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爸，我们都那样了

　　“素婉她爸，你冷静下。”唐玉芬倒是很冷静。
　　“我怎么冷静得了。”赵世财挥舞着双手发泄心中的怒火，然后瘫软地坐在沙发上。
　　“你知道吗？柴英俊的爸爸柴镇长这么多年对我们家的企业有多照顾，为了答谢柴家，我才将你许配给柴英俊，这是我跟柴镇长早已说好的事情。柴英俊追你，也是经过我和柴镇长默许的，如今你说分手就分手，你让我怎么向柴英俊爸爸交代？”
　　赵世财仍然余怒未消。
　　“啊——原来柴英俊追我，还有你们之间交易的存在？”赵素婉惊愕了。
　　赵世财因为恼羞成怒，一时间才失去了理智，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抖落出来。如今看着闺女一副惊愕的样子，发觉自己说漏了嘴，有些后悔不已。
　　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赵素婉的性格，赵世财夫妻是知道的，这孩子眼里最容不下沙子，是一个完美唯物主义者。现在知道有这么一笔交易在里面，看起来柴英俊和赵素婉的婚事，是彻底没戏了。
　　当初柴英俊追自己，赵素婉一直以为是柴英俊喜欢自己。
　　那就难怪柴英俊追自己的这三年里，父母帮柴英俊说了多少的好话，给柴英俊和她之间制造了多少机会，赵素婉之所以最后答应下来，父母的成份占了很大的一部分。
　　当然也有被柴英俊的真情所打动，才勉强答应与他保持恋人的关系，没想到竟然隐藏一起交易。
　　当初赵素婉知道有这么一笔交易在她与柴英俊的感情里，赵素婉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的，虽然她霸道，虽然她骄横，那是因为她是赵家掌上明珠。
　　在感情方面，她追求至真至纯，不可以夹杂任何成份，这是她的底线。
　　此刻，如果说赵素婉因为分手而痛苦自责，听了爸爸的一番话，这份痛苦与自责，已经荡然无存了。
　　“素婉，你和柴英俊真的就没有可能了吗？那孩子各方面挺好的，除了个头矮了一些。”唐玉芬打破了沉默，温婉地问。
　　“不可能，与高矮没关系。”赵素婉斩钉截铁，更像是预谋已久。
　　“那你也不能嫁给楚思远呀！他是什么人你知道吗？在赵苏宝家里，当着那么多的人，那么羞辱你，你怎么会看上他？赵世财百思不得其解。你们只见过一面，咋就平白无故要嫁给他，何况他那么丑陋。”
　　“爸，我就要嫁给他。”赵素婉死死咬住嘴唇，心中的苦衷确无法言说。
　　“你这孩子，咋就这么执拗呢？即便是你要嫁给他，也总要给我们一个理由不是。”还是妈妈说话柔软了许多，对待感情的事，唐玉芬知道急不得。
　　“这个……这个……”赵素婉嘴里一个劲地嘟哝，就是不知如何开口。
　　“什么这个那个的，你倒是说呀！”赵素婉越是这样，赵世财越着急。
　　太不可思议了，在赵苏宝家的时候，他们还是一对生死对头，咋几天下来，闺女死活要嫁给他，太不可思议了，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自己一向清高的闺女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楚思远究竟给闺女灌了什么迷魂药。
　　“爸，妈。你们就不要逼我了，我真的没办法说。”赵素婉真的被父母逼急了，只是拼命摇头。
　　“闺女，你怎样让爸爸妈妈接受得了，你和那个楚思远也只是见过一次面，而且，那次根本没有给你们父女俩一点面子，当时弄得你爸爸下不了台。这会你突然要嫁给他，这到底怎么回事嘛！”唐玉芬也有点生气了。
　　“闺女，不说也可以，我和你妈明确告诉你，我们不同意。”赵世财的怒火好像又被点燃了。
　　“你们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告诉你们吧，我已经是他的人了。”赵素婉见爸爸妈妈站在同一战壕，开始明确态度，索性也豁出去了。
　　“等等等……”赵世财懵了，勉强压住内心升起的怒火，“什么你已经是他的人了？”
　　“素婉呀，你别真做了什么傻事。”唐玉芬也坐不住了，声音里带着哭腔。
　　这才几天，咋就成了楚思远的人了，赵素婉越说赵世财越糊涂，怎么也捋不清这之间的关系。
　　“你倒是说呀！”唐玉芬再也绷不住了，自己一个好端端的黄花闺女，咋就成了他的人了呢？
