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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的歌(八)

作品名称:岁月的歌      作者:上弦月      发布时间:2021-01-31 22:13:47      字数:4480

  世人说“每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漂亮的女人;每一个漂亮女人的背后都有一群成功的男人。”都说上层社会是这样,实际下层社会也是这样。
  
  那时期的一个炎热的夏天,刘家庄突然来了一个叫匡乃欣的工作队员,年近四十是公社农技站的站长。穿一身半土半洋蓝色的中山装,举止端着架子一副典型的干部模样。
  他的使命相当于“钦差大臣”,包括村干部在内谁都得听他的。村里安排他住在一个贫农单身老汉家中,吃饭按规定每户一天的轮流着,每餐付户主肆两粮票两角钱。
  白天,匡乃欣在村里到处看、到处转,偶尔扛张锄去地里做做样子。
  晚上,不是开干部会就是开村民大会。开干部会是让干部各自交待自己的问题;开群众会是发动群众检举揭发有问题的干部。多日下来没有见到任何成效。
  后来,在大街上的意见箱里发现了两份匿名举报,内容是分别检举村支书兰德田和二瞎子与杨春兰搞“破鞋”。这种问题在当年来说,性质上是非常严重地。
  按规定,检举材料要汇报给公社的“革命委员会”。但问题的关键是这两份东西不扎实。一是匿名不好核对;二是材料的内容模糊,所谓的内容只不过简单的几十个字,并且错别字就占了三分之一。构成问题的所有要件只有人物、时间和地点,缺少关键地人证和物证,这样的材料直接报上去不免有些过失。
  基层的小官吏办事,位置限制了他们的思维,办事往往不看大局,通常情况下首先考虑事的成败对自己如何。因此,匡乃欣左思右想,决定先摸摸实际情况然后再说。
  自打匡乃欣住村,兰德田与高朋义几乎天天都不定时间的来他住的地方走一趟,问问生活请示工作以示关切,简单情况下就在院子里寒暄几句就告辞各忙各的了。
  这一天晚饭后,兰德田又来到了这里,匡乃欣正在院子里洗漱,简单的闲聊之后,就把兰德田让进了屋里。炕上一头一个坐定之后,匡乃欣拿出了那两页纸。
  兰德田不识字,但长期的理政的经验告诉他,一见到纸就有公事,因此,刚才还嘻嘻哈哈的笑脸,立马就收了起来等待着匡乃欣的下文。
  匡乃欣与兰德田是多年的熟人,平常不太讲究,但临到这种情况就需要各人找各人的位置。匡乃欣定了定力才开口说话:
  “老兰:意见箱里收了两件东西。”
  “什么东西?”
  “其中的一件与你有关。”
  “噢!与我有关?”兰德田的黑脸收了起来。
  “对,说你与杨春兰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兰德田心里格咚一声,但面上几乎看不出来:“我与她能有什么关系,是谁说的?”
  “谁说的你先别问,但有没有这回事你得说清楚了。”匡乃欣完全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兰德田每当要说事的时候就抽烟,这是从管事以来多年养成的习惯,大概是借掏烟、摁烟和抽烟这段时间,让心情略微一沉淀,给说话和办事增加几分老练。
  果然,兰德田在默默的吸了几口烟之后,反问匡乃欣:
  “有证据吗?”
  “没……没有,这事要凭咱们党员干部的觉悟,主动向上级把问题说清楚。”
  兰德田心里松下一口气,本来他想说:没有证据就给人胡编乱造这不是扯淡吗!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变成了体谅的口吻道:
  “匡主任:你是知道地,这村干部是个得罪人的差事,不定在什么时候,稍不注意把人给得罪了,而咱自己还不知道。今晚上你说这档子事,凭咱俩说有或没有肯定不中,关键你还得找写条子这个人给把事给说清楚。这第二步是要找王家的媳妇,如果她认承有这事,我没有二话说任凭你发落;如果她不认承这事你可就不好办了。”
  令匡乃欣没想到,兰德田不但没回答他的问话,反而说出了这么一通道理,虽然话说的比较委婉,但话中软里带硬反给他出了道难题,让他这个只学了点农业技术的人,一时不知道怎么落台阶了。稍僵持了片刻,他主动的降低了谈话的调子:
  “老兰:运动、运动么,有了事咱们就得行动。我的希望和你一样,这事没有最好不过,提前摸摸虚实以防别人进一步出牌,你说是不是?”
  “嗯,你这样说道也是!”二人终于都落下台阶。又说了一会生产上的情况,兰德田就告辞了。但他心里清楚,这事还没有真正过去。
  
