陈圣汉个头不高，曾跟伊人初中同班，好玩排球，他考上了松江大学。
　　陈圣汉过来跟伊人打招呼，受到教练冷遇的伊人，突然感到了如见亲人一样的温暖。
　　“啊，陈圣汉，你们也来参加比赛呀？”
　　“是啊，伊人，你考上了北方石油大学？”陈圣汉看着伊人穿着的队服说。
　　“啊，你上了松江大学？”
　　“是啊，大专，我带领他们来参加比赛，哎，还有咱老九班的张达巍。”陈圣汉转身看着在场边做暖身运动的张达巍。
　　伊人初中时跟张达巍一个座，不知为什么，那边的张达巍小眼睛看着伊人，并没有过来打招呼。
　　“你们俩挺有缘分的，高中同学，大学还是同学。”
　　“是呀，不过，我们俩不是一个专业。你们这场也对医大？”
　　“你们对医大男队呀。”
　　“加油，老同学，祝你们胜利。”陈圣汉转身混进男生的队伍里。
　　伊人看了一会儿陈圣汉他们的比赛，如果不回球队那边，会让人觉得自己有情绪，伊人只好转回这边的场地。
　　“坐这儿吧。”李琳挪了一下屁股，为伊人让出地方。
　　场上的队员们按照杜老师的布阵，一传，二传，主攻，还真把医大的女排打晕了，对方教练叫了暂停。
　　暂停过后，医大的二传手，那个小个子的女生，直接吊过网，这对一传是一考验......
　　“啊！”李晓丽惊讶地站了起来，一传接飞了。
　　场上的局面很快发生了逆转，医大的吊球，屡屡成功，直接拿下了第一局。
　　“要稳住，一传接到球，可以传给二传，也可以直接过网。”杜老师的脸红了，伊人知道，她是紧张极了。
　　伊人却越看越高兴，一传接不起来对方吊的球，场上连连失分，而何晓妹发球失败，李亚杰也发出了界......
　　“杜老师应该让你上场，你的发球狠，一传接不起来，小个子吊球就不好使了。”李琳悄悄地说。
　　伊人想，杜老师才不会叫她上场呢，她是宁可输掉比赛，也不会让她这个不给她面子的队员上场！
　　果然，杜老师叫了暂停，并没有交换队员，还是接好一传，希望队长也发挥吊球攻势，过网得分。
　　不知是基础差，还是上场紧张，一传就是接不好，打得相当被动，队长根本接不到球，吊球就是空谈！
　　输了比赛，李亚杰还抱怨说，她的主攻没有发挥出来，有人撇着嘴，六个上场主力垂头丧气。
　　伊人暗自高兴，让你临场换了我，说我紧张，发挥不出来，她们发挥得出来？
　　伊人上水房打水，遇上了潘玥那个叫张大民的老乡：“哎，我怎么没看见你上场？”
　　“我打得不好。”伊人笑道。
　　“跟我们对练时，你不是上场了吗？”
　　“那也不一定我能上场呀！”伊人得意洋洋地说。
　　伊人从担水板上跳下来，那个贾利臣的大哥正站在水房门口，他疑惑地看了一眼伊人，伊人悠悠地走了。
　　男排今天上午轮空，站在场外为女排站脚助威，结果，女排被一个小个子女生打得落花流水。
　　而男排场上是相当精彩，正经的一传，二传，扣球；尤其张大民和贾利臣那个大哥，个头有优势，扣球也利索！
　　伊人坐在场外，乐逍遥地看着场上的比赛，男排赢了。
　　“看人家比赛干嘛，我们还是练一练，为明天的比赛做准备吧！”
　　杜老师找了一块场地，让女排练习，伊人捡起一个球，将球狠狠地发了出去！
　　“你们分成两队，杨香宁，你们陪她们六个主力练习一下。”杜老师说。
　　“好，来，老乡，李琳......我们五个哈，就这样吧，老乡，你先发球。”
　　伊人发上手标球，直接砸到后场何晓妹那边，何晓妹愣了一下：“太狠了呀！”
　　虽说临阵磨枪，不亮也光，但是，终归是比赛项目，第二场比赛还是输掉了。
　　明天就是最后一场小组出线比赛，就算这场赢了，也是出线无望了。
　　伊人打电话告诉母亲，明天过来把被子拿回去，她们要回去了。
　　这场比赛，杜老师是硬着头皮，让伊人和李琳上场了。
　　“反正，赢输都一样，你们上去算是历练历练。”
　　这场比赛，不知是对方不行，还是伊人她们发挥得好，伊人主攻连连扣死，发球直接得分，还赢这场比赛。
　　这真让伊人露脸，伊人母亲正好进来，看到了伊人出色的发挥，脸上乐开了花。
　　这让伊人的母亲很自豪，以后逢人就说，“我姑娘那球打得，‘砰’一个，‘砰’一个地扣，可像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