　　“妈，你不要逼我了，我真的说不出口。”见妈妈哭，赵素婉忍不住也哭。
　　“你说不说，你不说也行，今晚就找人把那个小子弄死。”赵世财恶狠狠地说道。说话间，赵世财掏出手机，因为愤怒，拿手机的手不停地在颤抖。
　　“爸，不要……”赵素婉扑倒爸爸的身边，死死地按住爸爸的手机，“我说还不行嘛！”
　　赵素婉彻底崩溃了，她知道爸爸的脾气，爸爸是赵家湾公认的赵氏族长，即便是没有这层关系，以他在社会上的交际，弄死一个楚思远，跟踩死一只蚂蚁那般容易，何况，此刻他心爱的女儿，突然就属于楚思远这儿人了，他怎接受得了。
　　赵素婉含着泪，把那天夜里天坑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了经过，赵世财夫妇长长吁了一口气，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我说那天晚上，你咋回来那么晚，我还一直以为，你和柴英俊看电影去了。”唐玉芬想起了那天晚上，赵世财和她已经躺下，过了零点才听见门响，赵素婉蹑手蹑脚地走进客厅。
　　第二天，赵素婉拎着一包东西慌慌张张地就出了门，唐玉芬问拎的是什么？赵素婉脸一红，慌乱回答了一句。“没什么。就匆匆出门去了。”
　　“这小子也就是救了你，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赵世财知道了真相，比之刚才，眉宇间舒展了许多，语调也缓和了许多。
　　“爸，我们都那样了，还不算什么呀？”赵素婉很惊讶。
　　“你们哪样了？深夜里救了你，说明这小子心地不坏。”赵世财轻描淡写地回答道，“如果这样的话，我看你跟英俊就不要分手了。我跟柴镇长商量商量，年底，就把你们婚事办了。”
　　“不可能。”赵素婉想都没想，就生硬地把赵世财的话堵住。
　　“你这孩子……”赵世财被赵素婉这么一顶，便又要发作。
　　“世财，你这脾气也要改一改，咋遇事就上火呢？素婉说的没错，这件事，我们要从长计议。”还是唐玉芬温婉了许多，及时制止住了赵世财。
　　“玉芬，你怎么也……”赵世财不解地看着唐玉芬。
　　“世财，你想呀，如果素婉继续跟英俊相处下去，最后结婚成家，万一哪天楚思远把深夜天坑的事说了出去，那会产生什么后果，你想过了没有？”
　　唐玉芬清醒地看着赵世财。
　　“这个……”我还真没想到这一层。赵世财犹豫了一下。
　　“本来是没有什么，可是，事情一传十十传百，本质早就变了味，到时候，英俊还会相信那天深夜天坑里真的什么也没发生？以后，柴镇长会怎么想，赵柴两家从此会不会弄得很僵？”
　　唐玉芬把利与弊统统分析了一遍给赵世财听。赵世财陷入沉思，平时赵世财本没有如此莽撞，虽算不上什么绝世聪明，也算上是一只老狐狸了，毕竟征战企业这么多年。是心肝宝贝闺女的意外，打乱了那颗平静的心。
　　唐玉芬分析极有道理，可是心里总感觉别扭，让宝贝闺女嫁给楚思远，他从心里抵制，也不甘心。
　　“玉芬，那怎么弄？闺女也不能嫁给那个丑鬼呀。”赵世财问唐玉芬。
　　“他丑也罢！不可理喻也罢！深夜天坑救了我，楚思远不是一个坏人，也许这就是我赵素婉的命，我认。”赵素婉抢过了话题，态度十分坚决，说到最后一字一顿，字字铿锵有力。
　　唐玉芬微笑地看着赵素婉，她很欣慰也很欣赏女儿的观点。
　　这也是一家三口坐在大厅里，唐玉芬第一次露出笑容。她是比较认可女儿对感情的价值观，就性格而言像赵世财，但是在这一点上像唐玉芬她自己。
　　赵世财一直没有说话，从赵素婉第一句我要嫁给楚思远开始，他就像坠入了云里雾里，至今仍惊魂未定。
　　“素婉，我问你，你要嫁给楚思远，他知道这件事吗？”唐玉芬突然想起这件事。
　　“没有。”赵素婉脸莫名地红了起来。
　　“弄了半天是你自己一厢情愿呀！”赵世财终于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底偷偷地乐。
　　如果只是女儿自己一厢情愿的话，事情还有转机。楚思远迫于两家门不当户不对会选择不同意，或者楚思远深夜救女儿只是出于道义。再或者楚思远已经有了对象……一切皆有可能，这中间变数太多。
　　“是呀！素婉，说了半天，你弄了一个大乌龙。”唐玉芬疼惜地瞪了赵素婉一眼，“你对楚思远了解吗？”赵素婉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