  第二天,恰好轮到杨春兰家管饭,按规定,工作队不管轮到谁家,队里给记一个劳动日,女主人可以专职在家做饭。规定上是与家庭一道吃家常便饭,但稍有条件的人家都尽可能的把饭菜调高一些,以行待客之道。
  
  早在匡乃欣来村里的第二天,就听说过关于“盐坛子”和“密罐子”的段子。至于传说中女主人公长得有多俏,心中猜测不准。匡乃欣也在农村长大,但三年的中专是在城市里就读,拿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什么样的美人都见过,但当他第一次见到杨春兰的时候,还是被她的美貌和举止给降服了。
  
  那是在十天之前的一个下午,第一生产队在北岭上突击栽秋地瓜,二瞎子分活的时候,让老弱者栽秧,年少者浇灌,青壮年全部担水。
  匡乃欣在家为农的时候,这些活全都干过。刘家庄初来乍到想在社员们面小露一手,以免被人瞧不起,拎起房东的担杖挑起水桶就下了地。
  取水的地点在北沟的小水库,取水时要站在三米多高的崖壁上,用担杖勾住水桶在水面上荡上两荡,称劲“垮”的一下将水桶倒扣在水上,待水桶咕噜噜一声灌水地时侯就势一提,一桶水满满得就上来了。整个动作要连贯利索,仅凭力气没有娴熟的技巧是不行的。
  匡乃欣工作前在家经常挑水,但这种取水的方式从来没练过。以担杖代绳索钩水桶在水上左荡右荡,不是晃不倒就是舀不满。眼见着一个个的人在他身边取水就走,急的他有点心燥气燥,学着别人的样子用力一拽,水桶是被拽倒了,但担杖钩与水桶脱了钩,眼看着水桶灌满水将要沉底了。关键时刻,一把担杖在水面上一晃,“啪”的一下钩住了他正要下沉的桶把上,就势一提满满得一桶水上来了。
  匡乃欣惊诧的扭头一看,一美艳的少妇站在他的右手边,两只水汪汪的大眼晴正在看着他,彩霞般的笑容荡漾在她红扑扑的苹果脸上:
  “啊,谢谢您!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
  “您是干部么,能这样就很不错了。”
  “噢,你认识我?”
  “您是刚来的匡同志吧?”
  “啊,您是……?”
  “我叫杨春兰。来我给您提!”说着,杨春兰担杖一挥,啪的钩住了他的另一只水桶,在水面上一荡就扣满了水,身子一挺水桶就上来了。整个个程优美的象一段舞蹈一样一气呵成,就这么点小动作,竟让匡乃欣看得点眼花缭乱!
  “啊……你就是杨春兰?”
  杨春兰嫣然一笑:“我就是。难道那里不对吗?”
  “噢……对,对!”匡乃欣笑嘻嘻的点着头,心里却在极力的将她与传说中的“盐坛子”、“密罐子”和“破鞋”对着号,她到底是个该符合那一个称号,匡乃欣心里找不准答案。
  “走吧!”正想着,见杨春兰向他招呼着担起了水就走,齐肩的短发随风飘着,丰润高挑的身腰随着肩上的担子一颤一颤,像一朵彩云飘在了田间的小路上。一会儿就飘远了。
  半天的劳动,是匡乃欣硬撑着赖下来的,如果不是每次有人为他提水,这活他肯定干不下来。即使是这样也把他累得连晚饭都没有吃好,天没黑躺在炕上就想睡觉。但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翻来覆去睡不着,杨春兰的苹果脸和她提水的动作及担水那轻盈的身腰,老在他的脑海中飘啊飘,赶之不走、挥之不去,迷迷糊糊让他一夜没睡好觉。
  
  天下人一个模式,早饭都是简单的。杨春兰称孩子还没醒,去高老头家领匡乃欣吃饭。黑馍、咸菜小米饭,匡乃欣匆匆的吃罢,就急着去公社开汇报会。
  公社的书记和社长们,因各自交待问题都靠边站了。由原来的刘副社长全面的主持革命委员会的工作,社长变成了革命委员会主任。
  一天的会议议程,各驻村工作队挨着号发言,各自报告运动以来的胜利成果,到最后只剩匡乃欣没有发言。
  下午散会的时候,刘主任单独问匡乃欣:
  “会上不见你说话,刘家庄的工作开展的怎么样?”
  “因我入村的时间比较晚,问题还没有摸清楚,过几天我再单独向您汇报。”
  “记住,要抓住反面典型,一定要把工作开展起来!”
  “是,我一定努力!”
  回村的路上,匡乃欣的心里直嘀咕:刘家庄是个小村庄,兰姓是一个大家族,在村里占大多数。村干部大多数也属于兰姓。因家族的关系,检举不法干部是个难题。村里的正常生产,不属于自己的成绩。唯有这么两张简单的举报信,到现在也摸不到实处。与兰德田的谈话毫无收获不说,差点就没收起场来;与杨春兰到现在没法向她正面接触,甚至以何种方式与她谈话都让他头疼。想着想着没觉察就到了杨春兰的家门口,刚跳下自行车,与刚出门的王宝山差点就撞个满怀:
  “哎呀……大叔不好意思,我今日给您家添麻烦了!”
  “哪里、哪里,是应该的。中午等你吃饭你没回来。”王宝山的脾气虽直一点,但待人之礼一点也不少。
  “真对不起!原定半天的会开了一天,中午就回不来了。”
  “您快进屋,您快进屋!”王宝山连连向匡乃欣礼让着。
  “大叔您……”
  “噢,我吃过了,该去牲口棚了。”
  “您这活挺辛苦!”
  “活是不累,就得白天黑夜得靠上,责任大着点。”
  “是得,是得!”匡乃欣应承着。
  “快进屋,快进屋!”王宝山说话的同时,向门里打了个手势。
  二人在门外说话间,杨春兰系着围裙从屋里出来了:
  “噢,匡同志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又给您添麻烦了!”
  “这是哪里话,快进屋吧!”
  二人相互客气着就进了王家的门。
  
  那天晚上,匡乃欣半夜里才离开杨春兰的家,二人都发生了什么故事,当时没有人知道。后来犯了事,匡乃欣向公社刘主任作了如下坦白:
  那天杨春兰为款待他把家里的老母鸡给杀了,并给他准备了一点洒,这是当时在农村轮流管饭的最高规格。
  晚饭还是在炕上吃,杨春兰没事坐在炕的另一头与他闲聊着算是陪客。杨春兰刚刚会跑的儿子吵着要上炕,她哄了一会不管用,就把孩子抱了起来搂在怀里。孩子在她娘的怀里更不听话,小手一伸要去抓饭桌上那只鸡,杨春兰急忙挡住孩子的手,并将自己的位置向后移了移。孩子一看招没了,噗哧一下把杨春兰的上衣给扒开了,两只奶像一双大白兔噗噜一下窜了出来。没等她娘来的及遮掩,一口就叼上一只,另一只就用小手捂着,边大口咕嘟咕嘟的吃着边歪头警惕地看着匡乃欣,那样子是生怕被他抢了去。
  这孩子、这孩子……杨春兰脸一红试图把一只盖上,并想转身回避一下,但小家伙坚持不从,目光一直不愿意离开匡乃欣和桌上的那只鸡。匡杨二人相互尴尬一笑就继续聊之前的话题了……
  吃饭间,匡乃欣曾几次想提问“检举信”的事,却怎么都难以张口。直到这时候他才知道,选择在王家并且以这种方式问公事是完全错误的!
  这世界上男人与女人的心,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就象是隔着一层窗户纸,同样是都摸着了对方的心思,但碍于面子谁都不愿意先捅那层纸,尤其是女人。但当心理和生理的压力承受不住的时候,胆子大或脸皮厚那一方轻轻的一戳,那层“纸”就破了。
  那天晚上,难得的一顿好饭,匡乃欣吃的索然无味,但酒却喝了不少。饭毕,匡乃欣掏出了钱和粮票放在了饭桌上。穿鞋的工夫,杨春兰将睡着了的孩子向炕头上一放,捞起了饭桌上的钱和粮票就向匡乃欣口袋里塞。两人相互的争让中,匡乃欣多次触到了杨春兰的敏感部位,每次触碰她就象电流一样给他不断增加欲望。他试图竭力控制自己,干脆将粮票和钱向炕上一扔转身想走。杨春兰紧紧的拽住了他,另一只手还是想去炕上拿钱和粮票,就这样两人从抢抢夺夺、到搂搂抱抱,最后的一线理智双方都丧失了,干脆双双就搂在了一起,钱和粮票落到那里已经不重要了。两人抱着抱着就滚到了炕上……
  几天后,匡乃欣在社员大会上郑重宣读了,《杨春兰同志任村妇女主任的决定》。这时候,村里人都不约而同的认为:杨春兰根本就不是个盐坛子,而是一个地地道道地一个密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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